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藥
第31章 藥
最近,江宜晚的日子格外不順。
同年級有人看他的目光,憐憫中帶着幸災樂禍。
如果放在以前,他大概會直接上前抽別人的嘴巴,但現在越有人這麽瞧他,他越要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學校裏近八成的人都認為他和岑骁淵有某種密切的聯系,輕易不敢動他。
然而,在這幫不明真相的B人大肆宣揚下,傳言傳着傳着就變了味道。
待學校又一次被岑骁淵攪得天翻地覆,私下裏亂傳消息的人都被收拾了個遍,自然也包括那日在繭綏身後嘀咕鬼話的兩名同學。
消息不斷傳到江宜晚耳邊,他終于按捺不住,跑去問岑骁淵,“你瘋了嗎,還嫌A區拿捏你的把柄不夠多?”
“差點把你忘了,你主動找過來也省得我去找你。”
正趕上岑骁淵心情最差的時候,Alpha說着邁前一步,神色裏掩不住的戾氣,“我不記得我們什麽時候有過婚約,你記得嗎?”
江宜晚深棕的眼眸瞪大了,冷汗直冒,忍不住按住自己脖子上的頸環。
他會死的。
如果再被Alpha掐住,他一定會死的!
“什、什麽,怎麽可能……”江宜晚的氣焰一下就滅了,事實上,他根本不在意別人如何亂傳,只要他自己沒事就好,沒人敢輕易招惹他最好……
“該不會是那個Beta誤會了什麽吧?”但江宜晚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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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他根本不在意。”岑骁淵眼底有濃重的嘲諷,低氣壓道,“他巴不得我和你發生關系,這樣我就能還他一個自由。”
“那怎麽行?!”江宜晚脫口而出。
作為江家的棄子,江宜晚前來這所學校本就帶有賭博性質。
分化失敗後,他不再是江家重點培育的對象。
近乎屈辱的幾年過去,江宜晚徹底看清了形式。
如果他沒有價值,輕易就會被舍棄。
作為一個Omega,江宜晚在B區十分需要他人強大的庇佑。
因此,他和岑骁淵做了交易。
學校不在Alpha的管轄範圍內,恰好江宜晚手裏有人脈,可以提供有關于繭綏的情報。
作為交換,岑骁淵要允許他的跟随。
江宜晚盡了最大的誠意,準備的都是最一手的信息。
可即便如此,岑骁淵還是不信任他,還要另外派人盯着。
是有多怕那個Beta跑?
好在Alpha能找到的人手也只是幾名學院裏的學生,不足以對江宜晚構成威脅,最有力的一線情報還是要靠他。
繭綏相當于兩人之間的保險栓,只要岑骁淵還在乎那個Beta,他們彼此就尚可互相利用。
但現在保險栓松動了……
“真是這樣嗎,我看不見得吧?這之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望着對方黑沉的臉色,江宜晚當機立斷,“我覺得……他還是很在乎你的,只是嘴上說說罷了,指不定心裏怎麽想!說不定是吃醋呢?”
見岑骁淵的臉色漸緩,江宜晚再接再厲,“之前在訓練場,你打槍的時候他一直盯着你看,我親眼所見!”
江宜晚編起瞎話來,聲音會刻意放大,聽起來铿锵有力,力圖讓別人相信。
他的一番話成功的轉移了岑骁淵的注意力。
好不容易穩住了“瘋狗”,隔天他又趁着岑骁淵白天不在學校,直接沖到後援部所在的B棟樓,全然将Alpha的警告抛之腦後。
如果他敢随意接近繭綏,下場不會好過……
但眼睜睜看着這兩個人關系破裂,他和岑骁淵之間的“合約”照樣會完蛋。
教室的門板敲響三聲,Omega面帶完美的笑容,禮貌地問道:“請問繭綏在嗎?”
