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錯!錯!錯;莫!莫!莫!

錯!錯!錯;莫!莫!莫!

沈光又道:“走吧,先去吃飯,想着九王爺一直在這裏,我也未在家中吃,過來陪九王爺一起。”

劉飓一哂,與沈光一起下了城樓。

這兩日城牆上安排了衆多守城兵士,沈光便借附近的農家院裏安排夥頭兵給将士們開火做飯。

簡單吃過晚飯,天色愈漸黑了下來。城門也到了關閉時間。

沒了日間人潮熙攘的嘈雜聲,夜色中墨藍天空下的城牆猶如一條巨龍守護者安平郡,周圍一片安靜,只有蛐蛐的鳴叫聲和偶爾的夜鳥撲騰着翅膀從一棵樹飛向另一棵樹。

将士們各個如夜鷹嚴陣以待,在城樓上等帶着一場硬仗。

同時陳樓下的城門裏邊也早已戰列了五千人,待城樓上殺聲一起,城門便開,城中的将士們徑直沖出去給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劉飓和沈光在瞭望口望着城門外的動向。

前半夜沒有任何動靜,快到子時,沈光傳令下去讓将士們打起精神。

不出所料,僅過了兩刻鐘沈光和劉飓便同時看到城牆下湧來如黑蟻一般的人影,兩千多人,雖不多也形成了陣仗,能夠勾起軍人搏殺的沖動。

劉飓和沈光相視一笑,一群魚兒要自挂魚鈎了。

又一次傳令下去,讓将士們注意飛爪。

衆兵向後躲了幾步,不一會兒如流星的飛爪“嗖嗖”地向城上飛來,将士們一直等着爬上來一批人後才提起長刀沖過了過去。

上來一個殺一個,上來一排殺一排,劉飓、沈光和将士們如砍瓜切菜,直到殺了幾十人後,匪徒才反應過來沖着下邊高喊:“有—埋—伏!”

這時劉飓向沈光喊一聲:“開城門!”

Advertisement

随即沈光向城下城門校尉高喝:“開城門!”

極重的城門傳來“咔咔”的聲音,接着便聽着将士們一聲高喊:“殺——”

幾千人有秩序的一擁而出,門外的匪老二和司亞圖的幾個心腹騎在馬上跟在衆小兵的身後,看到城內烏泱泱湧出來的士兵懼是一驚。

聽得其中一人驚呼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現在追究這個有什麽用,來不及思考,自己的人已經被城內的兵士追殺地連滾帶爬,沈光、劉飓及姜彥也各自跨着馬沖着匪老二幾個頭領直奔而來。

匪老二幾人揮殺了幾下看情況不妙當即調轉馬頭就是跑,哪能讓他都跑了,劉飓早已準備好了弓箭,松開缰繩一手拉弓,一手拿箭,瞄準匪老二激弦發矢,只聽“嗖”的一聲,箭離弦出沖着匪老二左背便飛了過去。

聽得匪老二“啊”得一聲沒跑幾下便從馬上紮了下來。

跑了三個司亞圖的心腹,和零星的幾個小兵,沈光要去追,劉飓道:“不必了侯爺,有人會等着他們。”

沈光聞言一笑,知道劉飓早已有了安排,便不再去追,随後姜彥下馬上前将匪老二翻了過來,摸了一下鼻子和頸脈看向劉飓:“死了。”

沈光“呵”了一聲,“死了就死了,死不足惜。”

劉飓也道:“一會兒讓人将他送回密雲山。”

接着三人又騎馬返回殺向那群小匪徒,那些人見騎馬的首領跑了,沒一會兒便有人大喊:“我等投降了!降了……”

沈光看一眼劉飓,劉飓颔首示意,随即向将士們高喝:“降者不殺!”

接着便聽到一聲一聲的高呼:“我願投降,我願投降……”

也有那頭鐵不願降的,堅持不久便被亂刀砍倒在夜色中。

打殺聲逐漸息止,便見月光下烏泱泱抱頭跪倒一片,五千人迎擊不到三千人,不一會兒匪徒們便只剩下一千來人。

城內已經放不下了,沈光連夜讓将士們将這些人綁了直接驅往城外的軍營裏。

被殺的死屍擺在城門外,翌日等着家人認領,順便警醒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剩下沒人認領的便在傍晚挖坑掩埋了。

又是一夜一日,安平郡安平王圖謀造反一事算是進行到了尾聲。只待劉飓請旨将匪徒納入軍隊後,便帶着安平王一家回京受審。

一連多日劉飓白日裏不是與郡守在官署盤查那些匪徒的口供,便是去軍營或者王府查看那些關押着的匪徒,未再踏入侯府。

清芷閣內也是一連數日死氣沉沉,顧簡常常一整日不發一言,日間捧着書卷看書,飯點吃飯、傍晚園子裏散步,入夜便就寝,看起來與往常無異。

春桃和春杏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導致劉飓竟然這麽多日都不來尋自家女郎君。總之是不正常的。

