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離奇的巧合
#12 離奇的巧合
直到路遇癸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他才發覺現在已經下午2點,早就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雖然舒樂成與他交談不過一個小時,但為了等何魁他一上午都待在公安局裏,何魁把他安排到休息室幫他打開電視,自己則匆匆忙忙的去開會了,然而這裏電視播放的除了新聞就是法制宣傳片,路遇癸看得時間長了難免會感覺有些乏味。
他腦子裏一直想着其他的問題,就是關于那天發現的U盤,為什麽舒樂成只字不提這件事呢?難道說他們已經發現了U盤的秘密?
事實正如他所想,U盤裏面不過是一個臨時通訊軟件而已,軟件的後臺程序被改成了只要發送過信息就會自動銷毀一切數據,現在公安局的技術人員正在努力修複着。
他轉着輪椅來到門口,輕輕掰動門把手試圖到院子裏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原則上來說他不能在公安局亂跑,可他一個人待在這裏連個看管的人都沒有,說明何魁還是對自己很放心的。抱着這樣的心态,路遇癸的動作也更麻利了一些。
“啪嗒。”大門輕輕地被路遇癸打開,他探頭朝走廊張望了一下,發現走廊上亂糟糟的。他在室內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因此沒有察覺,不得不說公安局的房間隔音還真好。
他只見遠處有一個身着棕色棉衣外套,流着個性寸頭的男人背對着自己,男人背影看上去魁梧,他luo露的脖子處紋着別扭的花紋,而他面前則有幾個身着統一顏色的西裝外套,裏面搭了花襯衫,發型五花八門,看上去流裏流氣的小青年。
“濤哥好!”小青年們集體朝那個板寸頭男人鞠躬,他們異口同聲,這樣默契的模樣像是某個幫派的成員。
然而男人并不領情,他在這幾個小青年頭上一人來了一拳,極力克制住暴怒的聲音道,“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濤哥?路遇癸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将門關上,也就是與此同時,王虎濤察覺到身後有人盯着便回頭看了一眼,然而他并沒有看見路遇癸的小動作,可卻發現了那扇可疑的門。
他外表看起來粗枝大葉,其實特別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認為那扇門後好像有什麽人在。
他朝那扇門快步走過去,同時嘴裏罵罵咧咧的問道,“媽的,老大呢?”
“老大去找何魁...何警官了。”小青年及時剎住口,他還沒忘上回有人口誤在公衆場合叫了這位警官的全名被王虎濤狠狠的打了一頓,他也不明白為什麽其他警察都可以随意叫,就這一位警察偏偏要叫何警官。
他們私底下都說何魁其實是黑星會所的常客,黑星會所每次能躲過警方搜查的原因就在于此。不過他們也不敢問,禍從口出還是少說話為妙。
王虎濤頓時心情不爽,平時他進來不超過24小時都會被人保出來,可這都這麽多天了他才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原因就是因為那個何魁。他一度在拘留所待到崩潰,他以為黑星會所抛棄了他。
一邊抱着這樣的情緒,他将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就在他即将轉動的同時,電梯門忽然打開來,一個腳底生風,身着一身名牌服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頭發理得工整,還戴了一副銀框眼鏡看起來頗像個政界精英,總之不會讓人聯想到他是與王虎濤為伍的人。
“柏哥!”王虎濤很快松開門把手朝男人點頭問好。
袁建柏上前幾步用力的拍了拍王虎濤的肩膀,“好兄弟,這段時間受苦了。”
“一切都是為了黑星。”
“有你這份心就夠了,走,今天我就好好幫你接風洗塵。”袁建柏說得有些誇張,王虎濤不過才在這裏關了三天而已,還談不上接風洗塵。可這話對于王虎濤來說令他十分感動。
他至今還記得當初他被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時是袁建柏給他了黑星會所的工作,甚至還幫他一步一步成長為黑星會所的二把手,所以他對于袁建柏十分感恩,對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黑星會所名義上是酒吧性質的會所,但實質上內部混亂,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經常發生,而袁建柏作為黑星會所明面上的老板自然不能被警方掌握,他很聰明,從來不會抛頭露面,一些應酬活動之類的都是由王虎濤代替,而來警察局“做客”的自然也是王虎濤。王虎濤清楚自身的位置,甚至很樂于做這種事。
“謝謝柏哥。”王虎濤沖袁建柏深鞠一躬再次表達感謝,可袁建柏卻急忙将他扶起,待兩人肢體相接觸時,袁建柏附在王虎濤耳邊輕聲道,“有情況嗎?”
