第11章 開學

開學

時硯離開沒幾天,覃晴一家人也回了裕陵。

只是覃晴回去後,去敲對面時硯的家門,沒有人,回來好幾天,她也都沒有碰到過時硯。

覃晴就以為,時硯是回了濰澤,就沒再去找他。

直到開學,覃晴都沒再看見時硯。

結果開學這天,覃晴走到班級裏面,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熟悉的班主任走了進來,站到講臺上,覃晴一眼就看見了臺上跟在班主任後面的時硯。

心裏的欣喜是藏不住的,看見時硯的那一刻,覃晴的眼睛裏都充斥着重逢的喜悅。

“這是我們班這學期轉來的新同學,接下來就跟我們在一個班裏相處了,大家歡迎一下。”

班主任的話說完,班裏面就響起了一陣鼓掌聲,不算熱烈,但也沒有很冷清。

“好了。”班主任打斷了鼓掌,轉頭對時硯說:“你自己介紹一下自己吧。”

時硯點點頭,面無表情道:“我叫時硯,接下來多指教。”

說完,班主任就指了指班裏面最後排的位置,對時硯說道:“我們班的位置是一個月排一次,現在就只剩下後面三個位置了。”

二班的桌子是每個人的單桌,豎列是是五列,橫排是八橫排。

覃晴是最右邊靠牆位置的單桌,最左邊還有一個男生,兩人中間隔着三個空位置。

覃晴以為他會選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位置,卻沒想到,時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地走向了那個男生旁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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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中間隔了兩個空位,他選擇了在可選範圍之內,離她最遠的位置。

覃晴疑惑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個位置,她不明白,明明他們假期裏面玩的那麽好,他現在卻好像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呢。

覃晴不明白,但現在是上課時間,她什麽都不能說。

在學校的她,和在家裏面的她,判若兩人,完全沒有在家裏面時的活潑張揚,她什麽都不敢說,也什麽都不敢做。

但即使她默不作聲,也沒人會放過她。

剛下課,覃晴的身邊就被同學圍得水洩不通。

時硯出去的時候,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

看吧,他就說,她這樣性格的人,怎麽可能缺朋友,有大把的人等着跟她玩。

想到這裏,時硯悶頭走了出去。

在走廊外面站了一會兒,實在覺得無聊,就揣着兜回了教室。

剛走進去,就聽到覃晴的方向傳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周圍充斥着笑聲,是嘲笑挑弄的笑。

時硯快步走過去,還沒走到位置,就聽見一道刺耳的女聲:“剛剛新同學來報道,你眼睛都要長人家身上了,是不是以為他要過來跟你挨着坐啊?”

說着,他就聽到那女生一聲毫不留情的嘲笑,“你也不看看你配嗎,怎麽樣,人家還不是離你遠遠的。”

又是他,又是因為他,時硯垂在褲邊的手瞬間握成拳頭,指甲被剪的極短,但還是能夠感受到指甲刺進肉裏的感覺。

時硯長得高,剛剛高二身高就已經在183左右了。

因為覃晴身邊圍着的大多都是女生,所以走近了,時硯很容易就看見她被人圍在裏面的樣子。

低着頭,如果仔細看的話,還能看見她的下嘴唇在微微顫抖,雙手在桌下搭在雙腿上,緊緊相握,她在害怕。

接着,時硯看見一個女生,把一個裏面不知道裝了什麽的渾濁液體的杯子,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這樣吧,你把這個喝了,我們今天就暫時放過你。”

她看着覃晴把視線放到那個杯子上,害怕的嗓音都在顫,“這…這裏面是什麽?”

把杯子放到她桌子上的那個女生彎腰,胳膊抵在她的桌子上,看似好心地給她介紹道:“這裏面啊,東西可多了,有粉筆灰,有棉花,還有鉛筆芯,還有純淨水啊。”

說罷,還把手放到覃晴的後腦勺上,一下接一下地拍打,“你今天要是敢不把這杯水喝掉,那你就等着放學之後…我們再見吧。”

語氣看似平靜,但滿滿的都是威脅恐吓。

覃晴緩緩擡起手,時硯看見她手背上有幾道指印,大概是她剛剛害怕的時候,握着手掐到的吧。

在覃晴拿起那個杯子,打算喝的時候,前面的桌子突然被踹了一腳。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轉移了過去,時硯腳踩在桌邊,語氣算不上客氣地說:”幹嘛呢?”

他又把視線轉到覃晴身上,“你還真打算喝啊?”看着她手裏的杯子,幾步走過去,一把奪過杯子,扔到地上,水撒了一地,玻璃的杯子也随之破碎。

上面還能看見幾粒碎末狀的鉛筆芯,和還未和水融合的粉筆灰,還有隐隐能看見一些的沾滿水的棉花。

“不是,你有病吧!”那女生看着撒了一地的水跡,上前推了時硯一把,“關你什麽事啊?你來摻什麽熱鬧!”

