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吵架 我男人可厲害着

第54章 054.吵架   我男人可厲害着。……

林落凡此行這一遭, 可謂是跋山涉水,風塵仆仆。

今天一大早,林落凡就乘坐最早的一班飛機, 從北川飛到南川。

清溪縣隸屬于南川市下的縣城, 從市到縣,唯有大巴車可以通行。

為确保能夠在今天順利到達清溪縣, 她從收拾好行李後就沒再睡過。四點到達機場、六點登上飛機、中午十一點落地南川後便立刻到大巴車站乘最近一班的大巴車。

為了給許星河一個驚喜, 她還特意再三囑咐林西宴不許告訴他。

可不久,林落凡就發現自己是做了一個多麽腦殘的決定。

林落凡沒坐過長途大巴車,或者說, 她連大巴車都沒怎麽坐過。

剛踏進大巴車廂的一瞬, 車廂裏沖鼻的汽油味就險些讓她将飛機餐都嘔出來。

通往清溪縣的山道崎岖逼仄, 汽車一路颠簸震蕩。

等林落凡在歷經九個半小時終于踏在屬于清溪縣的土地上時, 她感到自己渾身骨架都仿佛散架重組了一遍。

站在清溪縣大巴車站站口, 十一點十分。

冬季的縣城, 空氣清新,林落凡得之不易地吸了好幾口, 心情異樣愉悅。

手機對着大巴車站站牌咔咔照了幾張照片, 就坐在行李箱上給他發微信。

【今天有新年禮物要送你, 猜猜是什麽?[眨眼]】

【快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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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待會兒許星河見到她時可能有的反應,她就忍不住抿唇發笑。

卻半天都沒有回音。

睡了?

她抿抿唇, 再次發過去。

【[清溪縣大巴車站照片]】

【我來找你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快來接我!】

又等了将近二十分鐘,林落凡終于意識到許星河或許真的睡了。

管江川問來許星河在清溪縣的具體地址,林落凡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褶痕, 決定親自去找他。

大年初一,小城街邊懸燈結彩,滿目喜氣。

這個日子這個時間, 各家各戶都在吃團圓飯。

街上人煙稀少。

林落凡本意是想打個車的,可在車站口等了半天,連輛能載人的三輪都沒看到,幹脆拉着箱子步行過去。

林西宴說得沒錯,清溪縣果然比南北川要冷。且冷許多。

在室外時間越久,冬季遲來的冷意才姍姍湧來,凍得她手指都不大靈活。

她磕磕絆絆拉着行李箱,開着導航地圖找路。還未等看清該從哪個岔道口轉彎,手機屏幕卻驀地變為一片黑色。

她一怔。

沒電了?

她拍了拍手機去按開機鍵,卻根本開不開。

靠。

還真的凍沒電了。

恨鐵不成鋼地将手機在行

李箱拉杆上用力磕了下,林落凡憤憤撂了下頭發喘壓了口氣。

就這時,她的左肩被一只手從身後試探地拍了拍。

林落凡回頭。

身後是兩個男人,看着二十來歲,一個幹瘦,一個微胖。

瘦男人頭發焦黃。胖男人嘴裏還叼着半支煙,雙手縮在外套袖裏佝着背,嘴裏呼出的白氣分不清是煙氣還是哈氣。

她回頭的一瞬,大抵才看清她的臉。兩人的神情明顯愣了一愣,接着眼睛裏分明閃出了某種亮光。

較瘦的男人立馬咧笑,“妹妹,去哪兒啊?”

林落凡沒答。

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打量似的掃了下,她慵懶收回目光,沒聽見般拉起行李箱起身就走。

兩人馬上跟上前來,一左一右伴在她身側追問不休。

“別急着走啊妹妹,還沒說呢你去哪兒啊?”

“這麽晚了,怎麽都沒人過來接你?”

“你說說你去哪兒?我們哥倆送你!黑燈瞎火的,你一女孩多不安全。”

……

被說煩了,林落凡輕吐了口氣,語氣不鹹不淡,“找人。”

“找人?什麽人?”

“我男人。”

這回答不期然讓他們兩人都愣了一下,瘦男人旋即半調戲半玩笑似的道:“這還用找嗎?你男人,不就在眼前嗎?”

