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務是
任務是
“二師兄！”
白琉璃拎着鐘若軒穿過幻影跑來，看見寧祈時一驚。今闌放開手，忙問:“你們怎麽樣，沒受傷吧？”
白琉璃撥浪鼓似地搖頭:“沒事沒事！倒是你們倆，怎麽撞到一起了？”
今闌微笑:“太有緣了吧。嚯，你怎麽把他打暈了？”
白琉璃冤枉，苦惱道::“不是我。我和他一起去了城主府，然後就分頭行動了。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就去找他。等我找到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打了幾巴掌也沒用。”
寧祈挑眉:“你們去了城主府？”
另一邊，安無虞站出來，他拿着一把看上去經常擦拭的劍，向那馬上的将軍大吼:“林賊，還我大齊!”
林瑞睨了他一眼，不屑冷哼:“安無虞啊？好久不見，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他揮了揮手，冷酷地下達命令:“殺。”
長矛齊齊對向安無虞。幾個過招，安無虞就狼狽地倒在了血泊中。他試圖撐着劍站起來，劍卻折了。
林瑞大笑:“愚不可及！”然後手拿起一把長矛，狠狠地紮入安無虞的心髒。
安無虞痛苦地睜大眼。
愚不可及？
如若不曾見過大齊盛世的繁榮，他或許能接受改朝換代，能接受它的衰敗與混亂。
可他見過，他記得，他忘不了。
他艱難地吐出血沫，癡癡地笑。
一敗塗地啊安無虞。
寧祈臉色蒼白:“他死了嗎？”
今闌點頭:“嗯。”
白琉璃好奇地問:“怎麽，你們認識他？”
今闌揉了揉白琉璃的頭，說:“是啊，而且是剛認識。”
“……”白琉璃忽然想起，“哦，對了。我跟鐘二去城主府，發現城主是個大腹便便的老頭。”說到這，她翻了個白眼，“應該不是後來的城主吧。”
等一不歸人什麽的，話本愛好者白琉璃不允許主角是油膩老頭！
今闌:“嗯。何歸城以前叫青城。”
幾個人聊了一會兒，忽聞鳳凰啼鳴，天光破曉，所有混亂都消弭，青城又回到原來模樣。人們打着哈欠，有些還帶着怪異的目光打量一行人。
這一切仿佛就發生在一瞬間，白琉璃驚呼一聲:“什麽情況？這是……循環？”
今闌摸了摸下巴:“先回去。”
白琉璃指着暈着的鐘若軒，說:“那這家夥怎麽辦？我拎着？”
“不用。”今闌上去一拳，狠狠地打在鐘若軒臉上。寧祈看着都疼，不忍地轉開眼。
鐘若軒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地說:“嗯？咋了？天亮了？”
白琉璃邊跟着今闌走回客棧，邊說:“你終于醒了，喂，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我手腕疼死了！”
鐘若軒自顧自地說:“不對，我這臉怎麽這麽痛，誰打我了？他們看什麽呢，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不對不對不對，你怎麽在這？！”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寧祈說的。
寧祈剛要開口，今闌轉身扇鐘若軒的頭，笑着說:“這是重點嗎，師弟？”
鐘若軒抱頭:“那什麽是重點！”
白琉璃:“重點就是你怎麽暈過去了。你是不是被人打暈的？”
“我不知道啊，我本來是想英雄救美來着，誰知道怎麽就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英雄救美？”今闌不敢置信，“師弟，你……”
“喂！我就是看那個少爺非禮無辜侍女，于是出手相救啊！你們什麽表情，不信啊？”
今闌微笑:“哪有。”
白琉璃比他們了解得多，主動補充:“城主府的侍女告訴我，她們少夫人是從京都來的，嫁到青城莫家還是皇帝的旨意。聽說她們少夫人沉魚落雁，有傾城之色，本來是好好的官家大小姐。嗯……那些侍女們似乎挺替她很悲傷的。”
鐘若軒發出疑問:“為什麽啊？”
白琉璃:“你沒看見那老城主長什麽樣嗎？他兒子又能好到哪去？”
“你這是偏見！”鐘若軒梗着脖子。
“停，說正事。”今闌擡了擡手，“那少夫人現在城主府？”
白琉璃蹙眉，糾結道:“她們說不知道哎，好像已經很多天沒出來吃飯了。二師兄，你是覺得有問題嗎？”
今闌蹙眉想了想，說:“你去把少夫人的貼身侍女帶來，我們問問她。”
“是。”白琉璃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寧祈被他們之間的相處驚到。
清無山原有嫡傳弟子十七位，如今卻僅剩四位。這四位各居各峰，除了有大事商量，從不主動往來。寧祈偶爾會去別的峰玩，但也不會和別人這樣——流華派比清無山有人情味多了。
