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震驚
震驚
下戲後，謝宇鳴和楊珉手挽手，一起嘻嘻哈哈地走過來。
段錦榮連忙丢下劇本，拿着電吹風給楊珉吹頭發，口中不住地說道。
“怎麽濕成這樣？陳導也真是的，真狠心。當初不讓你入這行，你偏入，吃苦頭了吧？後悔不？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告訴你，趕緊給我爆紅，以後就不用再這樣辛苦了。”
楊珉揚起下巴，舒服地眯起眼睛來，軟糯地說道。
“不辛苦。”
謝宇鳴四處看看，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段哥，只有你自己啊？”
“對。”段錦榮沉聲道：“他回北京了。等你也回北京後，就去星傳簽合同。”
楊珉開心道：“太好了，謝哥，今後我們就能在一起玩了。”
謝宇鳴卻顯得不太開心，愣了許久，在椅子上默默地坐着發呆。
段錦榮難得心軟，打算開導對方幾句，便說道。
“楊珉，你臉上的妝容有點花了，去補妝。”
“沒關系的，化妝師說可以上鏡前再補。”
“那去把濕衣服換掉。”
“沒事，差不多已經幹了。”
“……那就去帳篷裏休息一下！快開拍再出來！”
“哦。”
楊珉這才傻乎乎地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段錦榮在謝宇鳴身邊坐下，故意開玩笑道。
“謝老弟，做0不可恥，騙人才可恥。都是老熟人了，裝什麽裝？”
謝宇鳴一愣，随即笑道：“段哥，偷聽牆角更可恥。”
“你當我願意聽？我可沒有那種癖好。你們昨晚動靜那麽大，相當擾民，想不聽都難。不過也能理解，分手炮嘛，當然要驚天動地一點。”
若是放在往常，聽到這種話，謝宇鳴一定會嘻嘻哈哈，當場回怼過去的，但他今天卻破天荒地什麽都沒有說，而是愣怔許久，擡手揉了把臉，輕聲說道。
“我只做過一次下面的。他說……他被我壓了三年，分手了，也想壓我一次，我答應了。”
玩笑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段錦榮摟住謝宇鳴的肩膀，安慰道。
“他說，讓我好好照顧你。他還說……他愛你。或許，嗯，我是說，感情要看緣分的，你們現在時機不成熟，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能夠修成正果……”
謝宇鳴笑道：“得了吧。段哥你個單身狗，童子雞，你懂什麽？還想給我當感情導師？”
“靠！老子難得當一次好人，不聽拉倒。不對！”段錦榮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忽然松開手臂，警覺道：“你怎麽知道我單身，沒有性經驗的？我從來沒有給你講過這種事。”
謝宇鳴頓了頓，意識到說漏了嘴，便斂起笑容來，壓低聲音嚴肅道。
“我本來打算找個合适的時機再跟你說的，既然今天說漏嘴了，那我就老實交代了吧。段哥，我以朋友的名義勸你，以後做人低調、含蓄一點，千萬不要輕易得罪人。這世上，難纏的小人可太多了。寧願跟君子不和，也不要去得罪小人。”
段錦榮皺眉道：“什麽意思？你說清楚。”
“呼和浩特的那個酒店，那個叫小海的男孩子，你還記得吧？他也過來找我了。”
段錦榮腦子嗡的一聲，冷汗瞬間濕了後背，緊張道。
“他說什麽了？只找了你？有沒有去騷擾楊珉！”
“應該沒有。他說想讓我幫忙，跟你再說說好話，想進娛樂圈，被我糊弄過去了，還給了他一筆小錢，讓他不要到處亂說。但是這種人，沒什麽節操，我怕他事後還會搞事情。”
段錦榮捏捏眉心，直覺告訴他，此事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但我在明敵在暗，他焦慮也沒什麽用，反而會自亂陣腳，讓對方趁虛而入。他只能保持警惕，等待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再說，此事确實是他大意了，當初就不應該沒有忍住誘惑，去敲那扇門。
段錦榮有些懊惱道：“我知道了。”
謝宇鳴說道：“別擔心，段哥。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好，多謝。你去休息吧。”
段錦榮坐着發呆，楊珉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開心道。
“段哥，編劇小姐姐讓我們中午一起過去吃飯，順便讨論下後面的劇情怎麽改。”
看了上午謝宇鳴和楊珉的精彩互動後，編劇姑娘大受啓發，激情澎湃，簡直動力十足。
段錦榮恢複笑容，說道：“導演也去麽？”
“不去。只有你、我，和謝哥。去牧民家裏吃烤羊腿、喝奶茶。”
