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職終極自由
第六章入職終極自由
入職終極自由的第一天，林嘉被淋成了落湯雞。天氣預報：晴。出了地鐵後：大雨傾盆。
好家夥，這是在慶祝自己要入虎穴了不成？
裙子吸了水，緊貼着皮膚，每個毛孔都沾了雨水，難受得要命，再往下看，要說為什麽非得穿一雙高跟鞋呢，還不是想要閃亮登場？現如今每走一步，這雙鞋都能擠出聲音。
林嘉心中一陣哀嘆，跑進辦公樓大廳的每一秒，都跟閃亮登場沒半毛錢關系。
腦袋正左右轉着找個盥洗室呢，忽然一件米白色風衣從天而降，蒙住了林嘉的整個頭。
速度太快還來不及瞧見風衣的主人是誰，剛要扯下頭上的風衣，只聽熟悉的聲音穿過暗黑“恭喜入職，快到梅雨季節，出門記得帶傘。”聲音真好聽，跟配音員似的。果然，下一刻便聽有人喊“駱總早”。
林嘉扯下風衣回頭時，那人已大步流星進入電梯，林嘉只捕捉到幾秒的畫面。原來他在公司是穿這樣的風格，T恤換成了襯衫，乍一看是純色，仔細一瞧有零星的圖案，西裝褲也別致，偏休閑，西裝褲下露出帆布鞋的模樣，看得出是花了些心思的。
風衣挂在林嘉身上，都到腳踝了，裏頭衣裙上的水還在往下滴，她在辦公室的第一次出場，與風度毫不相幹，全是狼狽。
辦公室十幾人，齊刷刷打量着林嘉，聽說來了個走後門的，原以為是氣勢逼人，舉止優雅的俏佳人，不曾想竟是只落湯雞。
“林嘉是嗎，拿着吧，先去擦幹淨，衛生間在那邊，裏面有吹風機。”林嘉眼前多了條毛巾。
“謝謝，怎麽稱呼？”三十多的年紀，皮膚很細膩，妝容簡潔，臉部線條很柔和，一條針織無袖淺綠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很知性，不管知性不知性，她鐵定是帶傘了。
“徐茹惠。”
翻譯部的主管，林嘉聽駱其川提過的，前幾天還加了微信，35歲，意大利海歸，離異，帶了個女兒。
“謝謝徐總，我很快回來。”
徐茹惠微笑着點了下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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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後門不後門，她徐茹惠才不管，只要業務能力好，別給自己拖後腿，管她是誰介紹進來的。
駱總明面兒上與董事長沒有什麽深層的關系，但各位董事對他的态度，說沒點什麽親戚關系，打死她也不信。一個多月前駱總跟其他高層誇林嘉的時候，自己是在場的，駱總輕易不誇人，既然是走了明路的，不給她好臉色那就是自己蠢。
林嘉的名氣，她是聽同學說過的，西班牙留學生圈裏赫赫有名的從雲端跌落到泥土裏的“負貴花”，她給林嘉的備注就是這個名兒。人的運氣，還真是蠻有意思，畢竟27歲，海外漂泊多年突然回國就年薪百萬起步了，不是誰都能踩到鑲了金的狗屎的。
徐茹惠回頭見幾個下屬交頭接耳，一陣火氣咻地上來：“都沒事幹了，很閑是嗎？” 房間裏鴉雀無聲。
翻譯部人員不少，英語部門4個，阿拉伯語1個，意大利語1個，法語1個，西語原先有1個，和其他小語種的翻譯林林總總加起來有12個，林嘉是第13個。根據市場大小和業務需求及工齡來劃分年薪。其餘市場不大的小語種，會選擇外聘。林嘉雖是年薪百萬，卻是其中年薪最低的一位。
林嘉被安排坐到另一個西語翻譯周琪雲的旁邊。周琪雲與林嘉同歲，重點大學西語系畢業。
“你好。”林嘉首先打破平靜。
對方則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面無表情。有那麽□□味的意思。
周琪雲心中氣得很，別的小語種都是一個翻譯，就西語突然加了一個進來，這不是明擺着打算踹了自己嗎，要說自己工作上也從來不懈怠，每一份合同的翻譯都細細推敲，不敢大意，究竟是哪裏還不夠好，難道自己兢兢業業，真就比不過領導們親自開一扇門嗎？
如果失業了，哪裏還能找到實力這麽雄厚，年薪能開這麽高的翻譯的工作？想到此，突然間又恐懼多過了憤怒。
這個林嘉，臉皮生地可真好，狐媚模樣，功夫手段肯定了得，不然連駱總這樣軟硬不吃的千年鐵樹怎麽可能為她說好話？這些年樓裏有好幾個女生明裏暗裏吃了駱總的閉門羹，打量誰不知道呢，她可看仔細了，林嘉身上那件風衣，她瞧駱總穿過，倆人怕是早有一腿，滾到床上去了。男人嘛，都愛騷的。
