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威脅

威脅

調查出了結果,季千韌的秘書給餘燼發來了正對建霆門口、三個人行橫道攝像頭記錄下來的陌生人照片。

臉生,為此他還動了點人脈去派出所查。

三天後,餘燼沒驚動祝苘,自己回了趟家,叫了個人去自己的會館。

年輕帥氣的alpha穿着黑色背心黑色多兜馬甲,天氣炎熱,他把頭發剪得透出悍氣,人到的時候,他差不多和員工打完一場标準的斯洛克了。

來人把牛皮紙袋給他,餘燼撐着球杆,把裏面的照片和資料拿出來。

“查仔細了嗎?”餘燼招了一下手,身着制服的alpha員工将兩杯酒端上來,他又指了指身側的人,叫他都喝了,“白總,你該不會是看我和文總有點事故意拿他兩個員工背鍋吧?”

白姜把酒喝了,手腕微微顫抖,說話都有點磕磕巴巴:“我哪敢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警察局比對。”

alpha從鼻腔裏發出輕嗤,端着酒杯喝了一半雞尾酒,冷冷一笑:“那行,咱倆的賬一筆勾銷。”

白姜如蒙大赦,臉上都是欣喜:“只要你不動我西城廣場裏的商鋪……餘總,以前是我做事下作,以後你有什麽需要我的,随時叫,有什麽合作……”

餘燼皮笑肉不笑,把酒杯放回托盤,杯底碰到托盤一聲脆響。

打球的員工失誤,他提着杆子到臺邊,一杆彩球進洞,他搖了搖手指頭:“白總,小心貪心不足。”

白姜趕緊告饒,要走,卻被叫住。

alpha悠閑優雅,抹了chalk再一杆讓球進洞,問:“剛剛的酒好喝嗎?”

餘燼眉眼生得本就不柔,尤其是今天一身穿着映襯着,問句裏一點詢問的意思都沒有。

白總立刻就懂了,這不是客套和尋求品酒興趣一致,他點頭:“好喝,餘總的新酒?”

他的上道讓餘燼很滿意,“哈”的一聲笑露出虎牙,彎眸點頭:“我前幾天叫人去外邊拿的,新得還沒在館裏賣,你可是第一位嘗客,怎麽樣,有興趣嗎?”

白姜鬓角淌了兩滴汗:“……餘總進了多少?”

“不多,”最後一顆球進洞,餘燼把球杆放臺子上,拿了托盤裏新盛的酒,哥倆好似的攬住白姜的肩膀往裏走,“這個酒本身也不多,就這點。”

裏邊的燈被打開,白姜差點摔了手裏的杯子,滿滿一牆,酒瓶上的金銘牌在燈下閃光。

“也不是高檔酒,友情價,我算你每瓶9999,當要一個吉祥話頭,”餘燼點了點數量,龇牙,“這樣吧,你也讨一個吉祥的瓶子數,99,交個長長久久的朋友怎麽樣?”

白姜:“……”

*

當天下午,餘燼就約了文牧山。

盡管文總再三強調自己有重要的會議要開,但餘總置若罔聞,給他郵箱裏發了張标準的公司職工一寸證件照。

見到文牧山的時候,文總穿着酒紅色襯衣銀西裝,一眼就能看出是從外邊風風火火才回來。

領口的彩帶都沒來得及清幹淨,也一眼看破開的哪門子“重要會議”。

餘燼把建霆公地現場監控照片、作案兩人身份比對信息,和文牧山公司的員工資料規整的攤開,沉思一般捏着下巴思考。

“文總,”alpha身上的信息素氣息變得很有壓迫感,“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文牧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裝懵:“怎麽了餘總?我這倆員工還好好的在外出差呢。”

餘燼擰起眉毛:“我這還沒确定是你的員工呢。”

文總的表情凝固住。

“你記性也蠻好的,公司裏這麽多員工都能記住,”餘燼陰陽怪氣,點頭,“那正好,由你這個大老板帶話吧。”

他把現場的照片點點:“知道這個照片是誰查到的嗎?季千韌季董,你不說實話沒關系,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總要查個具體的人和事出來。”

文牧山的臉色瞬間白下去。

“你也是一點不怕啊,”餘燼好言相勸,“當面說是一套,怎麽背地裏這樣?而且次次都要帶上我啊?”

