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性別鑒定

Chapter 34 性別鑒定

羅恩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黑白不斷切換閃爍的世界，他的耳邊傳來許多聲音，可能是喬治的、可能是比爾的、可能是媽媽的，也可能誰的都不是，這些聲音忽遠忽近，直到他聽到一個清晰的聲音在呼喚他：羅恩，羅恩。

這是哈利的聲音，羅恩試圖擡動手指，給對方一個反應，然而，他不斷失敗，手指仿佛有千斤重，怎麽都擡不起來。他用盡了自己的全力，拼命的掙紮。突然，身體中有什麽被打破了，一股力量萦繞在他的全身，羅恩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不再掙紮。

“這是标準的延遲分化。”在羅恩的病床前，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巫對憂心忡忡的莫麗和比爾說。“他很明顯察覺到了自己即将分化成Omega，又非常抗拒不想承認。他或許找了身邊的Alpha朋友做了一些類似臨時标記的行為，将信息素穩定在了Beta的狀态。這在歷史上并不罕見。抑制劑未出現時，很多延遲分化的大齡Omega男巫會這樣做，總是有Alpha願意幫這個忙。”這名治療師善解人意的說。

“我們現在為他使用了緩解藥劑，讓他好好睡一覺。看得出距離他上一次人為幹預信息素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他恐怕過得并不容易，讓他好好睡一覺，恭喜，男性Omega巫師可不常見。”

當意識再次回歸到羅恩腦中時，已是第二天中午。羅恩花了3分鐘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裏，随後他突然臉色一變，迅速的朝自己的後頸摸去，再擡頭時，卻看到了比爾戲谑的臉。

“別摸了，醫生把一切都告訴媽媽了。關于我們家即将多一個Omega的事情。恭喜，從此媽媽估計都不會再喊你打地精、或者搬重物了，你只需要和金妮一起坐在旁邊就行。”

羅恩喪氣的将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麽好的事情，我和你換行不行？”

“恐怕不行。”比爾大笑道。“我已經分化了很多年了。”

“所以，”他意味深長的看着羅恩：“那個幫你蒙混過關的人是哈利？”

羅恩沒有說話，只是愁眉苦臉的點了點頭，他又望向比爾，向對方祈求道：“不要告訴金妮。”

“所以，哈利拒絕金妮時，口中的那個Omega是你麽？”比爾凝視着他，羅恩甚至能在對方湛藍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是。”看着對方的眼睛，羅恩說道。

“那你知道她是誰嗎？”比爾又問。

“我知道，但我不能說。”羅恩說道。他在心裏默默補充，因為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金妮。

“我和哈利只是兄弟，我保證。”羅恩将手舉到了腦邊，做對天發誓狀：“哈利會幫我，完全是因為龐弗雷夫人告訴我如果我真的分化成了一個Omega，就必須搬出男生塔樓，我吓壞了，哈利看不下去拉才幫我做了隐瞞。”

“龐弗雷夫人說的？教授們知道你可能分化成Omega？”比爾發現了問題，英挺秀氣的眉毛擰成了一結。

“好吧。”羅恩喪氣的用手捂住了臉：“我上個學期就出現了向Omega分化的趨勢，龐弗雷夫人幫我使用了一段時間的生長阻斷劑，但後來情況不妙，生長阻斷劑不好用了，于是我拜托了哈利。”

“我真不敢相信，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媽媽說。”比爾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該說什麽呢？嗨，親愛的媽媽，你的兒子最近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他可能不止是個男孩，還是個可以懷孕的男孩？”羅恩怪聲怪調的說道。

想到那個畫面，比爾打了個寒戰，他同情的伸手拍了拍羅恩肩膀。

“所以，”羅恩不抱希望的問，“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繼續假裝自己是個Beta，等到成年後找個辦法切掉多餘的器官，我真的做不了一個Omega。”

“這恐怕要問媽媽。”比爾同情的說，“即使在這個時代，性別置換手術依然需要最嚴格的倫理審核才能實施，我勸你最好歇了這個心思，至于是否繼續僞裝成Beta，媽媽現在正在爸爸那邊，等她忙完，你可以自己問問她。”

比爾的話音剛落，羅恩病房的大門就被推開了，喬治、弗雷德、金妮、莫麗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治療巫師一起走了進來。一邊進屋，喬治一邊怪叫着：“瞧瞧我們新出爐的小Omega羅尼，你剛剛在說什麽，準備切掉什麽？”喬治做出用小手指掏耳朵都動作，誇張的比劃着。

“別嚷嚷。”羅恩朝對方喊着，喬治的聲音足以吸引整個巫師世界。然而，雙胞胎中的另一個，弗雷德卻不以為意，他重複着羅恩的話，鹦鹉學舌道：“別嚷嚷。”

看着弟弟漲紅了臉，比爾面帶笑意。“別擔心，這裏是隐私病房，整個走廊只有我們一家。”喬治和弗雷德擠開了比爾，一屁股坐在了羅恩的床邊，上下打量着他，仿佛他是一個新出爐的新奇玩具。