若說是因為忙,可自家侯爺有兩日都是正常時間傍晚回府,照這麽看那劉飓也不至忙到每一日都擠不出一點時間,這不符合他的性子。

像之前隔着諸多不便時他都要想辦法見面的人,現在沒有那麽多束縛卻不來了,明顯是故意的,冷着。

春杏實在看不過去,便去前院找小六,小六正在挽着袖子在陰涼處刷馬,看到春杏一臉興奮,低聲笑問:“女郎君要用車?去尋九王爺?”

春杏瞥了小六一眼,不服道:“為什麽女郎君要去尋九王爺,而不是九王爺來尋女郎君?先前可是九王爺總來貼着女郎君的,現在九王爺是什麽意思嘛?就這樣冷着女郎君!”

小六聳聳肩,撇撇嘴,從水槽子裏撈了一瓢水澆到馬背上道:“不知道女郎君那日與那清璃公子做了什麽,九王爺才會這樣。”

春杏聞言瞪向小六,低斥:“你瞎扯什麽?什麽女郎君與清璃公子做了什麽!”

小六被春杏的斥責呵得撤了一下脖子,道:“那日九王爺送女郎君回來,冷着一張臉一句話都沒講便走了,你說若不是這其中有事,九王爺何至于這麽多日都不踏足侯府?”

“……”小六這樣一說,春杏沒了底氣。只惆悵,那日女郎君看到九王爺和陳如饴本就心裏有了芥蒂,兩人還未來得及解釋清楚這又因為魏清璃的事矛盾更是加深了,誰也不低頭,這樣下去可怎麽好呢!

春杏翻了小六一眼,悻悻地回到清芷閣,探着脖子看到顧簡正抱着團子坐在露臺的胡椅上空視着遠處發呆。

春桃給春杏一個探詢的眼神,春杏木木地搖頭。

二人只好無奈地各自做自己手裏的活計。

不一會兒沈清蘭扭着腰款款走來,頭上的靈蛇髻加上與吳姨娘一樣的細長眼,活像一條吐着毒信子的蛇蠕動過來,春桃和春杏都愣了一下。

沈清蘭自從那次大鬧清芷閣與顧簡徹底翻臉了以後已經好久沒來了,今日突然造訪,春桃和春杏警惕她是來尋事。

春桃忙上去将沈清蘭堵在門外,“女郎君正預歇晌呢,小女郎君有何事這大晌午的來了?”

春桃的肆意阻攔惹惱了沈清蘭,她當即眼睛一立斜瞪着春桃,聲音尖銳斥道:“真是狗仗人勢,一個奴婢竟然這麽大膽攔着主家?你是不是不想在這侯府待着了?”

身後的梧桐生氣地瞥了沈清蘭一眼,不情願地勸道:“小女郎君莫生氣,有話好好說。”

露臺上的顧簡聽到沈清蘭将要發瘋,也沒迎上去見她,依然穩穩地坐在那裏,只轉頭向外道:“我是要睡中覺了,清蘭你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就不請你進來坐了。”

顧簡發了言,沈清蘭歪着嘴低低“切”了一聲。

也罷,自己來本不是要大吵大鬧的,于是悠悠地放柔聲調道:“阿姊,我這九王爺近日做了這麽大的事,為大武國,為皇上分憂,立了大功一件,可怎麽……不見他來找阿姊了呢?”

沈清蘭說完歇着眼,探着脖子等着顧簡回答。

顧簡聽她這話又是借機來無事生非的,于是也不予理會。

春桃和春杏也生氣地相視一眼,春杏道:“勞小女郎君挂心,九王爺近日處理安平王府和匪患的事忙地很,有時間了便會來的!”

春杏這話說給沈清蘭聽,也是在安慰顧簡,顧簡聽後眼皮漸漸低垂,摸着貓的手指微微一顫。

這時沈清蘭又一聲疑惑:“是嗎?我昨日上街中時看到了那未來的九王妃陳如饴了,她可是與我說安平王的事快要處理完了,不日她便要與九王爺押着安平王一家回京了,這一回京九王爺他怕是不會再來了吧,那陳如饴可說他們回去是要成親的!”

沈清蘭說到這裏又停了下來,眼睛透過春桃側邊的縫隙斜探着裏邊,仿佛等着顧簡有什麽動靜。

果然她的話影響了顧簡,她抓着團子的手一緊,貓當即“喵”得一聲。

他要回京了?成親?