文牧山依舊嘴硬:“餘總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明白……”

餘燼的嘴角笑得咧開,聽着笑聲爽朗極了,笑了一會眼神淩厲下來:“文總,你覺得我今天來是求證嗎?”

文牧山:“……”

alpha垂眸看了一下桌上的東西:“既然文總覺得與你無關,那我就把這些交給警方調查。”

文牧山才徹底坐不住,按着照片強擠笑臉:“不至于不至于餘總,不用麻煩你,我帶着這些東西親自去問這倆員工的責。”

“這茶也上得太慢了,”他沖着門口叫秘書上茶,“這天這麽熱,就容易動肝火,有什麽不能坐下來慢慢調查的呢?”

看他把東西收羅起來,餘燼也不阻止,撐着椅背“啧”了一聲:“文總,希望你明白,現在是我和祝苘在一塊做項目,他那邊出了事我這邊也遭殃。”

alpha撐上桌子:“還是文總其實就是想對付我們兩個?”

文牧山站起來把東西收進身後的架子裏,夾在兩個文件袋中間,打哈哈:“诶餘總,咱們不說這種不利于團結的話。”

餘燼贊同的點腦袋,笑着摸摸下颌:“我知道你是有點怨我去争你的那塊地的。”

“這個可沒有啊!”文牧山瞬間慌張,緊趕着擺手,“咱們不說這些不說這些,那個地的競标,只要符合條件,人人都可以競争!”

“那祝苘呢?市政項目也沒和你确切拍板吧?”餘燼質問,“他也是交了材料過了審批的。”

文牧山:“……”

“他也算是在合規矩的公平競争哦,”餘燼起身,“所以文總是在殺雞儆猴嗎?建霆這邊堵排水,我那邊是不是就要斷梁柱了!”

“怎麽可能!”文牧山否定,“這件事等我好好查,一定給你和祝總一個交代。”

餘燼的臉換得快,不質疑他辦事的能力,眼眸彎彎:“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快的查到的。”

他加重了“很快”這倆字:“畢竟祝總前一天做的檢查,出結果不到半小時就能送他辦公桌上。”

文牧山的臉徹底白下去,嘴角不自控地抖了抖。

“你的這些能力用在正道上該多好?”餘燼再次“啧”了一聲,“你自己做的那事有多髒沒概念嗎?祝苘沒把你送進去拘幾天都是給你機會,合理地比過一個項目就受不了啦?”

斯文的皮囊被一句一句地扒掉,文牧山的信息素先蔓延開,滿是攻擊性的檸檬香,被餘燼的氣息完全壓制下去。

他站起來伸手按住文牧山的肩膀:“沒想到我會去他辦公室,你想拿确認妊娠的報告單威脅他?”

alpha嘴角嘴角的笑更冷:“看來你也是知道季董為什麽和祝苘合作啊。”

他又把複印件拿出來,指着文牧山胸口拍了拍:“文總,收手吧,祝苘現在還在住院,我沒告訴他,要他知道了,你能想象後果吧?”

“上次腦袋保住了,這次他再踩着,”說着餘燼指着他腦袋拍了一巴掌,“瞧這響得,踢一腳跟踢西瓜一樣。”

剛說完,餘燼就揪着他的衣領,猛力掼到架子上貼着,收好的文件袋傾瀉一般墜落,餘燼狠聲狠氣:“還是你就等着我進去呢?”

文牧山僞裝起來的無辜才褪下,擡手鉗住他的手腕,仰腦袋呼吸新鮮空氣:“餘總,祝總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

他沒用問句,甚至語氣都是極肯定的:“真有意思,我第一次知道死對頭是這個意思。”

餘燼的瞳孔裏映出輕蔑的眼神,拽住自己手腕的手力道更重,文牧山說:“你猜季董要是知道了,會怎麽看祝苘?怎麽看你?”

