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相思相見知何日

相思相見知何日

剛走到春杏和春桃所住的屋子門口就聽到春杏“嗚嗚”地哭聲:“什麽用情至深,我們都看錯了九王爺,他……嗚哇!!”說着春杏又大哭了起來。

接着又數落:“女郎君這才不在了幾個月,九王爺就耐不住了……”

春杏一進門就哭,春桃都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焦急地問她:“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

春杏淚流滿面,一副事情很嚴重的表情看向春桃:“王爺屋裏有個衣不蔽體的女子……你說,這是怎麽了?”

姜彥聽到春杏說衣不蔽體,感覺一口冷氣噎在了心口:說得有些誇張了!

“什麽?”春桃聽後當然是一驚,“九王爺他,他……”

春杏又嗚咽着責備:“看來男子的情深都是裝出來的,嗚……就算不是裝的也堅持不了多久,說變就變了,啊~~~”

春杏越說越氣,說着說着大嚎兩聲。

“就算女郎君現在還好好的在哪個地方活着……我都不希望她被那九王爺找到了!嗚……”說完這句話更覺着難過,便見她一頭埋進了枕頭裏悶悶地嗚咽。

姜彥見裏頭誤會太深哭得厲害,于是氣沉丹田籲了一口氣擡手敲門,“當當當”。

片刻,春桃過來開門,“姜護衛?什麽事?”

姜彥擠出一個機械又乖的奶狗笑,“我,我是來解釋那個王爺屋內……”

姜彥還沒說完,春杏就跑過來關門,“你走,不想看到你。”

姜彥好無辜,但他是來執行任務的,春杏關門,他就用身子擠在門口,“春杏你……你冷靜一點,你誤會了!”

春杏還用力關門,哭花的臉加上被枕頭揉亂的額前劉海,又可憐又有點好笑,“不聽你給你家王爺狡辯,反正女郎君又不在了,你們做什麽,也不關我們的事,我和春桃不日就回安平郡去,今後我們互不相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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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彥聽到春杏賭氣要回安平郡,這還行,不解釋清楚是不行了,于是用了點力氣猛地一推将春杏推了個趔趄,春桃忙上去扶住。

春杏看姜彥硬闖了進來,又極速地從春桃懷裏掙了出來,從門口跑到了榻邊撲在榻上,将頭埋在枕頭邊接着哭,“嗚……”

春桃也有點不太高興,瞥了姜彥一眼,轉身走到春杏跟前,擠着春杏坐在了榻邊,又不太友好的看着姜彥,似乎在說:開始替你家王爺狡辯吧。

看春桃一副嚴加審問的架勢,姜彥虛咳了一聲,先輕輕地将門關上,以免冷氣跑進來。

忐忑地轉過身子後,姜彥長籲了口氣道:“那,那個女子是那禮部尚書姚大人派她去送茶水的。”

姜彥說完便就沒話了。

春桃豎着耳朵還等着姜彥說什麽,半晌都沒聽到,便眼睛一斜冷嗤了一聲。

這時春杏又哭着喚了一聲:“女郎君!你就不該進京都,可憐你用情那樣深最後落得這樣的結果,人家王爺什麽都沒耽誤,嗚……春桃我們回安平郡,吧,嗚……”

聽着春杏的數落,姜彥心裏也很難受,于是又着急地憋出來一通,“春杏,你莫要這樣說王爺,你不知道王爺自從女郎君不在了,他是怎樣度日的。”

“尤其是夜裏,這幾個月王爺就沒睡過一夜安穩覺,每晚沒睡一會兒就被夢驚醒了,一醒就是一夜,難道你就沒看出九王爺都瘦了麽?”

姜彥的說的倒是實情,春桃和春杏也是看在眼裏的,春桃沉默未語,春杏卻又斥了一聲:“這回你家王爺有美人陪伴,沒幾日就會活過來了,你也不必心疼你家王爺了。”

姜彥被氣到了,沒忍住吼了一聲:“春杏!你能不能不要胡攪蠻纏?”

“那人只不過就是一個送茶的婢女,就算她真的想勾引王爺,王爺也不會被她得逞的!你剛離開時,王爺就已經将她攆走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給王爺扣上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帽子,實屬不講理!”

春杏被姜彥呵斥了,氣地猛地坐起來,哭得滿臉潮紅,滿臉發絲,氣鼓鼓地瞪着姜彥,“你走!出去!”

姜彥被春杏吼了也在胸口堵了一口氣,看着她哭得可憐的樣子,一下又什麽也說不出口了,只眨巴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與春杏互瞪了幾秒便轉身走了,門“砰”一聲被關上。

姜彥走了,春杏又呼哧呼哧地哽咽。

坐在邊上的春桃心有所想地嘆了一聲,回頭看向春杏,悠悠地道:“我看,你也真的是冤枉九王爺了,若不然九王爺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就算做了什麽,又何必讓姜護衛來向我們解釋呢。”

“在王府時,那陳如饴幾次三番去找九王爺,九王爺都對她視而不見,她還讓他的父親陳國公去撮合二人的關系,最後九王爺竟然很嚴肅地拒絕了那陳國公。聽說那陳國公曾經與九王爺走得很近呢,九王爺還很尊敬那陳國公,就連這樣,九王爺都未給那陳國公面子。這一點我們是應該相信九王爺的。”

春杏被那女子的畫面沖擊力刺激到了,春桃說了這一通,不管姜彥解釋,還是春桃安慰,她也別不過那個勁兒來,道:“陳如饴與那送茶女不一樣,他若是現在與那陳如饴有點什麽,陳如饴便會光明正大向衆人公布他們二人的關系,他那是怕被世人唾棄。”

“而現在就不一樣了,他現在身在異鄉,随便樂一樂又沒人知道,當然不用再拿腔作勢了。若不是被我們碰上,覺得對不起女郎君,指不定會做什麽呢!”

