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先看到小謹進來的是阿薇, 她忙推了推辰軒,讓兩人的身子松開了。
“小謹, 你怎麽回來了?”阿薇恢複如常面色,問道。
哼, 姐是不是巴不得他不回來呢?小謹鼓起了腮幫子, “明天書院休假。”一邊說話, 一邊氣呼呼往屋裏去了。
見小謹連招呼都不與辰軒打,阿薇有些歉意, “今日吃過晚飯,我們就回大瓷山。”再待久了, 不知小謹會不會又有什麽出格舉動。前段時間辰軒不在, 她以為将小謹哄好了, 現在見他, 似乎又變成從前的樣子, 她不禁擔心。
辰軒拍了拍她的肩膀, 笑道:“既然內弟也回來了, 不如我們多住幾日吧。家裏熱鬧些, 爺爺就少思慮一些。”
“可是……”她不好直接說出那個由頭, 想了半晌才道,“咱們都沒帶換洗衣裳呢。”
辰軒指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衫子,“我不是還有岳父的衣裳可以穿嗎?至于你的,那天成衣鋪裏買的衣裳你還沒穿過呢,明日就換身新的吧。”
見他真的不介意,她稍稍放心, 颔首應下。
往廚房裏看了看,見食材沒剩下多少了,下午要想一家人好好吃上一頓,定然不夠,她與辰軒打了聲招呼,打算去村裏種菜賣肉的人家買些回來。
見阿薇出了門,爺爺的房間裏也傳來輕微的呼嚕聲,辰軒起身走到了小謹的門前,門關得嚴實,他伸手敲了敲。
“進來。”裏面傳來小謹的聲音,辰軒推門進去了。
小謹正在書案前看書,以為是姐姐進來哄自己了,卻不想進來的是鳏夫,今天的鳏夫怪怪的,他說不出來,半晌才覺出,是衣裳變了。
辰軒搬了椅子,在他書案前坐下,見小謹埋頭不理自己,主動問道:“上次送你的硯臺,好用嗎?”
哼,這是向他套近乎?小謹繼續埋頭嘟嘴,“我沒用,扔了!”那麽貴的東西,他沒用自然也不會扔,但就是要這麽說,氣氣這鳏夫。
辰軒覺得小孩子倔起來倒有幾分可愛,笑道:“那你喜歡什麽?我買給你。”
小謹擡頭朝他吐了吐舌頭,“我才不稀罕!我喜歡的東西,你買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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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辰軒故做皺眉狀,“還有我買不到的東西?我不信。”
小謹嘿嘿一笑,“我喜歡吃姐做的炸米糕,外面就是買不到,哼!”說完,他又覺得不對,這鳏夫天天跟姐膩在一起,姐說不定天天做炸米糕給他吃,這東西早不是自己專屬的了。想到這裏,小謹默不作聲地把書放下,耷拉了腦袋。
辰軒卻是動了動舌頭,好奇道:“炸米糕真的那麽好吃嗎?”
“姐沒給你做過呀?”小謹驚訝之餘,突然生出了一種優越感。
辰軒遺憾地搖搖頭,“你姐說,這東西只做給你一個人吃,我求了她幾次,她都不肯給我做呢。”
小謹一陣驚喜,“真噠?”
辰軒肯定地點頭,“不如你讓你姐下午做點炸米糕,讓我也沾沾你的光。”
“好!”小謹不假思索應下,馬上又後悔了,“算了,我不想吃。”我不吃,你也吃不到,多大的人了,騙小孩的糕吃。
辰軒頹喪地嘆了口氣,“哎!你和你姐都欺負我一個,我找誰說理去。”
“你說我姐欺負你?”不能吧,姐明明對這個鳏夫好得很,都不許自己說他壞話。
辰軒委屈地點了點頭,“你姐永遠把你放在第一位,說是我這輩子也趕不上你在她心裏的位置。這不,我惹了她生氣,她罰了我穿舊衣服,替你們家幹活呢!她能對你也這樣?”
