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3章

烏丸和光看着手裏的槍,又看了看琴酒,他嗤笑一聲:“別裝,知道我不會開槍還把槍遞過來,這就沒意思了。”

琴酒沒有說話,只是低眉順眼地站在那裏,眼睑下垂,不知道在看什麽。

烏丸和光猜他是在看自己的手。

他也是從昨晚才注意到的,琴酒似乎很喜歡他的手,尤為喜歡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又舔又咬,握着他的手腕請他去撫摸gun燙的shen體。

不知道怎麽養成的癖好。烏丸和光在心裏嘀咕。

他的腦海裏閃過昨晚的畫面,指尖羞惱地蜷了一下。他飛速地轉了兩圈手裏的槍,上膛,瞄準,對準琴酒的兩腿之間,他若有所思地問:“如果我朝這裏開槍回怎麽樣?”

琴酒終于把是視線從他的手上移開了,他和烏丸和光對視,琢磨着烏丸和光的心思,然後慢慢地說:“我以為……昨晚你挺喜歡的。”

烏丸和光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槍口微微一偏,修長的手指就扣在了扳機上。

響亮的槍聲在屋內響起,子彈擦着琴酒的腰飛了出去。

衣服被撕開一小道口子,屋內的擺設應聲破碎。

琴酒站在那紋絲不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也沒發生變化。

烏丸和光坐在那,又嘲諷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笑琴酒的有恃無恐,還是笑自己真的就不敢對着琴酒開槍。

複雜的情緒從心底升起,烏丸和光突然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确實拿琴酒沒有辦法。

羞辱打罵他他不在意,要真下手又是自己不願意。

剩下的似乎只有疏遠這個手段了。

烏丸和光很快做了決定,決定這次讓琴酒在美國待久一些。

不管他成功或者不成功,琴酒都還是別回來了。

這段時間,他也不會去見他的。

烏丸和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注視着琴酒脖頸上的項圈,伸手用指尖蹭了一下銀色的鈴铛。

鈴铛清脆地晃動着,像是鳥類的叫聲。

這是他的狗。烏丸和光臉上的表情溫和了起來,但僅僅是溫和了幾秒。

只可惜是一條不聽話的狗。

他用力地拽住了項圈——在制作的時候他就設計好了,項圈并不是完全貼合的,看上去剛好合适,但留出了一點縫隙,足夠讓他把手指擠進去,然後大力地拽住項圈。不過這點空隙留得很少,如果他

這麽做的話,帶項圈的人便會産生強烈的窒息感。

鈴铛劇烈地晃動了起來,與此同時琴酒也意識到了項圈設計的微妙。

他沒有掙紮,憑借經驗迅速調整了呼吸,知道這是烏丸和光的脾氣又上來了。

烏丸和光擡起了另一只手,溫柔地撫摸着琴酒的腦袋。

他湊了上去,似在打量琴酒的神情。

他的粗/暴沒有維持很久,不過是兩秒他就松了手。

但令琴酒無比意外的是,在烏丸和光松手的那秒,他的唇覆了上來。

琴酒沒想到今天自己還能得到這樣的獎勵,呼吸頻率在剛才沒又很大變化,卻在這個時候加快了。

他本能地探出舌尖,想要加深這個吻。

然後就被烏丸和光揪住了頭發。

琴酒不甘心地想忽視烏丸和光無聲的命令。

然而忽視命令的後果便是,烏丸和光從他後脖子拽住了他的項圈,用力地把他拽開了。

烏丸和光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琴酒,說:“之前教你的東西不記得了?”

琴酒暗沉沉地和烏丸和光對視。他能服從烏丸和光的大部分命令,卻唯獨這些,永遠做不到聽話。

他低低地說:“生理反應無法控制。”

烏丸和光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以為他在說控制不住想要親吻。

但他的手還搭在琴酒的後頸上,琴酒在想的那些下一秒全都鑽進了他的腦海,他像被燙到手一樣把手收回來了。

空氣變得悶熱了起來,烏丸和光視線下移,在發現琴酒沒有說謊後就不動聲色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烏丸和光的身後就是沙發,他往後退一步碰到了沙發邊沿,于是幹脆又坐下了。

身體上的疲憊還沒完全消散,他現在是能坐着就不想站着。

剛一坐下,手機就響了起來,烏丸和光決定先把教訓琴酒的事放一邊。

“先生,我查到了一點宮野明美的情況,她應該是被綁架了。”赤井秀一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烏丸和光漫不經心地問:“在哪裏?我處理完這邊的事直接過去。”

