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警察

警察

顧陌欣停課結束之後,在每周固定的升旗儀式上,念完了自己的檢讨。

雖然只是一份檢讨,但這也幾乎讓顧陌欣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被人陰陽怪氣,明裏暗裏說壞話的人,從覃晴變成了顧陌欣。

曾經的那些人,大多都是随大衆的人,看個笑話罷了,他們根本不在乎自己說的是誰,自己欺負的是誰,只要自己能夠把氣出了就好。

那些顧陌欣之前好姐姐好妹妹們的小團體,也把顧陌欣踢出去了。

這天,顧陌欣來班級晚了些,雖然還沒上課,但班級裏面的同學基本上都已經到齊了。

所有人都在吵吵鬧鬧地玩耍,有人看見顧陌欣背書包,低着頭走進來,立刻玩笑着說:“喲,這不是我們把別人關教室關一晚上的大姐大嘛。”

話落,立刻有人大聲附和道:“你可別亂說,萬一那天她一個不高興,把你關一晚上,可吓死了。”

那人聞言,故作恐慌的樣子,抱緊了自己,“是啊是啊,我好害怕啊。”

顧陌欣站在原地,頭埋得更深,看着走廊裏早有人擺好要絆她的腿,不敢動。

“就非得欺負個人你們才能爽是吧?!”時硯從後排起身,手撐着桌子,他只有微微彎腰才能讓自己的雙手貼合手掌,此時這樣,更顯得他說話嚴肅。

班裏現在很多人都怕時硯,除了和別的幾個平時在班級裏就橫,但不愛摻合事情的男生跟他稱兄道弟之外,沒人再敢靠近他。

一是因為,洛柯在他剛轉了沒多久的時候,就說過,時硯的背景比她還大,另一方面是,他們都是過過嘴瘾而已,而時硯在校門口打人的事情,到現在都還在學校裏面流傳。

顧陌欣擡頭,她也沒想到,時至今日,為她出頭的人,會是時硯。

畢竟,在這之前,她都認為自己和時硯他們是完全屬于對立的狀态,是只會給對方落井下石的存在,但今天,他卻出來維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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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只是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坐下了,但其他人也因為他的話閉嘴,也把伸到過道裏的腿收了回去。

顧陌欣轉頭去看覃晴,她也在看她,但眼神淡淡地,裏面沒有任何情緒,她好像并不吃驚時硯出頭維護她。

就好像她早就認定了,時硯不會袖手旁觀一樣。

顧陌欣走到位置上,她身旁的位置空空,是因為之前和她同桌是女生,在她剛回來的那天,就當着全班人的面,要求換同桌,老師也同意了。

教室裏的空座只有最後排的位置,那女生寧願去坐到最後一排,也不願意和她坐到一起。

這也是第一件讓顧陌欣明白,她不會再是之前的她了的事情。

後面陸續發生的事情,更讓她不敢和之前一樣,因為她已經之前那樣的底氣了。

下午有一節體育課,這節體育課安排在了室外露天運動場。

隊伍解散,開始自由活動後,看着別人成群結隊聊天、玩耍,顧陌欣心裏很不是滋味,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圍着操場走一圈又一圈。

顧陌欣蹙眉,她感覺到周圍人的視線都忘她身上瞟,甚至開始一些對她的議論紛紛,她不解。

直到,在衆人戲笑的目光中,時硯從籃球場拿着外套走過來,遞給她,“你褲子上沾了東西,擋一下吧。”

顧陌欣瞬間理解,臉色爆紅,她終于明白為什麽其他人都在看她,都在笑她了。

下一秒,明白發生了什麽的覃晴,一向在學校裏都沉默的她都出言,呵斥道:“你們笑她的那群女生,自己不會來月經嗎?笑她的那群男生們,你們的家人,母親,姐姐,或者妹妹,沒有人會來月經嗎?有什麽好笑的?”

顧陌欣沒有接時硯的外套,而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圍在了腰上,對他道了聲:“謝謝。”就跑去了廁所。

剛剛聽見覃晴的那一番話,顧陌欣像是被淩遲處死,她終于明白了自己和覃晴的差距在哪兒。

如果今天她和覃晴位置換一下,那麽她絕對會跟着其他人一起笑,甚至都不會出言提醒她一下。

今天被時硯接二連三維護,她心裏不乏對時硯産生了一絲好感。

可下一秒又自己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她不由地想,如果今天遇見這件事情的人,真的是覃晴的話,他或許會直接幫她圍到腰上。

也根本不會輪到其他人出言維護她,時硯會直接開口說剛剛覃晴說的那一番話。

正想着,她聽見廁所隔間外,傳進一道聲音:“顧陌欣?你有衛生巾嗎?我這裏有。”

聽見聲音的那一瞬間,顧陌欣就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覃晴。

顧陌欣眼眶裏蓄着眼淚,忍着沒讓眼淚流下來,她打開隔間的門,哽咽地說:“沒有。”

聞言,覃晴拿着手裏的衛生巾朝她走去,遞給了她,顧陌欣連句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出口,覃晴就轉身離開了。