小謹樂得心花怒放,毫不掩飾地笑出聲來,見對方還在難過,又收了笑,大發慈悲地道:“原來你這麽慘啊?那好吧,我讓我姐下午做炸米糕。”
阿薇聽說小謹想吃炸米糕,沒多想就答應了,見小謹得意地對辰軒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等他進去了,忙問辰軒,“剛才見你們在屋裏,小謹是不是對你說什麽難聽的話了?你可別放在心上。”
“沒有,你放心,內弟沒有為難我。”辰軒神秘地靠在她耳邊道,“你只記住了,晚飯的時候不要給我夾菜,尤其是炸米糕,千萬別給我夾。”
她猜不透辰軒的意思,還是答應了。
晚飯時,一家人坐到一起吃飯,桌上的菜肴十分豐盛,喬老頭說要與辰軒喝幾杯,笑着往屋裏拿酒了。
辰軒頓時緊張,小心翼翼地問阿薇,“爺爺讓喝酒,我能少喝幾杯嗎?”
阿薇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向自己請示這個,雖然自己不喜他酒後發瘋,但也沒管過他太多,見他這麽主動,心裏還是高興,笑道:“爺爺讓你喝,你就喝幾杯吧。他老人家也喝不了幾杯,不會灌你酒,你自己少喝一些就是。”
辰軒如蒙大赦地點點頭。
小謹瞧着眼前的一幕,心裏樂開了花,鳏夫果然怕姐姐,姐姐能管着他呢。
阿薇今天做了許多菜,有辰軒愛吃的,也有小謹愛吃的,爺爺沒什麽偏好,就炸了些小魚兒給他下酒。
她将炸米糕放到小謹面前,夾了一箸肉絲給他,又夾起一箸炒青菜要朝辰軒碗裏去,忽而想到他說的話,轉而也放進小謹碗裏。
小謹眉開眼笑,哈哈,鳏夫沒有這待遇。
辰軒正與爺爺碰杯,突然面前的碗裏多了一塊東西,仔細一看,是塊黃燦燦的炸米糕,個頭還不小,擡頭朝那只剛縮回的小手看去,小謹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我吃不完,你替我吃一個。”
對于小謹突然轉性,阿薇和喬老頭都始料不及地頓住了筷子,只有辰軒心中了然,夾起碗裏的炸米糕咬了一大口,一邊嚼着,一邊含混着聲音對小謹道:“多謝小謹,真是無上美味!”
飯畢,辰軒跟着阿薇在廚房裏收拾,喬老頭過意不去,讓辰軒出來歇着,換自己幫忙,辰軒說在大瓷山上都是做慣了的,讓他不必擔心。
喬老頭想不到辰軒看着矜貴,實際卻能幹體貼人,看着小夫妻二人,越發欣慰,坐到院子裏悠閑地抽起了旱煙。
阿薇在竈下燒水,給一家人洗漱用,辰軒則拿了幹淨的帕子把碗裏的水攢去,放到櫥櫃裏,轉頭見小謹正站在廚房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辰軒報以一個詢問的微笑。
小謹砸吧了一下嘴道:“聽說你中過秀才?”
辰軒颔首,“沒錯。”
小謹雙手抱臂,肅然道:“安先生出了幾道題,不知道你會不會呢?”
“願聞其詳。”辰軒放好最後一個碗,跟着小謹去了他的卧房。
阿薇望着二人的背影,愣了片刻,總覺得今天兩個人神神秘秘的,又好像達成了某種共識,總歸小謹沒再出言不遜,她就安心一些。
給爺爺打了熱水,等爺爺睡下後,她端了盆熱水到淨房裏擦洗身子,出來的時候,聽到辰軒和小謹還在房裏叽叽咕咕說着什麽,這倒真是讓人好奇了,她不禁将耳朵靠在門上。
屋裏,小謹已連連問了辰軒好幾個問題,安先生出的題目一點都攔不住這個人,這讓小謹不甘之餘又由衷佩服。
“要不,明日繼續。”辰軒看天色已是不早。
小謹卻不滿足地搖搖頭,“再說幾道題嘛。”這人一走就去他姐的房裏了,又把姐姐霸占了,想想有點莫名生氣诶。
“我回屋晚了,你姐一生氣,可能會……”辰軒憂心道。
小謹好奇,“會怎樣?”
“可能會打我也說不定。”他斷然道。
“真的?你這麽慘啊?”小謹對辰軒有些同情,“那不問你了,你快回屋去吧。”想不到他高高大大的,居然會被姐姐欺負,看來再好的女人,成親後都會變成母老虎,自己以後,還是不要娶媳婦了。
辰軒洗浴後回到房間,見小妻子正坐在床上瞪眼看自己。
這是什麽時候惹她生氣了?他坐到床上,握着她的手柔聲問,“這是怎麽了?”
