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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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栖喝咖啡的動作一頓,眼尾一斜,瞥向正靠在座椅裏的刑臺雲。
男人望着她,嘴角的笑容如沐春風般溫柔。
又來,有毒。
林栖平淡的收回視線,模棱兩可道:“旅游本身就是為了掙脫生活的束縛去體驗和尋找快樂,刑醫生追求者多,估計體會比我更多一些。”
周宸運:……
你兩有病?
林栖本以為是周宸運想要打探刑臺雲的感情狀況,而刑臺雲把球踢給了她,她把球踢回去,暗道她最多也就能幫周宸運到這了。
“刑醫生沒事我先去工作了,”林栖趕緊逃離八卦陣地。
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看向周宸運:“周醫生現在手術還追加肌松嗎?”
周宸運:???
等林栖走後,周宸運指着自己委屈地看向刑臺雲,“她剛剛是在嘲笑我嗎?”
刑臺雲笑笑,“活該,誰讓你喝我咖啡。”
林栖從刑臺雲辦公室出來,剛好碰見風塵仆仆出差回來的龔副主任。
“跟我進來。”
林栖轉頭就跟着龔副主任進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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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看着一關一閉的門,都互相對視一眼,龔副主任看起來有點嚴肅。
龔副主任脫下外套挂到衣架上,“所以你上次說讓我給你少排點手術就是因為遇到這些事了?”
林栖點點頭。
龔副主任頓時有點說不出話,埋怨她一個人死扛,也心疼她一個女孩子遭遇這種事情,最後只憋出一句,“我說小林啊,你這是什麽吸渣體質?”
林栖:……
“過來。”
林栖走過去,龔副主任拽着她手腕把她拉低一點。
湊在她耳邊小聲嘀咕,“我跟你說,我有個朋友說西山山頂的梨花塢很靈,那裏有個大師傅很厲害,改天我們就以爬山的由頭爬上去,悄悄去拜拜那個大師傅,讓他幫你算算姻緣,再去要一道符來擋爛桃花。”
林栖愣了一瞬,看着龔副主任一本正經的樣子,嘴角扯了個淡淡的笑,“老師,您也信這個呀?”
龔副主任一臉嚴肅道:“我是中國共産黨員我肯定不信,我帶你去那肯定是你信喽。”
林栖:……
“等會兒去食堂跟我走,你瞧你都瘦成什麽樣了。”龔副主任又捏了捏她的下巴尖。
“您不去祁老師辦公室吃飯?”
“他誰啊?我憑什麽要去跟他吃飯?”
林栖:……
又吵架了。
祁主任覺得冤枉。
林栖這件事發生在龔副主任去外地開麻醉學術年會期間,所以祁主任就沒有告訴她。
結果就把老婆惹生氣了。
祁主任沒等來老婆的午飯,巴巴到食堂尋人,打完飯後又順手逮了只小羔羊,朝着老婆所在的位置去。
周宸運還在樂呵,“老師,您今天怎麽在食堂呀,我去麻醉科的時候看到師母了呀,她今天沒給您帶飯嗎”
祁主任瞥周宸運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情商跟刑臺雲是一點沒法比。
林栖跟龔副主任一排坐。打菜的時候龔副主任給她加了好幾個肉還覺得不夠,這會兒一個勁往她餐盤中送菜。
本來笑眯眯的龔副主任,看到某道身影後立馬垮下臉。
祁主任舔着臉坐到老婆對面,表面還要裝作無事發生維持自己主任的面子。
“起來。”
兩個男人同時一頓。
龔副主任用筷子指着周宸運,“往旁邊挪。”
祁主任落座龔副主任對面,按理周宸運落座林栖對面,無奈龔副主任現在看每個靠近林栖的男人都像爛白菜。
周宸運一臉懵逼,半懸着屁股不敢落座,懵懂道:“怎麽了師母?”