今闌輕輕拍了寧祈一下，溫聲說:“別愣着，走了。”
寧祈淺淺地笑:“嗯。”
今闌被他這一笑甜到，摸了摸他的頭，說:“好乖。”
小白蓮花，真惡心。鐘若軒哼了一聲。在芷郁山莊，小白蓮花就把白琉璃吸引到了，現在怎麽二師兄對他也那麽好。
不簡單！
寧祈忽然說:“我想起上次我們在街上碰到的女孩。”
今闌問:“怎麽突然想起她？”
鐘若軒跟在後面，問小二要了些飯菜。他雖修仙，但不辟谷。
皺着眉看着他大老爺似的點菜，今闌說:“你确定要在這裏吃嗎？”
鐘若軒聳肩:“我餓了，我就吃！”
今闌搖了搖頭，轉頭對寧祈說話:“剛才說到哪兒了，你繼續說。”
寧祈糾結地說:“沒什麽，我需要再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今師兄吧。”
今闌說:“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
“……”
今闌捏了捏他的臉，可惜道:“好吧。打擾了。你先想吧。”
白天客棧裏的人寥寥無幾。
“去你房間。”今闌說。
“哦。”鐘若軒瞟了眼寧祈，這才發現他身上原來一絲鬼氣都沒有，覺得自己抓到了機會，“你身上怎麽沒有鬼氣？你這不是給咱們添麻煩嗎！”
寧祈真誠道:“抱歉。但是今闌有說這樣可以的。”
“什麽？你剛才在說什麽？今……喂喂喂，你怎麽敢直呼二師兄大名！”
“我……”
“吵什麽。”今闌皺眉，“是我讓他這麽叫的。師弟，有問題嗎？”
鐘若軒斬釘截鐵地說:“問題大了！”
今闌輕笑，點頭說:“那行。小祈，你叫我今闌哥吧。怎麽樣，師弟？您還有什麽問題嗎？”
小祈？只有父親和爹爹才這麽叫他。寧祈顫了顫身體，輕輕地說:“今闌哥。”
今闌傳音給他:“我這師弟是蜜糖罐裏長得的，不長腦子，說話沒個把門。你不要往心裏去，別和他一般見識。”
寧祈也傳音:“知道了今闌哥。”
啧。今闌暗笑。這孩子實在可愛。
他的聲音像清水流動般清澈舒耳。今闌忽然發現被叫“今闌哥”似乎很不錯。
鐘若軒能感覺到今闌有些生氣了，于是立即伸頭賣乖:“沒問題沒問題！”
不過……“小祈”和“今闌哥”什麽的，怎麽感覺怪怪的？
二師兄都沒叫過他軒軒！
今闌把他的頭推過去，“遠點。”
“二師兄！”
寧祈低頭笑了笑。
真羨慕啊。聽說浮生夢一共收了四個徒弟，但因為經常閉關，而且一閉就是很久，所以白琉璃和鐘若軒基本是由今闌帶大的。
關系不是一般的好。
鐘若軒歪頭想了想:“所以……為什麽身上沒有鬼氣，外面那些……呃，鬼？都沒暴動啊？我就問問哈！”
今闌說:“我認為何歸城在被一種力量保護着。”在來之前，今闌有細細調查過何歸城。他發現在被屠城後，青城并沒有立即轉變為鬼城。而是從大約五十年前，有關何歸城的傳聞開始流傳。
“城中有惡鬼，凡人勿進！”
但是，就像江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流華派就在月城山上一樣，他們都知道何歸城所處何地，卻無法進入。偶爾幾個有“鬼緣”的人不小心闖入，有回來的也有沒回來的。
符揚是個例外。他生在修仙世家，會些仙術。他從小就聽着流華派浮生夢一劍斬萬魔的故事長大，對流華派很是神往。芷郁山莊那次更是驚豔于白琉璃的身手和今闌“目空一切”的飒姿。大比之後，他連夜趕到流華派，跪求浮生夢收他為徒。
但浮生夢拒絕了，理由是:“你還不夠格。”
符揚不滿:“可為什麽您能收鐘若軒為徒？他連我十招都接不過！還有您的大徒弟，他……”
浮生夢轉身，離去。
符揚緩緩睜大眼。
鐘若軒哈哈大笑，對着符揚做鬼臉:“略略略，氣死你氣死你！”
今闌站在臺階上，聲音溫柔又疏離:“符公子，請回吧。”
符揚咬牙，站起來，充滿恨意地看了臺階上的倆人一會兒，猛然轉身。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我會讓你們後悔。
今闌以為那次之後符揚是回去加緊修行了，沒想到再次聽見他的名字是從柳師叔口中。
柳遠之嘆氣:“師叔也沒想到啊。他竟然只給家裏留了封信，孤身去了何歸城，結果現在還沒有回來。半年過去了，符家也急了，但何歸城詭異，他們尋了很久也沒找到。”
今闌:“所以就找到了我們？”
柳遠之:“他們的意思是，此事皆因師妹拒絕得太不給情面，實在令人寒心。符揚年僅二八，被從小崇拜之人這般對待，接受不了、走極端很正常。”
“倒是會給人扣帽子。”今闌嗤之以鼻。
“另外。”柳遠之沉下臉，“符家家主說，白琉璃的琉璃燈世間難求，可應對鬼城一事。”
聞言，今闌頓時皺眉，說:“他們怎麽知道師妹？”
柳遠之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琉璃與琉璃燈一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