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刑臺雲從林栖那離開後在路上接到周宸運的電話。
先痛批他大晚上擾民,然後甩給了他七八套房源。
一開始刑臺雲想的是先把房子搞定,再想怎麽讓林栖搬進去。
今天晚上完全是個意外,意外的最後林栖問能不能住進他家。
歪打正着,刑臺雲省了不少事。
不過刑臺雲到家後最終還是從這幾套房源中挑了一套買下來。
如果林栖跟他住不習慣,到時候再搬過去也行。
刑臺雲解決完房子的事情從書房出來,腳步一頓,又轉進了另一間房間。
那簡直是醫院裏的手術技能操作實訓室的複刻。
裏面沒開燈。
刑臺雲只在門口站了會兒,目光最後落到那臺達芬奇模型上。
垂在褲邊的手指輕微顫抖了下。
*
林栖跟刑臺雲約定周六搬去他的房子。
她的東西不多,裝了兩箱書和一箱子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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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的兩個箱子是刑臺雲從六樓搬下去的。
林栖試過重量,她甚至很難提起來。
今天天氣毒辣,這麽幾趟下來,她自己都汗流浃背。
擡眼去看刑臺雲,他正彎腰将行李送進後備箱。
男人躬起的背硬朗得像一道強弩,身上的白襯衫收束進窄腰裏,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挺直在黑西褲中。
天氣太熱,他的袖子挽到手肘上,搬動箱子時流暢的手臂線條顯出噴張筋脈,力量感爆棚。
林栖擡手擋着額頭,在大熱天裏眯眼望着他的手,紅潤的唇微微張着呼吸,一時失神竟然又想起那晚璇旎的夢。
猛然一回神,林栖給了自己額頭一巴掌。
“中暑了?”刑臺雲回頭就看見林栖打了下自己,她的臉頰紅潤潤的。
“沒有,”林栖僵硬地回答。
東西已經收整完,林栖回頭朝某個方位望了幾眼。
她轉回身,跟刑臺雲說:“如果不急的話可不可以等幾分鐘?”
她想離開前跟紅毛說一聲,昨天她去紅毛的店裏找他,綠毛在幫他看店,說紅毛出去辦事去了。
她留了話,讓紅毛回來後找她。
到現在紅毛也沒來,林栖想他可能還沒回來。
刑臺雲點點頭,站到她身邊。
林栖突然被一片陰影籠罩。
她側頭,是刑臺雲,男人高大的身軀替她擋住了陽光。
但他做得不動聲色,像是剛好只是站在那裏,整個人暴曬在陽光裏。
林栖垂下頭,在陰涼裏微微抿了下唇角。
可是這男人細皮嫩肉,沒幾分鐘皮膚就被曬得發紅,林栖心裏生出點異樣的情緒。
“不等了,先走吧。”
之後再聯系紅毛。
車子掉頭往小區大門開,林栖坐在副駕裏低頭給紅毛發消息。
“你等的是他嗎?”刑臺雲突然開口。
林栖擡起頭,又順着他的視線看出去,看到陽光下紅毛那蓬耀眼的紅發。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臺沒有包裝的空調,比他那小身板還要大,似乎要将他壓垮。
“是他。”林栖趕緊道,又降下車窗大喊了聲,“紅毛。”
刑臺雲将車停到路邊,紅毛也跑到副駕車窗跟前。
他的臉被太陽曬得爆紅,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正往下淌,嘴唇幹得起皮,神色卻喜悅道:“姐!你去哪呀?”
紅毛看到駕駛座的刑臺雲,興高采烈地喊了聲,“姐夫!”
林栖看他滿頭大汗,一邊掏紙巾一邊問他,“你這兩天去哪了?我昨天去找你你不在,你手機也打不通。”
“嘿嘿,我去二手市場了,在那裏蹲了一晚上,手機昨晚就沒電了,今天早上沖進去搶到了最好的一臺空調,你們是出去吃飯嗎?”紅毛喜滋滋的樣子。
“不是,我今天搬家,所以想跟你道個別。”林栖把紙巾遞出去,發現紅毛兩只手都穩在肩膀上的那臺空調上,他穿着短袖,手臂上全是被蚊子叮的包。
林栖皺了下眉,問他,“你店裏的空調壞了?”
