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我

第15章 求我

江宜晚剛一走近,岑骁淵有所感應般地睜開眼。

Omega一愣,“你在裝睡?”

岑骁淵沒有回答,臉色沉郁,用手指點了點桌子,示意他有話快說。

江宜晚聳了聳肩膀,“只是想提醒下你,別太惹眼,不然傳到A區去不好交代……”

“你這算什麽,好心提點我?”

岑骁淵随意翻了翻手底下壓皺的課本,擡起頭,視線輕飄飄落在江宜晚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

“你還不夠格。”

江宜晚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禮堂內還有零星幾個學生,目光有意無意地投落在兩個最顯眼的人身上。江宜晚強撐着沒有撤開,甚至上前一步,遮擋住他人窺探的視線。

“我這是為了你好,本來你擅自處理學校裏那些Al……”

“江宜晚。”岑骁淵再次打斷,“這和你沒有關系,再多管閑事,你的下場也一樣。”

說着他起身,像是耐心耗盡,從Omega身邊經過。

江宜晚來回做了幾個深呼吸,最後保持微笑,轉頭跟了上去。

若說岑骁淵有什麽地方值得敬佩,那就是他平等歧視每個人。

不存在階級矛盾,也不是故意挑釁,更不是對自己能力的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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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所有人都是這幅鬼态度。

時間過去不算太久,禮堂內,一A一O前後出來。

繭綏就等在門外,江宜晚看到他,略有驚訝,但很快便朝他笑了笑。Omega的笑容甜美,未等繭綏看清,岑骁淵又一次遮擋他的視線。

繭綏只能看到面前的Alpha,心跳聲還在咚咚作響:“我在等你……啊,我的書!”

紅皮書瞬間扣在繭綏的臉上。

“到底是等我還是等書?”

繭綏昧着良心:“……等你。”

繭綏沒有走。

在禮堂門口等岑骁淵。

不是他不想去上課,而是快走到教學樓時看到了自己舍友。

對方似乎在找什麽,神色非常焦急。

他有一種直覺——舍友在找自己。

繭綏幹脆地退後一步,緊接着又是一步,随後快速轉身折返回去。

食堂五樓。

一個繭綏從未踏入過的地方。

從直梯出來,有服務人員前來迎接。

長廊幽深而昏暗,越往裏走越散發出古樸的木質香,有點像Alpha信息素的味道,苦澀耐聞。

繭綏跟在岑骁淵身後,一路上都在走神。

他沒想跟過來。

舍友早就不見蹤影,他現在去上課,勉強趕得上,岑骁淵卻沒放過他,要他跟自己去吃飯。

在禮堂門口,繭綏想着他身後的江宜晚,眼神剛要瞟過去,被岑骁淵一把掐住臉。

岑骁淵不讓他,他就不看,用眼神無聲交流,意思也很明顯。

“他沒空,去不了。”

六個字,一錘定音。

壓根不需要他的同意,岑骁淵把繭綏直接揪了過來。

幽暗的長廊過後,終是柳暗花明,明亮而充滿韻味的廂房內,只有繭綏和岑骁淵兩個人。

岑骁淵把餐單推給繭綏,讓他點菜。

繭綏也沒推脫,在A區幹得熟練的事,放到三年後也一樣熟練——點自己想吃的就好了,岑骁淵什麽都吃,不挑食。

“你什麽時候學會的抽煙?”岑骁淵忽然問話。

繭綏沒那麽不識趣,去問對方如何得知,岑骁淵自有他的辦法。更何況,兩千字的檢讨他寫了,處分也下來了,就在公示欄貼着。

“我不會抽。”在這件事上繭綏沒必要說謊,“煙是我舍友的,是他放在我……”

“他什麽東西都交給你保管?”岑骁淵打斷,語氣平淡,“看來你和每個Alpha相處都不錯。”

哪裏來的“每個”,繭綏認識的Alpha,五根手指頭數得過來。

“是他自己放的,我根本沒同意。”

“包括之前的抑制劑?”

沒想到岑骁淵還記得,繭綏眼都不眨,“包括之前的抑制劑。”

岑骁淵的手指點在桌子上,手掌寬大,指節修長,是一雙極适合彈鋼琴的手,卻用來拿槍了。

繭綏記得他持槍的姿勢多标準,出手速度多麽快,以及,Alpha多麽不滿自己的領地被他人侵占。

“知道了。”岑骁淵仍是不鹹不淡的語氣,繭綏揣測不出他太多的想法。

或許,繭綏吞咽口水,腦子裏有一個不成器的想法。

“你明天還會在學校嗎?”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詢問岑骁淵的去向。

岑骁淵沒有直接回答,視線在他臉上掃過。

“你想我來?”