林落凡一瞬幾乎氣笑。

林落凡自問自己早已對這種境況司空見慣,也不是沒收到過流氓的騷擾。只是莫名的,他們這句“你男人”讓她不禁把他們跟許星河聯系到一起,更讓她覺得侮辱到許星河。

“別跟着我。”瞥眸刺了他們兩人一眼,她輕飄飄說:“我男人可厲害着,讓他看見了,小心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別啊妹妹。”那兩人卻以為她只是為了擺脫他們謅的幌子,跟在她身邊寸步不休,“就算真是你男人,那這麽晚了,他都不來接你,你這男人也太不貼心了。”

“這種男人可不能要啊妹妹,可以換了。”

林落凡暗哼,懶得再和他們搭話,轉身朝着一個路口走。

剛剛看導航,她記得是有個右轉彎的。

可就在她剛轉進路口,身旁的兩人卻放緩了步調,在她不注意間悄然走到了她的身後。

還未待林落凡疑惑,她看着前方立即明白了什麽。

她走錯路了。

前方是個死巷,沒有燈,黑洞洞的一片,幾米高牆頭還結着鐵絲網。

再回頭,兩個男人已經堵在了巷口。

林落凡原本倦懶的神色倏冷下來,淡淡道:“讓開。”

“妹妹,你誤會我們了。”瘦男人笑嘻嘻道:“我們兩個不是壞人,就想跟你交個朋友。這樣,咱加個微信,然後你告訴我們你住在哪兒,我們哥倆把你平安送回去,好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慢慢往前向她靠近。林落凡哼聲踢開箱子跟他們退開距離,“沒有。”

“別唬人啊妹妹,這年頭,誰能沒有個微信號?咱就加個微信,你也不會損失什麽,我們還送你回去,兩全其美是不是?”

看得出他們兩人是堅決不會讓,林落凡也不願再多費口舌,索性一邁腿坐在行李箱上,悠哉望向天空像賞起星光。

看她這幅反應,兩人不禁發懵,對看了眼詫異問:“妹妹,你這是幹啥呢?”

林落凡壓根連看都不看他。

他谄笑,“妹妹,你說你跟我們在這兒耗着,也走不了,就給我們個微信號呗是不是?我們哥倆不是壞人,就想跟你交個朋友,你幹啥非這麽犟呢?”

林落凡手捂住嘴巴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又好聲好氣說了半天,兩人的耐心漸漸耗盡了。瘦男人咬牙,“我們倆好說歹說跟你說了半天,你非要不識擡舉,那你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肩膀被一只粗胖的手搭住的一刻,林落凡瞬間變了臉色。

變故也是在這一刻遽然發生的——林落凡剛想擡腿狠踢向男人的裆,黑暗裏一只手倏地橫空伸來抓住胖男人的腕,猛力向後折。

胖男人的手一瞬被彈開,下意識痛嚎一聲轉瞬怒吼:“靠!誰?!”

……

看清許星河的那一剎,林落凡是驚喜的。

她目光瞬亮,所有的氣憤郁悶瞬間煙消雲散,拼了力氣才沒讓自己喊出他的名字。

許星河壓根不答他的話,只發了狠捏着他的腕骨回掰。黑暗裏只能隐約看清他一張冷白的臉,表情陰厲得像鬼。

男人受不了了,蜷在地上開始求饒,“哥哥哥……嘶,我錯了,我錯了哥……放手放手……”

“我男人。”——

林落凡替許星河回答了。

輕拂了拂剛剛被他碰過的地方,林落凡慢悠悠跺到許星河身邊,居高臨下地睨視,仿佛看着一團令人作嘔的垃圾,扯唇。

“早就警告過你們,我男人可厲害着。教你們不聽,活該吃不了兜着走!”

-

兩人忙不疊地跑走了。

胡同裏靜下來,淩晨的黑夜寂靜彌漫,遠處人家偶有幾聲犬吠。

林落凡一路看着他們兩人逃一般地跑遠,還不禁嘁了兩聲。轉過身時眼神晶亮,“星河!”

許星河低眸。

林落凡仰頭望着他。

夜色裏視野裏的一切都看得不甚清晰,隐約只能看清他冷白輪廓和眸裏微深的光。

明明只一天沒親眼見到他,林落凡此刻心裏卻莫名有種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她忍不住地翹起唇角。

“你怎麽在這兒?是不是看見我給你發的消息啦?”

手臂環住他的腰,林落凡語調輕盈,“怎麽樣?這份新年禮物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超級感動?”

