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Chapter24

離開地下隧道後,李銘思試圖不做任何事立刻離開領域,她的人生源自于撒西菲斯的神元被神秘人投入到江善的胎中就此融合,那是一切糟糕的開端。

為了避免繼續下去的結果,李銘思才會穿越時空來到這裏。

在來到領域之前,李銘思就深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命運的時鐘不會因為你倒退就停止往前轉動,一切因果皆是輪回。

夜寂星繁,漫天狂嘯飛舞的紅色葉子如同一開始為了歡迎拔地而起掀起一場紅色的風潮一樣,又一次與狂風共舞送離遠來的客人。

再度踏進這片領域,相同的靈魂,不同的人,一個是主人,一個是客人。

命運颠沛流離,物是人非。

如鑽石一般在夜空中不斷閃爍的星光密密麻麻,照亮無邊夜幕,這是不被黑暗籠罩的夜晚,燈火璀璨,星光長明。

“咻!”

破空聲擦耳而滅。

李銘思的耳朵上被劃出一道口子,雖淺,但直接割到了耳骨。

琥珀色的眸子仰望半空中被風刮的悶響的長袍,來人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披着一件漆黑的袍子,她立于半空中,漫不經心,凜然衆生。

隐隐約約,李銘思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只不過那微不足道的聲音被風刮走,以至于是否是錯覺都無法驗證。

傷口有灼燒感,李銘思手染鮮血,雙目直勾勾的仰望着半空,捂住耳朵,下一秒迅速動身離開。

半空之上的紅袍一個晃動,迅速閃身來到李銘思身邊,冰冷修長的雙手捧住她的面龐。

像是在打量一樣,指尖在她的面龐上輕輕滑動,難得李銘思沒有動,琥珀色的眼瞳對上赤紅色的眼珠,那人戴着漂亮的面具,眼睛微微向上看。

漂亮的赤色長發就這麽在背後飛舞着,連發絲都沿着淡淡的紅色。

猛然的,李銘思耳墜化作一把長劍,那人猛的向後退。

此時此刻到來的只有可能是一個人,葉爾離多。

李銘思又想起娅帝娜阿叮囑過她的話,盯着撒西菲斯神源的只有那個神秘人和你,不過還有一個存在盯着破碎時空,而你們的命運會在同一天相撞,你來取走神源,她來取走浮沉島的鑰匙。

她效忠于笛奎爾,在20年前對破碎邊境發動了一場襲擊,并在5年後逃到地球。

不光是這相撞的命運這一天,她逃往去地球的那一天,是李銘思誕生的那一天。

冷烈的銀白刀刃詭異的閃着微紫色的寒光,葉爾離多并不惱火,反倒是有意調弄于她,指尖溢出的火花宛若一條火龍向她游去。

李銘思側身躲過,并迅速向離開的白色縫隙移動。

她的意圖立刻被察覺,無數的火從地面頹然拔起,在半空中旋轉重新組成,烈火的龍卷風卷起紅色葉子燒的連灰都未曾留下。

明烈的火光捅破了卓林寂靜的夜,宮殿附近開始出現強有力的魔法結界,同時城堡周圍布下的術陣全部啓動,如果受到攻擊會立刻開啓。

但是葉爾離多卻不知道怎麽想的,一直與李銘思這個無關人員對打。

她召出龍卷風來卻沒有襲擊,更像是在對卓林示威。

以玩樂的姿态挑逗着李銘思,然而即便如此李銘思依舊占下風。

她可以拿拳頭打,但是那些在魔力還有常年的戰鬥經驗下毫無作用,更像是砧板上的魚在拼死抵抗。

她也抽出一把劍,火紅的花紋布滿劍身,相較于葉爾離多的劍,李銘思銀白色的劍身比她的更細一些。

刀劍碰撞摩擦出的閃光,火焰席卷兩人的身影,一個不停的在後退,一個不停逼近,二人打的難舍難分,直到李銘思注意到不遠處騎着角馬飛馳而來的銀色身影。

她似乎有什麽想法,直直往白色縫隙那裏飛去。

李銘思咬咬牙努力接下葉爾離多的攻擊,強大的碰撞直接擊飛她,沒有意想墜落砸向地面的劇烈疼痛,她落入了一個冰冷像是霧氣一樣的懷抱中。

她擡頭,看見了分明的下颚線,那人的輪廓一直都很好看,風輕輕的吹着,将她身上的淡淡的霧氣全部吹走。

漆黑的長袍和長發,冷白的皮膚,以及那無時無刻都異常漂亮矚目的紫羅蘭色眼瞳,像是玻璃一樣通透幹淨。

李銘思被她扶起身,撐住身子。

“白文季,你來這裏做什麽?”

