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許晏禾花了兩天的時間, 繡好所有手帕,然後麻煩沈以微幫她拍照,加濾鏡, 發抽獎微博。

抽獎的條件是關注店鋪和轉發。

互動比她想象得更多,很快轉發量就超過了兩百,還在不斷增加。

許晏禾覺得新奇,時不時刷新一下, 告訴聞浔:“她們都說很想要,還說如果抽獎抽不到就花錢買。”

她捂嘴笑:“可是我沒做那麽多欸。”

聞浔只盯着她的臉, 看得失神,等到許晏禾拿着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才移開視線, 一本正經地說:“有一種營銷手段叫做饑餓營銷,就像你的抽獎,免費贈送這麽好看的手繡手帕,每一條都是獨一無二的, 這就讓中獎的人獲得極大的滿足感,讓沒中獎的人遺憾,讓路人覺得你的作品供不應求, 這樣有利于擡高品牌的價值。”

許晏禾聽得雲裏霧裏,聞浔把每句話拆解開, 給她複述了一遍。

許晏禾這次終于點頭:“我懂啦!就是要讓顧客們想買又買不着!”

聞浔輕笑:“你變壞了, 許晏禾。”

許晏禾眉眼彎彎,狡黠道:“才沒有。”

許晏禾給聞浔展示她給聞茜茜繡的帕子,聞浔拿出自己的那條相比對:“為什麽她的更精細?”

“因為茜茜是女孩子, 女孩子的手帕當然要更漂亮。”

“我就是能用就行?”

許晏禾不樂意了,“少爺的帕子也是我精心縫制的, 怎麽能這樣說呢?”

聞浔本來只是順口逗一逗她,誰想許晏禾真的生氣了,掙脫出聞浔的臂彎,氣鼓鼓地去了廚房。聞浔追過去,站在她旁邊,用餘光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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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哭,那就好。

“我故意說的,逗你的。”

許晏禾撅起嘴。

“你送我的手帕,我每天都帶在身上。”

許晏禾微微擡起下巴,嬌矜道:“真的嗎?”

“真的,為了你的手帕,我現在只穿帶口袋的褲子。”

許晏禾噗嗤一聲笑出來。

哄許晏禾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完全不費力氣,她很快就不計前嫌地往聞浔懷裏靠,聞浔遲疑了幾秒,還是不由自主地圈住她。

聞浔在這時候總是停止思考,忽略道德和理智,只是靜靜地抱着許晏禾。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許晏禾像是變了個人,好像就是在餐廳撞進邢遠昭和林钰清吃飯的那天之後,許晏禾有了大的變化。她開始接納聞浔的心動,不再視聞浔帶着愛意的眼神為洪水猛獸。

她出乎意料的轉變讓聞浔感到一絲不安,但他現在刻意不去考慮這些。

許晏禾越來越喜歡和聞浔粘在一起,她喜歡擁抱,喜歡聞浔用力按着她的後背,将她困在懷中,那是她缺失了十幾年的安全感。

每次抱她的時候,聞浔都能感覺到許晏禾加速的心跳,和越來越柔軟放松的身體。

她的手已經開始慢慢有勇氣圈住聞浔的腰,不再在腰側徘徊。

總是待在這個一百多平的房子裏,聞浔覺得悶,正好趁着秋高氣爽,聞浔決定帶許晏禾出去玩。

山和海,他讓許晏禾選一個。

許晏禾陷入兩難,她在小橋流水的江南小鎮生活了十幾年,從未見過山與海,兩者她都想看,聞浔見她抉擇不下,就寫了兩張紙條,讓許晏禾抽一張。

許晏禾抽到海。

就這樣定了下來。

當天晚上聞浔就幫許晏禾買了新的旅行箱,大中小號各買了一只,都買了許晏禾最喜歡的白色,許晏禾忍不住咋舌,念叨道:“少爺,你總是浪費錢。”

聞浔不以為然,“我自己賺的,想給誰花給誰花,不行?”

許晏禾無言以對。

聞浔讓許晏禾收拾東西,這是許晏禾人生中第一次旅游,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往卧室走。

她帶了四套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

“那個……”聞浔察覺到許晏禾的疏漏,想提醒又不太說得出口。

“嗯?”許晏禾蹲在地上仰頭看他。

“內衣,別忘了。”

許晏禾一下子紅了臉,羞得連忙把箱子拖進房間,不給聞浔看了。

聞浔也有點不自在,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

衣服很快就整理好。許晏禾挑選護膚品的時候,還悄悄帶了一只口紅。

聞浔把自己的洗漱包讓給她用,許晏禾把東西都放進去,又想起來:“快遞和訂單怎麽辦?”