許星河深暗的目光沉在她臉上,沒動。

“想沒想……”她吐息輕緩,視線緩緩從他的眸滑到他的唇上,探出一根指尖輕輕去碰他的嘴唇。

許星河卻半空抓住她的手,沒讓她碰到他。

林落凡微怔。

下一秒她又勾起唇,索性踮起腳尖主動去吻他。許星河不動聲色偏臉一避。然後一手拎起行李箱一手拽着她,疾步朝着巷外走去。

“诶诶诶诶……”

……

一路被許星河拖拽着前行,林落凡走得跌跌撞撞。

“星河……”

“你等等星河……”

許星河手勁很大,腳步也走得飛快。冬夜寂靜街道上腳步與行李箱輪軋路的聲響交錯,被冷空氣蕩得清晰。

“星河你停一停。”

“許星河!”

林落凡一腳深一腳淺,腕骨被握得生疼,又剛長途奔波過,只覺渾身骨架都要被他扯拽得散了架。

“許星河你弄疼我了!”

一直走到一處有光的地方,林落凡終于忍不住,用力一扯拗開許星河的手。

許星河的腳步随之停下。

路燈昏黃。林落凡就着光,捧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

她膚色白,腕骨處已被他握出了一圈紅色。許星河低眼看見,下意識擡手,又放下了。

不悅地瞪他一眼,林落凡握住腕心疼地吹了吹。

許星河說:“你一個人過來的?”

他嗓音有些啞,目光凝在她臉上,平淡臉色看不出情緒。

“是啊。”

“怎麽不告訴我?”

“想給你個驚喜呗!”她心裏還是氣憤的,沒什麽好聲氣。

可到底敵不過不遠萬裏過來找他的心情,很快她又不禁微微揚唇,望向他的眸光有期待。

“怎麽樣許星河?是不是特別驚喜?我跟你說,我特意——”↘

“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她話還未說完,許星河便沉聲截斷了,語氣嚴厲有愠意。

“……”林落凡一怔。

“大年夜,淩晨,手機關機,這又這麽偏,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林落凡大腦懵了懵,呆看了他兩秒讷讷開口,“我……”

她想說自己的手機被凍關機了。可還未成功說出口,許星河又開口。

“你一個女孩,什麽時候能消停一點!以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如果剛才我沒及時過來,你想沒想過會有什麽後果?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證,一旦出了什麽事,我又該怎麽和你哥交代!”

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他音調低下來,“幸好……”

幸好他及時到了。

許星河沉沉舒出一口氣。

……

剛才匆匆找了一路,一直沒有看到她,許星河的心情沉入谷底。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都生出了去挨家挨戶去敲門的心思。

在巷子裏發現她是偶然。他越恐慌,胸肺裏那股鑿人的窒息就愈加鋪天蓋地。他扶住牆去舒緩呼吸,靜寂間隐隐聽到不遠處的巷子裏有似有若無的動靜。

當他試着去一探究竟時,見到的正是那男人罵咧咧地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林落凡這會兒的心髒卻簌簌涼下去。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麽了,或許是幾個小時的長途跋涉讓她後知後覺地感到身心疲累,又或許是自己心心念念盼望的什麽東西打了水漂。

“我還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

悶聲說完這句話,莫名的她原本發酸的心尖又竄出某種說不出的氣意,咬咬牙聲調高起來。

“再說,我又不知道我會碰到那兩個王八蛋,又不知道自己的手機會被凍關機,我又不是未蔔先知,怎麽可能什麽都提前知道!今天就算你不來,我拼了也不會讓他們把我怎麽樣的!而且你大可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算真出了什麽事,也不用你跟我哥交代什麽!你要是覺得我來是給你添麻煩擾你安寧的,那我走就是了!用不着你這麽諷刺我!”

許星河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冷冷盯了他一眼,林落凡不想再理他,拉起行李箱轉身就走。

許星河眼疾手快扣住行李箱。

“放開!”她眉宇間迸出了厲色,用力地回扯想将行李箱從他手中扯出來。

扯不動,她索性手一松往他身前推了一把,“送你了!”扭頭便走。

“林落凡!”許星河蹙眉,立馬上前想再拉住她,“林——”

剛一邁步,胸口裏的窒息又翻天蹈海般湧上來,他下意識扶住行李箱拉杆用力喘了喘。

……

林落凡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腳步邁得極快。走出一截距離,心裏還在憤懑。

漸漸的那陣氣悶又轉為一種說不出的郁悶跟難過,腳步不自覺停下來,心頭卻別別扭扭地不肯回頭。

身後卻半晌都沒什麽動靜傳過來,更沒有腳步聲。

遠方冷空氣裏隐約似有用力呼吸的響動,不大真切。

她試探着回頭看,目及遠處驀地一驚。

“星河!”

