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肩并肩
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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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家酒醒了紛紛起來吃了午飯，成玉他們約了其他朋友，吃完飯就都出門了。
路嘉和謝紹延就在家裏收拾屋子，路嘉洗碗的時候謝紹延突然悄悄溜了進來，看見路嘉系着圍裙洗碗，蹭到他後面環住他的腰，把路嘉吓了一跳，差點把碗都扔出去了。
謝紹延在他耳邊低笑出聲：“路嘉，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路嘉不知道自己像什麽，他只知道謝紹延現在這張嘴裏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
“嗯？”他發出簡單的疑問。
謝紹延開口：“我剛娶進家門的賢惠媳婦兒。”
路嘉：……果然。
路嘉想罵他兩句一時之間竟不知從何罵起！
謝紹延伸手搶過路嘉手裏的洗碗刷，勤快地洗碗，只是那張嘴實在是讨厭得很，時不時就啃一下路嘉的脖子。
路嘉忍無可忍，把他推開：“謝總！注意點你的身份。”堂堂謝氏總裁什麽德行！
謝紹延作投降狀：“好好好，不鬧了。”貼過去親了路嘉一口：“出去歇着吧，我很快就收拾完了。”
路嘉給他讓了讓地方，但也沒出去，靠在一旁看着他。
堂堂謝氏總裁，這樣子簡直沒眼看啊！
路嘉又想到今天早上一睜眼就看到成玉那情形，兩眼一黑。
成玉酒醒得快，早上醒來一看院子裏謝紹延和路嘉兩個人擠在一張躺椅上，一下就激動了。
一句國罵脫口而出，然後輕手輕腳地站在躺椅旁邊盯着兩個人看。
先給在院子裏趴了一夜的顧清讓一睜眼就吓了一跳。
顧清讓幽幽開口：“成玉，你小心延哥揍你。”
成玉吐舌笑得賊猥瑣：“這值得！”還兩手一攤把兩人抱在一起的現狀展示給顧清讓看。
顧清讓趴一晚上脖子疼死了，揉了揉脖子：“我回去補覺了，你小心別死得太慘。”
成玉作了個OK的手勢，又低下頭盯着兩人。
幾分鐘後，路嘉像是感覺到不自在，睜開眼和成玉來了個眼神接觸：“卧槽！”
把謝紹延吵醒了，謝紹延一看成玉那個猥瑣的笑，瞬間了然，坐起身松開抱着路嘉的手，咔咔咔，手指掰得咔咔響。
“成玉……”
成玉差點腳都吓軟了“延哥早上好，延哥再見！”趁着謝紹延還沒起身一溜煙跑得飛快。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幾秒後一聲痛呼響徹雲霄：“啊！！！！延哥我錯了！！！”
路嘉停下回憶，突然想起來面前這位謝總還有個遠在他鄉的公司：“延哥，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
“想回去了？”
路嘉搖頭，這兒多好玩啊，回去上班那肯定是不想的，但是他開口：“你不回去公司怎麽辦？”
謝紹延酷酷地說：“我要是不在公司兩天就天崩地裂了我還要員工幹嘛，正常運轉肯定沒問題的，需要我過目的文件到時候讓他們傳給我就行了。”
“那你昨天說的出差是騙我過來的借口？”路嘉一思考，他們原本來這的目的是謝紹延說有個合同要談。
“那倒不是，不過我來之前調到明天了。”謝紹延語氣裏有些得意。
路嘉眯着眼：“延哥還真是，算無遺策啊……”
謝紹延得意的臉一下變得平靜：“沒有，我只是太了解你了。”
路嘉輕飄飄落下一個：“呵。”
是啊，因為太了解了，所以知道如果老朋友見面自己一定不會拒絕，因為太了解了才故意說出自己的往事讓自己心疼。
“當年也沒見你那麽了解啊。”路嘉冷冷開口。
謝紹延洗好了碗，擦幹手：“太年輕，太害怕了。”謝紹延與他對視。
路嘉瞬間沒氣兒了：“對不起。”他上前一步抱住他，還摸了摸他的頭安慰他。
謝紹延默默勾唇，眼裏閃過一絲精明的光，順着他的姿勢和他抱了一下。
*
兩人把家裏收拾幹淨，于是并肩走了出去。
街道上有小孩兒在騎自行車，看見謝紹延開心的打招呼：“延哥！”
“去哪兒，騎慢點。”謝紹延提醒他。
小孩一甩一個漂亮的漂移停在兩人旁邊，路嘉發出一個“哇”，小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去老街，那邊今天開集市了。”小孩兒精神頭十足，好像有使不完的勁，他好奇地看着路嘉：“延哥這個哥哥是誰啊？”