白文季沒有正面回應她,将她攔到身後,擡手擋住襲擊而來的火焰龍卷風。

“我攔住她,你向白色縫隙那裏跑,阿涅戈斯在等你。”

李銘思沒和她客氣,只不過反身将劍給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葉爾離多響亮的聲音于半空中而下。

“千棠琳秋!”

随後而來的是漫天的烈火,白文季臉色蒼白,眼簾微微低垂着,手中握着冰冷的劍,還能感受到李銘思殘留的體溫。

“葉爾離多,還不夠嗎?”她問。

“不夠,當然不夠!”

白文季眉頭微微杵着,葉爾離多反倒是笑得更猖狂,頗有一種精神狀态不對勁的瘋子視感。

“千棠琳秋,像你這樣的縮頭烏龜,居然還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真是稀奇啊。”

而後話鋒一轉,盯着不遠處疾速離開的李銘思。

“究竟是什麽人才會讓你大動幹戈,跑到這樣的地方,真是讓人好奇。”

白文季一個瞬移突刺到她眼前,打斷了她對李銘思的注視。

“夠了,發狂的話就少說些。”

冷峻的眉眼一如百年前那般,葉爾離多輕笑了起來。

狂風刮着烈火打向她,烈火卷着葉子在半空中包圍住白文季。

“不要礙事!千棠琳秋!”

強大的魔力一瞬間蓬勃而發,白文季踉跄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你一直都是這樣,打着各種幌子來妨礙我,明明自己也讨厭這個世界讨厭的不得了,明明是你親口和我說你恨死這個世界了,出爾反爾的是你,自作清高的也是你,究竟還有什麽不是你!”

葉爾離多持劍殺到白文季眼前,僅差那麽幾毫米距離,寒冷的劍鋒從眼前劃過,幾縷黑色發絲飄落。

白文季不堪示弱,無數光魔法陣在背後展開,以滔天一般的氣勢向葉爾離多擊打而去。

葉爾離多的面具掉落,金色的發絲不斷飄着,她如鬼魅一般的面孔勾勒出笑意,說:“真是讓我驚喜,你好像變了許多。”

她微微側頭望向即将消失的身影,“是因為她?”

“你廢話太多了。”白文季召出龐大的結界圈住二人。

葉爾離多的火焰依舊在淩虐着卓林的領地,至少這樣隔絕了她更進一步的可能性。

“千棠琳秋,我真的很少見到你,以至于我都會忘記你是個冰冷又無情的人。”

葉爾離多挑挑眉,“你還記得嗎?親手屠殺自己的同胞是何種滋味,你都記得吧,畢竟那可是最慘痛的回憶不是嗎?被折斷了翅膀,扔下永不覆滅的深淵,那種被灼燒的靈魂上的吞噬感,我想你一輩子都忘不了,即便是臨死也能感受到你的靈魂依舊被灼燒着。”

“早就忘記了。”白文季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不為所動。

“忘記了。”

葉爾離多的聲音靜了下來,喃喃念叨着:“忘記了?”

她噗嗤一笑,飽含惡意的聲音仿佛貼着白文季的耳朵低語。

“說忘記了未免也太傷心了,笛奎爾可是愛你愛到不行,說忘記也太過分了吧。”

一番話成功惡心到白文季,一看到雷打不動的臉色沉了下去,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葉爾離多心情愉快的不得了。

半輩子沒說過什麽重話的白文季咬着牙憋出一句:“你真惡心。”