“請三天假,快遞就先放老餘那邊。”

許晏禾說好。

一切準備就緒,第二天就要出發。

聞浔挑了鄰市煦城,煦城有海,海邊有海景酒店,距離北潼也不算太遠。

臨行前的晚上,許晏禾怎麽都睡不着,幾次起來,小貓似地撓聞浔的門,聞浔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頂着一張困倦的臉,起來開門。

許晏禾一臉無辜:“少爺,我太激動了,睡不着。”

“許晏禾,我明早要開三個小時的車,你如果想我們因為疲勞駕駛而出事,就盡管鬧我。”

許晏禾撇了撇嘴,低頭說:“對不起。”

聞浔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掌心順着她的長發滑下,又捏了捏她的臉,安撫道:“我知道你激動,但是把激動留一點給明天。”

月色把聞浔清俊的眉眼都照得柔和,聲音也溫柔,

許晏禾又露出笑容:“好,少爺晚安。”

她回去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聞浔依舊提前出門買了早餐,回來後告訴剛起床的許晏禾:“我幫你跟老餘說過了,他說沒問題。”

許晏禾放下心來。

聞浔買了鍋貼和豆漿,許晏禾洗漱完之後紮好頭發,清清爽爽地坐在桌邊,等着聞浔給她分筷子,她現在一見到聞浔就笑,酒窩深深,接過筷子說:“謝謝少爺。”

“看個海就這麽激動?”

許晏禾咬了一口湯汁爆滿的鍋貼,被燙地直吐舌頭,“當然啦,我長這麽大,就只在電視裏看過海,少爺,海上有大船嗎?”

“有。”

“我們可以坐船嗎?”

“可以,我們不僅可以坐船,還能在海裏游泳。”

許晏禾的期待值瞬間被拉滿,喝豆漿都差點笑出聲。

聞浔看着她樂不可支的小孩模樣,心生疑惑:是我把她悶壞了嗎?我是不是應該早點把她帶出去玩?

吃完早飯收拾好,兩個人就踏上了旅程。

聞浔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許晏禾抱着零食袋坐在前排,她謹慎地系好安全帶,然後就給沈以微發消息:【以微,我要出去旅游啦,去海邊。】

【好羨慕……】

【社畜正在上班……】

【好好玩,玩得開心。】

【在海邊要注意安全,不要離海太近。】

【還有,記得保護好自己,不要任由聞浔胡來。】

許晏禾納悶,【胡來什麽?】

【你倆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牽手、接吻、同床共枕?】

許晏禾瞬間從脖子紅到耳尖,她沒有回複,沈以微也知道她保守害羞,于是說:【不管進展到哪個階段,但是只要你不願意,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同意,知不知道?】

許晏禾明白沈以微對自己的關心,回複:【好,我知道了,謝謝以微。】

和沈以微聊完之後她又給聞茜茜發去消息:【茜茜,我和少爺去海邊了,去三天左右。】

聞茜茜大概在睡懶覺,過了一會兒才回複:【是嗎?玩得開心哦小禾寶貝。】

許晏禾還沒來得及回複,聞茜茜的下一條消息就砸過來。

【我哥他訂了幾間房?】

【我不知道。】

【讓他訂兩間,還沒見過家長呢,他還什麽儀式都沒給你呢,不可以同床。】

許晏禾的臉再次紅了。

怎麽……怎麽她們都立即想到這個話題?聞浔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可是被她們這樣一提醒,許晏禾的心裏不免起了漣漪,放下手機之後她幾次三番偷偷轉頭看聞浔,看聞浔的側臉,還有他搭在方向盤上的修長手指,心裏逐漸打起了鼓。

“怎麽了?”

“茜茜問,”許晏禾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脫口而出:“你訂了幾間房?”

“兩間啊,她也要來?”

許晏禾松了口氣,“不是,她只是問一下。”

聞浔看了許晏禾一眼,明白了聞茜茜的用意,“你放心,是兩間,別怕。”

“我沒有怕……”

話題逐漸變得讓聞浔分神,喉結滑動了一下,他立即轉移話題:“你之前是不是說沈以微的老板約你這周六去她的工廠看一看?”

“是,還有五天的時間。”

“趕得上。”

聞浔開車很穩,許晏禾在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到了酒店門口。

聞浔在車外接電話,許晏禾推開車門,聽見聞浔說:“下個月?下個月有時間,一定要去北京嗎?好,我再考慮一下。”

聞浔轉身時發現許晏禾,“醒了?”

“少爺,你要去哪裏?”

“和人合作了一個項目,下個月可能要去一趟北京。”

許晏禾現在聽不得聞浔要離開她的話,眼尾嘴角瞬間耷拉下來:“要去很久嗎?”