在旁人看來這是正宮終于忍不下去,要來手撕小三了。
被叫到名字的Beta臉色也奇差無比,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樣。
他和岑骁淵做得那些出格的事,如果不受到天罰,也會被其他人懲罰。
最近一陣子,岑骁淵确實不再踏入他的房間,也沒有刻意騷擾過自己。
繭綏卻仍舊無法安眠。
腿側的紅腫已經褪去了,可那日粗魯的話語與沖撞仿佛還殘留在繭綏的身上,要他總是在睡夢中驚醒,唇齒間好像還殘留熱度,身體不自覺發燙,面對自己的晨起也會羞愧。
有欲望是一件肮髒的事。
纾解是痛并着快樂一齊,這讓繭綏不願意去觸碰,待它自己消下去,似乎能減輕一點他的罪惡感。
昨晚岑骁淵檢查他喝湯藥的情況,繭綏之前試過了,現在的他是一點苦都咽不下去,咽了馬上就會吐出來。
但在被Alpha質問為什麽不按時喝藥時,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之前他在床上說了那麽多,哭喊着求饒,岑骁淵都無動于衷,現在又怎麽肯聽自己解釋。
他什麽都不說。
岑骁淵又生氣了。
掰着他的下巴把藥硬灌進他的嘴裏,苦味漫過鼻腔,繭綏嗆咳起來,又都吐了出來。
作為報複,他認準了岑骁淵,“哇”地一下全部吐到Alpha的身上。
按住他腦袋的手一僵,繭綏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髒,眼淚口水一并淌出來,岑骁淵一定很嫌棄。
未等他得意多久,那只板着自己下颌的手轉移了位置,擦掉噴濺在他嘴邊和脖子上的汁水。
制服上一股難聞的草藥味道,岑骁淵當着他的面脫掉了,露出裏面裹身的作戰服,純黑色包裹臂膀與腰腹,讓Alpha看上去兇悍又強壯。
繭綏忽然後悔了。
他不該吐在岑骁淵的身上。
應該吐在岑骁淵的臉上。
這樣他就不會用複雜的神情看着自己,好像是在可憐他,可憐自己養的寵物長成現在這般沒教化的模樣。
“喝不下去就不喝了。”岑骁淵說,“這種事情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我不要。”
繭綏脫口而出。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他再大膽,也會三思後行,可是現在不了,反正不管再怎麽權衡,再怎麽斟酌,下場都是一樣的。
繭綏變得莽撞又冒失,故意惹惱Alpha。
“我為什麽要和你說?我不要。”緊接着又一句,在看到岑骁淵沉下去的神情時,他才有種自己成功的暢快感。
那之後繭綏被強行拎着到浴室沖洗,岑骁淵确實沒有動他,卻也不讓他動彈。
花灑下,兩人皆是赤身果體,岑骁淵壓着他,在他之上,做着纾解。
繭綏兩條腿都被別在角落裏無法伸展,也無法逃脫。
前一秒他感受到的還是浴室裏蒸騰的霧氣,齒間殘留淡淡的草藥味,下一秒,滾燙的是水,溫涼的是液體,澆灌在他身上,一簇簇一股股,閉着眼,就在眼睑上滑落下去,落在唇邊,就被手指硬塞入口,苦澀的、鹹腥的,又是一味他吞咽不下去的藥。
明明他們什麽都沒做。
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肢體上的接觸。
罪惡感非但沒有消減,反而更重了。
“繭綏。”
繭綏從不堪的回憶裏回過神。
教室外的Omega叫着他的名字,唇邊漾起的弧度剛剛好,漂亮的臉蛋上持續完美的笑容。
“我看到你了,你能不能和我出來一趟?”
繭綏起身,桌椅間摩擦發出聲響。
在衆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踏下階梯去,每走一步都像脫落一件衣服,他的身上沒有情事留下的痕跡,卻處處遍布着岑骁淵的氣息……繭綏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畢竟他身為Beta,不可能真正擁有Alpha的信息素。
見繭綏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江宜晚心裏急得不行,邁上前去一把拉住繭綏的手腕。
“你,跟我走!”
身後是他人的竊竊私語。
“快看快看,撕起來了。”
江宜晚背對着衆人翻了個白眼。
一群七嘴八舌的庶民,什麽都不知道就敢亂傳,壞了他的如意算盤。
橫豎都被這幫人看到了,岑骁淵大概很快就會得知此事。
江宜晚幹脆豁出去,拉着繭綏一直走到沒人經過的側樓,這期間引來無數人的視線。
大家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沒有人想上前制止。
繭綏沒有掙脫,順從地跟着走遠了,擡頭時還能看到Omega後頸處柔軟的頸環。
這一回更近距離,不可能認錯,岑骁淵曾經用它鎖住過自己。
只不過他是不情願的。
江宜晚應當是自願……
未等他胡思亂想完,江宜晚扭過頭就說:“你不要誤會,我和那瘋狗可不是戀人。”
他言語間的嫌棄作不得假。
繭綏遲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抗拒地道:“這話你不應該和我說。”
見繭綏當真不在乎,江宜晚暗自咂舌。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
“那我還能和誰說?你之前也見了,岑骁淵對我的态度,他就是一瘋狗,做事極端又不顧後果,還要別人追着給他收拾爛攤子。”江宜晚越說聲音越大,“我和他絕無可能,倒是他對你——”
江宜晚拉長了聲音,像是故意的,歪過腦袋,看向繭綏的眼睛。
“你當真不知道嗎,還是在裝傻?”
“岑骁淵他……”
“可是愛你愛得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狗吐藥,自以為髒兮兮會被嫌棄
實際,岑:jj梆硬
來人啊!有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