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琴酒的呼吸明顯得變得急促了起來,他死死盯着烏丸和光,看着他肖想過無數次的唇印在冰冷的槍管上。
這是一個琴酒絕對不可能理解錯的暗示。他手裏的酒精瓶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卻沒有一個人在意。
赤/裸的腳踩在琴酒身上,烏丸和光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深藍色的眼裏倒影出琴酒的身影。
琴酒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這麽狼狽。
“你……”烏丸和光剛準備說話,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琴酒身上爆發,下一秒視角調了個方向,琴酒撲了上來,把他壓在了沙發上。
琴酒的力氣很大,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緊緊地抓着他握槍的那只手。
烏丸和光有意露出無辜的表情,問他:“你不想要獎勵嗎?”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沒忘記繼續搗亂,膝蓋微微屈起,在琴酒身上蹭了蹭。
琴酒的聲音如他所願變得沉重。
但他的表情還是維持着冷淡,他把烏丸和光手裏的槍抽了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才低低地說:“想。”
他垂下腦袋,呼出的氣落在烏丸和光的鎖骨上。
烏丸和光的睡衣不知什麽時候被扯開了幾顆扣子,領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漂亮的鎖骨展現着好看的弧度,被琴酒早早地鎖定。
現在他終于有機會咬了上去。
先是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像是在做什麽标記。
接着是慢慢地舔舐,舌尖打轉,然後一點一點往下。
“哼。”烏丸和光輕哼了一聲,帶着點嘲笑。
下一秒他就毫不留戀地把琴酒推開了。
狹窄的沙發容不下兩人來回折騰,琴酒不情不願地站在了地上。
“你太重了。”烏丸和光說,他挪動了一下`身子,半靠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交疊,他說,“獎勵是由我來決定的,沒讓你亂來。”
琴酒不啃聲,眼睛只是看着自己剛才啄出來的吻痕。
如果烏丸和光不願意,他一開始就不可能把他按在沙發上親。覺得差不多了就把他踢開,又把帽子扣在他頭上。狡猾的家夥。
他張開嘴,不意外自己的聲音又低又壓:“那獎勵呢?”
烏丸和光理所當然地說:“你都選擇親我了,怎麽還想着要別的獎勵?”
琴酒沉沉地看着他,最後什麽也沒有說,把地上的酒精瓶扶了起來。裏面還有一點酒精,他重新拿起棉簽,給烏丸和光處理另一只腳上的傷口。
其實他很清楚,烏丸和光一開始說的獎勵根本不可能實現。
烏丸和光時不時就給他一點甜頭,卻從來不作承諾,從來都只是戲弄。
烏丸和光看着琴酒,絲毫不覺得愧疚。
戲弄又怎麽樣?烏丸和光不否認他确實是在戲弄琴酒。
他大可以做個完美的上級,不和琴酒産生任何親密的舉動,不做任何逾矩的事。
但那樣不高興的只會是琴酒,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他願意給琴酒這個靠近的機會,琴酒應該感到高興,應該好好感謝他。
邏輯上并沒有問題。
但欲/望是潘多拉的魔盒。
沒有打開的時候一切太平,但哪怕只是打開一條縫,都會再也無法合上。
嘗過甜頭的欲/望是深淵,是黑洞,會吞噬所有。
忠誠、順從,還有理智。
琴酒很快就把烏丸和光的傷口處理好了,他已經習慣了烏丸和光身上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傷口,也清楚大部分時候都是烏丸和光自己作的。
烏丸和光玩着手機,突然說,“有個臨時的任務,發給你了,你回去慢慢看。”
琴酒從口袋裏把手機拿了出來,看了一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為什麽是在美國?”
烏丸和光頭也不擡:“免得那個誰又打你的主意。”
琴酒不信。
烏丸和光見他沒有回話,終于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了,他看着琴酒,眯了眯眼,加重了語氣:“阿陣,你答應過我的,聽話。”
琴酒說:“我才剛從外面回來,沒有待上幾天。”前段時間他才被派出去做了任務。
烏丸和光點頭:“所以呢?”
琴酒知道烏丸和光決定的事沒有人能改變,但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不那麽敷衍的理由。
“你着急把我支開我的原因。”
烏丸和光看了他幾秒,嘆了口氣,把手機放在了旁邊,沖琴酒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琴酒知道他又要開始糖衣炮彈了,大腦說不應該過去,就站在這裏,身體卻本能地走了過去。
烏丸和光在沙發上坐好,拍拍身邊的位置讓他坐下,在他坐下後才開始說:“貝爾摩德在那邊遇到了一點麻煩,讓我找個人過去幫她。你知道我身邊最信任的就是你,不派你去的話我就只有自己去了。”
“……你的理由可以更加敷衍一點。”琴酒嘲諷道,“什麽事情貝爾摩德解決不了,需要向你求助?”
