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文二

原文二

她自殺了,在一個平靜的夜晚裏。

2011年,她相遇了一個人。

2012年,她有了一個知己。

2016年,她自殺于家中。

*

她是高二應屆生,本可以名上一所斐然的大學,卻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裏遇見了一個人。

也許是一面,也會銘記終生。

那天,情稚青澀的她在拐角末處撞上了他。

少年吊兒郎當的輕狂與瘋野似光,耀眼奪目。

他擡頭凝望着她,眸子深沉,只因那一眼便深深淪陷至今。

暗戀大概就是,我知道你喜歡我,你知道你不喜歡我。

至此,悠悠的暗戀已揭開序幕,白衣T恤的他,她念念而不忘。

可他的醉翁之意不在于酒,那之意在于什麽?

高二下學期的某次分班,他們意外分到了一個班級。她驚喜若狂。

第二次見面時,他并不認識她。

兩人相并走過時,少女的心動易聽,她很想抓住他的衣袖,告訴他一聲,我喜歡你,但是她沒有勇氣可言。

再後來,他冥冥之中被安排在了她的後桌。

所以除了平日裏成堆的試卷,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刻苦地打扮自己,讓自己不在他面前不失臉面。

可她每每回頭瞄他的時候,都會失陷到他姿色上。少年發澤黝黑,眼目深麗。

夏,蟬鳴叫嚷,驕陽肆意,少年在第三視角的濾鏡下一一呈現。

無意之間的眼神對視,無意之間的對話,都會讓她心動好久好久。

就這樣跨班暗戀變為似明戀。

她知道,不羁一世的他大多不會看向渺小的自己,偷偷的喜歡只能埋存在心裏。

某天,她跟閨蜜說,我想追一追他。閨蜜卻笑了笑,含蓄地回答,你覺得他會在這個時候談戀愛嗎?

她冥思難覓,只是一日又一日地盯住他的身影,少年的身影風氣綽約。

少年遇見便是福分。

高二由于學業繁重,她也只是看了看他一回又一回,她想她連與他做朋友關系的資格也沒有,那是不是很失敗。

期末考試時,命運的喜慶再一次降臨到她身上,她和他在同一個考場。

這是一個做朋友的機會,她想。

她不想做暗戀的膽小鬼,她想暗戀成果。

于是,她上前詢問他的名字,手足無措的她呆呆看着他,臉頰盡顯少女的嬌羞。

他對她餘了笑,告訴了他的名字:祁馳。

少年的名字好聽又擊人心腹,他擺了擺頭,回到了座位。

她心動如往昔,覆水難收。

考完散場後,他走過來說,你是想做朋友麽?

她下意識掐了掐自己,說了好。

高三上學期,學校開了期末總結,而他則被挑選上臺演講。

少年步伐不緊不慢,身高185,引得偌大的廳室呼喊尖叫。他聲音盈盈韻韻,眼目低下,又擡起,一瞬間再次動人心弦。

他的鞠躬感謝,她一生不想忘卻。

她觀他的樣貌,是上等容色,每一次都很不難去着眼瞧賞。

她記得自己天天拽拉着閨蜜,一起訴說着他,張口閉口就是他。

他是什麽一個概念?大概就是自己青春時獨守的意念,是點綴在年少時代的光芒。

年少的歡喜,注定是無理的。

之後,朋友之間的醋意也漸漸浮出水面。她不甘于做朋友,因此,那天她鼓起勇氣表了白,遞了情物。

少年依舊是少年,對于年少的無知是錯不可分辨。

他答應了她,收起了情物,細心呵護着。

熱戀時的少年給足了女孩子們所喜愛的細節,她陷入深深,卻不肯回頭。

小朋友,今天喜歡我了沒有?

小朋友,今天吃飯了沒有?