謝紹延臉上面無表情，嘴上出了個大招：“你嫂子。”
“啊？”小孩疑惑。
咚——
路嘉擡手就給了謝紹延背心一拳，揚起一個燦爛的笑：“你好啊，我叫路嘉。”
小孩兒直接忽略了謝紹延說的話，和路嘉揮揮手打招呼：“路嘉哥哥好，我叫陳禮智。”
陳禮智和兩人說了會話就急着去集市了，等陳禮智騎着自行車又走了，謝紹延看路嘉：“痛。”
“活該。”路嘉白了他一眼擡腳就走。
謝紹延連忙跟上：“不喜歡？”
路嘉沒說話，但意味明顯，謝紹延稍加思索，不知道又在憋什麽壞主意。
兩人走到一家小便利店門口，路嘉有點渴了想喝水，兩人又去買了瓶水，便利店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奶奶，帶着個老花眼鏡，謝紹延一湊近她就驚奇道：“小謝什麽時候回來的啊，咋都不來奶奶家玩會兒啊。”
謝紹延禮貌的笑着：“奶奶我昨天剛到，還有事忙呢，忙完再來看您。”
老奶奶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好好好，到時候奶奶給你做個香噴噴的大鵝吃。”
“好，那我可一定得來了，我最喜歡奶奶做的大鵝了。”
奶奶看了一眼路嘉：“小謝，這是你朋友嗎？”
謝紹延像是等這個問題等了很久，一下拉住路嘉的手：“奶奶他是我男朋友。”
他剛說完，路嘉另一只手就給了他手臂一大巴掌。
奶奶估計是年紀大了也沒聽清：“哦哦哦，朋友好啊，多交朋友才好呢。”
謝紹延笑得可蠢了，路嘉從來沒見他笑成這樣過，那麽燦爛。
路嘉乖巧打招呼：“奶奶好。”
奶奶拍着手：“好好好，多俊一小夥子啊，有空來奶奶家裏坐。”
“有時間就來。”路嘉說。
謝紹延看着他這樣子，在一旁悄悄地笑，等看夠了路嘉乖巧的樣子他才開口：“奶奶我們先去做事情，閑下來了就來看你。”
奶奶和藹地說：“好，去吧去吧，工作要緊。”
兩人離開之後謝紹延問他：“這也不喜歡？”
路嘉語塞：“不喜歡。”
兩人并肩走着，謝紹延肩膀撞了他的肩膀一下：“你不是我男朋友？”
路嘉撞了回去：“我可沒說。”
謝紹延又撞了他一下：“是不是，嗯？是不是。”
路嘉妥協了：“是是是。”
謝紹延沒再撞他，自由垂下的手卻慢慢摸到那人掌心裏，幾秒後路嘉和謝紹延突然對視了一眼，一陣惡寒，猛地同時分開。
牽手，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受不了一點。
然後又同時笑出了聲：“好奇怪啊哈哈哈哈……”笑夠了兩人依舊肩并肩走着。
這條街很安靜，不是集日的時候白天沒那麽多人在街上，路嘉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慢下來了。
“我好喜歡這裏。”路嘉看着前方的街道，眼睛裏神采奕奕。
謝紹延則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會喜歡，那以後我們多過來住。”
“好啊。”路嘉贊成地說，謝紹延寵溺地看着他，他突然發現對路嘉的溫柔，他好像一直以來都無師自通。
*
路嘉感覺自己做了個很美的夢，越不想離開可是夢卻越來越遠了，周圍一片光亮，然後他就察覺到一陣微風吹過。
睜開眼，果然有一陣風，窗簾一角被吹開了，桌面上的書頁被吹翻着沙沙響。
旁邊坐着一個人，是謝紹延，他一手玩着手機，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哪翻出來的深色書皮，在給路嘉擋太陽。
路嘉剛睡醒腦子有點鈍鈍的，眨了眨眼：“延哥。”
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要麽回家吃飯了，要麽回寝室休息了，班上現在就只有他們兩個還在。
“醒了啊。”謝紹延放下書皮：“怎麽不回家？”
路嘉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家裏沒人在。”
謝紹延沒再說：“點了外賣，馬上到了。”
路嘉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不是很餓哎。”今天上午他一直胃疼，不回家其實有另外一個原因是感覺自己疼得有點懶得走了，現在胃也不是很疼了，還是沒什麽食欲。