“不會,很快就回來。”

許晏禾這才放心。

聞浔拿下兩個人的箱子,推着進了酒店,去前臺登記之後,就帶着許晏禾去了房間。

他訂了兩間正對海面的房間,許晏禾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到一望無垠的藍色海面上,她趴在欄杆上,連連驚嘆:“這就是大海嗎?好漂亮。”她沒有太多形容詞,只能重複着“好漂亮”,一時間忘了呼吸。

和煦陽光照在她的身上,被海風吹動的發絲都染了金色。

“這個顏色,”許晏禾轉身用雙手比劃着:“沒有這種藍色的線,如果能調出這種顏色的線就好了,繡蝴蝶一定特別好看,很輕盈,像是天上飛來的蝴蝶。”

聞浔勾起嘴角。

許晏禾開始喋喋不休自己的構想:“那棵樹也可以繡在手帕上,海鳥也可以。”

“我也可以繡一幅巨大的畫,上面繡整幅海面,像黃文沅老師入選國禮的那種,然後改成裙子,茜茜一直想要一條藍色的裙子。”

聞浔輕笑:“你辛辛苦苦繡出來就是為了給她做裙子,為什麽不能像黃文沅那樣,自己開展覽,讓所有人看呢?”

許晏禾搖搖頭,“我覺得好看的刺繡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看的。”

聞浔微微愣怔。

“我喜歡輕飄飄的刺繡,穿在人身上,人一走動,上面的花鳥樹葉就像活起來一樣。”

許晏禾談及這些,眸子都是亮的。

“展覽太高雅了,我不行,我只是小禾裁縫。”許晏禾比了一個“剪刀咔嚓”的姿勢,然後兩手握住欄杆,身子往後傾倒,又将自己拽了回去。

許晏禾有自己的原則,聞浔反而高興。

許晏禾還在絮絮叨叨:“好多小朋友,少爺你看,那個小寶寶腰上是什麽東西?”

“游泳圈,能讓她浮在水面上。”

許晏禾目不轉睛,兩只手緊緊握着欄杆:“胖嘟嘟的,好可愛。”

“嗯,”聞浔看着她說:“好可愛。”

“你想要玩嗎?我去給你買。”

許晏禾看到沙灘上的女孩子都穿着很暴露的緊身衣,連連搖頭,“不要,不要。”

她大概這輩子都沒法穿那樣的衣服,整片後背和腿都暴露在外,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而且她後背上那些斑斑駁駁的疤,雖然消了很多,但還是有痕跡,那麽難看,露出來說不定會吓壞別人,起碼會吓壞小朋友。

她下意識地抱住胳膊,一個本能防禦的姿态。

聞浔看出她的怯意,沒有強求。

在樓上看不過瘾,吃完晚飯,聞浔又帶着她下樓,許晏禾脫了鞋子,光腳踩在沙灘上。

她第一次感受蓬松柔軟的細沙,正好是一處斜坡,她踩上去有些站不穩,兩只手抓住聞浔的胳膊,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有小孩子在她身邊追逐奔跑,許晏禾的視線跟着他們轉。

“你喜歡小孩子?”

許晏禾說:“我好久沒見到小孩子了,以前在孔府,很長一段時間裏沒有比我小的,所以我看到小寶寶,會覺得很新奇。”

她忽然蹲下來,朝一個看起來一歲多穿着草莓小泳衣的女孩子,笑着拍了拍手:“可以給我抱抱嗎?”

許晏禾長得面善,小女孩并不抗拒,跌跌撞撞地撲進許晏禾懷裏。

許晏禾驚訝地睜大眼睛。

聞浔心裏一軟。

“她怎麽軟綿綿熱乎乎的,”許晏禾捏了捏小女孩的小胳膊,萌得受不了,但還是松開她,笑着說:“謝謝你。”

看着小女孩跑向父母,兩個人就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聞浔租了把遮陽傘。

一人一杯果汁,許晏禾倚靠着聞浔,她說:“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聞浔的心髒停了一拍。

“很幸福。”許晏禾重複道。

“許晏禾,我好像從來沒和你講過我家裏的情況,可能聞茜茜已經跟你講了。”

許晏禾一讪,“講過一點點。”

“我爸媽他們挺相愛的,我爺爺是做生意的,家裏還算殷實,所以我爸一向吃穿不愁,二十幾歲了也不成熟,直到遇見我媽,我媽是學歷史的,和葉今安差不多,”聞浔提到葉今安時挑了下眉,繼續說:“我媽是家裏最小的女兒,從小就很嬌縱也很有自己的主意,兩個人莫名其妙就相愛了,結婚之後,我媽想做漢服生意,我爸就投資開店,第二年生了我。”