林嘉不是上趕着熱臉貼冷屁股的人，對方不搭理她，她犯不着自降身段去做那狗腿子。這一天下來，也沒和周琪雲說上第二句話。午飯也是一個人吃的，跟誰吃不是吃，再說了，那麽多年，她獨來獨往慣了，一個人吃還少費唇舌，不用社交有什麽不好的。
集團裏的食堂竟然是免費的，大公司就是好啊，林嘉覺着自己掉到幸福漩渦裏了，可太開心了，連帶着工作心情都變好，枯燥乏味的公司章程看得也沒有那麽讨厭了。
林嘉踩點下班，正準備打車，身上還黏糊糊的，想趕緊回家洗洗。
“我捎你。”是駱其川。
“不順路吧。”
“你可是富婆。”駱其川總是能精準打擊。
也是，最好的地段也就那麽幾處，都能沾上邊兒。
林嘉盤算一番，當然得由得他捎，有豪車坐，還能省下打車的錢，她可賺死了。
“別算了，你穩賺不虧。”駱其川打斷。
将将要問出口的“你怎麽知道我在算什麽”還沒來得及飛出去，只聽駱其川毫不留情：
“你算錢的時候根本就不遮掩。”
怪不得西班牙的留學生群都對林嘉避而遠之，從前沒錢的時候，肯定摳門得要死，并且一點體面都不顧，也不知道那麽多年，是怎麽摳過來的。
林嘉上車報了地址。駱其川扯扯嘴角，覺得好笑。林嘉看出了點什麽名堂。
駱其川問：“幾單元？”
林嘉伸出三根手指。駱其川再扯扯嘴角：“幾樓？”
這回輪到林嘉嘴角抽抽：“不會吧，這種事情不是只發生在偶像劇裏嗎？”
駱其川側頭看了眼林嘉“你不會是跟蹤我了吧？”
“那你可以選擇搬走。”
“我不。”
片刻的沉默之後。駱其川再問“所以是幾樓？”
“20”
果然，偶像劇裏的事發生了。
“林嘉你改行做編劇吧。”這是駱其川關上對面的門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林嘉不服氣：“我要是做編劇也賣不動啊，這得多老土的劇情啊給誰看啊。”
竟還是兩對門。
這可真不怨林嘉，大筆的財富，最好的地段，要優雅不落俗套，不太吵鬧卻要奢華便利，這裏是可供選擇的最好的小區，房子選得急，要精裝修的，裝修風格得入得了眼，中介介紹來的也就那麽幾間，這間裝修風格最別致，林嘉一進來看就沒猶豫買下。
“要怪就怪我眼光實在是太好了。”林嘉思來想去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第二天出門，好巧不巧，又遇上了。
“我捎你？”
“不用，我不想讓別人誤以為我跟蹤他。”
駱其川笑笑，這姑娘還真較真。
林嘉走在前頭，回頭看了眼駱其川“我不想惹來閑言碎語。”
駱其川人真不錯，幫了自己大忙，不為自己，也得為他想想，沾了閑話，就算後頭撇開了也會掉半層皮，再者，自己的名聲也要緊，她多少能從周琪雲的态度上猜出些什麽。
電梯來了，駱其川不走。林嘉覺得莫名其妙，自己好心好意對方還不領情。
駱其川心裏說不上來的郁悶，怎麽，這是過河拆橋嗎？自己身上是有腥嗎，犯得着連坐個車都怕惹來麻煩，在西班牙買彩票時倒是坐得歡快。仔細想想她初來乍到謹慎些也沒壞處，可自己心裏就是不舒服。
林嘉見他不進來，松掉了按着開門鍵的手。電梯要關上時，駱其川進來了。
駱其川到負一樓，林嘉到一樓。林嘉出來時說：“衣服我幹洗了還你。”
怕什麽來什麽，廁所是八卦和被八卦者的交集地，電視劇裏都這麽演，原來生活中也一樣。
林嘉在裏頭，外邊的讨論聲，清晰可見。
“聽說了嗎，翻譯部新來的林嘉，長得很好看的那個。”
“知道，走後門進來的那個，聽說以前是富二代，家裏破産了，不知道怎麽的又搭上了駱總。”
“可不是，昨天淋了個落湯雞，駱總還把自己的風衣給她了。”
“這駱總不是油鹽不進嗎？要說那林嘉長得好看，銷售部的小柳長得也不差吧，小柳不是勾過他嗎，駱總完全坐懷不亂啊。”
“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可能簡單的，有人昨天還看到林嘉上了駱總的車。”
“也是，多金帥氣又有才氣，只會有源源不斷的女人往上趕着。”
“林嘉好福氣啊”
“什麽福氣，全靠不要臉。”
林嘉天真了，流言之下，駱其川根本不會掉半層皮，掉半層皮的只會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