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土狗
第13章 小土狗
岑骁淵完全沒有防備,或者說想不到繭綏會忽然上嘴咬他。
現在膽子倒是大的很。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
繭綏啃咬得毫無章法,犬牙也像磨不尖利似的,不停在他的腺體上劃動。疼痛只是零星一點。
與Beta不同,AO的腺體發育完全,“标記”能産生快感,隐隐的酥麻和刺痛更能令Alpha振奮。
繭綏小狗似的一頓亂咬,柔軟的舌尖一并蹭上去,帶着濕熱的觸碰,對岑骁淵起不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反而讓他本來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
“好了。”手掌扣在繭綏的後腦大力揉了揉,“我說好了,別啃……嘶,你是狗嗎?”
這一下繭綏用了全力,身體都在發顫,齒間嘗到血腥味,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但是岑骁淵的反應過于平淡,還想再來一下,不等上嘴,岑骁淵拎着他的後領,将人從身上撕下來。
這回真成拎狗崽了。
Alpha面帶薄紅,瞳孔隐隐發光,有興奮的跡象,拇指抵住那顆沾了他血和信息素的犬牙上,把人揉皺了,“有完沒完?”
沒完。
是你先誤會我的,是你先退的房,我好心怕你回不去才折返。
是你兇巴巴把我摔在地上……
繭綏的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心裏念到第二個“是你”,怒火忽然平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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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些是借口。
是他怕岑骁淵回學校以後更兇狠地收拾他才回來的。
他本來就有事瞞着岑骁淵,做賊心虛買了一塊糖餅讨好他。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他本就預想到的結果。
可他卻生氣了。
為什麽呢?
是因為發現Alpha有退讓的跡象嗎?
這太壞太糟了。
他們回不去以前,他也再也不想回到那時候,他與岑骁淵之間,他不該也沒資格和對方置氣。
繭綏整個人怔怔的,看在岑骁淵眼裏就是被吓傻了,今天的一系列烏龍,他不否認自己反應大了些。
因此,繭綏将他的腺體咬破,他沒生氣,重新将阻隔貼貼了回去,咬痕隐隐發痛,他眸子裏閃爍的光遲遲降不下去。
繭綏才緩過神,從臺面上跳下去,小腿都在發抖。
他咬了Alpha。
他咬了岑骁淵……
口腔裏彌漫着那股甜苦的氣息,血腥味順着喉嚨墜到胃裏,兩種混沌,要嘔不嘔,好像在時刻提醒他,做了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
“是你咬了我,現在還自己委屈上了?”見繭綏一副害怕得不行的模樣,岑骁淵不悅開口,“還愣着幹什麽,回去了。”
繭綏有些恍惚,沒有相應的懲罰、沒有要他解釋,什麽都沒有。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
岑骁淵這回終于:“還是你想在廁所裏用餐,用不用我叫人給你送過來?”
随即,繭綏露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我褲子濕了。”
在欣賞了他被臺面的水浸濕大片的屁股後,繭綏回房間換衣服,岑骁淵沒有跟。
一到房間,繭綏慌忙把衛衣裏的抑制劑掏出,塞入裝着外套的背包裏。岑骁淵已經翻過一次,應該不會要求看第二次。
就在繭綏忙碌之際,酒店的房門被敲響了。
岑骁淵顯然不是會敲門的那類人,繭綏還算放心地走過去詢問什麽情況,得到回答,是酒店的服務人員來送換洗衣物。
繭綏腦袋上冒問號,還以為是岑骁淵的,打開門讓人進了,卻發現是給自己準備的。
只當是高級酒店的高級服務。繭綏遲疑着把衣服換上了,是一款很舒适的休閑服,褲子寬松、衣衫寬松,走路都帶風,亞麻灰搭配米白色,微翹的頭發、略有深邃的五官,像個跨區域小男孩。
