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相思相見知何日

相思相見知何日

婢女為劉飓續滿一杯酒,劉飓端起杯向石飛燕禮謝道:“多謝皇後,實不相瞞,本王此次來大魏還有一件私事,确是需要多留些時日。”

“哦?私事?”

石飛燕甚是好奇,魏清璃雖笑着,但那雙眸已經不明顯的凜了起來,堪堪投向劉飓。

“既是私事,本宮便不過問,如果九王爺需要相助的話倒可以向皇上說。”石飛燕笑意嫣然地看向魏清璃。

魏清璃嘴角一扯,算不上笑地沖石飛燕颔首,“皇後說的是。”

“……多謝皇上、皇後娘娘。”

二人先飲了酒。

放下酒杯,劉飓又看向石飛燕,話确是對魏清璃說的:“本王的事也無需隐瞞,此次本王來,是想要尋一位重要的人。”

魏清璃表面好整以暇,示以君容,可放在桌案下的手卻漸漸攥緊了拳。同樣坐在下首的石耀也眸色一緊看向魏清璃。

石耀對于魏清璃在安平郡的那段日子所發生的事知道一二,那個住在東宮的女子,是他在安平郡時所欽慕的侯府沈光之女,而那位女子與劉飓之間有些傳聞自己也聽到過一些。

起初石耀以為傳聞只是傳聞罷了,男女之間的事,旁人最是能歪曲事實,以訛傳訛。在知道魏清璃将顧簡帶回來時,石耀以為本是二人情投意合。作為皇帝,後宮多幾個女人倒是常事,只要不危及自己女兒的皇後之位就作罷了。

如今看來事情好像并不是那麽簡單:這位九王爺要尋的難不成是東宮那位女子?

“哦?一位重要的人?是大武國人?”石飛燕問。

“正是!”劉飓眼神鋒銳地看着皇後。

“既是大武國人,怎麽會走失在大魏國?是遷居,還是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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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這裏,石飛燕感覺自己傻了,以眼前這位九王爺的身份,不管是遷居還是流亡,定是誠心躲着他的,若不然好端端的不巴結這位王爺,往北魏跑什麽?

“她是被擄來的。”

“!?”石飛燕被劉飓的話震住。

擄來的?作為大魏國皇後,自己國土的人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有點汗顏,臉差點掉到桌案上。

劉飓說出這句話魏清璃當即瞳孔一縮,喉結也緩緩滑了一下。

石耀暗暗斜睨向魏清璃,已經從那細微的神情中看出了些端倪,故也不由地眨着眼,雙手指腹不停地在桌案下,一下一下抓自己的大腿,來緩解自己的尴尬。

“九王爺可有何證據說人是被大魏的人擄來的?這可關系到我大魏的聲譽。”不明真相的姚謙提出了疑問。

石耀也附和:“姚大人說的是,九王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劉飓眸色變得黯然,“那日,本王帶她回京,在路過與大魏邊境的兖州時她被數個黑衣人劫走,本王與那些人交手時他們無意中說出的幾個字就是大魏的語系,這可算得證據?”

“這……”姚謙語塞。

“擄走的話,也未知生死,只怕難尋!”魏清璃神色悠然道了一句。

“我相信,她還活着!”劉飓雙眸寒凜視着魏清璃,二人的目光如利刃相迎。

劉飓先前對顧簡還有沒有活着是有一絲忐忑的,可看到魏清璃後,她還活着的信念便更深了。

“既是這樣那便張貼一些尋人告示幫九王爺尋一尋,不是難事,但尋得尋不得,只能看天意了。”石耀看二人的眼神不對便忙了結這件事的對話。

糊弄幾日尋不到就該回大武國了,一君一王,可不能為了一個女子僵化了兩國的邦交。石耀這樣想。

又道:“尋人的事,交給我。我朝還為九王爺準備了歌舞,且邊欣賞邊飲酒吧。”

說着拍手喚了十二位歌舞伎上來,樂師們便改變了曲調,殿中央便袅袅婷婷長袖飛舞,随着優美的曲調舞了起來。

一時沒有了說話的聲音,殿中只剩下弦樂,笙笛繞梁的歡悅聲。

只有石飛燕一個人在專心欣賞着舞池中的舞蹈,劉飓和魏清璃雖看起來都目視着舞池中的舞姬,可兩人的眸色都是晦暗不明,時而如箭羽斜飛向對方。

石耀也是,看着舞池,心中一番琢磨。

禮部尚書姚謙微低着頭向石耀低語:“這九王爺見了皇上怎的有些傲慢,太過失禮。”

石耀知道自己皇帝在安平郡做的事,讓司亞圖挑撥大武國內亂,又擄了人家心愛之人,這是被人家拿住了短處。雖無直接的證據,可那司亞圖曾是大魏太子的護衛不假,這已經夠大魏向大武請罪的了,還有那東宮的沈清芷,如這九王爺發現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他可不是那麽好惹的,人家這樣傲慢也只能安之若素。

石耀不明顯地籲了一口氣,未搭理姚謙。

一刻多鐘的舞蹈結束,石耀和姚謙活躍氣氛,開始酬酢。

宴飨進行了半個時辰,姚謙負責送劉飓出宮。

送走劉飓,魏清璃和石飛燕回寝宮,車攆上,石飛燕笑着向魏清璃道:“皇上,這九王爺也是儀表堂堂,皇上倒可以将宮中哪位适齡公主與他促成姻緣,可以進一步促進結兩國之好,皇上覺得怎麽樣?”