他打電話的時候視線亂瞟,心思微動,他往沙發上躺了躺,伸長了腿,朝琴酒蹭了過去。

琴酒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用腳壓上來,cu重的呼吸聲xie出,他下意識想去抓那只搗亂的腳。

赤井秀一說了一個地址。

“記下來。”烏丸和光對琴酒說,打斷了他準備抓住自己的動作。

琴酒伸出的手在空中被迫轉了彎,他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聽烏丸和光重複了一遍地址,然後自己用手機敲下記在備忘錄裏。

烏丸和光的動作沒有收斂,琴酒的存在感從最初的無聲無息到後面電話那頭的赤井秀一都注意到了。

赤井秀一有幾秒沒說話,烏丸和光也不急,等着對方開口。

“先生身邊……現在是有人嗎?”赤井秀一問,他停頓了一下,很貼心地說,“那我就暫時不打擾您了。”

烏丸和光笑了笑,把腳收了回來,說:“沒事,半個小時後見。”

電話挂斷了。赤井秀一思考,如果沒猜錯的話,烏丸和光身邊的人是昨晚見到的琴酒,那這半個小時……

“別動。”烏丸和光懶洋洋地制止了想要靠近他的琴酒。

琴酒難受至極,他被烏丸和光輕易地撩撥,卻又被随意地放在一旁,此時渾身焦躁,從裏到外都熱得要燒起來。

他想要靠近烏丸和光,只要再多一點的觸碰他就能夠……

烏丸和光擡起了槍。

熟悉的伯萊/塔再一次對準了他,烏丸和光毫不客氣地說:“給你二十分鐘,自己解決。”

琴酒被他這句話釘在了原地,大腦飛速運轉,他最後狡猾地說:“時間太短了,我做不到。”

他很聽烏丸和光的話,做不到就直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有意低下頭垂下視線,看向地面。銀色的長發輕微晃動,脖子上的鈴铛也在很輕地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音。

他猜烏丸和光會喜歡這樣的自己,說不定會心軟。

鈴铛響的那兩聲響在烏丸和光的心頭,烏丸和光打量着琴酒,評估着這句話的真實性。

最後他懶得想了,只是借只手的話,對他也沒有什麽影響。再耽誤下去宮野明美那邊怕是等不了那麽久。

于是他伸出一只手,說:“那你過來吧。”

反正很快就要把這家夥送走了,分開之前最後一次滿足他。烏丸和光心想。

琴酒擡起了頭,眼神對視,他以極快地速度理解了這個動作的意思,他大步走了過去,絲毫沒有猶豫地在烏丸和光的手面前跪下,扣子解開,他握住烏丸和光對他矜持地張開的手。

烏丸和光的槍沒有移開,反而更近距離地對準了琴酒的腦袋。

就這麽被上膛的手/槍對準腦袋,琴酒卻完全感覺不到危險。

他仰頭和烏丸和光對視,綠眼睛死死地看着烏丸和光,唇、鼻子、眼睛、耳朵,一點一點地看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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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赤井秀一在新約好的地點等到烏丸和光和琴酒的時候,注意到不知為什麽,從來不帶手套的烏丸和光手上今天戴上了一雙黑色的手套。

和琴酒的那雙有點像。赤井秀一看了眼琴酒,發現自己沒有認錯,不是像,那估計就是琴酒的手套。

因為琴酒手上的黑手套消失了。

他心裏奇怪,面上沒有表現,四平八穩地對烏丸和光說清楚情況:“我原本以為明美是失蹤了,但是我剛才收到了威脅的短信,上面說要我拿贖金來這裏換明美的性命。

綁架明美的人大概不知道我的身份,只知道我是明美的男朋友。

我初步調查了一下,這些人和組織應該沒有關系。”

“為什麽這麽說?”烏丸和光環視着四周,觀察着環境。

這裏是偏離市中心的郊區,周圍山和樹居多,林子裏露出幾座房屋的屋頂。

赤井秀一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他回答:“他們大概是綁架錯了人。明美跟我提過,她最近上班的地方有一位跟她長相有些相似的小姐,家境條件不錯。”