“其實我一開始沒那麽讨厭漢服,因為和他們在小店裏度過的那段時間還是很愉快的,會和其他門店裏的小孩在漢服裙子裏捉迷藏。”

許晏禾笑了笑,挽住聞浔的胳膊。

“後來生意變好了,慢慢忙起來,我就一直待在爺爺奶奶家,或者外公家,反正一個月都見不到他們幾回,我爸還偶爾回來,我媽事業心太強了,她忙起來連飯都可以不吃。”

“大概是五年吧,五年之後,他們的事業上了一個臺階,我爸媽到哪裏,都會被人稱為喬總聞總,工廠從一個擴成兩個,他們也終于有時間回家了,”聞浔頓住,看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海面,他平淡道:“然後就有了聞茜茜。”

許晏禾臉上的笑容僵住。

“聽說三歲前是沒有記憶的,但我總是記得,早上醒來,被窩裏只有我一個人。一次兩次,失望積攢多了,就不再期待。”

“聞茜茜小時候的确可愛,比她現在還可愛,像個洋娃娃。”

“我媽那時候以她為靈感,推出了很多童裝漢服,她像個小吉祥物,自從有她之後,我們家的事業就越來越好。”

“我始終游離在我的家庭之外。”

聞浔話剛說完,胳膊就被許晏禾抱緊了,柔軟的觸感讓他悸動又無奈。

“少爺……”

“我的脾氣也不是很好,但凡我願意和我父母和好,原諒他們的缺席,表現得不那麽叛逆,不逃學不打架不寫檢讨不帶家長,我爸媽現在和我不會那麽疏遠,但我做不到。”

“我能理解的。”

聞浔輕笑:“你怎麽理解?”

“為什麽一定要原諒父母?我就永遠不會原諒我爹娘。”

聞浔愣住,低頭看她。

他從來沒在許晏禾嘴裏聽到過這樣冷的話。

“他們本來就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不原諒,”許晏禾語氣篤定,并不是為了迎合聞浔,她真情實感道:“原諒了他們,時間又不會重來,我還是在孔府待了十年,少爺還是一個人長大,原諒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許晏禾說完之後許久沒有聽到聞浔的回應,好奇地轉過頭,卻聽到聞浔呼吸愈發粗重急促,睫毛微顫,眼神定定。

“少爺,你怎麽了?”

聞浔回過神,“沒什麽。”

許晏禾剛要追問,遠處有人騎着摩托艇飛馳而過,許晏禾的注意力轉移了片刻,再想繼續剛剛的話題,聞浔顯然已經說完了,躺下來阖目養神。

許晏禾也跟着躺下來,但始終有些拘謹,不好意思在大庭廣衆之下就這樣平躺,聞浔于是伸出胳膊,許晏禾枕着他的胳膊,側過身,面對着聞浔,局促感才消失。

她說:“少爺,以後有我陪着你。”

月色将近,潮汐規律地拍打着礁石。

天空和海面一樣壯闊無垠,聞浔分不清他和許晏禾到底是天上兩顆相守相望的星星,還是遠處海面上的兩座小小孤島,就像他分不清到底是他拯救了穿越而來的許晏禾,還是許晏禾穿越百年來拯救他。

許晏禾依偎在他懷裏,就快要睡着。

聞浔借着月光看她。

許晏禾總說自己普通,但其實在聞浔的眼裏,她一直很漂亮,乖巧的漂亮,巴掌小臉配上挺翹的鼻型,五官柔和恰到好處,不惹眼也不寡淡,笑起來靈動可愛,喜歡的就會很喜歡。

他第一眼就心動,否則也不會把她帶回家。

起初只想讓她快點适應現代社會,也沒想到兩個人會發展成這樣的關系,現在終于有了做她男朋友的機會,卻又止步不前。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聞浔側過身,盡可能不動胳膊,生怕吵醒許晏禾。

許晏禾呼吸均勻,海風吹動她寬松的衣領,聞浔看到她頸窩處有一顆褐色的痣,襯得她皮膚瓷白,聞浔不知該把視線落在哪裏,看了一圈,最後停在許晏禾的唇上。

想親,不止是想親。

他愈發靠近,心跳和潮汐共振。

海風鹹濕,唇瓣幹燥,距離以厘米為單位縮短,但是下一秒,聞浔忽然停住。

許晏禾一動不動。

聞浔用鼻尖碰了碰許晏禾的鼻尖,聲音帶着促狹的笑意,鑽進許晏禾的耳朵裏。

“許晏禾,再裝睡的話,我就真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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