“你往旁邊挪一個位。”
周宸運不懂,但還是乖乖照做了。
祁主任松了口氣,已經懸離座椅的屁股又悄悄落了回去。
同時祁主任意識到,帶周晨運失算了,帶他還不如帶條狗。
于是看到刑臺雲的時候,祁主任立馬喊道:“小刑,來這。”
刑臺雲擡着自己的餐盤走近,禮貌打完招呼後瞧了周晨運一眼,又看向他跟林栖之間的空位。
刑臺雲自然落座在兩人之間。
龔副主任張口又閉口,最後沒說話。
要是讓刑臺雲也退一個位,那周宸運不得讓到隔壁獨立成桌去了。
周晨運卻沒有意會到這點,只心道他媽憑什麽刑臺雲就能坐那位子。
林栖知道龔副主任和祁主任之間的暗流湧動,在刑臺雲落座後只和他對視了一眼,降低存在感默默吃飯。
龔副主任看着三個男人卻沒了食欲,放下筷子陰陽怪氣道:“小栖啊,以後找男人可睜大了眼。”
祁主任開始坐立難安。
龔副主任繼續道:“就比如你最近遇到的這些男人,一個禽獸不如的人渣,還有一個二婚帶娃的老男人,第一個咱沒有讨論的價值,這第二個吧,年紀大就不說,又不是家財萬貫的大富翁,好意思舔着臉來找你這麽小的當後媽,良心壞的很。”
這時周宸運也屁股燙得坐不住,很弱小的舉手,“那個,師母,你罵的第二個是我哥。”
他委屈又無辜的補充:“我親哥。”
龔副主任:……
飯桌安靜了幾秒,龔副主任開始無差別攻擊,“罵你哥怎麽了?你以為你好到哪去?成天跟個傻子二百五似的,以後哪個女的跟你結婚都得先考慮後代智商夠不夠。”
“還有你們兩,”龔副主任轉頭看向刑臺雲,“你說你三十老幾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還別說老婆,說出去別人都很難不懷疑你到底是行不行。”
“你呢,”龔副主任看向老公,“我連說你都不想說,我只想送你兩個字,呵呵。”
一陣炮轟完,龔副主任拉着林栖走了。
周宸運還處于懵逼狀态,刑臺雲放下手中的筷子,擡手輕輕捏了捏眉心,有點無奈道:“老師,我們又被你牽連了。”
祁主任:……
林栖跟着龔副主任進入電梯,自己也大氣不敢出,心中暗自慶幸,辛虧她從不敢惹老師生氣。
“周末有事嗎?”龔副主任從電梯壁看林栖一眼。
林栖乖乖地搖頭,有也不敢說。
“周末我兩去爬山。”
林栖又乖乖點頭,您說什麽就什麽。
*
林栖周六跟龔副主任爬山,到山頂時已經累得說不出話,龔副主任卻依舊活力四射。
龔副主任嘲笑林栖,“你看你這小細胳膊細腿的,平時就是缺乏鍛煉。”
說完龔副主任蹲下身給林栖活絡小腿肌肉。
林栖吓了一跳,有點受寵若驚往後退,“老師,您別,我沒事。”
龔副主任笑道:“這有啥,你就把我當你媽,難道你在家跟你媽沒有這麽親近過?”
林栖張口無言,只好道:“謝謝老師。”
山頂視野好,俯瞰天地的眼界讓人連心界都跟着寬闊,兩人吹了會兒風,林栖偏頭望向旁邊的中年婦女。
歲月柔和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有一種大氣而雍容的美感,能在她眼中看到對生活的熱情。
林栖沒忍住道:“老師,您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眼緣吧,”龔副主任爽朗道:“我這輩子無兒無女,看你就是喜歡,想要對你好,我有時候想,如果我年輕的時候生了小孩,也一定是要培養成你這樣子的。”
“您跟祁主任年輕的時候為什麽沒要小孩?”
“工作忙啊,我們兩都是工作狂,那時候全心都撲在工作上,我又怕生了小孩沒時間照顧對不起他就算了還影響我職業發展,所以就沒要。”
龔副主任嘆一口氣,“有時候想想還是蠻遺憾的,不過人哪能貪得那麽多,我今天的事業和名氣可全是當初孤注一擲換來的。”
“所以啊小林,以後找男朋友要多考慮,雙方都是醫生還是有點影響的。”
從中午到下午,兩人在山頂吃了齋飯,聽了誦經,又去拜了大師求了符。
梨花塢後面有一棵千年槐樹,上面挂滿了人們的祈願牌。
随着山谷間的風,輕輕蕩響塵間凡人的心聲。
林栖不求事業不求愛情,她想要一家人平安健康。
龔副主任也挂了塊祈願牌,林栖無意掠到一眼上面的字。
林栖想,可能龔副主任曾經也有過一次當母親的機會。
看完日落,師徒兩人慢慢晃悠下山,到山腳時天已經黑透。
林栖剛準備打車,一道溫和的聲音傳過來。
如此熟悉的音色,林栖眉間不自覺跳了跳。
刑臺雲下車朝兩人走來,“師母,老師說怕您見到他不高興讓我來接你們,他在家做好了您愛吃的菜等您。”
龔副主任嘲道:“你倒是樂意替他跑腿,你老師是給了你什麽好處。”
刑臺雲看林栖一眼,有點求助的意思。
林栖把臉偏向一邊。
別看她,她不敢忤逆老師。
“算了,現在大晚上也難打到車,就坐你車回去吧。”
龔副主任副駕,林栖後座。
上車後龔副主任道:“我沒跟祁老頭說過幾點回去,你應該天沒黑就來了吧,怎麽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也不至于你等那麽長時間。”
刑臺雲姿态謙和,“周末放松高興最大,等會兒不算什麽。”
龔副主任終于露出笑顏,“你說話我愛聽。”
這時候林栖也瞥了刑臺雲一眼,覺得他說話總是得體情商特別高,以後可以悄悄學着點。
“你跟周宸運關系不錯,那他哥的情況你知不知道些,知道的話說給我聽聽,我幫小林把把關。”
林栖:???