他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短時間內調查到的情況。

“那這樣的話,你把準備的錢放在指定地點,聽下對面怎麽說吧。”烏丸和光說。

赤井秀一照做了,他拿起手機等待着可能會出現的短信,心裏思考着這件事是否會和烏丸和光有關。

一個是對方看上去太平靜,又過于主動參與進來。

另一個就是他所調查到的事情都歸于巧合,巧合得像是有人計劃好了這些,然後把信息送到他手邊。

“對方讓我進去。”赤井秀一說,“103號獨棟。”

“那就去吧。”烏丸和光随意地說。

三個人沉默地往前走,很快就找到了103號獨棟別墅。

赤井秀一走在前面,門是虛掩着的,在确認沒有聲音之後,他從口袋裏摸出了槍,然後猛地推開了門。

裏面除了安靜地躺在地上的宮野明美以外并沒有別人。

赤井秀一大步走了過去,卻在靠近的時候腳步一頓,他神色凝重,扭頭告訴烏丸和光:“明美身上被綁了炸彈!”

毫不意外,那個家夥不像是那麽容易拿了錢就結束的人。

烏丸和光作出驚訝的神情,走了上前,蹲在宮野明美面前仔細觀察。

炸彈被捆在宮野明美的身上,從密密麻麻的線上看并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拆下來的。◥

“你會拆彈嗎?萊伊。”烏丸和光嚴肅地說,“看起來如果不把炸彈拆掉的話,我們沒有辦法把宮野小姐救下來。”

赤井秀一臉上的表情有點難看,他搖搖頭,問:“先生——或者琴酒,你們會嗎?”赤井秀一會,但是萊伊并不會。所以他不能說。

烏丸和光低頭凝視着炸彈,他摘下手套扔給琴酒,伸出手,看起來是在觀察引線的位置。

他的小拇指不經意間蹭過宮野明美的脖子,很快就收回了手。

他頭也不擡地對兩個人說:“很幸運,我學過。琴酒,把工具給我,然後你們可以離開了。”

赤井秀一并不意外,他提醒:“炸彈只有五分鐘就要爆炸了。”

“而且随時可能被引爆。”琴酒冷冷地說。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有烏丸和光的參與,但是這一個環節絕對沒有——烏丸和光讨厭炸彈。

“你先出去吧,萊伊。”烏丸和光說。

至于琴酒,烏丸和光在赤井秀一的腳步聲消失後,才對他伸手:“把工具給我。”

琴酒從口袋裏把簡單的拆彈工具拿了出來,皺着眉頭,不贊成地說:“為什麽不讓我來?”

“別廢話了,我有事要和這位已經蘇醒了的宮野小姐說話,你可以出去了。”烏丸和光從他手裏拿過工具,開始驅逐他。

琴酒深深地看着他:“你有把握嗎?”

烏丸和光奇怪地看着他:“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沒信心了?別忘了,你還是我教出來的。”

正是因為自己是被他教出來的,所以琴酒會覺得這五分鐘太短,炸彈難度太大。

烏丸和光嘆了口氣,站起身,張開手臂:“抱一下,然後出去,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琴酒想要說他就留在這裏,卻被烏丸和光上前一步的擁抱堵住了。

烏丸和光淡淡地在他耳邊說:“不滾出去你就一年別想見我了。”

琴酒被用力推了一把,他應該要離開的,但是卻因為這句話,心髒開始狂跳。

烏丸和光會把自己趕出去,也就是說其實他确實沒有把握。

但最後琴酒還是走了出去,因為他意識到如果自己不離開,烏丸和光就不會進行拆彈的工作。

時間只會減少不會增加,烏丸和光作出的決定誰都難以改變。

琴酒離開了。

烏丸和光把工具在地上攤開,然後開始挑選合适的。

他的臉上絲毫不見慌張,淡定地開始了拆彈,一邊對依舊閉着眼睛的宮野明美說話:“醒了的話我們就來聊聊天吧。”

宮野明美睜開了眼睛,她的聲音有點緊張,她沒有問烏丸和光能不能成功,甚至沒問烏丸和光是誰——不過烏丸和光猜她應該知道。

她只是問:“你是不是去見過志保?”

烏丸和光揚了下眉,回答:“是啊,你很愛你的妹妹。說起來,我也有一個血緣上的哥哥。不過他對我可沒那麽好。”

烏丸和光剪短一根線,說:“你知道我以前是怎麽學拆彈的嗎?”

