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暴雨
大暴雨
餘燼發現了問題。
他使用的安撫信息素在變多。
餘燼原本想和祝苘說這個事，但看着他每天吃藥，選擇把話咽進肚子，但他對藥實在好奇，趁着omega被信息素裹得放松問：“你這個藥是什麽啊？”
祝苘友好了不少，現在兩人能安安寧寧的窩在一起。
他抓着手機回完祝盼盼吐槽王老板的消息才說話：“緩解不适症狀的。”
“什麽症狀？”alpha撐着身子擡頭，目光灼灼，繼續問。
祝苘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警惕，攥着手機瞥他：“你少管。”
餘燼離他距離近，又圓又黑的瞳孔顫了好大一下。
omega心口仿佛被他的眼神扽了扽，嘶了一聲摸後頸，肢體僵了一下：“我停抑制劑了……”
alpha不解：“停抑制劑？你打得很頻繁？”
祝苘不看他眼睛，給他大半個後腦勺點頭：“可能打多了吧，醫生說停半年，現在停了之後人不好。”
餘燼覺得自己現在才有點不太好：“不是，以前你多久打一次？”
祝苘想了想：“一周一次。”
“這麽頻繁！”alpha急眼，“發情期才多久一次？你抑制劑要一周打一次，你……你打的不一樣吧，不然也不會身體……”
“你打的抑制劑不一樣？”他湊近了一點，仔細看omega的臉，“你以後別打了，和我一塊，完全不用這些。”
祝苘強制終止話題，撇開臉，躺下來拉被子：“睡了。”
可能是最近這麽睡慣了，祝苘雖然背對着人，但一旦入睡，就會不自覺地貼近alpha。
搞契合度的兩人很自然地依靠，alpha也會下意識的把人摟住。
餘燼比他自在，這時候還賴叽叽的，撐着祝苘身後的床墊問：“講真的，這針針劑劑的，哪有天然的健康？”
祝苘枕着胳膊，睜眼看着床頭的臺燈，餘燼的影子在朦胧的暖光裏晃，晃花了眼睛，身邊也晃晃悠悠，搖得人犯困。
他手往後伸，按住動彈的人：“你要不要好好睡覺？不想睡就回你自己那邊去。”
“還是在你這睡吧，”餘燼安生躺下，“我怕我走了，你一會再不舒服。”
夜裏下起了雨。
這個城市被暴曬了好一段時間，雨滲入磚石瓦礫，卻增加了悶熱。
睡到半夜，祝苘腿酸，像是雨水順着肌肉滲進骨頭裏，酸到完全睡不着。
餘燼感覺到動靜，腳碰到他繃起來的小腿肌肉：“腿不舒服？”
omega的聲音透着難以忍受的煩躁：“酸。”
一只暖和的手蓋住了腿，餘燼捏了一下，看着拍擊窗戶的雨水：“以前下雨也酸？”
被子悶熱，被祝苘擰着眉踹開，要從床上起來：“以前不。”
alpha還是給他蓋了一個被角，拉着他躺着，幫着揉膝蓋：“這裏酸嗎？”
“……酸，”祝苘的聲音越來越躁，整個腿都不是滋味，又不确定具體位置，他只能把腿蹬起來，拉着腳後跟繃着，“別揉了，沒用。”
餘燼把信息素散開，伸手把他摟住面對面，伸腳貼着他的腿：“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沒有馬上見好，omega的手伸到自己腿上捏。
雨聲漸消，整個卧室都被信息素填滿，祝苘才停手，餘燼看着他困倦的表情，說：“要不明天去醫院看看？”
omega發出嘆息：“可能是不适應的症狀。”
餘燼覺得不像，但又不好說，只是再說了一遍“去醫院看看”。
祝苘仿佛困極了，不想聽這些，把頭埋進被子裏睡過去。
餘燼有點睡不下去，摸了手機給羅益寰發消息：
- omega晚上睡覺腿酸是怎麽回事啊？
- 下雨天。
羅益寰沒回消息，他等到自己閉上眼也沒看到回複。
第二天天氣不好，陰雲密布，悶得很。
常阿姨端上早餐，讓他倆帶傘：“估計要下大暴雨。”
下雨施工有困難，祝苘今天的狀态完全是強打的精神，叫許助理安排一下暴雨的注意事項。
餘燼喝着小米粥說：“你要不今天就在這，我去工地安排算了。”
祝苘捧着豆漿，垂眸：“我能去。”
alpha咂咂嘴，也不好再勸了，吃完一塊去現場，他臨過馬路看了一眼建霆的大門。
一進辦公室他就給羅益寰打電話，打了幾個才被接起來。
羅益寰在電話裏的聲音仿佛只剩一口氣：“餘少啊，我剛睡下。”
