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舊的兩個決定

林舊的兩個決定

話說時近黃昏,兩界山脈中,名喚老慶的大頭兵幾碗黃湯下了肚,看着幾個劫來的南周女孩兒越看就越耐不住,眼光在幾個女子臉上身上來回打量,最後選擇了林舊。

暮色之下,這個小丫頭生得杏眼桃腮,眉如青黛,飽滿流暢的小腰身,一閃一動都好像抽去了骨頭一樣輕巧,實在讓人想攥在手裏揉碎了,才解了身上的無名火氣。

這一趟跟着闫樓塢出來,漫說沒碰過女人的邊兒,便是瞧也沒瞧見過,好吃的好喝的沒有不說,見天不是荒山野嶺裏聞狼嚎,就是枯洞冷穴裏聽鬼哭。最主要的是,這千裏迢迢來這南周地界兒究竟為了什麽,也全然不知。

這個也馳軍中出了名不近人情的闫家老大,可比不上他的兄弟闫樓河體恤下屬。不體恤下屬不要緊了,這苦差事你倒是帶着自己也馳的兵出來啊?非要向北周軍營借兵,沒得讓他們幾個來受這份罪!

好在,此時那位闫統領不知幹什麽去了,留了劫持車隊的任務給他們,起先還以為是劫持金銀珍寶,沒想到……是劫持真寶啊!

且說林舊被老慶扛在肩上,雖也做奮力掙紮的樣子,可心裏卻在盤算着另一件事情。

剛才,就在老慶扛了自己的時候,那些士兵們說了一句話,他們說——“我說老慶啊,你先忍忍火吧,上頭安排的事情,人都還沒看過,你就先挑了好的嘗鮮兒,小心闫統領回來不好交代!”

所以說……

這些人劫持雲昭令衆女并不是臨時起了歹意,而是有預謀的,有目的的。

他們目的是什麽?

林舊觀察過,這幾個人的裝束整齊,毫發無傷,并不像北周剛剛敗走的殘兵游勇,他們是誰呢?——上一個問題沒有那麽容易想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卻很快出現了。

老慶把林舊扔在草甸子上,開始急哄哄拉扯她衣服的時候,露出了脖頸上陡然若飛的——白翅大鵬。

北周巨鵬營的人!

巨鵬、翺鲲、玄鳥、靈雀四營份數北周禦林軍,仗打了好多年,林舊對北周各營紋身再熟悉不過。

可是禦林軍歷來職責乃是鎮守北周都城重地,就算是兩軍交戰也不會有參戰任務,怎麽會千裏迢迢跑來兩界山劫掠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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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舊好奇!或者說是警覺!跟随父親與北周交鋒多年,對于他們一切的反常舉動,林舊都異常敏感。

可現在她來不及想清楚細致底裏,需要先打發掉眼前這個餓狼一樣的漢子才行,他已經開始動手扯掉自己的腰帶了。

護住周身,林舊迅速做出了兩個決定:

一,她要留在隊伍中,了解他們的真實目的。

二,她要借這個叫老慶人的“手”放走姚伯夫婦,老兩口再跟下去恐怕會兇多吉少,他們若志在衆女,一旦啓程就會迅速“打發掉”老兩口,所以要在他們有下一步的安排之前,讓姚伯夫婦徹底“消失”。

思量既定,一邊默默反抗一邊打量周遭地形,忽見山下流水淙淙,林舊計上心來……

紅了眼睛的老慶感覺身/下的嬌娃子一直奮力反抗的勁兒忽然松懈了下來,知道她力有不及,心中喜癢難耐:“小美人兒,你乖乖的啊,爺自然好好疼你,等闫統領回來,我就跟他說讓你跟了我,不去參加你們那個什麽狗屁選美,也不去也馳,就跟了我!爺讓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原來是要去也馳,林舊想。

“也馳?!為什麽要去也馳?我已經填了名字的,我要去臨安,若不去會被降罪的。”林舊目中“含淚”道。

“唉!!降什麽罪啊?除了老子,誰也不能給你降罪。”老慶笑道。

“大人啊,不敢啊,不敢!”山石之後,姚伯老兩口掙紮半日艱難起身,已上下不接氣地趕來。身後的士兵成子笑呵呵地故意沒有再阻攔,只等着嘲笑老慶氣急敗壞的猴急樣子。

林舊知道是時候了……

剛才觀察過這個她們正經歷的山峰,山不高不險,卻獨在北坡十數米之下有一淙河流,因為落差極大,水流便如瀑布一般湍急澎湃,池下水色如碧淵,兩岸崖壁光滑若鏡,若是人掉下去,怕是神仙也救不起來。

“給老子滾開,再來聒噪,老子一刀一個砍了你們,扔在山裏喂狼。”老慶不耐煩,轉頭呵斥道,“還不快……”

“滾”字未出口便被打斷,打斷他的不是趕來的姚伯夫婦,是林舊!

一抹如雨後春枝一般清新的氣息撩撩飄進了老慶的口舌心腦,不過一瞬,二百餘斤的龐大身軀“咕咚”一聲砸在了初春茂盛的雜草上,驚起幾只新綠的蚱蜢,蹦跳着跑了……

林舊打麽了一下身上的土。

不能有外傷,防的是萬一屍體被找到。這些行軍打仗的人對傷口的判斷太過谙熟,所以迷藥最好,即使找到了,也絕查不出端倪。

“姚伯,姚娘。”林舊看着傻在當場的二老,“來聽我說……”

肖朗兒自來敏捷,本是能搶在前面去追林舊的,不想她被老慶一推,後背重重撞上了鋒利的山石棱角,被血肉撐得薄如绡紙的皮膚不由紛說崩了個花亂,疼得昏死當場,好不容易掙紮着清醒過來,也顧不得血透衣衫,忙向山石後跑去,只聽得一陣激烈争執,山石後傳來了林舊痛哭之聲。

肖朗兒心中驚急,以為老慶得手,一時又恨又惱又羞又怕,撿了一塊碩大的石頭死死抓在手裏,手腳并用繞過石礙,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了個目瞪口呆!

一個碩大的身影自北坡掉落而去!

能夠分辨出,正是老慶的皂甲……稍一片刻,只聽撲通通落水聲響,想是水流極深極快,落水之人不得探頭出來呼救。

“爺爺,奶奶!”崖邊林舊已将半個身子探下山崖,眼見也要跌落。

“小心!”肖朗兒顧不得背上燒痛,三步并做兩步拼命搶過去,抱住林舊不由分說就向後扯,怎奈林舊已是急了,全身力氣逼出,不管不顧就要跟着跳下水,口中大喊:“救我爺爺,奶奶……”聲音嘶啞胡亂。

“快來人啊,快來人!姚櫻要跳崖了!”肖朗兒用盡全力抱住,口中呼喚衆人來救。

衆人在外本是不敢去的不敢去,不在乎的不在乎,看笑話的看笑話,如今聽見有人要跳崖,忙起身向後面沖過來。

兵士們敏捷,首當其沖繞過了山石,都是借給也馳赤林營統領闫樓河執行任務的,自不像親兵一樣兩廂知道秉性,誰知道萬一出大事了,鬧出人命,一向肅有嚴名的闫樓河會如何處置,到時候他翻臉不認人,這一夥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時衆人紛紛奔至石後,只見偌大山崖邊上,現在只有林舊和肖朗兒兩人滾在一起撕扯不清,其他的人呢?

老慶呢?姚老夫婦呢?都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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