阿薇咬着唇兒道:“我什麽時候打你了?倒是你拿棍子打過我呢。”
他知道她剛才聽到了,忙笑着解釋,“我不這麽跟小謹說,他纏着不讓我過來呢。”又奇道,“我何時打過你了?”
她伸手捶了他一下,氣道:“你上次喝醉,你不記得了?還吐我身上了。”
辰軒訝然失笑,原來那晚上的事情,她一直是這麽理解的?對了,書籍在這時候正該派上用場。
他将櫃子裏的書拿了出來,攤在阿薇面前,伸手圈住她,讓她在自己懷裏看。
那前幾頁上畫的都是赤身男女摟在一起親吻,男人的手貪婪地罩在女子胸上,下面腫起來的兇猛樣子跟辰軒一樣一樣的。畫面逼真,纖毫畢現,連男人女人或享受或癡迷的表情都刻畫得十分生動。
阿薇看了幾眼就別過臉去,“這是什麽呀,你幹嘛拿別的男人裸身的樣子給我看?”又伸手捂住書,“你也不許看別的女人。”
辰軒見她那保守的小模樣,忍不住揚起了唇,咬着她耳朵道:“你就當上面那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你。這書是教人怎麽做夫妻的,往後翻還有文字呢。”說罷,撥開她的手,一頁一頁翻給她看。
沒有意料中她面帶羞澀的模樣,阿薇看着看着忽而白着臉道:“那個東西真的要進去嗎?這書是不是你買來騙我的?”那麽大,怎麽進去,得多疼啊。
“當然要進去,不然我們倆都不算是真正的夫妻。”辰軒一急,将櫃子裏的書都取了出來,一一翻給她看,一本能說他騙人,總不能這些書都是騙人吧?
阿薇越看,心中越是明了,原來那天晚上自己感受到的劇痛,正是他想悄悄進來呢。早知道,不如那天晚上便讓他進來,夢裏疼,總比醒着疼好吧。
書翻完了好幾本,也向她解釋清楚了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是出于愛,而不是犯病,他忽而合上書認真道:“要不,我們今晚便試試?”引着她的手探向自己,他忽而覺得喉嚨有些幹澀,“不看別人,你好好看我,我也好好看你。”
阿薇的另一只手抓緊了床沿,遲疑了一會兒,終于認命地點了點頭。
他得了首肯,頓時心跳如鼓,熟悉的興奮感轟然而至,忙三下兩下除去了身上累贅,将她抱到床上,一邊吻着她柔嫩的唇兒,一邊解她的系帶。
他漸漸粗重的呼吸噴灑在她面上、脖子上、胸前……緩緩而下,在白皙之上留下一個個淺紅的印子。
然而因為擔憂結果的痛楚,他的急切與熱烈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辰軒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和顫抖,速度漸漸放緩,溫柔的吻複而落到她微涼的唇上,他探手向下去撫慰她的脆弱,耐心地愛憐她,等待她,許久許久,手上終是黏了一片,懷裏人的肌膚變得滾燙,與他的相互燒灼。
因為極力的克制,他額上也汗濕了一片,收回手,扶住自己,他再不能等,要去往向往已久的美好之境。
她迷迷糊糊地喘着氣兒,忽而壓着自己的沉重松開了,他将自己的腿分開,她知道那一刻就要來了,不再誤會他是發病,又想到他對自己家人的好,她咬牙皺眉忍耐,周遭的一切似乎靜止了,直到在萬籁俱靜中,她清晰地聽到了皮肉破裂的聲音,他不滿足,還想進去得更多更多,可她實在撐得受不住了。
辰軒屏氣凝神間,忽而感到一雙柔白的小腳朝他的頭襲來,他正難受着,急于去躲這一腳,心神一慌,就……提前丢盔棄甲了。
身子更是沒穩住,向床下跌去。
小謹在睡夢中聽到了姐夫“啊”的一聲慘叫,自己的房間和姐姐的還有段距離呢,居然能聽得這麽清晰,可見這聲音有多麽撕心裂肺。
哎!原來回房晚了,姐姐真的會打他,不是開玩笑呢。
小謹有那麽點自責,決定以後就徹底不跟這位姐夫唱對臺戲了……看在他日子已不好過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