“你昨晚夜班？”餘燼看着電腦擰眉，“夜班你沒看我信息！”
羅益寰直叫救命：“我才下手術，澡都沒洗，手機都沒看，你發什麽……”
“這是什麽啊？”好友一頓，沉默好半天，“這怕不是風濕……哪個omega啊？”
“不是風濕，”餘燼抓頭發，“除了風濕還可能是什麽？”
羅益寰：“不知道啊，叫他來醫院照個片什麽的，檢查一下。”
餘燼捏山根：“你不是醫生嗎？”
“我腦科！”羅益寰哀嚎，“我也沒見到人，叫到醫院來，我幫你挂號都行，去骨關節科。”
餘燼挂了電話，嘟囔：“要你有什麽用！”
*
祝苘看了天氣預報，未來幾天都雨淅淅的。
這天完全是死沉死沉的，空氣裏的泥腥味很重，整個就是即将大雨傾盆的狀态。
他聞着難受、悶，但還是和許助理去挨着看，重點看了各區域的排水。
許助理端着iPad：“這次這個降雨量估計夠嗆，昨晚就不少。”
路上和基坑裏也還有積水，他看着有點心裏有點緊。
“今晚要留個神，”祝苘覺得不安寧，碾了一下腳下的泥濘，“別淹了。”
理論上是不會淹的，但半夜手機鈴突然響起，許助理在樓下急吼吼的，祝苘的心就涼了一大截。
雨點子把積水打得飛濺，祝苘去門口拿傘。
許助理拿着雨衣：“祝總，我過去就行了，負責人都過去得及時，還是不嚴重……”
祝苘眼皮直跳，一手拽雨衣一手撐傘：“去把車開過來。”
剛要起步，餘燼就拍車門。
雨水濺進車裏，alpha擠進來，濕了前額：“怎麽會堵？”
“不知道，”祝苘敲着鍵盤，雨衣上濕淋淋的，滴滴水珠落在手機屏幕上，比起心驚，他更多的是疑惑，“我下班前才挨着看了的，不可能淹！”
餘燼在邊上幫他摟着雨衣袖子：“別急，先過去看看。”
現場在停車位後邊的拐角，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負責人都來了，懸挂的大燈照亮了整個區域。
祝苘兩三步上了被淹的基臺，雨打得傘蓋悶響：“怎麽會這樣？”
工人們在疏通，挖出一塊又一塊裹着臭味的淤泥。
他被氣味沖得往後退了一步，再往前走，仔細看了一陣，盯着負責人：“我下班來看過，這裏不可能堵的！”
雨聲太大，聲音有點支離破碎。
祝苘的臉色白下去，要負責任現場給個說法。
負責人是個比他矮的beta，已經被雨淋濕了半邊身子，瑟瑟發抖：“不，不知道啊，我也看過，确實不可能堵的……”
“你們可真……”又一大塊淤泥被清理出來，祝苘鼻腔裏被惡臭填滿，實在忍不住，撐着膝蓋嘔了一聲。
無措的人擠過來，大家慌成一團。
omega只聽見無數聲祝總，他在雨聲裏都聽不真切，空氣瞬間被壓縮，他有點呼吸困難，頭暈，恍惚地說了什麽，自己都聽不清。
還是一條略帶強勢的手臂上前圈住他的身子，說了句“先離開這”，拽他到足夠的空氣處。
信息素也被雨水給打散，祝苘困難地捕捉到一絲絲，沒走幾步，扛不住了似的，惡心感、眩暈和腿酸一起襲來，他整個人都蜷下去，黏膩水漬揉在一起。
很不舒服，他想掙脫，卻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天色大亮，許助理在他身側，擺弄着床旁桌上的熏香。
“祝總你醒啦！”許助理松了好大一口氣，坐下來，“這個是餘總給的香，叫我放這，說醫院消毒水味道大，剛我鼓搗半天怎麽打開。”
透明玻璃瓶裏有小半瓶紅酒色液體，一打開，味道合适，和餘燼信息素的味道有點像。
祝苘看着手臂上的針，又擡眸看了眼液體。
“這是營養的，”許助理趕緊解釋，“你沒醒不好去檢查，醫生也給你開了幾個檢查單。”
說着他把櫃子裏的單子拿出來，祝苘一看，抽血套裝和b超。
但還多了項檢查——血HCG。
他不禁皺眉，門外響起腳步聲，幾個醫生護士進來，祝苘看到了往常的主治醫生。
omega更疑惑。
“有沒有哪不舒服？”不屬于這個醫院的工牌在眼前晃，祝苘看着侯醫生的名字，覺得非常不真實。
他迷茫，反應不過來，眼神發直的問：“我這是怎麽了？”
“情況有點複雜，但不用太過擔心，”侯醫生說，“等會不要吃東西，馬上安排你做個系統的檢查，期間有任何不舒服都可以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