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夕顏接到旅行社的電話,飛奔過去的時候,無奈回公司的金希徹,正在經紀人的辦公室裏等金文建,那位的手機掉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聯系不上。今天興沖沖的出門,灰溜溜的回來,告白被拒絕,現在發短信給李夕顏還沒人回。可能發現他約會,就差發動全世界找他的人,自己還不出現!
等的不耐煩的金希徹幹脆不等了,直接去了練習室,那裏不管是休息還是不休息,都有小夥伴們在。起碼韓菮起床之後,只要沒事情,就一定會去那裏。要說兩人的關系能好起來,先發出友好信號的人是金希徹,此時的韓國對兔國人大部分還是看不上的狀态,韓菮初期因為語言交流溝通不暢,很難交朋友。
而金希徹會伸手過去,某一部分就是因為韓菮是那種他永遠成不了的人,看準一個目标就奮力前進,再苦再累都能微笑着說,‘我沒關系’的人。太過不同就想要靠近,半是向往,半是佩服。金希澈很友好,韓菮也需要朋友,本身也不是難搞的人,時間一長自然就成了好朋友。
金文建滿臉興奮的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金希徹陰的快結冰的臭臉,把人從練習室叫出來,好消息卡在嘴邊,臉上的笑意收起來,問他“你又怎麽了?”這個‘又’字可以說是藏着無盡的心酸。他進公司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一步步從助理熬成了可以帶人的經紀人,哪想到碰到的第一個就是金希徹這種神經病!
全公司的練習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別人老老實實上課,乖乖巧巧聽話,讓做什麽做什麽,為了出道練習都是自己加練,就害怕自己落後別人,出道無望。見到管理的人行禮都是九十度彎腰,偏偏是金希徹特立獨行。
練習太多會找麻煩,練習時間太長,覺得出道太慢。大家都能忍的體罰他不忍,大家都習慣的練習室霸淩他不習慣,都說不清是正義感太強,還是只是自己看不慣,反正碰到點事情就直接暴起,一點虧都不吃。管理組長被氣的要他走人,他還就真的包袱款款就回家了,最後還要公司的人勸回來!
韓國演藝界,站在舞臺上風光無比的藝人,對粉絲來說是天,在圈內則是最底層。出名的導演、作家可以像挑貨一樣挑演員,藝能人士電視臺的PD、作家張口就罵。這其中兩邊不沾的愛豆連地上的泥都不算,稍微強勢一點的經紀人,動手都是常事。練習生在這個行當裏都不算人。
橫空出世的金希徹真的刷新了很多人的三觀,這樣的練習生,不,就算加上已出道的藝人,這麽嚣張的也是鳳毛菱角。偏偏這個人分到他手上,金文建就是當初去勸金希徹回來的人,理事長親自的囑咐,他對上金希徹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這可是李秀滿親口說天生偶像的人。
“兩個禮拜就休息半天,你還讓我回來。回來就算了,我都等着快一個小時了,哥連影子都沒有。要不是我脾氣好,早就發火了!”金希徹覺得自己沒有發火,都是性格太善良的原因。
金文建嘴角抽搐着拉出一個笑臉,無視脾氣好不好的話,直接告訴他好消息“起範出演的那部《玉琳成長日記》第二部,你之前不是去試鏡了,試鏡通過了!”
“真的?!”金希徹一下跳起來“确定了?”當初公司有想法讓他演員出道,前期他試鏡了好多,大部分都被PASS,之後又被分到愛豆組合出道預備役。他自己都當前段時間只是随便玩玩,好勝心太強,得罪的同期也不少,為這個事還被人嘲笑過,沒想到居然成了,完全是意外之喜!
看着面前人的表現代表已經雨過天晴,金文建大力的點頭肯定道“絕對真實,組長親自告訴我的。”為自己找人的事情開脫“我得到消息就想告訴你,結果手機莫名其妙不見了,找了好久,我才讓起範他們找你的。”
消息實在太好,之前的煩躁一掃而空,金希徹關心道“那你手機找到沒?”
