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能安撫
能安撫
被抓包的感覺不太好,還是被祝苘抓住。
并且此時這位死對頭的臉色十分不好。
祝苘一早起來經歷了難以忍受的嘔吐,空腹沒吐出什麽,更難受,就像有人用手不斷的揉捏胃部一樣,連着胃液一起往上擠。
一杯豆漿進嘴,在去胃的半路上就被吐出來。
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在椅子上仰頭靠了半天才舒服。
喬漁給他拿藥,摸摸腦門上的汗,看自己兒子白着的一張臉,滿眼心疼:“怎麽會這麽嚴重啊?”
等惡心和難受勁過了,祝苘才找餘燼,但臉色還是很糟糕。
餘燼看他沉着臉不說話,有點坐不安穩,問:“這麽生氣啊?”
“我買了票了,馬上就回去。”說着還把航班信息亮給祝苘看,比他早幾小時。
omega捧着一杯燕麥牛奶,餘燼的手晃了晃,手機屏幕上的文字花得他眼暈,惡心感再次襲來。
沖進洗手間的時候他險些摔了,已經顧不及腰上纏了條誰的手臂,他撐着洗手臺把剛才的燕麥牛奶都吐了出來。
餘燼一整個措手不及,用力的攬着祝苘的腰腹,臂彎裏的omega差點絆地上。
他知道祝苘不喜歡身體接觸,可能是常年假扮alpha的原因。現在餘燼有點猶豫,但還是咬了咬牙,沒松開,幫祝苘順氣,又擡手撕開半點抑制貼。
衛生間的門被關閉,信息素在狹小的空間裏悄悄堆砌,水聲響起,祝苘盡力地吸着醇烈的酒香。
餘燼的信息素能安撫他!
alpha看着低頭的omega,他的腦子轉得比祝苘快,但不太敢問,聲音小:“你不會是……”
祝苘答得更快:“昨天檢查了沒有!”
餘燼拖着聲音“哦”了一下,腦子抽了似的問:“萬一誤診呢?你不多去幾個醫院看看?”
祝苘伸手掰他手臂:“你松手。”
“這會不松吧?你好點了嗎臉這麽白,”他走近了半步,把祝苘擠到靠着大理石臺子,讓他多一份支撐,“真的,要不要去羅益寰那家醫院查查,真可能是誤診。”
“你什麽意思?那時候……你标記了?”祝苘反手揪住他的衣領。
餘燼讓安撫信息素更多了點,繃了一下唇角。
祝苘心底一凜,眼底顯出紅痕,手上力道更重。
alpha被勒得脖子疼,松開了圈着祝苘腰的手,兩手撐着洗手臺,把祝苘鎖在臂彎裏。
他有點懊惱,眉心蹙起:“當時,當時情況有點……”
祝苘的眼睛都紅了,臉色愈發不好:“你說是不是?”
“是,”餘燼深吸了一口氣,“當時我沒意識到,都挺失控的,而且你的生/殖/腔……可能是高契合度的原因吧。”
“它應該主動打開了……”
祝苘用手肘頂着他脖子:“你之前為什麽不說?”
“之前我不知道,現在看你這反應才知道的,”餘燼眼底有心疼,“我以為那天只是因為我的原因誘導了你發情。”
祝苘順了好大一口氣,突然被面前的alpha抱住。
餘燼似乎被傷到了,聲音透着懼:“真的确診沒懷孕,還是你騙我的啊?你不要這個孩子嗎?”
祝苘泛酸的胃部又開始絞着。
alpha脖頸溫熱,臉頰卻帶着薄薄涼意,自我調整了半天,深吸一口氣:“好吧,要不要你自己決定,但這會傷身體……真打掉孩子,我能照顧你吧?我錯了。”
他黑色的瞳仁抖了抖,到底不死心,眼巴巴的問:“可以不打嗎?你真的不打算喜歡我嗎?”
“你到時候也會洗掉标記嗎?”alpha的聲音徹底抖了起來。
餘燼眼睛太黑了,像兩口漆黑的洞,祝苘看着他眼睛裏的倒影,覺得快陷進去,往邊上撤:“你是omega還是我是omega?放開我。”
“我當omega,”說着餘燼偏過腦袋,“你咬我,完全可以。”
祝苘看着他後頸的腺體,眸光顫了顫:“你瘋了?”
“有點吧,”餘燼勾着脖子往他嘴邊送了送,“知道你回來不僅是因為妹妹,我就覺得要瘋了。”
祝苘靠着洗手臺,懶得糾纏:“那去別的地方發瘋,好好回工地去。”
餘燼卻還是拉着他:“那你現在怎麽了?感覺身體很不好。”
祝苘推開他:“你少管,管好你自己。”
餘燼擰巴勁上來,死拽着omega不松手,抱着人坐上大理石臺子,微微仰頭:“我不管你其他的,但你這個,”他指着祝苘肚子,“這裏怎麽辦,你得給我說一下,不要讓我不明不白的。”
他貼了一下omega的心口,像是小動物的依偎一樣:“我永遠尊重你的想法,但不要讓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讓自己受傷好嗎?”
祝苘沒有那麽難受了,餘燼略帶堅硬的頭發掠過他的下巴,熱融融的。
祝苘把他脖子後的抑制貼貼好,吸了口氣:“我真的沒懷孕,要看檢查報告?”
兩人重回桌前,餘燼看着報告,氣壓沉下去。
他撐着桌面,問:“那标記的事……”
祝苘剛緩過好幾天的難受,精疲力竭,對緩解的信息素表現得友好點,語氣軟下來:“消除這種标記……”
餘燼趕緊說:“對身體傷害很大!”