匆匆跑回許星河身邊,林落凡伸手扶住他。

夜深霧冷,他外套沾染了霜氣,觸手就是一片冷涼。

林落凡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得厲害,

淺白的唇更是沒一絲血色,已微微泛青,大抵是剛才就在忍。

她滿心的氣怒與郁悶剎那全部轉為愧疚,握了握他的手,“你是不是又……”

她動作很輕,似乎想碰他又不大敢碰。饒是許星河指尖冰涼,仍一剎感覺到她指骨僵硬,更是冷得像結了冰霜。

他一瞬陳雜望向她。

正當他啓唇正要說什麽的時候,林落凡眸一凝——倏地張開雙臂一把用力抱住他。

許星河猝不及防,身子被她抱得微微一晃。他詫異地低眼。

“星河,你別再罵我了……”耳邊貼在他的胸口靜靠了幾秒,林落凡下巴抵在他的胸口仰起頭。

暖黃燈光下她的眸光水淩淩的,異常亮,委屈的模樣。

“我都要被凍死了……”

-

咔。

一樓客廳裏的大燈被按亮,許星河一手拉着林落凡一手推着行李箱,側身帶她進門。

白天剛收拾過,整個屋子裏外都工整幹淨一塵不染,空氣裏還隐有淡淡的皂香味。

站在門口,林落凡頗奇異地左顧右盼。

“來。”

在玄關換下鞋,許星河又取出一雙米白色的棉拖鞋,半蹲在她面前。

林落凡沒拒絕,任他替自己脫下鞋又換上拖鞋。

而後帶她走進卧房。卧室內還保持着許星河方才急忙出門時的樣子。被子胡亂堆在床尾,床頭燈沒來得及關。

脫下她的呢外套将她安置在床上,許星河拽來床角的被子将她裹成一團。

裹好後,他半蹲在她身前,“你先暖一暖,我去燒水。”

起身要走時衣角被輕輕一拽。

林落凡面有擔憂,“你……”

許星河明白她想說什麽。他手掌覆在她拽着他衣角的手上微微緊了緊。

“我沒事了。”

白熾光下他的臉色還有些不大正常的白,但唇色已恢複了許多。林落凡被他扣住的手幾乎能感覺得到他掌心的脈搏。

她沒再堅持,默默放了手。

過會兒再回來,許星河的手中多了一杯熱姜茶,坐在她身邊。

“好些了麽?”

她點頭,又立刻搖搖頭。面色看明顯已回了溫,眸光中卻稍顯一絲狡黠。

正當許星河還未明白她的意思,只見被縫裏悄咪.咪探出了一只腳丫,示意什麽般輕輕晃了晃。

低頭掃了眼,他再望回她的眼睛時不鹹不淡地一哼哂。

林落凡巧笑盯着他仰了仰下巴,似乎在用眼神無聲問他“你樂不樂意吧?”

熱姜茶送到她手裏,許星河面無表情在床邊坐下。手直接捧起她一只腳踝放在自己腿上,脫下她的襪子。

見他居然真的這麽做了,林落凡心尖一暖,盯着他的側臉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随後她暗咳,故作無事般偏開視線,然後偷笑地抿了口熱姜茶。

“那個,星河,”熱姜茶一路從喉頭暖到腹胃,更驅散了身上的寒意。林落凡問:“你怎麽都沒開暖氣?”

剛才進來的時候,林落凡就發現這個了。

清溪縣地處位置偏北,但氣候較寒,家家戶戶基本都安裝了燃氣供暖。

這房子裏的溫度卻冷得幾乎同外面無異,顯然沒開。

許星河語氣自然,“暖氣上水就要花上一天,本來就只住兩天,我明天就要去塢鎮,與其麻煩,索性就沒開。”

林落凡不疑有他“哦”了聲。

手掌整個包裹住她冰涼的腳趾,許星河往懷中捧一些,盡力去暖。

林落凡皮膚細白,尤其是這種不大外露的地方,更是膚若凝脂,玉一般。

大抵真的是凍得久了,她此刻腳的溫度也如玉一般冰涼。足趾的指甲整齊漂亮,裏面卻泛着點冷過的青紫色。

她左腳踝處有一處紋身,精巧細微,落在潔白膚色上卻極明顯。

許星河凝眸多凝視了幾秒。

“诶,對了星河!”林落凡不曾察覺許星河的視線,想到什麽,眼梢又燦豔彎起來,“你剛剛,有沒有聽到我在那兩個喽啰面前叫你什麽~?”

——早就警告過你們,我男人可厲害。

許星河一頓。

他沒答,默默在她腳踝處最後盯了最後一秒,然後目光慢慢上移看進到她眼底,喉線微微一滾。

林落凡原本也只是想逗弄他,見他這神色也猜得到他是聽見了的。

看他不答,她調戲的心思不由更甚,笑嘻嘻地追詢:“說啊~聽沒聽見啊?聽沒聽見聽沒聽見!”