謝紹延沒說什麽，外賣是路嘉還睡着那會兒點的，路嘉上一秒剛說完，下一秒外賣就到了，謝紹延起身：“我去拿外賣。”從自己桌箱裏拿出兩個小面包扔在路嘉桌上：“先吃這個吧。”
謝紹延既然已經投喂了，路嘉也就沒拒絕，沒一會兒謝紹延就回來了，拎着兩個外賣盒。
路嘉把桌上的書挪開了個位置，兩個人就在班裏吃了個簡單的午飯。路嘉心大，吃個飯就吃了沒想什麽，自然也不會注意到謝紹延點的這份外賣沒什麽辛辣都是養胃的菜式
彼時的謝紹延和路嘉都沒有察覺到這份心情是什麽緣由，一個只是想着看見路嘉胃不舒服就吃點清淡的，一個還以為謝紹延單純是今天改了口味。
這邊謝紹延還在出神想着以前，突然聽見一聲尖叫。
“救命啊！！有人搶劫！！”
謝紹延一回神就看見身旁的路嘉二話不說就沖過去了，他也連忙跟上去。
謝紹延和路嘉趕過去，只看見遠遠一個身影鑽進了小巷子裏，一個女孩子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是穿高跟鞋追歹徒的時候崴了腳。
路嘉跑過去把她扶起來：“沒受傷吧。”
小姑娘哭哭啼啼：“沒沒有，那個人跑了，搶了我的包。”
路嘉看了看歹徒消失的身影：“沒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你把他追回來。”路嘉說着就朝着歹徒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謝紹延攔都攔不住，忽地他看見小姑娘手上受傷的痕跡，瞳孔微縮：“搶劫的帶刀了？”
小姑娘看見謝紹延還來不及說什麽，一聽謝紹延問，立馬反應過來：“帶了！延哥他帶刀了！剛剛那個小哥哥不會出事吧！”
謝紹延丢下一句：“快去衛生室包紮。”然後就追着路嘉去了。
舊街區占地不大，但是巷子彎彎繞繞很容易走丢，路嘉每次都只能看見個歹徒的影，不太熟悉路對他來說有些不利。
謝紹延邊追邊喊着路嘉，他對舊街區很熟，但他和路嘉前後腳進來時已經看不見路嘉身影了。
他看了看兩邊，踩了別人家堆在門口的雜物，一翻身上了對面人家牆外的一道樓梯，順着樓梯爬到二樓，才隐隐約約看見兩條街外的歹徒和路嘉。
他擡頭看了一眼，周圍房子都比較低，他直接翻到樓梯扶手外邊，一下就跳到了對面平方樓頂，順着挨得緊密的房子，隐隐有追上路嘉他們的氣勢。
那歹徒沒想到路嘉那麽能追，怎麽也甩不掉，心下一亂竟跑進了個死胡同，剛想轉身快點出去，路嘉的身影就出現了巷子口把他堵住。
路嘉喘了兩口氣：“我看你怎麽跑。”
歹徒還挺專業，帽子壓得很低，帶了口罩看不見人臉，他也跑得很累了，暗罵了聲可惡，揮拳就朝路嘉沖來。
路嘉握了拳同他纏鬥，一個格擋擋下這拳，另一只手立馬就朝他的臉打去，歹徒正中一擊，跌跌撞撞往後退了一步。
立馬又大叫着沖了過來，路嘉沒注意到一閃而過的銀光，還想與他纏鬥。
上方突然傳來一個大聲的嘶吼：“路嘉！躲開！”
路嘉再注意到歹徒手裏拿着刀時，兩人之間就餘幾寸距離，那銀光還沾着那個小姑娘的血，路嘉收力不及，眼看着就要刺中路嘉。
千鈞一發之際，謝紹延撐着牆壁，從圍牆上一躍而下，一腳踢在了歹徒肩上，但路嘉的臉還是被劃了一道血痕。
歹徒手一脫力，刀子飛開老遠，他也狠狠撞在一旁的電杆上，痛得在地上打滾。
謝紹延緊張地看向路嘉，一把握住他的雙臂：“沒事吧。”看見他臉上的血痕時一顆心立馬揪了起來，但凡他晚一步……但凡……
偏生路嘉還樂兮兮的開口，毫不在意的用手摸了下臉上的傷：“沒事兒。”
謝紹延打掉他的手：“別碰！”看見路嘉跟個沒事人一樣更生氣了，發怒的大吼：“做事那麽沖動！那麽多年都沒個長進的嗎！”
重逢至今謝紹延第一次對路嘉說重話，他難得有些局促，看着他的眼睛，手指不自覺的捏了捏衣服下擺：“一時情急……”
他剛想解釋，謝紹延一把抱住了他，幾秒後顫抖着聲音開口：“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辦。”
那一刀但凡謝紹延晚一步，難保不會劃到路嘉眼睛或者其他要害的地方，謝紹延根本笑不出來，他一點兒都不敢想路嘉會發生什麽。
等到謝紹延抱住他，路嘉才感受到謝紹延顫抖的軀幹訴說着多麽害怕的情緒。
路嘉就着姿勢親了親他的脖頸：“對不起，再也不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