春杏說着便雙手摩挲了一把臉。

春桃此刻也無話了,嘆了一聲,“快去洗把臉吧,要回安平郡也得等九王爺派人送我們,你自己可有本事能自己回去不成?”

春杏一噘嘴,“哼!”

……

姜彥轉頭出來,心裏很不痛快,自己悻悻地又去找劉飓。

“砰砰”,“王爺。”姜彥語氣悶悶的。

“進來!”

姜彥調整了一下表情,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頹,推門而入。

從他推門那一刻,劉飓便坐在桌案後,盯着姜彥的臉,盡管姜彥已經很裝了,劉飓還是一語道破:“不聽你解釋?”

“吭!”姜彥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唇,擠出一絲笑:“沒有,聽了。”

聽了,就是沒說通。

“聽了就行了,來吧,安神茶,一起喝,喝完好睡覺。”

紅泥小火爐上,陶壺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白色的水蒸氣。

劉飓提壺倒了兩茶碗,姜彥過來緩緩坐在劉飓對面。

“王爺這茶?”

姜彥想到世子曾經給顧簡喝的那安神茶也似這種用火爐煮過的,此刻實是有了陰影。

劉飓知道姜彥在想什麽,勾了下嘴角先飲了一口,“放心,這是大魏四夷館,他們怎麽會蠢到做那種事,只不過是想使用美人計,讓我着迷美色罷了。”

“讓王爺着迷于美色?為何?”姜彥到這裏有點不明白了。

“……”劉飓幽深的雙眸定在一處,沉思了片刻,道:“因為魏清璃他,想讓我對阿芷的感情摻上污點。”

“……王爺是說那女子是魏清璃派來的?”

“姜彥,打聽一下石耀的的府邸在何處。”

“……是!”

***

明日登基,魏清璃已經從東宮遷至皇宮居住,而顧簡依然住在東宮芷萱殿。

魏清璃的目的是,先隐藏顧簡的存在,現在除了石耀父女和醫士及幾個婢女外,其他人一律不知。

東宮與皇宮緊鄰牆而隔。

傍晚魏清璃陪顧簡一起吃晚飯。

“你明日就要登基了,今日可不必來陪我的。”

桌案的火爐上一口銅鍋咕嘟咕嘟的沸騰着,輕盈的水蒸氣袅袅而升,與屋外的寒風凜冽隔成兩個世界。

魏清璃夾了幾片鮮紅的羊肉放到沸着的鍋子裏,舒朗地笑着:“今日又起了風,怕你又感孤寂,像那日一樣難過流淚。聽你哭得傷心,我,比你還難過。”

顧簡轉頭看了淺畫一眼,淺畫沖着顧簡讪讪地笑,“女郎君難過,奴婢擔心,所以告訴了殿下。”

“我只不過是胎氣所帶,容易感傷而已,你不必多慮。”

“阿芷。”魏清璃放下筷子伸手握上顧簡的指尖,深情款款道:“待我登基後将該處理的事都處理好,我會盡快将你接進皇宮,答應封你貴妃的事也會施行,到時候,我會每晚都陪着你。”

每晚?

顧簡想到太子妃,怎麽可能呢。

她淺淺笑了笑,“你不必為我這樣,太子妃她也需要你的陪伴,不要冷落了她。”

“……”顧簡的這番話讓魏清璃的心一滞,情愛這種事,只有不在意才會表現的很大度,愛到深處,怎麽願意與別人共享。

不管她有沒有失憶,在她內心最深處,那最重要的位置,依然不是自己。

他握着顧簡的手攥緊了些。

顧簡有點乖的一笑,“快吃吧,我好餓。”

魏清璃颔首,松開手給她夾肉。

魏清璃離開時已經是就寝的時間,外面依然朔風凜凜。

一件月白色裘皮披風披在魏清璃身上,顧簡為其扣好了領扣,笑盈盈道:“恭賀皇上萬歲千秋!”

“……阿芷。”魏清璃擡手撫上顧簡的臉,拇指輕輕地撫摸,眼神愈漸不明。

顧簡感覺到氣氛微妙的變化,趕緊又提了一句,“快回吧……天色晚了。”

魏清璃喉結輕輕滑動,颔首,“走了。”

木門悶重的“吱呀”一聲,一縷寒借機風闖了進來,魏清璃很快地将門關上。隔着門,又沖着裏面留下一句:“阿芷,待第一場雪而至,我便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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