段錦榮點點頭，陳導是個将近六十歲的老直男，不太能接受這種事，能默許就算不錯了。
“行，中午一起去。”
下午楊珉和謝宇鳴都沒有戲，編劇姑娘做東，找了一戶牧民家請客吃飯。衆人進入蒙古包分別落座，牧民獻上哈達，唱了一首祝酒詞後，這才端上烤肉酒水。
編劇姑娘是個圓臉蛋的東北妹子，性格豪爽，酒量驚人，邊喝邊說道。
“說實話，我本來不想改劇本。哪個編劇願意自己的作品被改來改去，對不對？改得好了，紅了演員；改得不好，編劇挨罵。但你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好意思不改。”
衆人：“……”
謝宇鳴已經沒有了方才的低落，舉起酒杯，笑嘻嘻地說道。
“我看你就是想看我和楊弟賣腐，這才願意改的。知識是無價的，腦洞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來，妹子，哥舍命陪你喝！”
“唉呀媽呀！謝哥，你可太懂我了。”編劇姑娘一拍大腿，一飲而盡，說道：“你倆上午的表演，可老好了！老有CP感了！看得我簡直想嗷嗷叫，我都想直接把長公主那老娘們兒寫死，讓你倆湊一對算了，當場鎖死！趕緊給老娘原地入洞房！一夜七次郎！”
衆人：“……”
段錦榮捏捏眉心，端起酒杯，笑道。
“我也喝一個。編劇，咱們幹完這杯就免了吧，抓緊時間改改劇本，好讓他倆熟悉臺詞。”
“放心，老娘帶家夥事兒了！這就操作！”
彪悍的編劇姑娘當場掏出筆記本電腦，騰空桌面，往上一擺，一邊喝酒一邊開始創作。
衆人：“……”
編劇姑娘撓撓頭，又說道：“但我有拿不準的地方，想問問你們意見。楊弟，你說，你作為男二，遇見了久別重逢的男三，心情肯定是激動且欣喜的。但奈何你此刻已經嫁做他□□，性格又慫，又想見心上人，怎樣才能鼓足勇氣，夜會情郎？”
“不是。”段錦榮狂捏眉心，說道：“編劇姑娘，咱們不要跑偏主題。這畢竟是大女主劇，男二和男三只是炒CP，又不是真的要在一起，有必要這樣操作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男二去見男三，是為了敘舊，男三想見他，是為了套取他母國的情報。千萬不要用力過猛，挨了非CP粉的罵，到那時候過不了審不說，還得連累我們楊珉挨罵。”
編劇姑娘眯起眼睛，用一種看打鴛鴦大棒的表情看着段錦榮，說道。
“段經紀，我咋感覺你這麽護楊珉？該不會想搶人吧？拆CP，遭雷劈。”
段錦榮一陣無語，舉起雙手投降，表示不再說了。
謝宇鳴說道：“我不是編劇，我可不懂這個。你怎麽改，我就怎麽演。”
楊珉想了想，說道：“能不能這樣，加個道具？男二性格軟弱，所以必須給他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他因為膽小，又顧忌到名譽，所以本不想去見公主的弟弟。但他有一個兒時男三給他的東西，比如玉佩、香囊、發簪，類似的東西，什麽都可以。他怕這個東西被長公主發現，因而橫生枝節，便想将此物送還，免得夜長夢多。而他內心深處，也是想再見一下兒時玩伴的，就給自己找借口，說送還的時候再見一次，以後再無瓜葛。”
衆人皆愣住，眼神裏閃爍着驚喜光芒。謝宇鳴将一筷羊肉送到嘴邊，忘記了吃；段錦榮呆呆地看着楊珉，顯然沒想到還有這種操作；編劇姑娘一拍大腿，興奮道。
“我怎麽沒想到！楊弟你過來，還有幾處地方你再詳細跟我聊一聊……”
楊珉坐過去，跟編劇姑娘兩個人興奮地讨論着。編劇指出幾點疑惑，楊珉也都能給予自己的理解，态度謙虛，言辭中肯，時不時迸發出一些點子來，引得編劇連拍大腿。就連段錦榮這個外行人聽來，都覺得十分新穎有趣，劇情瞬間吸睛不少。
謝宇鳴湊過來，好奇問道：“段哥，楊珉以前學過編劇？還是學漢語言文學的？”
“沒有啊。他……”
話說一半，段錦榮忽然頓住，嘴半張着，雙眸發亮，似乎是看到了什麽珍寶一般。
……文學？編劇？！
編劇姑娘一邊飛速打字，一邊說道：“楊弟，你也看過原著小說？”
楊珉坐在一旁，屈起雙腿，雙臂環住膝蓋，笑眯眯地說道。
“看過呀，連載的時候我就在追，出版後買過實體書，接戲後又重溫了一遍。”
“唉呀媽呀！你也是作者的粉絲？我老喜歡她了！我就是因為喜歡原作，這才推了另外一部劇本改編，接了這個項目。”
楊珉頓了頓，說道：“……算是吧，我一直都很喜歡看她的作品。”
“你是男的，也喜歡看女頻？”
楊珉不好意思道：“我什麽都看。我學習不行，但很喜歡看書和看電影。男頻、女頻都有看，玄幻、修仙、盜墓、言情、耽美……只要寫得好，我都喜歡看。”
“哎呦！”編劇姑娘壞笑道：“你還看耽美？”
楊珉抿着嘴點了點頭，臉蛋泛紅，不說話了。
段錦榮目光灼灼地看着楊珉，不知道在想什麽，有些出神。楊珉覺察到了他的視線，向這邊看過來，沖他微微一笑。段錦榮回過神來，揉了揉鼻尖，繼續吃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