顧陌欣換上衛生巾,站在隔間裏面,伸手撫上門鎖,她不想出去,不想開門,外面的一切她都不想去面對。

這樣想着,顧陌欣蹲到地上,抱着自己的頭,把頭埋進身體裏,壓着聲音,無聲痛哭。

後來,顧陌欣一連好幾天都沒來上學。

最後是班主任在上課前,在班級裏面提了一句:“顧陌欣同學已經轉學,出國了。”

但顯然沒多少人在意。

陳群回來後,依舊無恙,沒太多人理他,至于少數人時不時調侃他幾句,他也都笑笑就過去了。

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同,只有覃晴,總覺得陳群有些不一樣,但具體的,她也說不上來。

直到那天下午放學,覃晴要打掃衛生,她沒讓其他人等她。

等打掃完衛生後,外面天色已經昏黑。

覃晴握緊書包帶,往外走着,在快要走到巷子口時,她的書包猛然被人從後面拽過去。

力氣之大,随之她整個人都跟着摔倒在地上。

手掌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受創,很快溢出血跡。

她回頭,就看見陳群和另外三個她不并不認識的男生站在後面,正戲笑地看着她。

覃晴終于知道自己心中的那份不樣的感覺是什麽了,看着他們的眼神,覃晴只覺得她陷入漫長的無助。

這裏離着校門口有些距離,離着人煙稠密的人群也有些距離。

覃晴剛開口想要大喊,就被陳群捂上了嘴,随即幾個人就上前,把她拖進拐角處的小巷裏。

裏面沒有路燈,更沒有人戶,只能看見小巷前,隐約亮着的昏黃燈光。

她被扔到地上,“啪!”一巴掌打上她的臉頰,瞬間她的左臉就泛起了紅印。

“你個婊子,老子不就往你桌子上倒了點垃圾嗎?還敢告老師了!”說着,陳群又十分不解氣地再次扇了一巴掌,在她臉上。

掐起她的下颚,逼.迫她擡頭,淚水順着臉頰流下,被打的地方紅印越來越清晰,陳群的手用力很大,兩指旁的皮膚都開始泛白,不一會兒,又變得有些青紫。

“對…不起,對不…起…”覃晴顫着嗓音,幾乎被吓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群甩開她的臉,不屑道:“對不起?對不起就完了?身上帶錢了沒?”

自從在學校被叫家長回去停課後,陳群的零花錢就被父母停了,本來讓他當衆念檢讨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很不爽了,結果現在還把他的零花錢給斷了。

恨意從心底如同火焰般灼燒,讓陳群還在家裏面的時候就開始籌劃了。

可惜這些時間來,她一直都和別人在一起,導致他根本就找不到動手的機會。

今天放學的時候,他看見好不容易落單的覃晴,放學後直奔職高,找了三個剛上高一的好騙又不怕惹事的,來跟他一起教訓。

陳群一把扯下覃晴的帆布包,背包倒過來,裏面的東西全都掉到地上。

粉色兔子錢包很出衆,陳群拿起,打開錢包,覃晴平時的零花錢也不多,一天十塊錢,但是她錢包裏的錢不少,都是她平時攢起來的。

這會兒錢包被人拿走,她低着頭,眼淚在一滴滴砸在地面上。

突然,有人猛地跑進巷子,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打到陳群的臉上。

随即,後面跟着跑進來一個又一個人。

他們都默契地站到覃晴的身前,把她擋在背後。

剛剛打陳群的那一拳,時硯用足了力氣,陳群被一拳就打到了地上。

打完那一拳後,時硯再次伸起胳膊,這次去被人攔住了。

時硯回頭,洛柯扯住他的校服衣袖,朝他搖搖頭,“你再打下去,事情只會變得越來越麻煩。”

陳群跌跌撞撞站起身,趁着他們說話,剛想把拿一拳還回去,就被站在後面默不作聲的陸澗,一腳踹了回去。

通過校服胸前白色的衣物,被踹出明顯的腳印,就能看出,踹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另外三個人,只是被臨時叫來的,此時看着他們人多,也有些害怕,慌慌張張就想跑走。

可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說了算的了,舒眠扶起摔在地上的覃晴。

其他人也沒站在原地,走到三人前面,攔住了去路,把他們擋在了巷子裏面。

幾人見狀,往後退了兩步,可轉念又一想,他們有四個男生,對面雖然是五個人,可只有兩個男生,剩下三個全是女生,還有一個已經受了傷的。

要是硬碰硬的話,他們也未必就會站下風啊。

這樣想着,剛想動手,伸起拳頭往前跑去時,就聽見外面傳進一陣警車鳴笛的聲音。

随後就看見紅藍兩色的燈光在巷子口不停地閃着。

車上的人很快下車跑來,可他們幾人已經跑過去了,此時停不下來,對面的陸澗和時硯往前側了下身,擋到洛柯前面,生生挨下了四拳。

警察過來的時候,剛好就看見這四拳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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