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阮沅看着一桌子主食晚餐, 醞釀許久,才忍着沒蹦出髒話。
宴深是敗家子。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阮沅的目光游離于桌子和宴深之間:“...你吃得完嗎?”
宴深為她拆開筷子:“今天你辛苦了,多吃點。”
阮沅:“……”
她咬緊牙, 氣聲道:“你才該補補...”
“第一次, 有點不熟練。”宴深抱歉似地說, “下次就會了。”
阮沅生生吞下一個馄饨, 咳嗽幾聲, 紅了臉。
她甚至不敢去想昏頭之前的畫面:半盒用完的套被丢進垃圾桶, 零零散散的痕跡遍布浴室到床上的地板上,被撞得頭頂上的燈都在晃。
...太吓人了。
阮沅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于是同宴深商量:“今天算預支半個月的量...吧?”
宴深挑了下眉。
阮沅哆嗦着腿, 只覺得哪哪都疼:“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好好玩玩?別把時間都浪費在...床上?”
宴深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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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當節制一點的,現在好了,弄巧成拙。
“嗯。”宴深說,“出來玩就好好玩, 別的等回家再說。”
阮沅總算放心, 甚至可以說是豁然開朗,心情也變得好了,看面前拜訪的主食大餐也順眼不少。
宴深那話算不算調侃,她琢磨不出。但胡鬧了半天是真, 她餓了也是真。
已經做過親密事, 阮沅也沒在他面前矯情,吃了半碗馄饨, 半份湯面, 又吃了幾口粉, 硬塞了兩個小籠包。
報複性飲食的結果就是,阮沅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滾。
宴深開始還沒懂她是怎麽了, 問了句,阮沅皺着眉嗚咽道:“吃太飽了。”
“...我給你揉揉?”
阮沅擡了擡屁股,離他近了點。宴深明了,先給她揉了揉肚子,又捏捏肩,阮沅哼哼唧唧地:“別太使勁,容易吐。”
宴深:“下次別硬塞了,傷胃。”
阮沅:“哦...”
二人皆無言,宴深掌心溫熱,力道較輕,按着按着,阮沅舒服地眯眼,竟又睡了過去。
她沒能睡到一早,今天的覺睡太多了。第二次清醒一看時間淩晨兩點。她枕在宴深手臂上,趴在他胸膛前,被緊緊抱着。
阮沅吸了聲氣,意識朦胧,想掙開宴深,這人反倒抱得更緊了,迷糊地拍了拍阮沅的頭發:“別鬧。”
阮沅心跳了跳,聯想無數小說情節,甚至想現在就起床畫兩章。宴深的懷抱太溫暖,起伏的呼吸聲打亂了阮沅腦中的情節,她慌亂不已,紅着臉閉了眼。
翌日。
宴深先醒。他的生物鐘習慣,不論前一晚多遲睡,早上六點雷打不動起床。以往這時他已經在健身房或跑道熱身,今天獨貪戀這份溫情,攏了攏阮沅。
阮沅很乖,無論醒着還是睡着,總是容易臉紅。昨晚倒是嚣張了些,卻也像只小貓。
宴深分出心想,阮沅和阮喵喵挺像的。寵物随主人。
“唔...”
阮沅顫了顫睫,将醒不醒,翻了個身,把後背留給宴深,又陷入夢境。
宴深好笑地把她撥回來,阮沅有些不耐地蹙眉:“別弄...”
又翻過去了。
“……”
他深深睨了眼阮沅,轉頭去了浴室。
早上九點,阮沅睡夠了。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睡到了晚上。
驚慌地睜開眼,對上宴深的目光。
宴深正忙着處理任邢發的公務,分心去看阮沅,沒想到逮個正着。
阮沅尚不清醒,倏地奔出句:“...你真是時間管理大師。”
宴深:“?”
“起床了。”宴深說,“早上給你上了藥,還難受麽?”
阮沅愣了愣:“你給我上藥了?”
宴深嗯聲。
阮沅:“沒感覺。”
她睡太死了,慢半拍地不好意思,羞怯道:“你怎麽這麽色啊。”
宴深強調:“只是上藥,沒做別的。”
阮沅說:“你還想做什麽?”
宴深提醒道:“你還想不想出去玩了?”
這話阮沅聽出幾分危險,限制性的話題是不能再聊下去了,要不今兒個又得在床上躺一天,無聊透了。
她立馬起了身,腰上一痛,捂着:“宴深,你怎麽沒給我腰也塗藥?”
“腰怎麽了?”
阮沅:“我懷疑是青了。”
宴深走來,掀開她的睡衣要看,阮沅“哎”了聲:“你耍流氓啊。”
宴深沒搭理她,兀自瞧了眼,看仔細了才說:“沒青,運動後遺症。你太久沒鍛煉了。”
阮沅:“……”
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送給宴深,“松開,我去洗漱。”
宴深松開,阮沅洗了漱,更清醒了。她心情頗好,邊吃酒店送來的水果邊找攻略。
宴深道:“上次的攻略呢?”