宮野明美對這個并沒有興趣,但她識趣地保持了沉默。

“我那位血緣上的哥哥——估計也是你這次遭遇的籌劃者,他聽命教我拆彈,先告訴我原理,讓我背下來,然後一套最簡單的工具,沒有任何防護,把我關進放

有炸彈的房間裏,一個又一個房間,放着各種各樣的炸彈,威力有大有小,引爆時間有長有短,我的任務就是把這些炸彈一個個拆掉……”

他不緊不慢地說着過去的事,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

宮野明美沉默地聽着,還是沒有明白他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只隐約覺得這可能是一張感情牌。

猜對了一半。烏丸和光想。

另一半單純是因為每次面對炸彈的時候都會想起這些過去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的額頭上慢慢溢出汗水。

宮野明美似乎也從他的神情上意識到了什麽,她本不想打擾烏丸和光,烏丸和光卻是主動說:“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

就算不問,心聲也全都暴露了。

宮野明美猶豫兩秒,還是問了:“您為什麽要選擇幫我拆彈?”明明他可以直接離開的。

“拉攏你啊。”烏丸和光笑眯眯地說。

?她只是很普通的組織成員,甚至沒有拿到代號。如果是沖着父母的東西,那她絕對不可以給出去。

宮野明美飛快地說:“對不起,先生,我……”

烏丸和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別忘了還有你的妹妹。而且比起往你身上放炸彈的人,難道幫你拆彈的我,不是更值得信任嗎?”

果然,宮野明美手裏藏着什麽。她藏得那麽好,甚至這麽多年從未被組織發現。

“這些以後再說吧。”烏丸和光把視線移了回去,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他必須小心謹慎。

炸彈開始倒計時了。

“滴滴滴”的聲響敲在兩人的心上。

烏丸和光覺得他的心跳也開始變快了,挑戰生死的刺激感刺激着他的大腦、全身,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宮野小姐。”烏丸和光突然說,“如果我說,最後一根線其實我也沒有把握,你會又什麽感覺?”

宮野明美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可她還沒來及說話,就聽見“咔嚓”,輕輕一聲,最後一根線被剪短了。

炸彈倒計時的時間突然就停止了。

宮野明美猛地吐出一口氣,卻忽然發現烏丸和光的臉上似乎有一絲失望。

但還沒等她仔細去看,烏丸和光就站了起來,他邁着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

“阿陣。你看我多厲害。”宮野明美聽見他這麽對琴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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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烏丸和光微笑地看着琴酒,極其溫和地伸手給他整理衣服:“一路順風。”

琴酒早就知道自己這次必須離開,但在真的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心情糟糕。

他看着烏丸和光,突然說:“你似乎變了。”

在那天烏丸和光提出要去拆彈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

烏丸和光以前極少去做這種危險還沒有把握的事情。

在過去,烏丸和光雖然經常會傷害自己,但很少會做真正危及性命的事。

他是矛盾的存在,不懼死亡但又極其惜命。

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烏丸和光似乎變得沒那麽在意生命了。

烏丸和光猜到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麽,但他只是笑,什麽也不回答。

他輕松地說:“你的錯覺,在美國好好工作——我可不是放你去度假的。”

登機的提醒聲響起,琴酒知道自己該走了。他凝視着烏丸和光——在機場他們當然不會用自己的臉——但他還是死死地盯着這張陌生的臉看。

他看着藍眼睛,知道這是屬于烏丸和光自己的,似乎盯着對方的眼睛,就知道烏丸和光在想什麽了。

他了一個之前被烏丸和光敷衍過去的問題。

“又是半年不見嗎?”

烏丸和光這次認真回答他了,他勾了勾嘴角,說:“當然不會,我會去見你的,或者讓你回來,不會很久。”

只是那個時候,跟你見面的是站在你面前的這個我,還是骨灰一撮,就不好說了。

計劃到了關鍵的時候,他可能會成功,然後成為組織的BOSS,又或者是失敗,獲得死亡的結局。

如果是後者,那他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如果是前者……

那樣的話,他将會擁有很多新的忠誠的狗,琴酒不再會是最特別的那個。

他們的關系會發生轉變,從此他會是組織唯一的BOSS,琴酒不過是普通的代號成員,他們的身份會變得天差地別,琴酒不會再有機會逾矩。

這才是,疏遠的意義。

烏丸和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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