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群崽子

一群崽子

“好久不見啊。”也馳一年一度的麥宴席外,林舊出來為林霜霜取葡萄露,不想被莫爾镛瞧見追了過來,“你今日這樣子,很好看……”莫爾镛伸手想要摸一下林舊的臉頰。

“少将軍。”林舊向後退了退,施禮道。

“少将軍?”莫爾镛一笑,“這不是應該用來稱呼薛少騰的嗎?”

沒等林舊回答……

“哦……我想起來了,人家沒有瞧上你。”哈哈大笑,莫爾镛将自己的蠶絲罩衣脫了下來,展手披在林舊身上,“啧啧啧,薛少騰也太摳門了,雖是女使,好歹也穿個像樣的衣裳出來。要我說這薛少騰也不過俗常匹夫罷了,放着這麽清秀出衆的美人兒,卻喜歡林霜霜這樣外冷內庸的女子,真是讓人不服氣。”

“您的眼光好不好不一定,酒量倒是不見得好,剛開席就醉了。”林舊将外衣拽了下來扔還給莫爾镛,“少将軍快入席吧,告辭。”

快走了兩步,林舊不想和這個人再有什麽糾纏。

“等等。”強行攔下,莫爾镛抓住林舊的胳膊拉到自己身前,“你是不是應該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要從我的府邸逃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還是你的男人,我哪裏不夠好還是哪裏不如薛少騰?”

林舊擡頭冷冷地看着莫爾镛:“恒舒王慎言。”

莫爾镛笑了:“慎言什麽?難道不是嗎?在我的府邸大家都尊稱你一聲夫人,就連現在指使你來取水的林霜霜見了你也要恭敬行禮,豈不比頂着日頭聽差來的快活些?你還不足,偏要聽信莫爾铮的挑唆,跑到薛少騰這裏來!他哪裏比我強?是比我英俊還是比我像個男人?”莫爾镛說着伸出手攬住林舊腰肢,眼中情/欲飽滿。

“願不願意是我的事。”林舊被糾纏得着實煩躁,多年從戎,本來也不是什麽太好的脾氣,此時見莫爾镛無禮,撤身向後,掙脫了莫爾镛的手,“就算是當不成薛将軍的夫人,為奴為婢我也願意,願意得很,與你何幹?”

林舊說着向前就跑,前面不遠便是宴席,快點脫離這個瘟疫一樣陰魂不散的人才好。

“你個賤皮子,等我捉住你!”見林舊跑了,莫爾镛惱羞成怒,踏步縱身來追。

“少将軍。”有人自身前擋在了莫爾镛,将林舊遠遠隔開。

林舊回頭看時,見來人身形如山,正是不知何時離席而來的薛少騰。

“少将軍?”莫爾镛被攔住,反而笑了,“這不是薛将軍的尊稱嗎?怎麽送給我了?你們倒是有默契的很。”

“不過是年少時大家送的一句戲言罷了,如今有了年歲,誰還用這個?豈不讓人恥笑,恒舒王要是喜歡拿去便是。”薛少騰道。

“送我?原來薛将軍這麽大方啊?那我……”話說道一半莫爾镛咂麽出薛少騰是在嘲笑他,不由得面色紅漲,就要發作。

薛少騰沒什麽表情,也沒什麽動作。

身後林舊噗嗤一聲笑了。

莫爾镛雙手一擊,雙目微閉:“薛将軍既然這樣大方,不若也将你身後的女子送我吧,您如今美人在懷,夫妻恩愛,不會在乎一個婢子,左右這丫頭都做過我的夫人,您未必喜歡。”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林舊話一出口,不覺紅了臉,待要再說卻不知道怎麽描述下去。

目現挑釁,莫爾镛稍稍側身,目光繞過薛少騰光明正大地“偷”看他身後的林舊。

林舊怒了,她不想再忍,莫爾镛一再糾纏還出言诋毀,此時有第三個人在場,何苦還忍他?身出敏捷,林舊抄手撿起腳下三五石子,忽然攀住薛少騰臂膀,飛身而起,手中石子四散飛出,直向莫爾镛掃去。

這一招狠辣果斷,勢出突然,包括薛少騰在內誰都沒有預先想到林舊的動作,而且飛出石子頗多,莫爾镛雖敏銳異常,但仍在一時之間沒有躲過所有的石子,肩上腿上均中了林舊重重一擊,連衣服也被扯破了一塊。

惱怒不已,莫爾镛伸手來犯。

林舊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躲過去的……她想躲來着,意念到了身體還沒動,已被攬住腰肢一個輕巧淩空,莫爾镛轉瞬即到的掌風連她半片的衣角都沒碰到。

莫爾镛撲了個空,再想攻出已被薛少騰順勢隔開,力出迅猛,莫爾镛站定只覺雙臂仍舊痛麻不住。

“你!”莫爾镛目現狠厲,“薛少騰,你敢跟我動手?!你可知自己現在的身份?你是不想你那一群小崽子活了嗎?”