……

他叫喚她小朋友,那時她是認為這輩子他就是她的,是自己的第一首選。

暧昧的感覺給了太多的錯覺,青春的玩樂也不過如此。

太多太多的事情到後來才慢慢醒悟恍明。

*

少女的敏感氣息濃郁起來,開始注意不起眼的細節。

某天他打完籃球,她跑過來,口裏哈着氣,手裏握着一瓶涼涼的水。

她望向他休息的地方,那裏擠滿了礦泉水,她看了看手裏的水,又看了看那個人,嘴裏不知是在說自己的歡迎程度。

她轉頭走了,又走過相遇的地方,少年的身姿又晃出腦海,好看。

但她又想起了他的自虛的笑容,便不知不覺地斬斷了對他的所有幻想。

接下來的時間,大許就是愛情的冷戰期了,他們的關系幾乎極降到零點。

在高三得以不容的體育課上,他再一次意氣風發地出現了她的面前,這段時間他們誰也沒有找誰,或許兩個嘴硬的小鬼注定是沒有結局的。

少年依舊是打籃球的好手,贏得全場觀衆吵鬧祝賀。

他對着她們鞠了一個躬,那時,她所信賴的少年似乎化為烏有了,而當時他只不過是争強好勝而已。

她強顏歡笑,慢慢走向他。

她拉住他,問了一句:分手嗎?

他心裏詫異咯噔一下子,望了望四周指指點點的人,簡單無了地回應了一聲,又埋沒在打球的人群中。

随後的高考前夕,她給他發了一句:高考順利。他沒有回,而她也不再理會他。

之後他們也沒在見過幾面。

*

高三畢業後,她選擇了他的城市,而他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她苦了苦臉笑,自己這麽傻。

大一時,追過她的人數不勝數,而她心裏依舊是那年蓬勃朝氣的少年。

再一次見面是在同學聚會上,他詞不達意,講述着當年的事件,他說當時只有她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學習的機器人,也只有她才會真正的喜歡她,他邊說邊喝酒,直到徹底把自己灌醉,然而那次她因為避免尴尬的出現,本沒有出現于同學聚會,也就沒有聽到他所講的這些話。

他偷偷地看了她好幾次,看到她被人堵攔表白的時候,好像明白了當年她為什麽分手的原因,當他看見她臉上挂滿笑容的時候,就真正的放下了。

她不知道的事當年他有多麽喜歡她,而他不知道的是她還喜歡着他。

*

他認識了一個女孩,長相和她很相似,就連性格也幾乎一模一樣,在家長的強烈壓迫下,他們訂了婚。

當他看見她過的很好的時候,他也由此和結婚對象領了證。他不愛她,他愛她。

後來,過年時,她走在燈籠滿照的大街上,她不經意間地望向一處,卻看到了他。沒錯,正是年少時的他。

雪虐風饕,雪花紛紛揚揚,她拾起化成水的雪花,看向了他。

旁邊跑來一個女孩,和她差不多大,二十幾歲的年齡,似乎認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她傻傻地僵持在那裏,看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下雪了,你望着她,說了一句:“白頭偕老。”

她吸了吸鼻涕,跑出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外。

她現在腦子轉不過彎來,但肯定的是他不喜歡她了。

她又看了看兩人互擁的樣子,情緒波動不已。

她用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又笑了笑,流了淚。

為什麽,我們不是還沒結束嗎?我不是鬧小脾氣的嗎?你都不來找我的嗎?

她接近于崩潰,想起自己有他的電話號碼,便慌慌張張地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撥通幾秒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喂?”

“你怎麽有女朋友了。”她邊流眼淚邊擦拭着,鼻音可清的重。

他沉思了一會兒,便解釋道:“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她終于忍不住了,挂掉電話。

她的腦海裏回蕩着他們的點點滴滴,他叫她小朋友,會告訴她好好吃飯,将來好好做自己的未婚妻。

所以你也會對她這樣說嗎?