“沒呢,還關機了,我都怕是不是被偷了。”現在煩躁的換成金文建,他的手機裏有很多電話和信息,絕對不能丢,真被偷就麻煩了。
話音一落,金希徹瞬間想起了韓菮說,金文建找他的時候臉色不好的事情,現在看來跟約會什麽的一點關系都沒有,應該是手機掉了臉色才不好。警報消除,好消息在側,金希徹随意的安慰了兩句,邀請金文建晚上一起吃飯,當慶祝,轉身就回去告訴小夥伴們這個好消息,一路走一路把消息發給李夕顏,這種好事當然要全天下都知道。
金希徹也不是随便就發脾氣的人,他又不是真的神經病。只是路見不平時,有人選擇忍讓,而他更喜歡一聲吼。被他劃分在朋友範圍內的人,他都會上前以保護者的姿态出現,這樣的人在韓國這種階級地位固化的國度,或許在外人看來是嚣張、沒禮貌、不懂看人臉色,不過對內絕對是好朋友的典型,非常招人喜歡,朋友圈自然就大。
朋友圈大的結果就是,聽到消息的朋友都到練習室裏給他祝福,公司練習室也就自然被他們霸占了。那些想要來練習的人,在看到有金希徹的情況下,自動換地方,看他不順眼的人不會特地進來找不自在,對方人數衆多自己也讨不了好處,幹脆就避開這個瘋子,兩相安好。
吵雜的練習室,動感的音樂,歡呼的人群,讓金希徹再次從角落的包裏,拿出手機的時候,已經過去很久。顯示在手機上74通未接來電,讓他大笑出聲,那麽多人等着祝福他,當然值得高興。點開看到李夕顏的名字占據滿屏的時候,笑容就更燦爛了,立刻回電,話還沒出口,那邊就挂斷了。
金希澈愣了一下,又打了過去,沒人接,幹脆翻開信息,先把其他人的祝福都回了,再去看李夕顏的短信。手機上‘親口恭喜’的內容讓他疑惑了一下,雖然他其實也不算了解李夕顏,可是總覺得這種說法,不像是今天面對告白時,拒絕的那麽果斷的姑娘。要是欲擒故縱這做法也太明顯了,沒那麽傻吧。
又去翻通話記錄,這下發現不對了,長長的一排未接,幾乎都是李夕顏的,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了吧。一個下午都沒回他的短信,會不會是出事回不了?腦洞無限大的金希徹閃過一連串的社會案件,立刻回撥過去,連打三通沒人接開始不安了,真出事了?
慶祝的人群發現主人公蹲在角落,臉色嚴肅的打電話,紛紛圍了過去,金希徹終于打通的時候,身後已經站了一堆人,他都沒有發現,大松一口氣對着手機說“你終于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怎麽了呢,打了……”
話沒有說完身後一片細細嗦嗦的聲音,紛紛猜測電話的主人是誰,女朋友之類的猜測,讓金文建的臉色一變,也讓金希徹立刻回頭。此時耳邊的電話裏卻傳來陌生的語言,轉身的動作一頓,這可不是李夕顏,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對方也因為明顯聽不懂的對話愣住,雙方雞同鴨講的說着兩邊都聽不懂的話,那邊的語氣越來越不好,金希澈的眉頭越皺越緊,突然靈光一閃,他知道對方說的什麽了。
感謝兔國市場崛起,讓愛豆常備的語言課程裏,多了一個中文,金希徹扒拉開擋在他面前的人,走到坐在地板上,專心吃披薩的韓菮面前,直接把電話放在他耳朵上“我一個朋友不知道為什麽不接電話,她打了好多電話給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可是我打過去……”話沒說完,被韓菮伸手按住嘴,朋友的嘴裏也說着陌生的語言了。
一人的神色不對還能笑鬧,兩人的神色不對就可能真的有事,音樂被關掉,嬉鬧的衆人安靜下來。接電話的人臉色變的嚴肅,拿開話筒,切換大家都聽的懂的語言,丢下一句“手機的主人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昏迷,聯系不上其他人,你有她爸媽的電話嗎?”