時硯剛來學校,還沒有校服,穿着一身黑色,沉着臉,看起來冷漠兇狠極了,尤其是他剛剛踹桌子的那一下。

給人一種不好惹的感覺,而且這人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不打女生的紳士風格。

顧陌欣的話喊完,時硯也只是低頭不屑地瞧了她一眼,只是一眼,顧陌欣就有些害怕的想要後退。

等她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上課的鈴聲已經響起了。

無奈,只能先回到座位上去。

随着上課鈴響聲,還有一位從門口走進,規規矩矩穿着校服,卻又給人一種明豔感覺的女生。

乖乖紮着高馬尾,校服外套敞開,裏面是一件精致的專櫃白色衛衣,只有左肩的位置,有着一串黑色的英文。

女生的後面跟着的男生,是陸澗。

她走到座位後,看見自己桌旁的水跡,和破璃碎片,皺了皺眉頭,“誰幹的?”

顧陌欣站了起來,指着時硯,挑釁地說:“柯姐,是他,他扔的。”

洛柯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目光中閃過一抹驚詫,随後輕咳了一聲,“時硯,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來這邊第一天就給我惹事。”

時硯擡頭看他,眼裏抹過一抹絲歉意,走到後面,拿起掃帚和簸箕。

站到洛柯面前,對她輕道一聲:“抱歉。”

随後,作勢要掃,被洛柯制止。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說完,就從時硯手裏奪過掃帚和簸箕,掃幹淨了桌旁的垃圾。

顧陌欣站在一旁,看的簡直要看傻了。

那麽不好說話的洛柯,不僅沒有說時硯,還自己把垃圾給掃了。

顧陌欣氣憤地坐回位置上,他們不敢惹洛柯,不是因為怕她,只是因為忌憚她背後的家庭。

從前洛柯向着陸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洛柯在高一下學期那年對陸澗的猛烈追求。

洛柯是在高一下學期轉來的,她明豔高傲,和今天的時硯一樣,穿了一身黑衣,如黑天鵝一般。

從那之後,沒人再敢欺負陸澗。

任課老師進來的時候,教室裏的東西已經都收拾好了。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倒是時硯,這節課上的一點也不專注,總是時不時地去看向覃晴的方向,皺着眉頭,對這一切都顯露着不解。

中午去食堂吃飯,覃晴就只趴在桌子上,後腦勺對着所有人,也沒有人去搭理她。

吃完飯後,時硯把洛柯攔在了班級門口。

“怎麽了?”洛柯疑惑地問,但是順着他的視線,就看到了教室裏,趴在桌子上的覃晴,當下就明白了。

“你喜歡她?”洛柯手指臨摩着下巴,思考了幾瞬,“小姑娘挺不錯的,就是平時容易被欺負,性格太軟了。”

“她為什麽會被欺負?”時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洛柯想了想,才說:“哦,想起來了,不過我是高一下學期才轉過來的嘛,所以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嗯。”時硯應了聲,“你說。”

“聽說是高一的時候,有個高三的學長跟她表白了,小姑娘雖然拒絕了,但是那個學長的追求者比較多,暗地裏就總是有人找她麻煩,後來那學長高三下學期的時候,保送走了,不過欺負她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洛柯朝時硯招了招手,靠近了一些,對他說:“而且,我聽說一開始她被人欺負,就是那個學長找人弄的,後來學長走了,別人看她好欺負,就都開始明裏暗裏針對她。”

時硯越往下聽,眉頭就皺得越緊,感覺有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情緒,在他的胸腔中亂沖亂撞。

“你喜歡她啊?”洛柯好奇地問。

時硯沒回答她的話,反問道:“那你知道那個高三學長現在在哪兒嗎?”

洛柯搖搖頭,說:“保送去哪兒了來着,我忘了,去年校報上還寫了呢,好像還是本地的學校呢。”

覃晴中午不想出去,就一直在教室裏面趴着,等直起身,就看見桌角上,放着一個未開封的面包,和一袋酸奶。

她拿起面包和酸奶,盯着看了會兒。

直到她的前桌,洛柯轉過身來,對她說:“都放到你桌子上了,那肯定就是送給你的了呗,直接吃了不就行了。”

“那你知道是誰送的嗎?”覃晴問。

洛柯沒回答,只說:“直接吃了就好了,管他是誰送的呢,吃!”說着,就替她扒開了面包的袋子,塞進了覃晴的手裏。

覃晴張口吃了一小塊,味道還不錯,裏面還加了一層巧克力。

洛柯看她吃了,就轉過身去了,轉身時,還看了眼時硯。

明明那麽在意,卻連親手遞到她手裏都不敢,最讨厭這種只敢偷偷摸摸暗戀的膽小鬼了。

只敢偷偷喜歡,不敢正大光明。

這樣想着,洛柯伸手從桌兜裏面,食指和中指夾出一封信,手指在信紙上撚了撚,喃喃道:“你說是吧,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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