紅毛聽到她搬家時愣一瞬,然後道:“你今天要搬家啊,是搬到姐夫家去嗎?那真是太好了,姐你趕緊離開這鳥不拉屎的爛地方吧。”
“你也不怕被周圍人聽到過來群毆你,”林栖剜他一眼,對他說:“低下頭一點。”
紅毛扛着空調紮開馬步低下點頭,林栖傾身湊出去幫他擦掉臉上的汗。
一邊說:“我以後就不在這住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等我安頓好了,請你吃飯,不對,請你跟你的朋友們吃飯。”
擦掉滿臉汗後終于有點帥小夥的樣子了。
林栖把剩下的紙巾揣進他胸前的口袋裏,對他露出個笑容,她的聲線清冷,但話語滾燙熱烈,“那就祝你以後好好生活,還有記得定期去醫院檢查知道嗎。”
紅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送祝福。
他不知道該祝福什麽,憋半天憋出一句,“那我就祝姐心想事成。”
“再見。”
“再見。”
紅毛扛着空調回到自己的店裏。
“你終于回來啦八哥。”
綠毛窩在電腦椅裏打了一晚上的游戲,看到他回來終于精神了一點。
又看到他肩膀上的空調,納悶,“空調?你去哪搞來的?店裏的不是還好好的嗎?”
紅毛将空調放下。
綠毛蹬蹬蹬去飲水機給他接來一杯水,“哦,栖姐昨天來找過你。”
“知道,”紅毛喝完水後癱進椅子裏,手往後一撈,抓來一包辣條,眉飛色舞道:“我剛跟栖姐碰到了。”
“所以你搞一臺空調回來幹什麽?”綠毛正圍着那臺空調研究。
紅毛送林栖回過家,雖然沒進過她的房間,但他瞥到過她的房間裏沒有空調和風扇。
也感受過從她房間裏撲出來的那一陣熱浪。
這夏天沒有空調得熱死。
他沒有錢送她一臺新的,所以在網上蹲了好久,終于去二手市場給她淘來一臺。
這臺空調今天跟着他擠進地鐵又擠出地鐵,一共抱了十四個站才千辛萬苦扛回來。
可是紅毛并不覺得辛苦,沒有送出去也不失落。
他更為林栖終于換了更好的住處而高興。
*
林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一點很淡的傷感。
就好像回去領證那次,在後視鏡裏看到哥嫂的身影越來越小。
紅毛的身影也在後視鏡中漸漸消失。
“刑醫生,能放首歌嗎?”林栖希望能調節一下這樣的情緒。
刑臺雲開車沒有聽歌的習慣,也只在他和林栖領證那天放過一次電臺。
歌曲…
刑臺雲不确定。
他嘗試調了幾次,都是新聞頻道。
林栖:……
“我可以連我的手機藍牙嗎?”
林栖的歌單播完一遍,刑臺雲的住宅也到了。
因為之前聽同事八卦過刑臺雲住的地方是全市最好的地段,所以林栖心裏有準備。
進了別墅,刑臺雲替她把東西搬進客房,她開始收整。
自己二十平米的狗窩還沒人家一個衛生間大。
林栖心裏蹿出一只仇富小怪獸。
收整完後,林栖聽從刑臺雲的建議去超市采購點東西。
刑臺雲沒有帶林栖去樓下的進口超市。
出發前上網查了一家平價超市,他總是個潤物細無聲的人。
兩人進入超市,林栖道:“刑醫生我們分頭行動,這樣效率會高一點。”
刑臺雲點頭同意,于是兩人便各走一邊采購去了。
刑臺雲逛了半天沒拿什麽東西,以他對林栖的了解,待會兒她可能會搶着付賬。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刷爆她的工資卡。
停在生鮮區域,刑臺雲接到韓嚴的電話。
“跟你說個消息,我老子可能明年要調到你現在待的這省市。”
刑臺雲目光凝聚在不同價位的排骨上,一邊跟韓嚴聊天,“這是要退下來了?”
“差不多吧,我哥現在上去了他差不多也就退了,老年人麽,精力重心就轉移到養老帶孫子上了,前兩天還給我安排了場相親。”
刑臺雲笑笑,“你這年紀也差不多了。”
“狗屁,既然聯姻是逃不過,那我怎麽着還得玩兩年,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年紀倒是一大把,人卻素得跟白菜豆腐似的。”
“我有老婆呢。”刑臺雲笑說。
雖然他跟林栖的關系不公開,但他結婚的消息在北京早傳開了。
他們那個圈子消息最是靈通,他家老爺子估計也沒少出去嘚瑟炫耀。
韓嚴酸唧唧羨慕說:“跟你沒法比,你是被溺愛長大的,想娶誰娶誰,娶誰家裏都高興。”
“你不在北京你是不知道,現在但凡有局,十個場子九個都在猜你老婆是誰,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是誰。”
挑了兩個價位差不多的,刑臺雲又對比起排骨來,一邊回道:“你又知道了。”
“我肯定知道啊,我家老爺子前段時間還跟你家老爺子碰過呢,哎喲我去,你家老爺子是真的秀,跟我家那個說什麽你上次回家跟着家裏廚師學做飯,搞得我家老爺子回來在我耳邊一頓唠叨。”
韓嚴哼笑,“我也是見識過某人為女人大老遠折騰兄弟的,能讓你這麽上心的肯定是那位莫屬了,你老婆要不是她我韓嚴跟你姓。”
刑臺雲低低笑了兩聲,“所以給我打電話什麽事?”
