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疏遠

Chapter 13 疏遠

哈利和羅恩吵架了。

如今，無須多麽熟悉兩個人，只要是生活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人，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倆不僅不再形影不離，還竭盡的回避着對方。這一點在羅恩身上表現的尤為明顯，他甚至不願意和哈利出現在一張長桌上吃飯。在霍格沃茨禮堂中，不止一次的上演這樣一幕，剛想走近格蘭芬多長桌的羅恩，在發現哈利就在長桌附近吃飯後，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作為霍格沃茨最被關注的一夥人，哈利和羅恩如今的情況引得全校師生議論紛紛。不少人猜測，是麗塔·斯基特的文章起了作用。羅恩·韋斯萊不堪忍受投機者的罵名，決心遠離救世主。

對于城堡內的風言風語，韋斯萊家族的成員們罕見的不發一言，連最喜歡湊熱鬧的雙子兄弟這次都沒拿此事大開玩笑。實際上，最近以來，唯一試圖在哈利和羅恩之間說和的，只剩下赫敏，以及最近和赫敏走得很近的金妮。

“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羅恩有些疲倦的和前來說和的金妮解釋道。在那間秘密休息室中和哈利吵過一架後，羅恩很快意識到，哈利的決定才是對的。

可能是那間屋子裏的信息素濃度太高了，當天夜裏，羅恩再次被夢境帶回到了那個充滿暧昧回憶的安全屋。在那雙綠色的眼眸映出自己的雀斑前，羅恩奮力地從夢境中掙紮的清醒過來。他藏在帷幕包裹的床上，大口喘着粗氣。

那一刻，羅恩深深慶幸戰争給自己留下的好習慣。每到睡覺前，他都會給自己周圍施上一打的忽略咒、隐藏咒、聲音消除咒等亂七八糟的咒語。如今，盡管帷幕中到處彌漫着蜂蜜餡餅的味道（沒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了），但萬幸的是，這個味道并沒有外露。

更幸運的是，那天夜裏，哈利并沒有回到格蘭芬多寝室。

第二天起，羅恩就和穆迪一樣随身攜帶了一個酒壺，裏面裝着斯內普教授為他熬制的抑制劑。為了抑制日益不安分的信息素，在使用魔藥減緩分化的同時，他開始一天6次服用通用的Omega抑制劑，以防止自己突然出現信息素暴動。

然而，即使如此，效果也很難說很好。羅恩頭疼的發現，但凡自己和哈利出現在同一個房間，哪怕雙方之間隔着一整間教室。他都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哈利的信息素。明明身邊的Omega女同學們都毫無反應，這讓羅恩更加忌憚哈利。死死賴在了赫敏和金妮身邊。

實際年齡已高達百歲的紅發格蘭芬多，挫敗的發現，即使擁有上百年的厚臉皮，他依然無法做到和哈利平心靜氣的讨論自己的信息素問題，直面他們之間信息素正在相互影響的窘境。作為天生的女孩，金妮和赫敏在這方面比他成熟了許多，哪怕她們才是貨真價實的青少年。

絕對不能影響哈利。羅恩心中暗暗發誓。忽略內心中微微冒頭的苦澀。上次的情緒爆發後，冷靜下來的羅恩，很快說服自己原諒了老友的多管閑事。

“他只是想幫忙而已。”羅恩這樣勸慰自己。“現在開始保持距離是好事，免得引發更多誤會。”看着身邊無知無覺的金妮，羅恩暗自想到。

不知道強力抑制劑到底能控制多久。在深夜的一堂天文課後，羅恩異常疲憊。

這是一節土星觀測課。他和赫敏共用一臺望遠鏡。哈利主動選擇了和納威共用一臺望遠鏡，并躲在了天文臺的另一邊。盡管如此，他仍能強烈的感覺到，那股由曠野的風、野草和野花組成的原野味道，一直包圍着他。好幾次，在中途走神中，羅恩感覺自己已不是身處在天文臺的塔樓上，而是呆在某個馴鹿出沒的曠野。

羅恩甚至覺得自己的皮膚上也侵染上了這股味道。他悄悄的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什麽都聞不出來，因為他的鼻腔裏也灌滿了這個味道。然而，一旁操作天文望遠鏡的赫敏對此渾然不覺，連站在旁邊使用另一臺望遠鏡的拉文德也無知無覺。要知道，拉文德12歲就已經分化為了Omega。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整座教室中，感覺到香氣的只有羅恩自己。

問題明顯出在了他身上。羅恩吞了吞口水，打開随身的酒壺，又喝了一口藥劑。這是他今天晚上第三次喝藥了，他喝的劑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應有的劑量，酒壺空了。他不得不明天就去找斯內普讨要新的藥劑。

在教室的另一側，哈利望着羅恩第三次拿起酒壺，皺了皺眉頭。羅恩喝得太多了，據他所知，這款抑制劑恐怕快就要失效了。從他的角度望過去，赫敏似乎正趴在羅恩耳側說了些什麽。哈利抿了抿嘴角。他的大拇指輕擦了一下食指指腹，帶着曠野味道的信息素，将羅恩纏的更緊了一些。