所以你和她牽手接吻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們曾經約好的誓言。

她猛的一想到高三畢業後他就再也沒有找過她,是不是那時候他已經不喜歡她了,是不是那時候他就有了新的人了。

她跑回家,打開曾經他送給自己的小情物,是一只小松鼠玩偶。

她瘋了似地剪掉了它,裏面的棉花暴露出來,有一張紙條,紙條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字:九點差三分。

她魂不守舍地打開浏覽器查了一下:20點57,愛你無期。她窒息了,喉嚨仿佛咽噎一千根針,直擊劃刺薄膜,心停頓,而後迅速撞擊靈根,碎片被毫無掙紮地抛下落滿地面。

原來年少的承諾會止步于此。

彼時,手機通知響起,她迅速抓起手機,只見上面倒映着幾個字:我要結婚了,你要來嗎?

她笑了笑,有那麽一念,她是認定他會毅然決然地選擇自己,而不是用幾個簡短的字語來寒蓋她的眼,沖擊她的心靈。方的年少終是如不當年。恰恰相反的是她不知道的他在等她,等她劫婚。

“不來了。”她掩夾淚說出最後幾個字。

然而隔日,她被發現自殺于家中,遺書上寫着幾個字:我的少年,預祝歲歲平安。

*

六月初三,他身着西裝,嵌着繡花禮結,愛意湧滿地親吻着對面那個人。

*

可惜野火燎燒,春風等不到吹又生。(源于野火燒不盡 ,春風吹又生。)

後續:

我是祁馳,在我看來,我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渣男,專攻女孩的心,卻不知道怎麽去愛。

在2012年,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很漂亮,很招人喜歡。聽身邊的人說起,她似乎喜歡我了好久。

其實我也覺得在某一個角落有人在偷偷看我,但是我不敢肯定。

那次是一次期末考試,她問了我的名字,我告訴了她。準備離場時,我才明白她是想和我做朋友。那做朋友就做朋友吧。

出考場後,我叫住了她,走過來說可以做朋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害羞。确實我有點心動。

高三那年我演講了期末總結報告。我看見她對我笑了,我又第一次感覺有人喜歡我是真的很好。

可是呢?我的好兄弟一直傳言我的緋聞,我解釋了,他們根本聽不進去,我真的沒辦法。緊接着這一切被我的父母知道了,他們并未反對,也沒有同意。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可以去找她嗎?我心裏想。可面子呢?我不知道。或許低頭後的我會被他們瞧不起,會被他們惡意揣測。我只能等她開口,可她并沒有。

一節體育課上,她終于來找我了,可她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分手。我看到滿操場的眼睛,好像都在說你沒臉,你居然會為女生低頭,真是好笑。

我同意了。我并不想這樣。可我這些年被羞辱了很多次,我好不容易被萬衆青睐,我不想重蹈覆轍。

後來呢?我的身邊出現了形形色色的人,我也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可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看過她很多次,她總是被人追求,我想這是好的。我配不起她了。

15年,我的父母要求我馬上訂婚,我相親了一個人,和她很像很像。我差一點就要把訂婚的當成她了。

有人會說,我為什麽不去找她,找她訂婚。我沒那麽本事,在現代社會合适仿佛是最重要的。喜歡又有什麽用?你能違抗父母?你能逆父母?對不起,我不是那樣的人。

在結婚前兩天,訂婚的瘋了,原因是她喜歡的男的早就結婚了。我怎麽辦?我又能怎麽辦?我的父母大鬧,說是不結了。我很高興,拿起手機給她發短信,可找她很慢,我花了很多時間,至于她怎麽找到我的,我也不知道。

我打了一點字,瘋的那個人搶住了我的手機,成功發送了。我頓時不能忍受,強烈要求退婚。

可我的父母在收了他們的一百萬後,他們終于同意了。我鬥不過他們,我輸了,這一生我都輸了。

在結婚前夕,我得知了她自殺的消息,在那一刻,我真的對不起她。

然後,我的父母又收了他們十萬,要求是深深吻替代新娘的人。我不能接受,我不會那樣丢面子,可他們呢?眼中只有錢。

于是在親完替代新娘後,我跳樓自殺了,這場婚禮是我欠你們的,可我欠了她好多好多。

“對不起。”

“小言,我來找你了。”

砰。

“快救人!”

“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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