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許一世情深

許一世情深

“夜半去找你。”

“萬一被人發現……”她低喃。

其實他自己不怕被發現,只是畢竟她現在有婚約在身,為了她的名聲只好顧及一些。

“晚一些過去。”

“……”越是偷偷摸摸做事,心情越激動,顧簡又害怕又期待。

“我……先回去了。”

他緩緩擡起眼皮:“嗯。”

深夜,顧簡躺在榻上雖閉着眼,可腦子裏各種自己遐想的畫面讓她時不時發笑。清芷閣對面的蕙蘭塢兩雙眼睛依然暗中盯梢,直到夜半子時已過,沈清蘭又熬不住了,便又丢下梧桐一個人自己去睡。

沈清蘭離開一會兒,梧桐也坐在門前的石階上開始打盹,至于劉飓哪一刻從露臺上進去,梧桐根本沒看到。

顧簡聽到門響,瞬間睜大了眼睛,忙坐起身,一頭烏發垂在後背,眼神炯炯盯着屏風的方向,随後兩眼一彎。

劉飓走到榻前居高臨下摸了摸顧簡的頭,随後坐在榻邊,淺淺勾着嘴角,抓起顧簡的手放到嘴角輕輕吻了吻,“困不困?”

“……不困。”顧簡搖頭。

确實不困,只有興奮。

顧簡下意識感嘆,奇了怪了,先前有多讨厭現在就有多上頭,自己這語氣怎麽像一只被主人摩挲的小奶貓,正在向它的主人撒嬌呢?

劉飓的指腹又摩挲着她的臉,滿眼柔情而深不見底:“過幾日我要處理一些事,會離開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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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全想起了以前的事?要回家去?”顧簡有一絲忐忑。

“現在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家世,你的身份,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不在意的!除非,你有妻室?”

劉飓忙雙手捧起她的臉,眉頭微蹙,淺淺一笑,“尚未娶親,我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好多事尚不明确,他現在不能詳說,何況自己是世子的王叔怕她一時接受不了,所以能拖便先拖着,只能等着以後再向她慢慢解釋。

再次聽到他說尚未娶親,顧簡也算安心些,畢竟這是最不能接受的,只要他沒妻室,其他的情況即使有些不盡人意的,自己也可以接受。

顧簡認真的看着他道:“好……我選擇相信你。”

劉飓摸着她的臉,眼裏突然變了顏色,下一秒便把顧簡提起抱在了自己腿上。

霎時間,二人的微熱的鼻息糾纏在一起,顧簡雙手扶着他結實的肩膀,看着他如獵豹正在覓食般的眼神,心裏的小鹿又開始像受了驚一樣亂撞,連自己都能聽到那咚咚的聲音。

下一秒他便輕輕嘬了一下顧簡流線柔美又乖巧的下巴,緊接着又一下,越來越密,一直吻到頸窩,又到柔嫩的雙唇,唇舌糾纏,越來越深,顧簡感覺自己都快他被吞了。

她感覺到他身體明顯的變化,危機關頭他急剎了車。他呼吸粗重,将臉貼在她頸窩處,平複着那翻滾起來的血液。

在事情沒有明了前,他還是不想不明不白讓她跟了自己,只有等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甘心情願才行。

屋內滿是旖旎的氣息。

顧簡輕輕摸着他埋在自己頸窩的頭,雙眸微阖,也是呼吸微促,“我想與父親說……與劉錦奕退婚。”

退婚!

劉飓擡起頭看向顧簡,眼神晦暗不明,顧簡不知是合意,“怎麽了?你不是說我不可以嫁給他麽?”

她與世子的婚約定是要退的,可現在還不行,沈光一旦提出退婚,定會打草驚蛇,讓安平王起了疑心。他的勢力已經形成一定的規模,真的想要控制他不是那麽容易,勢必要趁其不備削弱他暗中的勢力,再一舉将他擒拿才是上策。

劉飓怕顧簡瞎想,忙道:“是!你不會嫁給他,但這件事還是由我去處理,相信我!”

顧簡眼神委屈,“可是……那得要何時?我想光明正大與你在一起。”

劉飓看着她楚楚動人,眼含瑩光的杏眸,瞬間心如白雪遇水融了一般,他雙手捧起她的臉,聲音滿是寵溺,“我也想讓世人知道你是我的,更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你帶在身邊,只是……畢竟你定親的對象是世子,堂堂王府臉面很重要,想要退親還需從長計議,才會避免隐患。”

說着他又輕輕吻了一下她的下巴,“還有,你父親那裏也需要找合适時機與他說明才行,若冒然去說,只怕他不會接受我,所以你只安心等着,一切都交給我。”

聽他理清道理,顧簡緩緩颔首同意,“那你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是要離開多久?什麽時候走?”

姜彥與手下人掌握了清平州部分一些士族想要擁立安平王的證據,他準備去游說或者用其他方法徹底瓦解他們。

“就這一兩日,具體多久還說不好。”

“我等你。”

“……嗯。”

二人相擁同榻而眠,劉飓睡了不到兩個時辰,趁天還黑着自己便悄悄出了清芷閣。

當他關上清芷閣的門時,突然注意到對面蕙蘭塢門口有個人,梧桐正好打瞌睡晃醒,迷迷糊糊從膝蓋上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天雖然還沒亮,可将預破曉,較陰暗的半夜看的更清晰一些,梧桐大吃一驚,哪裏是魏清璃,竟是無名!