“羅恩，我們需要談一談。”天文課結束後，哈利叫住了正在收拾望遠鏡的羅恩。一旁的赫敏猶豫了一下，留下了一句注意宵禁時間，就主動離開了，留給兩個男孩子一些私密空間。

這還是他們上次在湖景休息室中不歡而散後首次聊天，看着黑發男孩依舊沉靜的臉，羅恩發現自己竟有些緊張。如果哈利又要和他聊他的信息素，他該怎麽辦呢？

“有求必應屋魔藥快要熬好了。”哈利似乎組織了一下語言，避開旁人，輕聲說道。

該死的。羅恩腦中绮麗的泡泡啪的破裂了。他居然将神秘人的事情忘在了腦後。羅恩懊悔的想到，他選擇性的忽略了哈利前段時間主動封閉了有求必應屋的事情。

“我以為還缺一兩味藥，這麽快已經集齊了嘛。”羅恩有些尴尬的找補道。“你接下來有什麽計劃麽？你知道……我還是覺得之前的計劃太冒險了。”

“我拜托了傷風想辦法從翻倒巷找到了鼠尾草，所以一切順利。”哈利說。

羅恩皺緊了眉頭，小天狼星雖然沖動易怒，卻是個成熟強大的巫師，特殊的人生經歷讓他有着遠超普通巫師的戰鬥經驗和戰鬥直覺。盡管小天狼星一貫偏愛哈利，但羅恩不認為小天狼星會幫助哈利尋找毒藥，卻對原因不聞不問。

“傷風知道我們要做什麽嗎？”如果小天狼星知道伏地魔即将在蟲尾巴的幫助下複活，羅恩絕不懷疑他現在就會沖到小漢格頓村和伏地魔決一死戰，或沖進校長辦公室，将全部的事情一股腦的告訴鄧布利多。

“傷風以為我找鼠尾草的原因，是幫你熬制緩解分化的藥劑。我告訴他……我在熬制某種比世面上現有的阻斷劑，強力的多的魔藥。”哈利似乎有些忐忑，他小心觀察着羅恩的表情。“你介意嗎？”

“當然不。”羅恩長呼了一口氣。比起被小天狼星知道神秘人可能複活，有關信息素的事情，只能算是無傷大雅的小事。

“不過，”哈利謹慎的選擇自己的措辭。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在月光下，天文臺上的一切纖毫畢現，哈利甚至能清晰的看到羅恩耳朵上的絨毛，它們已經悄悄的變成了不起眼的粉紅色。

天文臺上曠野的味道似乎變得更濃烈了一些，羅恩不安的扭動着腿。他決心明天一早就沖到醫療翼，管龐弗雷夫人要一些抑制劑。

“不過，為了讓小天狼星相信，我确實熬制了一種新型信息素阻斷魔藥。這個魔藥雖然做不到真正壓制住Omega的信息素，阻斷分化，但卻有着比普通阻斷劑強大的多的混淆作用。只要定時服用這個魔藥，即使你體內的Omega信息素已經達到分化的級別，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性別魔法，也無法進行準确識別。”

在月光下，黑發男孩看上去溫和、無害，甚至帶着些不安，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羅恩，似乎擔心冒犯到他：“傷風很謹慎。直到我出示了魔藥配方才同意幫我找藥。他以為我是從某本禁書區的書上找到了這個方子。一直再誇我很像莉莉。”

“我知道了，謝謝。”羅恩的聲音有些沙啞。他明白這是哈利在替他找借口，這個所謂的用來糊弄小天狼星的藥方，恐怕一開始就是哈利的目的之一。他的老友在以這種維護他自尊的方式幫他解決問題。

“那麽，你願意去有求必應屋看看這個魔藥麽？”哈利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似乎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一直在謹慎的組織語言：“作為你現在服用藥物的替代品，這個藥方是我根據現有阻斷劑的藥方改良的，我保證，換了藥物後，只要不借助聖芒戈的專業檢測設備，就算是龐弗雷夫人也看不出來你體內的信息素到底是什麽狀态，他們會認為你的信息素已經穩定下來，轉化已經中止了。”

羅恩無從去想哈利為何清楚他的轉化從未中止過，或許是Alpha對Omega的信息素天生有某種感應？總之，他就這樣跟着哈利走入了有求必應屋。時隔半個月，這間屋子的大門再次向他打開了。他喝下了哈利端過來藥劑。那是一杯棕色的、微苦的藥水。

在看着羅恩喝下了藥劑後，哈利終于安下心來。在對付任性頑固的紅發老頭上，哈利覺得自己果然經驗豐富，只要羅恩肯配合喝藥，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随後，他用了一種讨論今天中午吃什麽的語氣告訴羅恩：“順便一提，傷風可能誤會了我們的關系，為了更逼真一些，我沒有戳破。”

在紅發男孩呆呼呼的表情中，哈利趁熱打鐵的将話一口氣說完了：“他似乎誤以為我們是一對，是為了繼續住在同一間寝室才選擇使用魔藥掩蓋性別。你知道的，他一直在變成大狗四處偷報紙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