韓嚴正色道:“跟你說真的,我估計是忙完手頭這案子會來你這邊待一段時間,我老子明年要退下來,但你們這小破省市吧有幾顆蛀牙,我這兒子當然得有力出力有錢出錢的身先士卒,先來替他試試深淺,收拾一波蛀蟲。”
“你老子當初壓你去學法律是真有先見之明。”
“哼,老謀深算,誰都活成他手裏的棋子了。”
“唉不是,你在哪啊?怎麽那麽吵啊你那邊?”
刑臺雲回頭看了眼,是隔壁區的洗衣粉打折,在放打折廣播。
“超市。”刑臺雲猶豫兩秒,終于對其中一塊排骨下手。
“你騙鬼吧,啥破超市能吵成這樣。”
“挂了,買菜呢,等你到這邊了又聯系。”
刑臺雲裝了一塊排骨去稱重。
稱重阿姨笑道:“我在這邊看你好久了,一塊排骨都有耐心挑那麽久,這年頭像你這麽勤儉持家的男人可不多見。”
磨磨蹭蹭十多分鐘就挑了跟十七塊錢的排骨。
刑臺雲這麽想着都不由失笑。
他倒也禮貌地跟阿姨說笑,“兜裏鋼镚少,老婆不給錢。”
拎着排骨又去買白酒。
在貨架跟前刑臺雲又磨蹭挑選起來。
旁邊一對情侶在吵架,他也淡定繼續挑他的東西。
只聽旁邊的女孩子委屈說:“既然你那麽沒耐心還跟我來超市幹嘛,我自己一個人來不就好了。”
男孩子有些無奈道:“不是,你列的清單那麽長,咱兩一起挑得挑多久,分頭行動不是更快嗎?”
女孩子更氣了,“我跟你一起逛超市是為了買東西嗎?咱兩剛結婚你連逛個超市都要跟我分頭行動不願跟我待在一起,誰家夫妻逛超市分頭行動!你懂不懂生活情調啊死直男!”
刑臺雲站起來,碰了碰鼻尖,拿了一瓶白酒。
他在面包區找到林栖。
她的購物車裏堆了好些東西。
林栖也注意到刑臺雲。
他左手一塊排骨,右手一瓶白酒。
沒了。
刑臺雲到她身邊後,林栖詫異,“你就買這些?”
“嗯。”刑臺雲将排骨和白酒放進她的購物車。
發現林栖除了買了一點生活用品,其餘大部分東西都是面包,培根,灌餅,火腿之類的。
林栖手裏拎着兩袋面包,她正在糾結。
剛好刑臺雲來了,她舉起面包問他,“紅豆的和抹茶的,你喜歡哪個?”
住在刑臺雲的房子裏,作為感謝林栖決定承包他以後的早餐。
刑臺雲記得她吃過紅豆面包,“紅豆。”
兩人又一起去生鮮區買了些蔬菜瓜果。
林栖會做的菜少,所以大部分都是刑臺雲挑的。
最後到收銀臺,林栖結完賬,兩人一起回去。
到家後,林栖先把生活用品拿到房間裏去。
出來發現刑臺雲在廚房。
林栖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刑臺雲擡起頭看了林栖一眼,語氣溫柔,“打下手?”
“好,”林栖就站在他旁邊聽他差遣。
看到他做紅燒小排的時候林栖有些驚喜,眼睛緊緊盯着排骨,面上保持淡定道:“刑醫生會做紅燒小排?”
刑臺雲嘴角扯了個笑容,“可能吧。”
上次在家他只成功過一次,還不太熟練。
不過多給她做幾頓飯估計就上手了。
過了會兒,刑臺雲指使林栖,“給我遞一下調料瓶。”
林栖剛拿起一瓶,刑臺雲的下巴往旁邊點了下另一瓶,“沒開封的那個。”
林栖拿起瓶子打算擰開再遞給他。
但瓶子有點緊。
刑臺雲伸手過去,“我擰。”
林栖的視野被他修長的手指占滿,她抿了抿唇,有她在,怎麽可能讓他這雙手擰瓶蓋。
林栖擡頭看刑臺雲一眼。
燈光下她的皮膚白到發光,眼球漆黑明亮,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輕微地皺了下眉,“等一下,我可以的。”
嘭的一聲,瓶蓋擰開,刑臺雲接過瓶子。
目光掠過她泛起薄紅的臉頰和脖頸。
林栖認真看着他将調料放進鍋裏,突然聽見他說:“手疼嗎?”
