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七夕

七夕

經過長達兩個月的治理,山西黃河堤壩得到加固,緩解了下游的泛濫。

加上京城朝廷的赈災,山西災情逐漸減輕。

早朝

永安帝想到近日的事,眉宇也是舒展了不少。

“此次山西赈災一事很是順利,黎民百姓也算可以安穩了,朕心甚慰。”

“此乃大缙之福,乃陛下誠信所致。”

一些大臣很是會拍馬屁。

永安帝道:“論功行賞,不知你們有何所求?”

他的目光看向太子,三皇子和程淮序。

太子和三皇子都委婉拒絕:“此乃兒臣份內之職。”

程淮序倒是毫不客氣,他面容清冷。

“回陛下,臣有一事所求。”

“嗯?”

永安帝靜候他下文。

“臣的妻子此次為赈災一事操勞甚多,也是得到不少流民的愛戴,臣鬥膽,為臣妻子請封一個诰命,請陛下準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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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序背脊挺直如松,目光堅定,跪在地上。

永安帝表情愣了一瞬,随即道:“既如此,朕便允了此事。旨意随後會到府上。”

程淮序一貫清正的面上溫和了不少。

“謝陛下。”

……

“什麽,父皇竟要封那女人诰命?她憑什麽?”

永樂公主一聽說這個消息,炸毛了。

她憤怒的瞪向報信的那個婢女。

那婢女立刻低眉跪地。

“公主息怒。”

李永樂此刻卻已經怒火中燒,父皇宮宴上她本想與表兄生米煮成熟飯,沒想到卻失策了,還害得她失了清白。

幸好,她事後便料理了那人。讓他永遠不可能說出那個秘密。

想到此處,心底對沈晚吟的恨意又加重了幾分。

要不是因為她,她何至于兵至險招。

……

而此刻的鎮國公府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

沈晚吟跪在地上,聽着那宣讀聖旨的公公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有沈晚吟貞靜婉娴,毓質粹和,特封為二品诰命夫人,欽此。”

沈晚吟愣了一刻,聽到公公尖聲提醒:“世子夫人,接旨吧。”

沈晚吟如夢初醒,接過聖旨。

她看了眼攬月,攬月心領神會,遞了把金葉子給公公。

那公公笑吟吟的道:“程少夫人可是京城如此年齡便榮獲诰命的頭一人呢。”

沈晚吟淺淺一笑,笑容如同春日裏明媚的栀子花般耀眼。

“謝公公誇獎。”

那公公心情舒爽的拍完馬屁後,便告退了。

月華流水,煙霧蒙蒙。

程淮序入屋時便見沈晚吟眼羅含黛,目如秋水,盈盈地望向他。

“夫君。”

“夫人,在等我?”

程淮序訝然一笑。

沈晚吟向他投以“明知故問”的眼神。

程淮序适時黏人的坐在她身側。

沈晚吟已經沐浴過了,此刻身着單薄的月白衣裙,勾勒出窈窕的線條。

她語氣裏有幾分雀躍。

“今日我被封為诰命夫人了,這可真像一場夢。”

程淮序輕輕捏了下她粉嫩的的臉頰。

雖然力道不重,可沈晚吟皮膚嬌嫩,立即有了一抹粉紅。

她輕聲呼痛,“果然不是夢。”

“可我之前聽說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女子達到一定年紀之後才能得封诰命。”

程淮序聞言,眉梢微微一挑。

“那還不是我家夫人此次施粥得到民心,加上夫人經營繡閣為不少流民提供了居所,傳授他們謀生之術。這是你應得的。”

他的語氣裏透着幾分驕傲。

沈晚吟卻細眉一鎖。

“此事若沒有你出面,陛下怎會封我一素昧蒙面的女子為诰命夫人?”

懷疑的目光也移到了他的身上。

程淮序倒也坦誠,“此事雖有我推波助瀾,但這個诰命夫人你是當之無愧。”

沈晚吟的澄澈的雙眸看向她,清晰的看見了他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她白皙的面頰上飛速浮上了一抹紅暈。

“那安置吧。”

自從二人冰釋前嫌後,程淮序是愈加粘人了。

同榻時,總是磨着她親近,可卻始終沒有到那一步。

毫無疑問,今晚,燈滅後,程淮序入了榻,長臂一伸,輕而易舉地将沈晚吟摟進了自己的懷裏。

随即,他淡淡的親吻落在了沈晚吟的眉眼,精致的鼻子,再到她紅潤的檀口。

他貼着她細密地輾轉厮磨,時不時有點輕微的水漬聲響起。

沈晚吟氣息不穩,月白衣裙微微顫動。

分明還有些雲裏霧裏的感覺。

她嗓音嬌軟。

“夫君,早些安歇吧。明日你還需上朝。”

程淮序能夠一親芳澤便已心滿意足了,于是配合的睡去。

翌日

屋檐下鳥雀低語,雕花格木窗漏進了一縷日光。

映在榻上的紗帳上,打下淺淺的光暈。

沈晚吟睜開惺忪的睡眼,便未見程淮序的身影。

不過,心底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如今已經習慣了。

她喚侍女進來侍奉洗漱。

用膳時,攬月眉梢揚起。

“小姐,你該不會不知道今日是何日子吧?”