他拽開即将發怒的alpha的手:“餘總,祝總如果要什麽補償,合理的我都可以商量,但市政項目和地,過分了。”

辦公室裏的酒香突然濃烈,餘燼看着文牧山的瞳孔顫抖,咬緊了後槽牙。

*

走出文牧山公司,餘燼坐駕駛位随手拆開餘小苒落車上的水果糖,嚼得嚓嚓響,葡萄味甜得膩人,他把着方向盤呼吸沉重,右手指根骨節破了皮,

等壓下心裏的火氣,他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禮品袋,一腳油門直接到了季家別墅。

季千韌等了他許久,看他提着大包小包來道謝,趕緊叫着進屋:“事情查清楚了嗎?”

“清楚了,”餘燼笑了笑,“回去把過程寫好,就能提交事故報告了。”

他當時求助的時候只說工地監控壞了,寫事故闡述的時候沒材料。

季千韌點頭:“辛苦你跑這麽大一趟了,诶怎麽是你在跑啊?明明是建霆淹了。”

餘燼心下一沉,在這位強壯alpha深沉的注視下慌起來,答非所問地:“季董,先謝謝你的幫忙,之所以是我來吧,就是祝苘,這幾天天氣熱吧……那天下大雨,又吹大風,他吧……有點不太舒服……”

他越說聲音越小。

季千韌倒也不怪罪:“看來你和小苘的關系沒有外界傳的那麽尖銳。”

餘燼趕緊答:“都是他們亂傳的,我倆平時蠻和……”和諧的……

季千韌呵呵一笑,念叨着“小苘的性格應該也不會和你有大矛盾的”,重點不在關注他倆關系:“那小苘是不是還不舒服啊?”

餘燼梗了一下脖子,僵硬的點頭:“……嗯!”

“那孩子,”季千韌嘆息,“從他一進商業場上,我就一直關注着他,和你都是不知道累似的。”

他感嘆:“也是,年輕,我像你們這麽大的時候,那時候當兵,訓練都降不下精神勁!”

季千韌是個很豪爽的人,對祝苘好像很滿意,越想越滿意,叫自己秘書過來:“給你們帶了點東西,我問過建枝,你們的進度算快的,生病停一停不耽誤事,還是要适當勞逸結合。”

“等我過兩天把會開完了,就去看看他。”

餘燼心說大可不必如此!就看着秘書拿來的禮盒,大部分都是對omega身體好的東西。

他按了按自己大腿,深呼氣深吸氣:“季叔叔,其實祝苘他……”

話臨到頭,他呼吸停滞,要怎麽說?說他和祝苘已經有孩子了?祝苘都沒開口的事,那孩子要不要也是個問題,要置祝苘于何地?

說自己喜歡祝苘?搶人搶到老子面前還叫人家奔波找東西?會出不去這個門吧……

“小燼啊,”季千韌一直在笑,先他一步問出話,“你和他應該是最熟悉的人吧?和他對手——不對,也不能這麽說,你們算競争。”

“你倆還從小就住得近,應該比合作夥伴更熟悉對方,他人是不是蠻好?”

這問得,聽起來更像是在等着人誇自家兒媳……

餘燼汗都下來了,扯了一下嘴角,點頭如搗蒜:“挺好的,季叔叔,祝苘和季朗季銘……”

“你說話我很相信,”季千韌更滿意的點頭,“你爸爸和我也很熟,我知道你和小苘都是好孩子,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

餘燼張張嘴,季千韌繼續說:“就看看小苘看上小朗還是小銘了,那天他們聊得可投機了,還說悄悄話,我看有譜,沒準咱們湊一塊吃飯的時候,他也會在。”

咔嚓——

餘燼感覺自己繃起來的神經又斷了一次,太陽穴生疼,拗出來的笑凝固住,拿鐵絲都擰不起笑模樣來。

他生生嘆了好大一口氣,“季叔叔”三個字又到了嘴邊,季叔叔仿佛構織出一條極其完美的愛情線路,再次說:“到時候事情定了,給你們家發請帖,一定要騰時間過來喝酒。”

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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