此話一出歡樂的氣氛蕩然無存,金希徹立刻搖頭,眼睛掃到金文建迅速開口“沒有,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來首爾給我送東西的,怎麽會出車禍,再哪個醫院?”說着話就要起身,被一把拉住。
“不在首爾,在兔國,兔國首都。”韓菮小聲的貼在金希徹耳邊,為了不拆穿所謂的‘妹妹來首爾送東西’這句話。
沒想到當事人拆穿了自己,難以置信道“怎麽可能在兔國,上午我們還在一起呢!”
“……”“……”“……”“……”衆人集體失聲。
金文建臉色一變就要發火,現在是什麽時間,說什麽妹妹是騙誰,現在還和女人見面,是真的不打算出道了,當公司是什麽!劈手就要奪過電話。
韓菮反射性一避,嚴肅道“前輩,那邊出車禍了,一個姑娘昏迷又是別的國家,先讓希徹給他朋友打電話。”說完對着手機說了幾句,電話一挂往金希徹手裏一塞,讓他先出去。平時氣弱歸氣弱,這個時候金文建占理,金希徹一定會被教訓,先避開。
金文建被噎住,眼睜睜看着金希徹拿着手機就往外走,只能對着剩下的人發火“還傻在這裏幹什麽,不用練習嗎!”指着地板上的一堆吃的,怒視韓菮“把這些都收拾幹淨!”有人伸手要幫忙,被他罵回去“喜歡撿垃圾去垃圾桶!”
金希徹現在沒心思管金文建,李夕顏車禍的消息吓了他一跳,立刻打電話給當初組織聯誼的人,他是真不知道李夕顏其他的聯系方式,連朋友都沒見過,何況是什麽父母。
聯誼的人打電話去找對方的領頭人,學姐也只是普通朋友,哪會有李夕顏父母的電話,電話左拐右拐,拐到柳楠晴那裏,憑借當初‘同性戀’的緋聞,兩人的關系是公認的好。
一開始柳楠晴還以為是惡作劇,确定不是開玩笑差點把手機給摔了。手上卻着急按照信息裏的號碼電話給金希徹,确定消息和地址之後,飛速定機票飛兔國。感謝她有時候需要陪爸爸去上海,她的簽證是定時更新的。
車—飛機—車各種交通工具的轉換,一路上着急的要死又無能為力看着時間一點點流逝的柳楠晴,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帶着李夕顏去聯誼的學姐身上,學姐那邊覺得遭受無妄之災,幹脆電話關機。
更生氣的柳楠晴腦子裏早就沒有邏輯這件事,發揮十成功力,所有的不滿宣洩在金希徹身上,把金希徹罵的像是前世出賣國家的大逆罪人,活着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對世界造成的污染。
等柳楠晴半個小時把人生所有的髒話都丢出去之後,才發現對面一句反駁都沒說,就安安靜靜的被罵,怒火稍減,嗤笑一聲‘懦夫!’終于挂了電話。
而此時,長到大第一次被人說是懦夫的金希徹,蹲在聲音穿透性良好緊急通道的樓梯上,看着拿着手機不敢挂電話的韓菮,默默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應該去兔國?”
以為是李夕顏的家人打來的詢問電話,接通之後就被劈頭蓋臉罵傻了的韓菮,虛弱的回答“你有簽證嗎?”
“……沒。”
韓菮有氣無力的把手機遞給原主人“算了吧,我覺得你承擔不了這樣的類型。”
“……她不是這樣的。”金希徹回的有些心虛,手機的揚聲器很好,對方聲音中氣聽着也十分給力,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一個李夕顏需要擔心,完全被驚呆。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老話作為勸誡“物與類聚。”說完拉開門就走,他要去安撫一下心靈。
[韓國女人好可怕。——韓菮]
[李夕顏和這女人交朋友一定是被迫的。——金希徹]
[兩個傻逼。——柳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