祝苘:“……”
“你真的去消啊?”alpha張張嘴,“真的真的很傷身體!”
祝苘:“我知道。”
餘燼的臉色也不好了。
“先不考慮這個,”祝苘呼出一口氣,在alpha眼睛亮起來前掐滅眼裏的光亮,“你好好回去,我稍後就到。”
餘燼:“我改簽航班吧?”
祝苘:“……”
alpha解釋:“我怕你再不舒服,我的信息素應該能給你最好的安撫效果。”
餘燼改簽不了,祝苘可以改到和他一塊,omega思考了好半天,最終還是改簽了。
他打電話去通知常阿姨,再回去收拾行李。
喬漁一萬個不放心,邊收邊問:“要不再過幾天回去吧?等藥效穩定再去?”
祝苘搖頭:“沒事,有緩解的方法。”
喬漁捧住兒子的頭,她才到祝苘肩頭,還踮了一下腳尖,祝苘微微傾身聽她說話:“有什麽緩解方法?哥哥你不能去吃其他的藥知道嗎?”
“媽你把我想成什麽了,”祝苘把頭從她手裏“移開”,拉好行李箱,“不吃醫囑以外的藥,你放心。”
喬漁帶着一萬分的不放心送他,卻在機場看見了餘燼。
“餘燼也回來了啊?”雖然祝盼盼的事挺不愉快的,但到底是從小看到大的,兩家關系不錯,也沒有造成過火的結果,她還是熱絡地打招呼,“沒聽你爸媽說呢……”
餘燼詞串得好:“我就回來辦個事,沒通知他們,馬上就回。”
一聽恰好在一趟航班,喬漁稍微放心,囑咐:“那你倆相互照應着,到了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
餘燼笑:“好的喬阿姨。”
又說了幾句,祝苘才把人叫走。
兩人在飛機上離得不近,餘燼時不時裝作上廁所路過看一眼祝苘。
他實在是不放心祝苘那樣,心有餘悸,結果第一次路過就看見omega靠着軟枕睡着了,他來來回回幾次都沒醒。
許助理和嚴助理來接機,祝苘叫許助理先別急着回,把阿姨接了。
別墅有空房間,許助理問他們要不要開車。
餘燼比祝苘先說話:“你和阿姨打車吧,或者等會讓嚴助理過來接你們,我們還是開車回。”
祝苘看了餘燼一眼,沉默着撇開目光。
嚴助理看向許助理:“等會我過來接你們。”
祝苘看着夜景,之前一路舟車勞頓,忙天忙地,從天上到地下都不會有半點不适,現在窗外的景象飛掠,眩暈感若隐若現,他閉上眼睛。
餘燼在一邊低着頭看要處理的事情,沒扭臉,卻叫嚴助理開慢點。
祝苘瞬間睜眼,偏頭看着身邊的alpha,手機屏幕光映亮眼瞳,細碎的劉海上蓋上一層光,他很專注,像剛才只是祝苘的幻聽。
餘燼指尖輕敲出字,祝苘看着手機屏亮起來,alpha的消息在上邊橫着:
- 不舒服了?要不要信息素?
祝苘悶着呼吸,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認真開車的助理。
他低頭,先給喬漁報了平安,再回餘燼消息:
- 不用,謝謝
餘燼跟牙疼似的,敲字的力度大了點:
- 太無情了。
祝苘:
- /[貓貓開槍.jpg]
餘燼沒回消息,當着他的面撇撇嘴。
正是晚飯的點,天還沒黑,兩人先去吃飯,嚴助理放下他倆就要離開:“我先回一下院子,幫你們把東西卸了。”
這家店清淡,但祝苘下車一看見招牌就往後退。
“你不能吃這些嗎?”餘燼問,看着沿街的店面,“再往裏走看看?”
祝苘看着路牌就恍惚,沒辦法,alpha靠近他:“要不我,散點信息素?”
他在omega的眼睛裏看到了掙紮,但最後還是點了一下腦袋。
餘燼靜悄悄地撕開一點抑制劑。
他們找了家清淡的館子,一葷一素一湯,祝苘吃得不快,alpha也不催人,自己吃完了就處理文件和信息。
抑制貼翹起點點角,祝苘享受了一頓比較安生的晚餐,許助理把阿姨接回院子的時候,祝苘已經洗完了澡,他稍稍提起精神,去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
祝盼盼實在是不放心王總,把他拉進了項目群,她像個無情的工作機器,在群裏發各種表格和文檔,要是王總那邊的人@她,這丫頭不是回個“稍等”就是“1”。
多的話全是助理出來說。
市政項目有新進展,不出意外,祝苘能在八月去開城市規劃的會議。
他一條一條的看,夜色深重,信息條數漸漸降低。
常阿姨敲敲門,把藥和牛奶拿到手邊。
祝苘本以為吃完藥會很困,因為白天在飛機上吃過藥後就一路睡到落地,他争取讓自己盡可能多的回複郵件。
但回了不到十封,熟悉的煩躁感和胃酸翻滾的難受勁又猛地升上來,他看着筆記本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犯惡心。
餘燼從浴室出來,粗糙地裹了個浴巾,光着上身在門口的地毯上踩幹鞋底的水漬,就看見桌上的手機恰好亮起來。
發來消息的人是祝苘,讓他的雙眼瞬間瞪了瞪。
- 停車場梁柱銜接有點問題,你過來找我給你說說。
餘燼眉尾一挑,嘴角在打字的時候漸漸勾起,敲下一句“可以直接發圖過來的”,又一個字一個字的删掉。
omega臉皮薄,等會一逗估計得把門鎖死。
他換了身寬松的睡衣睡褲,邊下樓梯邊回:
- 行。
還煞有介事地拿上了便攜式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