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借醉索吻

借醉索吻

那晚慶祝會結束之後,盛泊淮确實信守承諾回到池舟的住處。

盛泊淮離場比池舟晚許多,到小區樓下已經是淩晨兩點。

池舟匆匆洗漱過後就躺床上睡覺了。盛泊淮時不時就讓老陳買些家具搬進來,自然也有池舟住處的鑰匙。

池舟睡覺很輕,盛泊淮進門時他就聽到響動醒過來了,本來打算佯裝睡着改天再說顧泉的事,但盛泊淮徑直走進卧室,裹着一身的酒氣,洞穿一切地說:“晚上想說什麽事?我明天得去外地一趟,不一定有時間。”

聲音有些啞,該是酒喝多了。

“就是關于顧泉,我們上次說好的,你記得給他一個舞臺。”池舟看見盛泊淮眼神疲憊,臉頰上暈染着醉酒的緋紅,朦胧燈光襯得五官極為深邃,藏匿了白日的鋒利和尖銳。

“小事情。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做到。”盛泊淮徑直走過來,做在床邊,盯着池舟的臉,眼神忽而溫柔至極,忽而又淩厲無比,總之變化莫測。

池舟點點頭說:“嗯。”

夜色溫柔又寧靜,兩人默契地沉默,方寸之間,落針可聞。

終于,盛泊淮突然開口,語氣沉沉地問:“下一次又是哪個會跳舞會唱歌的毛頭小子?”

這句話實在是太沒有來頭,牛頭不對馬嘴,莫名其妙。池舟唇角輕抿,不知如何作答。

盛泊淮臉色白如纨,布滿陰鸷,等不來回答,目光随之變化,就像點着一星随時準備燎原的火。

“盛泊淮,你喝醉了。”池舟擔心招架不住盛泊淮此時此刻的狀态,只好趕人,“我給陳叔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去。”

不知怎得,盛泊淮那陰氣沉沉的臉忽而一下動了,冰山融化,他低頭啞然一笑。

池舟還沒來得及猜透這份笑的含義,就見那笑容轉瞬即逝,視線之內又變成了巋然不動、難以捉摸的盛泊淮。

這種不好的預感像一只鳥在人心口輕啄了一口,又像一片雲偶然攪動了某人的波心,至于是誰的,說不清楚。

被這種微妙情緒包圍的剎那,盛泊淮忽然靠過身來,伸手輕柔地拖住了池舟的臉,手掌溫熱的溫度傾刻經由皮膚傳遞,像一顆石子投入湖中激起的漣漪,一圈一圈波及全身。

“……盛泊淮。”實在分不清這是個問句還是陳述句。

無人應答,然後時間停止,目光凝滞,視線隔空沖撞,萬籁俱寂。

如果說剛才池舟在對方眼裏看到的是異乎尋常的冷靜和克制,那麽現在就是這份冷靜和克制沖出閘門,洶湧而出的時刻。盛泊淮突然一動,傾身上前,他的雙眼原本冷如深海,此刻又好似漲潮時分,侵略的心思橫沖直撞,鋪天蓋地而來。

盛泊淮想要借醉索吻。

“盛泊淮。”池舟一動不動,猜準了将要發生什麽之後,反而鎮定下來,視線與毫厘之近的盛泊淮憑空相撞,似兵戈相見。

盛泊淮也回視他,虛空中的一場較量首先預熱,而後達到高潮,最後逐漸平靜消逝。

“故技重施不好玩。”這話冷如冰山,是赤裸裸的拒絕。

盛泊淮笑了,這會笑出了聲,可能是在笑自己的屢戰屢敗,回回在這人面前吃癟,還吃得相當難看相當不要臉皮,屢戰屢敗之後竟還要重蹈覆轍;也可能是在笑對方小題大做,守身如玉,不就是一個吻嗎?

這玩意兒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怎麽就如此吝啬呢?

說不清楚是高興還是失望,亦或是兩種感情都有,所以只能用笑來掩飾。于是他伸手去摸池舟的耳朵,繼而又向上去揉他的腦袋,就當頂替了這個吻。

沒來由地來了一句:“琴彈得不錯。”然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這一走就是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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