龔副主任這麽問有她的考量,今天大師說林栖的婚姻在今年動了,上次又聽林栖口氣還挺中意那二婚男,龔副主任如今退一步,不棒打鴛鴦了改為運籌把關。
刑臺雲瞥後視鏡一眼。
後座視線昏暗,人形模糊不清,眼睛倒是清亮。
“他哥算我半個師兄,以前同校,人是不錯的,不過跟林助怕是不合适。”
“怎麽說?”
林栖在後面也豎起耳朵聽。
“他前妻回來了,好像是想求複合。”
龔副主任聽完立即搖頭否定這個男人,而林栖卻看向刑臺雲。
目光筆直精銳,她對刑臺雲這話有種說不上的懷疑。
按理說如果刑臺雲跟周宸良認識,那麽加上周宸運這一層關系,刑臺雲來這邊後他們肯定見過,而她又在麻醉科跟刑臺雲是上下級,可她從來沒聽周宸良跟她提過兩人認識。
那麽另一種可能就是此刻刑臺雲說謊了,但他沒扯謊的理由。
還有另一種可能,這些消息是刑臺雲從中間人那得到的。
林栖立刻就想到周宸運,可即使是周宸運跟他八卦過她跟他哥相親,但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大嘴巴成這樣什麽都說給外人聽。
想到這林栖突然頓住,意識到一些微妙之處。
其一,刑臺雲跟周宸運怕不算外人。
其二,如果刑臺雲真什麽都知道,那她那次在老師家說謊刑臺雲豈不知道。
林栖假設了兩種結果。
要麽,刑臺雲認為她只是愛面子才那麽說。
要麽,刑臺雲知道她故意那麽說。
而她當時故意那麽說是原因對他的婚姻愛情觀有那麽一點心動,想試探他才這麽說。
雖然過後想起刑臺雲可能性取向特殊,這樣不妥。
但如果他當時就看出自己的想法…
兩人的目光在後視鏡中絞上。
窗外一盞盞路燈劃過,林栖的臉頰忽明忽暗。
而林栖望進的那雙眼眸深邃不見底。
兩人暗中的湧動有一種不露痕跡的博弈,又因昏昧燈光作祟,憑生出一分似有若無勾纏拉扯的暧昧。
林栖後背逐漸有點發麻,心跳也跳得越來越快。
“林栖。”
林栖晃回神,回答龔副主任,“怎麽了老師。”
“你跟我回家吃完飯再回去吧。”
“我還撐的老師。”
“行吧,”龔副主任又看向刑臺雲,“你呢?到家裏吃個飯再走?”
刑臺雲瞥後視鏡一眼,林栖偏頭看着窗外。
“我也還不餓。”刑臺雲說。
“那你等會兒送林栖一段。”
見林栖沒說什麽,刑臺雲道:“好。”
龔副主任下車後林栖追了出去。
“什麽事?”龔副主任問她。
“其實我跟那個相親對象已經說清楚了。”林栖說。
“那你吃飯那次說在接觸?”
刑臺雲的車子就停在路邊,林栖瞥了眼。
“當時跟刑醫生還不熟,不太好意思說自己被人拒絕了。”
“還知道拒絕你說明那二婚男還有點良心,”龔副主任笑笑,“也是我沒顧及你感受,老師以後注意。”
回到車上,不消林栖說刑臺雲便知道車子該往哪個方向開。
回來上班後林栖其實早想找刑臺雲聊聊。
“你為什麽幫我查匿名舉報的人。”她問的很直接。
“因為我替你做的擔保。”
林栖自動翻譯他的意思:也就是說我跟你是一條船上的。
“那你為什麽替我做擔保?”
林栖問出這話的時候有那麽一瞬的不自然,感覺自己像個死纏爛打的作精。
可她不喜歡不清不楚的。
更不想欠別人。
她碰了碰鼻尖壓下這絲毫怪異,望着刑臺雲。
“如果我說只是單純相信你的人品你會信嗎?”
林栖點點頭,“信。”
她人品本來就不算很差吧。
刑臺雲被她這份耿直的自戀逗樂了,嘴角含了點笑道:“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不用記挂在心上。”
“但還是謝謝您。”
刑臺雲瞧她一眼,收下她這真誠一謝。
車子停到小區樓下,刑臺雲遞給林栖一張名片。
林栖遲疑着接過,“這是什麽?”