葉爾離多也不惱,不要臉的配合的點了點頭。

還沒等二人有下一步動作,遠方一陣強大的魔力爆破,白文季頓時感覺不妙,想要立刻趕去,葉爾離多偏偏糾纏着她不放。

*

風吹起沙礫迷了眼,李銘思一只手擋在身前。

白文季能那麽迅速趕來,完全是因為勒安思騎着角馬去接她的緣故,而在半路上勒安思将她帶來白色縫隙周邊。

靠近白色縫隙有一段距離,李銘思就被放下來,勒安思似乎不想靠近那裏,向她表達歉意後立刻飛回卓林王國替族人擋災。

這幾天風刮的她臉都疼,沒有一天是安穩的,眼看成功近在咫尺,李銘思渾身都來了勁。

白色裂縫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豎在天空上,李銘思頓住腳步,裂縫內的黑暗與破碎踏出一道身影。

根據娅帝娜阿給出的說法,當今已經沒有存在能夠在祂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來往于時空穿梭于時間之中,除了一個,那個奪去撒西菲斯神源的神秘者。

根據娅帝娜阿的判斷,神秘者很有可能來自億萬年之前,也就是古神。

娅帝娜阿知曉所有還活着的古神,也明确核對過古神的存在,沒有任何問題,這也就代表神秘者是個天地所有記錄都錯過,都被惡意更改的存在。

李銘思已經順利拿到神源,如果時間是無法更改的,因果是一定會根據秩序重來的,那麽這是否意味着,時間無法更改的節點到來了。

手中冷硬的物件硌的手生疼,李銘思慢慢的慢慢的後退,雖然是從很遠處,但是有股淡淡的香味從那處飄來。

純白色的袍子将神秘者包裹的一處不漏,當祂擡頭,純白鑲金的面具遮住了整張臉。

遠遠的,有金色閃光的突現,李銘思躲到一處巨石後。

巨石的表面黝黑有着白點鑲嵌,隐隐發出淡淡的黑光,經受過時間波動的打磨,讓它變的就像是混亂時空中的某個被剝離的碎片。

李銘思不确定神秘者究竟有沒有看到自己,她的躲藏毫無意義。

氣息,魔力,存在。

這三個因素都能暴露她,她賭的是時空錯亂是否能掩蓋她的氣息和存在。

瑩瑩光點從巨石上飄落,逐漸向李銘思周邊彙聚,心底猛的漏了一拍,純白的衣角出現在視線裏。

李銘思去探索神秘者的模樣,面具之下連一雙眼睛都無法看清楚。

耳邊是鏈條碰撞的清脆響動,神秘者腰間纏繞着三條鏈子,松緊不同垂挂着。

神秘者的裝扮很特殊,有一點她所知的幻想神明的元素。

透明沙礫被祂踩在腳下,折射着不同的光芒,白色長皮靴上也挂着同樣的金鏈子,被一身純白包裹着的祂正低着頭,即便是看不到眼睛,也能感覺是在審視她。

李銘思身體無法動彈,每一塊兒肌肉都如同被暫停下來,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站起來,能感受到淡淡魔力流入體內,有種被探索的感覺。

“你是撒西菲斯…”

神秘者說話在李銘思耳朵中就像接收不良一樣,李銘思那股壓抑不住的脾氣又上了頭。

不是出于被認成撒西菲斯的緣故,而是一靠近祂就不自覺的想擁抱或者更進一步,靈魂不停的在向祂那吸引,心底也突然升起一股愛意。

這樣惡心的感受讓李銘思直起雞皮疙瘩,影響不大,但很惡心。

神秘人俯身,純白色的面具裏卻沒有眼睛,看着徒生一股詭異感。

“你的記憶很有趣。”

“你的做法真惡心。”李銘思身子不能動,但嘴硬的不行。

“也許你就是喜歡提取別人記憶來了解一切,很果斷很方便啊,惡心又下作。”

“……你确實很犟,和祂一樣,只是祂不會說這些話。”

“你當你是誰,以為你很了解撒西菲斯嗎?你那麽了解祂,跟祂那麽熟,怎麽到現在才會來拿神源?不會是不知道吧?”

李銘思忘不了身體不受控制逐漸要被侵占的感受,忘不了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要與她人争奪。

忘不了這一生起點被攪亂的不甘心和憤怒。

倒也難以言說,李銘思因為撒西菲斯而不同,卻又無法接受自己的身體裏有另一個人存在,那是一種複雜惆悵,無法與自己和解的感受。

在這段關系中,撒西菲斯和她都是無法自身選擇的,真正造成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戴着面具穿着白袍好像在哭喪一樣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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