春桃也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顧簡。

緊接着沈清蘭又道:“我看那陳如饴說的有鼻子有眼呢。也是……人家可是國公之女,與那功績赫赫的九王爺最是相配……”

這時春杏越聽越來氣,于是向門口走了兩步,向沈清蘭不服氣地道:“小女郎君以為那陳如饴說的話能有幾分真,怕她只不過是要與你消遣罷了,偏偏小女郎君頭腦單純,聽了什麽都當真,要我說,小女郎君應該多吃點核桃呢!”

沈清蘭所說也不是她胡編亂造的,她昨日确實去街上閑逛了,也确實遇到了同樣在街上與婢女閑逛的陳如饴。

經過是,沈清蘭和陳如饴當街相遇,沈清蘭不情不願地向陳如饴行禮。陳如饴知道她惦記着劉飓便從心裏對沈清蘭不屑一顧,不鹹不淡地又喚了一聲:“阿芷的庶妹倒有意趣,竟也自己上街來了。”

沈清蘭對“庶”這個詞有陰影,而陳如饴一遇到自己便要着重強盜這個字眼。

于是兩人看起來是在寒暄,實則是在唇槍舌戰。陳如饴戳沈清蘭的的痛處,沈清蘭也當仁不讓,道:“九王爺怎麽沒陪着鄉君這個未來的九王妃一起?”

陳如饴:“他近來很忙,所以沒時間。”

沈清蘭不緊不慢地回:“沒時間?可他怎麽總是去侯府,我見他可是常常與我阿姊下棋呢!怎麽偏沒時間陪鄉君?也不知九王爺是什麽心思,把自己的王妃涼一邊卻總去找我阿姊,且我阿姊還是與九王爺的侄子定過親的……怎麽鄉君被一個退過親的還給……比了下去?”

沈清蘭看笑話似的眼神看着陳如饴,陳如饴戰鬥力也不太強,小圓臉青一下紫一下,咬着嘴角沉默了一會兒,沒辦法才回沈清蘭:“阿芷……她人性和善,生得漂亮,就算九恒她喜歡她也很正常,待我與九恒回去成親後,我願意接她回京一同服侍九恒。倒是庶妹你應該為自己的婚事上上心,省得耽擱到徐年半老還沒找個稱心如意的郎君。”

陳如饴不想再給沈清蘭回擊自己的機會,說完便忙忙地走了。

走到遠處還回頭看看,生怕沈清蘭追了上來。

沈清蘭逮着機會回怼陳如饴氣得鼻孔生煙,站在原地重重的呼了兩口起驀地轉身也走了。

越想越生氣,今日便來清芷閣發洩。沒想到被春杏陰陽了一頓,說自己腦子不好,本就在太陽底下曬得有些發熱的臉當即刷一下更紅了。

氣得又奓了毛,“你說什麽?說什麽?”

說着就要走上石階去抓春桃身後的春杏,梧桐忙去拉沈清蘭,“小女郎君冷靜些,鬧大了動靜可就不好了!”

沈清蘭胳膊一擡甩着梧桐的手:“你們這幾個賤婢越發不像話了,這麽明目張膽地诋毀主家,不教訓一下還要反天麽!?”

沒夠得着春杏,一把抓住春桃的衣襟,把春桃拉了個趔趄,春杏忙出去相扶。

梧桐死拽着沈清蘭的胳膊,将沈清蘭的紗衣也扯得滑下了肩頭,連央求帶威脅,“小女郎君消停些吧,吳姨娘那件事還沒完全過去呢,小女郎君這樣一鬧豈不讓侯爺因吳姨娘的事看偏了小女郎君?”

沈清蘭一聽到吳姨娘,想着當日她被捆着、塞着嘴扔在院子裏的情形心裏便開始有了忌憚,也不再往前撲,只怒氣沖沖地瞪着春桃和春杏半晌後,“哼”得一聲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罵相扶的兩人:“終有一日将你們這兩個賤婢攆出侯府。”

春桃整理着自己的衣襟翻了走遠的沈清蘭一眼,這時二人才想起直到現在還未發一言的顧簡。

沈清蘭的那些話是真是假不說,本來與九王爺還在矛盾中的女郎君聽了定是會瞎想,鑽牛角尖。

二人緊張地對視一眼,忙忙跑進屋內,只見顧簡依然抱着團子,垂着眸,一雙手僵在團子身上。

春杏輕聲“咳”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女郎君莫要聽小女郎君那些話,她不是向來喜歡說些有的沒的麽,這是消停了幾日又閑得發慌了,所以過來沒事找點事呢。”

春桃也道:“是啊是啊,女郎君別放在心上!”

沉默了幾秒,顧簡擡起頭看了二人一眼道:“安平王的事算是平息了,勢必得回京都受審,想來也快動身了,明日我去看看王妃和世子。”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