王虎濤趕緊收回即将奪眶而出的眼淚,他的沉默代表了回答。這樣子的态度令袁建柏十分滿意,他左右環顧了一圈确定沒人注意後才繼續說,“走吧。”
随着袁建柏的命令,兩人以及那些小青年很快消失在了這條走廊。
等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路遇癸才陰着臉重新開門,他來到窗邊扒着窗子向外張望,正看見王虎濤與袁建柏上了同一輛車。汽車的牌照是9464,這個數字令路遇癸感到眼熟,也讓他的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塊巨石那樣難受。
路遇癸眯起雙眼思考,他的右手不自覺的探向右耳耳垂揉捏着,沒過多久他忽然想開了,他認為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便收回視線轉着輪椅來到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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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莊嚴的會議室內衆人一片肅然,突然會議室的門被人推開,衆人擡頭看去,只見何魁走進了會議室。
剛才他們正在開會,何魁突然接到通知說有人提交證明材料,王虎濤可以釋放,何魁這才暫時離開了一下。
他之前有見過幾次袁建柏,袁建柏給的他都是令人琢磨不透的印象,這次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又有些不同。他一改先前高傲的态度,很親切地拉自己的手向自己道謝,還說多虧了有何警官這樣正義執法的人民警察才讓私自在黑星會所裏違法亂紀的人得到懲罰,并且發誓以後此次事件絕對不會發生。
何魁不太領情,所以沒有和他交談過多。
“何魁,盡快落座。”一位坐在會議室正席,年齡大約有50來歲,渾身帶着不威自怒氣質的男人開口。
男人身着的警服顏色要更深一些,他左胸前幾枚閃亮的勳章足以說明他的功績。男人名叫嚴高澹,是懷海市刑偵支隊的總指揮,也是刑偵一科的上級。他們這場會議原本是刑偵一科的內部會議,何魁走的時候嚴高澹還沒有在場,可既然他現在到了,就說明此次會議非同小可。
何魁趕緊坐回位置,他左手邊是孟星涵,正對面的人是冀超,冀超旁則有兩位其他的同志。
一位是女性,名字叫譚麗娜,她留着幹淨利落的短發,戴着一副圓框眼鏡,皮膚白皙,五官是偏向可愛一點的,但她面上表情一絲不茍,她認真起來的模樣擁有獨特的魅力,絲毫不輸給男人。
至于另一位則是看上去較為沉默寡言的男性,即便現在是冬季他穿的比較厚,也很容易看出他四肢肌肉結實的程度,他上學的時候就拿下過全國空手道冠軍,比舒樂成早入職兩年,也是一直帶舒樂成的前輩。他叫陳嘉嘉,他一直不喜歡別人叫他的全名,所以平常大家都叫他陳嘉。
這兩個人都是刑一的隊員,其實刑一還有另外一位,只不過那位現在在外執行任務不在場。
原本刑一還是有很多隊員的,可惜杜雲生失蹤後內部凝聚的力量也就散了,前輩們離職或轉業的都有,直到現在刑一大部分都是年輕人。順便一提,嚴高澹和杜雲生兩個人是多年的好友。
話說怎麽不了見安昭桐?他剛剛不是還在這裏嗎?
很快孟星涵給了何魁答案,“安警官突然接到電話說家裏出了大事,就先回去了。”
見人員到齊,嚴高澹對舒樂成示意可以開始他們的彙報,舒樂成一直坐在大屏幕旁的電腦前,他調出了他們所收集的資料。
首先他向衆人展示了U盤的調查結果,“這個U盤是何隊與安警官在和平一巷的強哥手機店中找到的,U盤裏面安裝了一個通訊軟件,該軟件被設置了極強的保密功能,一旦通訊結束便會立馬删除數據,所以我們打開時裏面全是亂碼,沒有辦法獲取到準确信息。”
衆人只見屏幕上U盤裏的軟件被打開,頓時整個屏幕變成了藍屏,在藍屏上不斷出現令人眼花缭亂的數字與字符,看起來不像是亂碼,更像是某種病毒。
U盤展示完後,舒樂成操作電腦,屏幕上又出現了一段錄像,“下面則是12月5日姜水路上的監控錄像。”
錄像時間在12月5日下午2點30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監控下,何魁、安昭桐、路遇癸分別下車朝着和平一巷的方向前去。
和平一巷裏面雖然有監控,但長久疏于管理其實是沒有辦法使用的,所以舒樂成所提供的全部都是姜水路上的。
他按動快進鍵,時間來到了下午的3點30分,姜水街派出所的警車陸續趕來,這個時間正對上了何魁與孟星涵通話時間。
“孟星涵,你之前不是說過事先請姜水街派出所的同志們在和平一巷附近等待指示嗎?為什麽他們過了一個小時才到?”嚴高澹看向孟星涵說。
“您接着往下看就知道了。”孟星涵無奈的聳聳肩。
監控繼續向下,很快監控前出現了幾輛異常龐大的貨車車廂,這幾個車廂幾乎快要占了姜水路,直接遮擋住了監控的範圍,只能從角落裏勉強看見和平一巷的影子。這幾輛貨車行動緩慢,很快造成道路暫時性的堵塞。
姜水路在懷海市也是一條主幹道,平時車流量多擁堵不奇怪,但突然堵成這個樣子,而且還都是大型車輛就很奇怪了。
“這是...?”
“很不巧,那天下午有一棟寫字樓舉行揭幕儀式,所以該寫字樓的開發企業帶了很多硬件設備以及辦公用品前往,剛好經過姜水路,把整條路堵的水洩不通,這才導致警車來晚。關于此事,姜水街派出所聯系到了該開發公司,開發公司表示這幾輛貨車司機是第三方外包公司的,他們不清楚懷海市的路才變成這樣,現在已經對那個外包公司進行處罰了。”
“所以就因為這幾輛貨車導致嫌疑人落跑,我們也損失了重要的畫面?”嚴高澹感覺事情巧合到離奇,偏偏他們在執行重要任務的時候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是這樣的,我們透過監控畫面的空隙拍攝到了疑似襲擊路遇癸的嫌疑人的背影,該嫌疑人對于姜水路十分熟悉,除了此截圖以外再無其他監控拍到他的影子。方才通過對路遇癸的詢問,已經證實了嫌疑人的身份。該嫌疑人名叫燕三強,早些年他就因為販賣假證而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再加上他出現在了強哥手機店,因此我們推測路遇癸所攜帶的那張名為‘李甲’的身份證就是出自他手。”
舒樂成在屏幕上調出了燕三強的照片,照片上他右眼角的那道疤痕還沒有出現。嚴高澹打量着燕三強的臉覺得有點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那個公司叫什麽名字?”
“外包公司叫做甲乙丙丁運輸。”
“不,我說開發公司。”
“開發公司叫...天恩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