繭綏還沒決定好,岑骁淵那邊先開口了。

高大英俊的Alpha,輕輕揚起下颌,眼瞳流動出淺色的光澤,幾乎沒有溫度。

“那你求我吧。”

這頓飯吃得繭綏不上不下,壓根不是飯點,面對再精致的菜品,他也沒有多餘的胃來填。倒是岑骁淵吃了不少,尤其是甜點,一連幾道,都吃完了。

他在補充糖分。

很可能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從包廂裏出來,原本空蕩的大廳多了好幾桌人,聽到動靜,再看到來人,目光仿佛凝固住。

在上城區彌留下的習慣,繭綏下意識退後一步,走在岑骁淵的側後方。

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從兩個人身上劃過。

繭綏低下頭,希望眼下這些人能當自己不存在。

進入直梯後,兩個人正對着。

繭綏眼睛瞄到岑骁淵的腹部,被制服束縛着的腰身,一連兩次身上都帶着傷,這一次會不會也有。身為岑家風頭正勁的候位繼承人,私下裏還需要這樣賣命嗎?

正想着,他的手被岑骁淵捕捉到,按在自己正悄悄觀察的部位。

制服下的軀體溫暖而堅實,繭綏瞪大眼睛,頗為不知所措,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觸碰到上面的銀質紐扣,勾住了,像一種欲拒還迎。

“我說過,不要賊眉鼠眼的。當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直梯的門開了,繭綏迅速抽回手。

似乎對繭綏貿然的動作不滿,岑骁淵近一步上前,腰間的通訊器響了。

就這個距離,誰也沒動,岑骁淵接起通訊。

“人找到了,現在動手嗎?”

太近了。

通訊那端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

隔天,岑骁淵如約來學校上課。

繭綏沒皮沒臉慣了,岑骁淵要自己求他,他連草稿都不用打,話是一套一套的。

但現在繭綏後悔了。

自己太沒出息,橫豎是挨欺負,難道岑骁淵就比舍友好了嗎?

況且昨晚舍友根本沒有回宿舍,他白擔心一場。反倒是中午被奴役半天,又是打飯又是買水,岑骁淵好像有意折騰他,來回讓他跑了好幾趟,最後說:“看來你确實很擅長跑腿,難怪那麽多人找你。”

繭綏:“……”

原來是賺外快的事被發現了。

繭綏瞬間沒了脾氣。

然而,事情沒完。

下午的實驗課,繭綏又一次充當苦力,被老師叫去樓上搬器皿。

好巧不巧,遇到了在化驗室的江宜晚。

繭綏搬了東西就走人,Omega卻跟了出來。

瓶瓶罐罐阻隔兩人看向彼此的視線,乘上電梯,繭綏實在拿不動了,彎腰将器皿放在腳邊。

一擡頭,江宜晚對着自己,一臉的興趣盎然。

他今天也沒有戴頸環。

白皙的脖子,無暇的皮膚,後頸也露在外面。

這無疑是在昭告所有Alpha,他還尚未被标記。

“好看嗎?”

密閉的空間裏,Omega清脆的嗓音宛如一道天籁。

江宜晚撫上自己的脖子,朝繭綏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被我迷得說不出話了?”

繭綏:“……”

他沒想到對方是這個畫風。

電梯門已經開了,江宜晚還在繼續。

“B區的頸環太粗制濫造了,我這麽精貴的身體,可經不起那樣劣質的産品。”

像是找到一個發洩對象,繭綏要搬東西走人,他一只手橫過來,攔住Beta的去向。

“不用這麽提防我,你的情報還是我提供給岑骁淵的。”

電梯門在眼前閉合,繭綏轉頭看向Omega,茫然的眼神說明一切。

見繭綏成功被自己吸引注意力,江宜晚的笑容更燦爛了,手指抵在下巴上,佯裝一個思考的表情:“你那個舍友……名字叫什麽,他昨晚回去了嗎?”

因為對方的靠近,繭綏退後一步,脊背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

不等他疑問,江宜晚主動說:“他家開的化工廠違規查收了,本人也躲到老家去了,沒想到還有膽子回來……”

江宜晚自身帶有高傲矜貴的氣質,散發純淨的玫瑰花香,說出的話卻直白粗暴。

“他不會再出現了。”

Omega的眼睛向上掃過他的臉,深棕色的瞳孔糖霜般誘人。

那眼神繭綏很熟悉,甚至不能稱之為輕蔑。

只是,習慣。

長久以外居在高位的人,對待下層人的俯視。

“畢竟‘瘋狗’最會護食了,不會允許自己的領地被侵占。”

作者有話要說:

岑:平等煩棄每個人(老婆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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