她說着越來越歡,在他懷中的腳也不安分起來,微微向前伸抵住他的小腹,腳趾輕動着撩.撥,“快說快說~!許星河~ ~ ~”

許星河被她抓癢得難耐,蹙眉向後退了退,“別鬧!”

他語氣涼涼,“沒聽見。”

“真沒聽見?”林落凡心底要笑瘋了。看他一臉的冷漠不耐煩,可耳尖卻已經發紅。

也太不禁撩了。

她又迅速伸了下腿又抵在他身上,“那也太可惜了吧?我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

她繃起腳趾,腳尖慢條斯理地畫圈圈。直到将許星河逼退到退無可退的角落——許星河忽地伸手緊扣住她的腳踝。

“呀!”林落凡頓時喊出聲,“疼疼疼!疼……你你你,疼……放手放手……”

“我看你是不冷了。”許星河半笑不笑地嗤哂。

她抿唇憋着笑,明燦燦的目光像調戲又像撒嬌,一邊笑吟吟盯着他,一邊小心翼翼地想将腳從他的掌中撤回來。

正當她動作輕微而緩慢地就要将腳撤出來時,許星河卻倏地勾唇,一把抓緊了她的腳踝向自己的方向一拖——

“啊!”林落凡整個人随着慣性直接後仰,上半身直接仰躺在床上。

她人還被裹在被子裏,還沒等坐起來,身上已經壓上了一副胸膛。她的眼睛對上一雙漆濃黑亮的眼。

“還鬧麽?”緊盯着她的眼睛,許星河音線磁沉。

林落凡一瞬臉頰發燙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她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手一動才想起自己還在被子裏,被他緊锢着,壓根動不了。仰了仰下巴挑釁,“你先把我放開,我再告訴你鬧不鬧!”

許星河從胸腔裏沉出一聲哂笑。

他沒起身,直接放下手,在她沒察覺間悄無聲息探進被角掐住她的腰,發了力抓癢。

林落凡剎那間只覺渾身的癢癢肉豎起來,驚叫一聲扭着身子去躲,整個人在他身.下擰成麻花。

“啊哈……哈哈哈哈!松手松手,你大爺的許星河!快松手!許星河!”

他偏不松,忍俊不禁。漸漸林落凡氣哼哼的喊調弱下來,淚花都笑出來,嬌着嗓調求饒,“松手松手……不鬧了哈哈哈,不行了不鬧了,快松手……”

他輕嗤,将手松開。收手前指尖還不經意般在她腰上一劃。聽見她可憐巴巴的“啊”一聲,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林落凡憤憤瞪他一眼。

玩鬧了這麽一遭,林落凡也累了。

她身上浸了汗,臉頰有了笑鬧後的潮紅,胡亂踢開被子仰躺在床上喘氣。

許星河将她撈在懷裏。

“還冷麽?”

林落凡聽着他胸膛的心跳,搖搖頭問道:“星河,你和顧姨以前一直就是住在這兒的嗎?”

“不是,我回南川後,我媽才來這兒。我定期會來看她,大多時候,這兒只有她一個人。”

他這麽說着,這一瞬忽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神情忽地一變。

而林落凡也像是被他點醒一般驀然反應過來。

“對诶,顧姨呢?我都來了這麽半天了,怎麽都沒看到顧姨?”

“……”許星河渾身冰涼。

“落凡,你聽我……”他語調澀緩,握着她肩膀的指骨扣緊又松開,僵得像塊木頭。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林落凡卻已等不及了,忽然從他懷中坐起來跑下床自己去尋。

“落凡……”許星河忙跟上去。

房子的二樓只有一間主卧。林落凡一上二樓便喊:“顧姨!”

“落凡。”許星河緊随其後,想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攔下來。倉促間指尖只來得及碰過她的衣角。林落凡已經徑直跑到主卧的門口推開門,“顧姨!”

許星河剎那心一墜,知道事态已經無法挽回。

……

走廊的燈光是純正的白色調,慘白。沒再跟随她進卧房,許星河的腳步停在幾米開外。白色牆面投射斜長陰影。③

屋內許久沒有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才傳來了一點細微的響動。

許星河應聲擡頭。

靜靜站在門口,林落凡眼眶緋紅,臉上說不出是什麽神情。複雜、質問、難以置信……幾步之外靜靜望着他。

許星河的心髒一瞬被一只大手攥緊了,良久啓唇。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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