“去了你就知道了。”烏丸和光說,他懶得再想編理由,反正琴酒只是在鬧脾氣,鬧完還是會聽從命令的。
他想起自己的手/槍還在琴酒口袋裏放着,于是伸想要把槍拿回來。
拿槍的時候被琴酒抓住了手臂。
[他肯定準備趁我不在的時候做點什麽,不想去。]
猜得很對,但不能不想。
烏丸和光松開了手,無奈地說:“算了算了,在你去美國這段時間,我的槍就先放你這了。”
這下琴酒應該就不會鬧了吧。
琴酒怔了一下,手插進口袋握着拿把不屬于自己的槍。
“那你?”
烏丸和光無所謂地說:“我又不缺槍用,随便找人要一把。”
話是這麽說,但自己的槍用久了,一般是不會輕易交給別人的。
琴酒沉默了幾秒,問:“你要伯萊/塔嗎?”
烏丸和光擺擺手:“不要,你自己拿好。沒什麽事就走吧,難道還要等着我留你吃飯嗎?”
琴酒慢慢地說:“也不是不行。”
“我可不會做飯。”烏丸和光癱倒在沙發上,“你不會忘了吧。”
當然不會忘。在琴酒最開始被烏丸和光帶回來的時候,他沒有被組織認可,又是被烏丸和光直接看中的人,自然而然是住進了烏丸和光的家中。
然後他差點被烏丸和光毒死在家中。
倒不是烏丸和光有意的。◆
只是烏丸和光自己早出晚歸,回到家才想起家裏多了一張嘴,懶得再出門買,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烏丸和光決定嘗試一下自己做。
結果是琴酒第一天就進了醫院。
“我去做。”琴酒說。
烏丸和光其實就在等他這句話,小小地歡呼了一聲,催促着:“那你快去吧,正好我也餓了。”
琴酒搖搖頭,從沙發上站起,走去了廚房。
烏丸和光拿起手機,繼續看系統給的那幾千話的漫畫。
等琴酒從廚房裏出來後,就看見烏丸和光躺在沙發上,舉着手機,琴酒看不清手機上的畫面,不過他猜并不是什麽好消息,因為烏丸和光此時嘴邊挂着一抹帶着嘲諷的笑,這并不是心情好的象征。
琴酒駐足了一會兒,思考着是走過去,還是站在這不去觸烏丸和光的黴頭。
在他想好之前,烏丸和光扭頭看向了他。
“阿陣。”他坐了起來。
琴酒知道這下他必須走過去了。
烏丸和光看看他,又看了眼手機,問出了一個讓琴酒猝不及防的問題:“你和貝爾摩德調過酒嗎?”
首先這不可能是簡單的調酒,然後是為什麽烏丸和光會突然問這個。
大腦飛速地運轉,琴酒很快想清楚了前面那個問題,來不及多思考,他回答得很快:“沒有。”
烏丸和光觀察着他的神色,對他伸出手。
“手給我。”
琴酒照做了,猜烏丸和光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在說謊。
他沒有想明白為什麽烏丸和光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于是選擇直接開口問:“為什麽問這個?”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會跟貝爾摩德發生關系。
烏丸和光聽到了他的心聲,松開了手,臉色好轉,笑容變得真心誠意了起來,回答琴酒的問題:“想問就問了,畢竟你接下來要和貝爾摩德合作一段時間。”
這是個借口。真實的原因是他剛才在看系統給的漫畫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并不讓人高興的內容。
不過漫畫是原着,他所在的是同人,烏丸和光并不會完全相信其中的內容。
而且,比起“劇情”,他更相信自己對琴酒的掌控。
烏丸和光的心情變好了,琴酒的心情卻糟糕了起來。
他反手抓住烏丸和光的手,不讓他拿開,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要降臨,他惱怒地說:“你不信任我。”
“沒有啊。”烏丸和光眨眨眼,他當然信任琴酒,只是問這麽一嘴會讓他更高興。
琴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我不會跟任何人做。”
除了你。
“哦。”
除了我除了我。烏丸和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琴酒彎下腰,目光從烏丸和光的臉上轉移到他的鎖骨下方——那個自己留下吻痕的地方——吻痕還在那裏。
他伸出手,手指在吻痕上摩攃,他說:“我是屬于您的,只有您有權力對我做任何事情。”
真是狡猾。明明想要跟我做的人是你自己,卻要說成我有權力對你做任何事。烏丸和光想。
他也不惱,反而提起一點興趣,問琴酒:“你是在邀請我嗎?”
琴酒呼吸一窒,肯定的回答到了嘴邊,
幾乎要脫口而出,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看着烏丸和光。
烏丸和光的藍眼睛裏清澈沒有雜質,平靜得像湖水,沒有任何欲/望。
于是琴酒知道這不過是又一次戲弄。
他收回了手,說:“不,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真是可惜。烏丸和光遺憾地想,阿陣錯了。
雖然他的眼睛裏看起來沒有欲/望,但誰說欲/望就一定藏在眼睛裏?
烏丸和光打量着琴酒,感覺他可能還沒有把那一天想起來。
想起來的話,琴酒應該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克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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