兩國聯姻,促成兩國之好!

自己倒是想,也只能想想罷了。

魏清璃瞥了石飛燕一眼,向車夫道:“停車!”

“你先回去吧。”魏清璃下了車往宮外的方向走了。

石飛燕打開車窗看着魏清璃的背影氣鼓鼓地撇着嘴,“又是去那芷萱殿了!”

顧簡正随意翻着書,門外報:“皇上駕到!”

淺畫忙去開門,“參見皇上。”

顧簡站起身迎了過去,“皇上昨日登基,今日又接待外使,事多繁雜勞心,不必過來陪我的。”

魏清璃牽上顧簡的手,微勾着唇角,雙眸深情,“事都結束了,想你。”

“……”顧簡讪讪垂了眸。

魏清璃又在顧簡身上掃了一眼,笑着:“小腹似乎凸出了。”

“嗯,這幾日我好像感覺他在動了。”說到孩子,顧簡很是開心,向魏清璃歡快地敘述孩子如何在肚子裏活動。

魏清璃滿臉的笑意,心裏卻翻江倒海。

“想好給孩子取什麽名字了麽?”

“還未,”顧簡嗤地一笑,“不知男孩還是女孩……皇上可想到什麽好名字麽?”

“也未,我想着,孩子的名字還是由他的母親來取更好。”

“嗯,我再想想!”

魏清璃看顧簡笑得那樣甜,心裏不知是難過還是開心。

***

劉飓回到四夷館,一推門,春杏正在坐拿着一個小杌子坐在榻邊整理劉飓的衣物。

春杏手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也未說話又繼續整理。

劉飓和姜彥都悄悄勾了一下嘴角。

“不生氣了?”劉飓走向案邊坐下。

“……”春杏默了一息回:“春杏一個小小的奴婢,哪裏敢生王爺的氣,王爺因為女郎君給奴婢一分薄面,奴婢是知道的。只是,王爺如今出使的任務也結束了,何時回大武國,直接将我和春桃送回安平郡吧,我們想回去了。”

春杏語氣謙卑,但句句陰陽怪氣。

劉飓與姜彥相視俱一蹙眉。

“難道你們不想找阿芷了?”劉飓語氣淡淡地問。

“……只願女郎君現在活得很好,不找也罷,省得回來傷心。”說着春杏騰地起身徑自出了屋,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姜彥一愣:怎麽敢這樣無禮?

“王爺,她說得是氣話。”

劉飓嘆了一聲,“查一下石耀哪日休沐。”

“王爺打算登門拜訪?”

“對。”

“好,屬下去查。”

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被魏清璃藏了起來,石耀這裏是唯一有效的一條線。

……

兩日後石耀休沐在家,劉飓親自登門。

恢宏的丞相府大門口有衛隊把守,劉飓等着護衛回去禀報。

石耀聽到劉飓來訪,一顆心開始敲鼓,在書齋來回踱步了半晌,還是讓人将劉飓請進了前廳。

劉飓在廳內等了一刻多鐘,石耀邁着急步走來,“吱呀”一聲,門開,便見劉飓負手而立與廳中。

“抱歉,老夫今日休沐,剛剛蓬頭垢面,此番稍作清整,讓九王爺久等了。”

劉飓拱手:“本王未事先與左丞約見,是本王無禮,請左丞恕罪。”

“九王爺請上座。”二人各自坐在主賓之位。

“九王爺請喝茶。今日天還未亮便聽院子裏有喜鵲報喜,原來是九王爺登門寒舍,榮幸之至。”

劉飓對石耀的無中生有不以為意,淡淡一笑道:“結束了兩國邦交之事,本王便是特意來左丞大人的寶地,恭賀左丞大人成為大魏國丈,為國丈大人送上一份賀禮。”

說着姜彥将手中的一個五寸見方錦盒,捧給石耀,石耀含笑接在手中,打開即聞到一股奇香,眼前便是一塊鵝蛋大小的蠟狀的灰白之物。石耀眼神一驚,“這可是那稀有的龍腹香不是?”

劉飓颔首:“正是。此香本王收藏在王府多年,此番來大魏便特意送給,國丈。”

石耀垂眸又輕輕吸了一口,“果然是珍貴之物,這香氣讓老夫這不識香的人都被它折服了。”

石耀将錦盒蓋上,“此等珍貴稀罕之物,老夫怎好意思收下。”

“國丈無需客氣,本王尋人還需麻煩國丈。”随後姜彥又将顧簡的畫像卷軸拿出來捧給石耀。

石耀輕緩地打開看了幾眼,擡眸看向劉飓:“這位女子是九王爺的?”

“是本王的王妃。”

“……”石耀看不出來地倒吸了一口氣。

“她叫沈清芷。”

“……好,老夫一會兒便着人臨了這副像,明日便貼出告示去。”

“有勞國丈,那本王便回去等消息。”

送走劉飓,石耀派人将顧簡的畫像拿去複臨。

第二日。

石耀下朝便去見自己的女兒。

寑殿外廳,石飛燕為石耀捧上一盞茶,“父親今日怎麽有時間來看女兒?”

“你出嫁以來,父親怕給你找麻煩,為了避人口舌盡量少與你見面。此番來是想問問你,近日可過得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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