繭綏對着鏡子撥弄了兩下頸後的标簽,糾結于要怎麽塞才不會被看出來。
這回門直接自己打開了,顯然岑骁淵在餐廳等得不耐煩,直接回來了。
他身上有一股潮濕的氣息,沁涼的,像剛沖過澡。
繭綏迅速轉過身,岑骁淵從頭到腳打量他,“怎麽什麽衣服穿在你身上都這麽土。”
繭綏只當自己沒耳朵,不去理會對方的嘲諷。
岑骁淵走過來,拎着他衣服後的标簽,“你打算直接這樣出去?我可丢不起那個人。”
小土狗。
被拎後頸的小土狗。
标簽最終被岑骁淵剪了。
繭綏坐在地板上低着頭,岑骁淵一手拿着剪子,食中二指劃過自己制造的咬痕上,感受手下皮膚的顫栗。
那麽深的一道齒印,烙在Beta的後頸。
相較之下,繭綏的“标記”太小兒科了,只在Alpha的腺體上留下淺淺一道。阻隔貼揭開,一道血痕,過不了幾天就會愈合。
說到底,是岑骁淵這具身體太過強悍,異于常人。
随後,又有人敲門,是帶兩人一塊上樓的經理,他吩咐下面的人把一口未動的吃食送到了房間。
同樣的,岑骁淵擡眸給了他一個眼神,他才低頭撤退下去。
比起好看的衣服,繭綏更喜歡好吃的飯,目光很快被桌面上精致的餐食吸引,同時為岑骁淵的視線離開自己後頸,松一口氣。
岑骁淵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大方道:“去吧。”
繭綏沒有立刻走開,反而忸怩起來,邀請岑骁淵一起吃。
岑骁淵坐到沙發上,他則盤腿随意坐在地毯上,赤着腳,腳底板和腳趾豆一并露出來,看着紅潤健康。
岑骁淵看不慣,讓他坐過去。
“茶幾矮,彎腰吃壓胃……”繭綏越說越小聲,因為岑骁淵直接從沙發上起來坐到他旁邊。
應該是真的受傷了,低身坐下時壓迫傷口,岑骁淵的臉色很差,但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吃很多,随意撚了兩塊壽司吃。
見岑骁淵吃了,繭綏才放心大膽地開吃。
這一頓肯定不需要他付錢了,敞開肚皮可勁造!
回學校的路上兩個人還算和諧,作為請吃飯的報答,回程的車票是繭綏付錢買的。
做了一晚上的夢,外加一整個上午沒得安生,繭綏腦袋一點一點,很快在車廂裏睡着了。
這回沒做夢,睡得香甜。
他是被說話聲吵醒的,眼睛剛睜開一條縫,隐約看到站在面前人脖子上的頸環,上面還挂着一個心形的吊墜。
“這位是你弟弟嗎?”他聽到女生說話的聲音。
随後,是岑骁淵的反問:“我們倆長得很像嗎?”
語氣很冷淡,直譯過來可以理解為四個字:你瞎了嗎?
那女生一下噎住了,還想說什麽,繭綏已經睡醒坐直了身,抹了下嘴巴,還好沒有流口水,不然太窘了,擡頭看看又轉頭望望。
嗯。
剛剛是睡在岑骁淵的肩膀上了。
繭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居然還在,可喜可賀。
“呀,醒了啊,眼睛是黑色的,真可愛。”
和睡夢裏的女聲重疊在一起,繭綏下意識仰頭去看。
被岑骁淵捂住眼睛。
“他是我弟弟。”Alpha張口就來,“你找我弟弟有什麽事嗎?”
人家明明是想找你搭讪。
繭綏還不至于遲鈍到這個地步,只當岑骁淵拿自己做擋箭牌。
對于這個業務他還是很熟練的,幹脆不吭聲,任憑岑骁淵随意發揮。
就當是睡他肩膀的報酬。
他們又兩清了。
列車駛達目的地,繭綏想讓岑骁淵先走,自己過一會兒再回學校。
岑骁淵站在原地不動了,“你想去哪裏,之前說有東西要買,是什麽?”
繭綏都快把這事忘記了,好在他反應很快,“就是糖餅啊,已經買到了。”
這一回岑骁淵沒有立刻就信,起了疑,“就為了買個燒餅,有必要繞B區一大圈?”
“那你也吃了,它真的很好吃啊。”繭綏眼睛一眨不眨,力圖一個真誠。
見岑骁淵還是看自己,他又說:“我沒要去哪裏,就是……回學校,我們分開走比較好,萬一讓別人看到我們一起,又要誤會了。”
“誤會什麽?”
“之前就已經有傳言了……”繭綏看岑骁淵質疑的目光,不像作假,“說我們倆為了一個Omega大打出手。”
岑骁淵面容凝固,“我和你?大打出手?”
很顯然,他的重點在于,繭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随後才是:“為了誰?”
“就是和你一起的那個交換生。”繭綏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
“名字應該是叫江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