梧桐驚恐地眼睛瞪成了銅鈴,忙雙手捂嘴沒讓自己喊出聲來。

同時劉飓也看清了梧桐,他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只微微一蹙眉心,定定地看了梧桐半晌,最後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殺”的手勢才一躍跳出圍欄消失在園子裏。

園子裏安安靜靜,蛐蛐好像都睡着了,沒有一絲動靜,平常看起來特別尋常的植被樹木,在剛才那一幕後讓梧桐感覺異常詭異。她忙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頭栽在了榻上,身體哆嗦個不停。

女郎君竟然與府裏的下人偷歡,這件事要讓他人知道了,不僅整個侯府,連安親王府都會家宅不寧,甚至自己也會丢了性命。

剛才無名已經警告過自己了,對,一定要保守秘密,就當什麽都沒看到一樣。

梧桐自我安撫半晌,一直瞪着眼到天亮。

來到沈清蘭的屋內,她還沒醒,梧桐把她需要換的衣物拿出來放到衣架上,徑自去解手。

梧桐出來的早,此時園子裏還沒人出沒,正自心神游離的時候突然被一只大手拉到了一顆三人粗的老柳樹後。

梧桐失聲叫了一下,看到那張冷到讓人發麻的臉後她立馬自己捂起嘴來。

他目前的身份是侯府仆從,可周身總帶着讓人不寒而栗的氣場,經過昨日他的那個手勢,此時梧桐更是怕的不行,生怕她像戲本裏說的那樣,在深宅內院的一個角落,被他拿什麽別人看不出傷口的暗器給滅了口。

她瞪着眼把頭搖成撥浪鼓,随後低聲求饒道:“我沒看到,什麽都沒看到!”

怕成這樣,簡直是不打自招。

“誰讓你盯着清芷閣?沈清蘭?”梧桐被這如魔般的聲音震到了。

“啊!沒……沒!”梧桐心快跳了出來,手抖地像過了電。

劉飓又諱莫如深地看了她片刻,梧桐心裏沒底,又道:“我什麽都不說,對誰都不說!”

“沈清蘭為什麽讓你盯着?”

“啊!小女郎君,她……她,她說想讓侯爺看看自己一直寶貝的女兒都背着他做了些什麽,讓世子看看他一直想娶的仙女是個什麽樣的——貨色。”

劉飓聽完當即眉心緊鎖,沒想到沈清蘭那麽小的年齡心思那麽歹毒,竟然想着害自己的親阿姊。

他眼裏流露出如地獄般的陰冷,盯着梧桐看了半晌,“今後沈清蘭再有什麽壞心思,你要及時告訴清芷,若不然,你,還有你在鄉間的老母親和兄長一家,都會與你在黃泉路上相會。”

原來劉飓早已暗中把侯府上下快三十幾口人的底細都了解了一二,方便更徹底的知悉沈光的情況。

梧桐聽到對方把自己家裏的親人都搬出來了,更是吓的腿軟:“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無名你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的,今後更一心替女郎君着想。”

劉飓與梧桐打了照面才徹底放心,随後像一陣冷風一樣一刮而過,留下梧桐在原地緩了好久,才去了茅廁。

當回到蕙蘭塢時,沈清蘭才嘤嘤嗚嗚醒來,看到梧桐時登時來了精神,驀地坐起身問:“又沒看到麽?”

梧桐早已調整好心态,做好了應答的準備,自若道:“沒有,我連眼都沒眨,盯了一夜,什麽都沒看到,女郎君先前是不是眼花了了?”

“絕對不是,明明就是魏清璃。”

梧桐暗自失笑,明明是無名,硬說是魏清璃,還說沒眼花,這清璃公子也是冤枉。

“小女郎君還是莫要為了別人傷神了,咱們安安心心待以後找個如意郎君嫁人不好麽,何必将自己至于別人的是非之地呢,到時候把自己弄的不得脫身那就不好了。”

梧桐比沈清蘭大三歲,跟了她幾年一直是為她着想,事事往好的方向引導她,無奈沈清蘭根兒裏不正,怎麽都改不了那顆害人的心。

沈清蘭不服氣翻了梧桐一眼:“你總是這樣羅裏吧嗦。”

梧桐只好緘口不言。

*

傍晚,劉飓等到沈光從軍營回來,便向其辭行。

花園,還是那片林子裏,斜晖灑在樹葉的縫隙間,拳腳擊撞聲和腳踩樹幹時樹葉的沙沙聲此起彼伏,原來是沈光和劉飓正在比劃拳腳。

一刻鐘後,沈光一臉贊賞的笑意:“不錯不錯,身手矯健,勝我年輕的時候!”

劉飓向沈光拱手:“侯爺承讓。”

沈光整理着袖子笑道:“怎麽?專程等我是想通了要從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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