阮沅晃了晃手上的資料:“這呢,但我忘了風景什麽樣了,再搜一次看看。”
宴深由着她去。
刷了五分鐘,阮沅确定了,先去植物園。
她興高采烈道:“植物園早上有灑水,還起霧呢,你給我拍點兒氛圍感照片!”
宴深:“要多氛圍?”
阮沅想了想:“就一眼看去像苦情小說女主那種。”
宴深問:“為什麽?”
阮沅:“你怎麽這麽多為什麽?”
宴深淡道:“拍開心的不好嗎?”
阮沅說:“也可以。早上拍傷感,下午去水族館拍開心。”
宴深說好。
為了拍出兩種風格,阮沅衣服換了三四套,最後決定裏面穿衛衣,外搭大衣,等到下午把大衣一脫,一整個變身。
化好淡妝,她興致勃勃地出門。
宴深怕她冷,從行李箱拿出紅色圍巾給她,阮沅震驚道:“老公,你是天才吧!”
“?”
“你是懂反差的!”阮沅樂呵呵道,“我都忘了還有圍巾呢。”
宴深看着手中的圍巾,扯了扯嘴角,給她戴上。
阮沅只露了半張臉,下巴埋在圍巾裏,笑吟吟地問:“我好看嗎?”
宴深颔首:“好看。”
阮沅心情好,喜歡擡杠:“好看你為什麽不看我?”
宴深:“我怕多看你幾眼,今天的大片就拍不成了。”
後者立刻噤聲:“哦...那你別看我了。”
過了兩秒,她又道:“你今天除了拍照以外,都別看我了。”
宴深:“出去可以看。”
阮沅搖頭,義正言辭:“我怕你把我拉回車裏。”
“……”
空氣陡然寂靜。
宴深偏頭望她,失笑道:“你懂的還挺多。”
阮沅恨不得整張臉都埋進圍巾裏,這嘴巴怎麽回事,什麽都敢說:“...我是畫家,經常要經歷這些的。”
宴深:“嗯,你都畫了什麽場景?”
“很多啊。”提到職業有關,阮沅滔滔不絕:“車裏是常有的,落地窗啊,鏡子啊,桌子啊,還有什麽邊吃飯邊怎麽的,總之你想象不到啦。”
“是想象不到。”宴深沉吟,“下次一起試試?”
阮沅:“...別了吧。”
宴深勾唇,“你不想?”
阮沅轉移話題:“我想去植物園,我們去植物園吧。”
宴深依着她,選好導航,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到了植物園。
人挺多。阮沅買好票,同宴深一起進去。
植物園分區好幾處,阮沅算好時間,先去了大家說的拍照聖地,讓宴深給自己拍一張。
宴深這次帶了相機,準備充足。在他鏡頭下的阮沅很漂亮,阮沅一張張翻,驚喜得不行。
她靈光一現:“宴深,我給你拍一張吧?”
宴深拒絕:“我不喜歡拍照。”
阮沅:“拍一張嘛老公,都是你給我拍,我都不好意思了。”
宴深拗不過她,僵硬地站在仙人掌旁,雙手插進大衣口袋,垂着眼望向阮沅。
相機是宴深買的,拍照攻略是宴深看的。阮沅不大會,就連按哪裏拍照都是宴深剛才現場教的。但不影響她對自身審美的認可,鏡頭下的宴深收了鋒芒,大約也有天氣的加成,格外溫和。
阮沅恍了眼,拍下屬于宴深與她的第一張回憶。
反過頭看,阮沅笑道:“宴深,重影了。”
宴深朝她走來,身體籠罩她半邊,瞥了一眼:“還可以。”
阮沅點評道:“臉可以。”
宴深聽慣了人誇他的本事,第一回 有人誇外貌,他有些不适應:“還想去哪拍?我給你拍。”
阮沅卻不急:“等回去後這張導給我呗?”
宴深:“嗯。”
阮沅:“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
宴深:“為什麽?”
阮沅彎下眉,擡頭看他:“我老公這麽帥,當然要拿來當屏保啊。”
宴深心動了動。
他道:“那我用你的。”
阮沅被他一本正經逗笑了:“你是學人精嗎?”
宴深毫不否認:“是。”
阮沅:“哦~”
“拍張合照吧?”阮沅說,“我們唯一的合照還是結婚證上的,別的夫妻還會去拍寫真呢,我們以後就看看結婚證照片回憶從前。”
她這話帶有抱怨的意思,宴深承諾道:“你想拍什麽寫真,明天就去拍。”
阮沅比了個大拇指:“宴總行動力真強。”
這話帶點陰陽怪氣的意思,宴深縱容道:“我們就兩個人,怎麽拍合照?”
阮沅心說也是,她的性格對宴深還算放得開,但對別人,稍稍有點社交恐懼。
“自拍吧。”阮沅說,“你蹲下一點就能看到背景了。”
宴深說好,手攬着阮沅的肩膀,往下蹲了蹲。
第二張合照就這麽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