林舊看到了薛少騰眼中閃過的半分遲疑。

“哎呦,我說你們去了哪裏?半日瞧不見,原來在這裏敘話,馬上就要開鐮大禮了,還不快随我回去。”來人是莫爾铮。

他身後,亭亭玉立的寶舒王妃禾雅也跟着來了,笑盈盈地看着一身女使打扮的林舊:“姚姑娘也在呢,你家夫人見你取水半日不回來,正着急想來找,又不認得路,不想你在這裏。”

“見過王妃。”林舊行禮,自然地站到了薛少騰身邊。

“見過二位王爺。”禾雅向薛少騰和莫爾镛行禮。

薛少騰點頭示意。

莫爾镛沒好氣,又不好說什麽,只揮了揮手。

“這大日頭下面有什麽好站的?走走走快回席上去,父王有事要說。”莫爾铮攬了薛少騰的肩膀,林舊随了禾雅,四個人就向回走。

“薛少騰,今日的事情我記下了。”身後莫爾镛恨聲道,“麥宴之後,我看你還能猖狂不能?!”說着竟目露得意之色……

一場風波在莫爾铮的打诨和寶舒王妃的笑語之下算是過去了……

薛少騰歸座,林霜霜一心雙目皆在他身上,沒有多看一眼從另一邊繞進帳子的林舊。

“将軍怎麽去了這半日?我還當捉不到了,你也不讓我跟着瞧瞧,弄得我心癢得很。”林霜霜笑着将林舊拎着的冷石壺接了過來,親自給薛少騰倒上,“我知道将軍喜歡這葡萄露,特意帶來的。”

薛少騰點了點頭:“夫人有心了。”說着一笑,将面前的炙烤羊腿割了鮮嫩焦皮放到林霜霜的盤子裏,“捉了三四只,放在你車裏。”

“真的啊?”林霜霜笑如冷霜初融搬豔麗,湊近薛少騰,在耳邊輕語,“将軍可傷了它們?我是要來養着玩兒的,将軍可別傷了它們才好。”

“你喜歡的,自然不會傷它們,幾只小兔正合養育。”薛少騰笑道,攬着林霜霜肩膀,靠在自己胸前。

林霜霜心滿意足,靠在薛少騰胸前笑着端過酒來自飲,意态甚是嬌貴。

“綏王爺,剛才離席去做什麽了?”上座,也馳王主莫爾契裏也不着急,等着薛少騰和林霜霜的恩愛嬌寵戲碼演完,才知趣地問道。

“內子初來草原,喜歡這裏的野兔毛豐體健,我捉了幾只與她養着玩兒。”薛少騰道。

哦……原來是去抓兔子了,林舊想。

“哎?這值什麽?你說與兵士就是了,莫說三五只,三五車也拉得來,還用親自去捉?”莫爾契裏笑道。

“哎呦,王主啊,綏王爺哪裏捉的是兔子,明明就是心意,是小兩口間的情致。”一邊,王主大妃也就是莫爾陵休的娘依依笑道,大妃有了年紀,說這話的時候連連晃動肥滿的腰肢,看得人極想笑。

“前幾日就聽铮兒說了,說綏王對賢夫人一見鐘情,伉俪恩愛,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言,如此看來是不枉我兒千裏迢迢為綏王尋得美眷之意了。”莫爾契裏端起酒杯,“恭喜綏王爺。”

沒有回言,薛少騰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知道林霜霜得了薛少騰喜愛,也知道這裏有莫爾铮乃至莫爾契裏作勢的意頭,但是第一次見到薛少騰和林霜霜如此甜膩的相處,甚至對于莫爾契裏的恭賀也坦然受之,林舊還是不願多看,自顧自回過頭去整理茶碗酒盞。

另外,林舊還在想一件事情。

就在剛剛,莫爾铮的夫人禾雅王妃偷偷和她說了一句話。林舊當然知道,這是莫爾铮要她告訴自己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話的內容。

禾雅說:“姚櫻姑娘,你知不知道剛才莫爾镛對薛将軍說的——你那群小崽子,是誰?”

林舊“懵懂”搖頭。

看着林舊确實像是不知情的表情,禾雅拉了她的手:“王爺讓我囑咐姑娘,三個月的時間并不算長,該知道的事情要快些知道,還有,姑娘需要專心做自己的事情,至于恒舒王的夫人過的怎麽樣,實在不該是姑娘現下擔憂的事情……乃至什麽林姑娘,肖姑娘都不必放在心上,王爺相信的始終只有一個您,您需要加把勁才好。”

莫爾镛口中的那群小崽子到底是誰呢?林舊出神,目光不禁望向薛少騰……小崽子?還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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