“啊?”林栖有點茫然,側頭看他,發覺他嘴角微揚,像是忍着笑。
林栖扯了下嘴角,把發紅發麻的手藏到身後,搖頭說:“不痛。”
這次林栖清晰地聽見刑臺雲笑出聲。
林栖:……
有毒。
兩人還算氣氛不錯的吃了頓晚餐。
林栖很給面子的光顧那碟紅燒小排,雖然沒有嫂子做的好吃。
她的筷子碰到最後一塊排骨時刑臺雲的筷子也恰好落在上面。
林栖幾乎毫不猶豫的迅速握着筷子轉移到隔壁的青菜。
“明天早上我載你去上班,”刑臺雲将排骨夾進她碗裏,“選個路口把你放下,不會有人發現。”
“好。”林栖夾起碗裏的排骨,默默啃了。
吃完飯,林栖很主動地要求,“刑醫生,我洗碗。”
“不用。”
林栖趕緊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給我洗。”
心裏卻想:這雙手千萬不能觸碰洗潔劑!
“不用。”
“用。”
刑臺雲決定将前兩個字省略。
“有洗碗機。”
林栖:……
操!
幾天後,刑臺雲發現自己早餐被包養了。
林栖總是起得更早一些,每次等他下樓她的早餐已經做好。
有時候前一晚林栖會問他,刑醫生,你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然後報一堆早餐讓他選。
林栖是個直率的人,刑臺雲也從不扭捏。
兩人時常會因為白班夜班而錯開。
刑臺雲夜班結束回來時林栖已經去上班。
但冰箱門上總會貼着一張便利貼,廚房裏給他留了早餐。
林栖遇到夜班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冰箱門上會有刑臺雲的便利貼。
有時候是粥或湯圓。
一開始林栖還會前一天晚上想早餐要做什麽,到後來看刑臺雲也不挑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甚至不知道做什麽的時候直接把這個問題抛給刑臺雲,讓他決定。
他們很少在家裏吃早點,都是帶到醫院吃。
有天早上刑臺雲很客氣地告訴她,他的早餐分量可以做少一點。
林栖真的很想告訴他,每次他拿走分量最多的那一份才是她的。
她張口又閉口,只好說我倆換一下。
林栖拿到分量更足的那一份後還不忘補充一句,說自己只是怕浪費。
不知道刑臺雲是不是反應過來看穿了她,又在那低低地笑。
林栖無語。
有毒。
還有科室那幫同事…
連紅藍筆都能磕,第一天早上她跟刑臺雲拎一樣的早餐袋子甚至一樣的早餐…
林栖意識到的時候驚恐萬分。
看着不斷跳動的電梯樓層,她悄無聲息退後兩步,打開早餐瘋狂消滅。
刑臺雲奇怪的回頭看她一眼。
林栖:“$#*&…”
刑臺雲看懂了。
餓了。
那次遇到周宸運夜班結束,下班前他去重症區看了眼那個叫小星的小姑娘。
準備回辦公室換個衣服就走。
等電梯打開,驚喜發現兩人。
“早啊!”周宸運道。
林栖:???
周宸運進入電梯,被一陣香味引得肚子餓,聞着味回頭,“林助你早餐好香。”
他轉回頭,看到刑臺雲拎着同樣的袋子。
“你也有啊,是哪裏開了家新的早點鋪嗎?剛好肚子餓了我等會兒去嘗嘗。”
林栖:……
下意識的,刑臺雲和林栖的目光在電梯壁上交錯了一瞬。
林栖偏開臉保持不語,聽刑臺雲語氣溫和客氣地瞎編,“就樓下往前走一百米再右拐五十米就到了。”
周宸運:“行,我等會兒去看看。”
林栖:……
她下班後趕忙去超市買了不一樣的早餐袋子。
她挑的打折貨,隔天刑臺雲就有點委屈似的對她說燙手。
林栖想說燙手你就放放,将就着點吧。
但轉念一想,他是個金貴的人,從小沒吃過苦,細皮嫩肉。
于是林栖下班後又去給他買了貴一些的早餐袋子。
隔天這人細心地發現後好意思溫潤地對她笑笑,說破費了。
林栖:……
閉嘴吧。
投入工作中時,林栖就忘了跟刑臺雲的關系。
臨近下班,刑臺雲坐在辦公室,她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但手機裏多了條消息。
刑醫生:下班等我。
林栖眉角抽搐。
這麽幾天下來,林栖有了深切的體會:
這同居跟不同居的區別還真他奶奶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