沈晚吟的柳葉眉微微一凝。

“不是去繡閣看賬本的日子嗎?”

攬月小臉一垮。

“小姐,今日可是七夕節啊。”

沈晚吟微微一愣。

仔細一想,的确如此。

不過面色依舊沉穩如斯,問道:“姑爺呢?”

攬月輕輕搖了搖頭。

沈晚吟覺得程淮序定是有事要忙,于是在府上用了膳之後,便去了繡閣。

今日是乞巧節,正是女子們向織女祈求針織女工妙法的好時機。

她柔聲中帶着幾分威嚴。

“今日乃是乞巧節,諸位做完手中的活兒,可以早些回去歇息。”

“當然,不要忘記了向織女祈求女工織法。”

繡女們聽到早些回去歇息,眉眼含笑,喜滋滋的應下。

沈晚吟在繡閣一坐便到了落日熔金。

攬月開口催促。

“小姐,如今天色已晚,這賬本改日再看也不遲,倒是這京城的七夕,我還從未見過呢。”

沈晚吟一聽便知她是何意思。

輕點了下她的額頭。

“行啦,我知道你的心思,那便去吧。”

攬月笑意盈盈地道。

“多謝小姐。”

……

不過沈晚吟心底有一困惑。

往日裏日暮之時,程淮序會接她回府。

今日倒是缺席了。

興許,是被官署事務纏身了吧。

攬月一直在前面帶着路,雙目向四周不時地看着。

沈晚吟無奈一笑。

“你究竟在看什麽呀?”

目光溫和,像是看待一個頑皮的孩童。

攬月大聲道:“小姐,這裏的好多東西我們在金陵都未見過呢。”

目光瞥向了一側,忽然雙眸睜大。

“小姐,你看,這裏的花燈樣式真多啊。”

沈晚吟定睛一瞧,想到了程淮序先前送她的兔子花燈,眸光溫柔熠熠。

“是啊。的确漂亮。”

攬月繼續引着她向前走,走到了一座橋的一側。

那座橋用青石板鋪就,往來人群熙熙攘攘。

而沈晚吟卻一眼望見了橋上最中間立于的那人身上。

他身着一煙绫色紋錦長袍,腰間系着一根白玉帶,有幾分松弛亦有幾分慵懶。

玉冠挺立,目若星辰,眉眼溫和,手中執一白玉镯,立于橋上,宛若一谪仙人。

他一出現,便奪走了衆人的目光,仿佛衆星捧月般的存在。

而這樣的他雙眸溫和,仿佛蘊着春風,靜靜地望着她。

沈晚吟先是訝然的看了眼攬月。

攬月輕輕推着她往前。

“小姐,你快過去吧。”

沈晚吟身着一襲杏紅色襦裙,長發如瀑,披散在肩頭。

一雙秋水剪瞳,眸底仿佛清溪般清澈。

她輕提裙裾,慢慢踱步至他的面前。

“夫君。”

她輕聲喚道。

他眉眼帶笑,将手中的白玉镯緩緩套至她瑩白的手腕上。

玉镯質地溫潤,有種透亮之意。

朗聲贊道:“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沈晚吟白皙的面容上飛速掠過一抹紅。

輕聲提醒:“夫君,我們回去吧。”

程淮序卻面容淡定,他自然的拉過自家夫人的小手。

“好,都聽夫人的。”

這一幕讓圍觀的貴女們的一片芳心夢徹底破碎。

她們恨恨地絞緊了手中的錦帕。

可那側的夫婦卻十分親昵。

程淮序引着她到了湖邊。

湖面平靜,偶有水波蕩漾。

水面上漂浮着一盞盞精致的花燈,上面還映着字。

“我等了許久,今日她終于來向我借銀兩了,這意味着我們的關系也近了一步。”

“今日我為救她負傷了,她日日照料我,我很高興。”

“今日她與我商議成婚一事了,我很欣喜,但也有些失落。欣喜是因為她選擇了我做她的夫君,失落是因為她與我是假成婚。”

“這次我做了回小人,我知曉了流言因何而起,可卻沒有告知她,因為我存了私心,我想娶她,想與她共度餘生。”

“今日,她知曉了我的身份,如我預料般的那樣生氣,可當她提出和離時,我拒絕了。”

“今日我與她和好了,我很欣慰。”

“願天下四海生平,風調雨順;願她一生平安喜樂。”

……

沈晚吟眸底微微濕潤。

“她是誰?”

明知故問。

程淮序唇角輕勾。

“眼前人。”

“這裏的一字一語都寄托着我與你的相知相許,所以,阿吟,你願意與我共度這漫漫歲月嗎?”

他一貫清冷的眉眼之中蘊含着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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