刑臺雲說:“律師。”
林栖擡頭看他。
“你這件案子還在公安審理卷宗階段,之後才到檢察院和法院,順利的話最後下監獄,但如果要打點,這幾道程序夠人家去活動了。”
刑臺雲懶懶瞥她一眼,“雖然輿論能給各方帶來一定壓力,但你也清楚,快消時代的熱度維持不久,你找這個律師,他辦案子就還沒有判過十年以下的。”
刑臺雲說的是現實,林栖此刻很需要這樣一位有能力的律師。
但林栖還有一個考量。
“收費會很貴嗎?我請不起太貴的律師。”
窗外一盞昏黃的路燈投射進來,柔和了女孩側臉的鋒芒,細長的眼睫微垂,目光落在手中那張名片上。
她的語氣沒有自卑或委屈,只是很陳懇的陳述一個事實。
刑臺雲聲音下意識柔軟幾分,“你打電話的時候報我名字就行。”
林栖擡頭看向刑臺雲,只是愣了一瞬後又立馬抓住這個占便宜的機會,生怕他反悔,“那謝謝刑醫生。”
刑臺雲點點頭。
靜默片刻,刑臺雲繼續開口道:“林栖,你大費周章損壞自己名譽要讨的公道我打一個電話就行。”
刑臺雲并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林栖在做什麽,只是在林栖的事情被媒體曝出來後他才明白為什麽會在林栖手機裏看到那種信息,為什麽會看到她上周宸良的車子。
周宸良的公司信息在網上不難搜到,刑臺雲意識到她找了周宸良幫助。
刑臺雲開始有點不确定林栖對周晨良的意思。
林栖也幾乎全猜中。
他剛才那話确實半真半假,他跟周晨良不認識,不過周宸良在跟前妻打得火熱是真。
就是她請大家喝咖啡那天,周宸運之所以差點燙嘴是因為有點心虛。
林栖怎麽說跟他哥相過親,但他哥正跟前妻糾纏,周宸運面對林栖有種莫名的心虛。
周宸運那天告訴刑臺雲,刑臺雲今天便加工利用了。
刑臺雲的目的其實挺簡單。
他認為林栖是個不錯的姑娘,他和龔副主任站一樣的立場,所以想提醒她一句,這種有小孩且跟前妻牽扯不幹淨的男人不值得飛蛾撲火,也配不上她。
林栖不明白刑臺的心思,只一心道:“我知道,我尚且不是個有能力的人,這件事裏我清楚的記得并感謝每一個幫助我的人。”
林栖不是個喜歡将野心說出口的人,刑臺雲卻懂她未出口的後半截話。
——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成為有能力幫助別人的人。
刑臺雲在林栖身上看到聰明、堅韌、善良、勇敢,甚至一點點的天真。
那真是對一個人最美好的贊揚。
“我是希望你以後遇事能更聰明一點,”刑臺雲微微一頓,像是在糾結措詞,告訴她,“以後抱大腿要挑粗的抱。”
刑臺雲想,林栖是個有抱負的人,怎麽都不會再拘泥于這些情愛,可也難免以後會再遇到各種麻煩,所以希望她以後的做法和選擇能更成熟。
或者說,更精明利己一些。
他是個內斂低調的人,但既然将自己的能力擺出來,也暗示得夠明顯,林栖應該懂。
以後遇了困難,可以麻煩他,也可利用他。
林栖目前面臨最大的麻煩是家裏姨媽時不時以相親為名的騷擾。
而林栖自覺是個感情淡薄的人,如果有機會能先擺脫掉家裏的煩擾林栖會毫不猶豫的抓住。
于是不合時宜的,林栖又想起刑臺雲在老師家說的戀愛婚姻觀。
她又動心了。
同時想起周宸運。
可邢臺雲今晚給她的暗示又是什麽意思。
林栖理不通。
糾結過後,林栖決定問出來。
“邢醫生,您是…”林栖覺得有點不禮貌,可是不問清楚他的話又會給她造成困擾。
林栖捏緊手指,斟酌措詞後道:“變直了嗎?”
“什麽意思?”
開弓沒有回頭箭,林栖硬着頭皮道:“就您現在是直男嗎?”
刑臺雲不可思議地微微一愣。
“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聯想起之前林栖的種種細微反常,刑臺雲很快明白過來,“你覺得我跟周宸運…”
刑臺雲始終難以啓齒。
“下車。”
林栖有點沒反應過來。
直到刑臺雲的車子開走,林栖的關注點依舊不在被攆下車這件事上。
而是,原來刑臺雲不是gay啊,是她誤會了。
既然刑臺雲不是gay,他剛才又暗示她抱緊他的大粗腿。
林栖覺得自己明白了。
看着車尾消失,林栖嘴角輕揚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