羅恩有些心熱，盡管嘴上在抱怨，他很開心他的兄弟們并沒有因為他是個Omega而疏遠他，他們依然願意和他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羅恩心滿意足的想，他将目光轉向了從進屋起，就被雙胞胎的無厘頭之舉搞得頭大，尚來不及說話的莫麗，問道：“爸爸怎麽樣了？他還好麽？”

“你的爸爸很好，珀西正在那邊陪着他，他們也想來看你，但是亞瑟現在還起不了床，他的傷口總是無法止血，不過他的精神狀态很好，也很惦記你。”莫麗慈愛的摸了摸羅恩的頭，幫助他掖好被子說道。

當莫麗靠近他的時候，羅恩發現，比起暑假初見的時候，莫麗的眼角似乎又多長了幾道皺紋。她看上去非常疲倦，眼角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

“呃，媽媽，對不起，我很抱歉。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不該惹這麽多麻煩。”羅恩磕磕巴巴的說道。他發現自己沒辦法做任何惹媽媽不開心的事情，他完全看不得莫麗傷心。

“說什麽呢。”莫麗愛憐的摸了摸自己小兒子的頭，又看了一眼從進房間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女兒，嘆了口氣：“我們進門時聽到了你和比爾的對話，是不是繼續假裝成Beta，這件事要由治療師來決定，不是你。至少，你不能再通過麻煩哈利的方式繼續壓制信息素了，這對你們倆都不好。”

莫麗的目光在沉默不語的金妮身上流連了一下，嘆了口氣。

“提起哈利，我聽小天狼星提起，他似乎和斯內普吵架了。兩人現在誰也不理誰，斯內普将哈利一個人丢在了霍格沃茨，獨自返回了蜘蛛尾巷。小天狼星現在正在鄧布利多那裏告狀，他說斯內普将一個未成年人獨自留在霍格沃茨，是不負責任至極的表現，他要求暑假剩餘的時間，将哈利接過去和他同住。”發現房間裏的氣氛不對，比爾轉移話題道。随後，他發現兩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向了他，他不由的感到一絲尴尬。

“小天狼星會将哈利帶到了格裏莫廣場嗎？”金妮充滿希冀的問。

“這恐怕要看小天狼星，鑒于自打這裏自從被定義為鳳凰社總部後，他就從來沒回來過，我不認為他會願意将哈利帶到格裏莫廣場來。”比爾實事求是地說道。

“我可以搬去和小天狼星一起住一段時間嗎？”羅恩也問道，如果他和哈利能夠會師，那麽他們就可以一起糾正誤差，不讓亞瑟的事情再次發生。

“想都不要想。”莫麗看向羅恩的神色複雜，“你必須在家将身體養好，醫生說你這一年被信息素折磨的體重掉到了臨界值，就快要營養不良了。”

“而且哈利不會和小天狼星住在一起的。”莫麗面無表情的戳破了一雙兒女的幻想。“鄧布利多認為小天狼星除非能保證自己和哈利都呆在格裏莫廣場中，一個暑假一動不動，否則他就沒辦法保護好哈利。鑒于神秘人正在瘋狂的……總之，鄧布利多說自己會想辦法說服斯內普繼續留校，哈利這個暑假都不會離開霍格沃茨了。”

比起亞瑟的問題，羅恩只能算得了一件常見的小毛病。經過短暫的修養，羅恩很快能夠離開了自己的病床。在亞瑟出事後的第三天，羅恩自告奮勇的擔任了亞瑟的白日監護。

和上一世一樣，亞瑟的狀态還是那麽好，羅恩進屋時，他正興致勃勃的和一名年輕的醫生讨論采用縫線這一麻瓜治療方式，對無法愈合的傷口進行治療。經歷了上一世的羅恩知道，這個方法最終會被證明毫無用處，但看着亞瑟興致勃勃的狀态，羅恩決定不指出這個問題。

反正對于巫師來說，縫合造成了傷口無傷大雅。

無論何時，亞瑟總是那麽多和善、有趣，他的父親從不會對他們大聲斥責，哪怕他們有時确實調皮搗蛋的有些過分。羅恩發現因為亞瑟一直在忙，自己回到這個世界的家中後，竟一直沒有好好看看年輕時的爸爸。

他還是那麽有趣、充滿了好奇心，對麻瓜充滿了友好。想起菲尼亞斯的話，羅恩搖了搖頭。誰說麻瓜和巫師一定是兩個勢不兩立的種族呢？巫師中明明還有亞瑟·韋斯萊這樣的巫師在，他對麻瓜的生活充滿了熱情，對所有人都心态開放。被亞瑟·韋斯萊養大的羅恩，絕不會認同，所謂的貴族秩序論的那一套。

當羅恩凝視着亞瑟出神時，不知何時，對方也在出神的望着他，年輕的治療師早已離開，房間中父子倆相互看着。亞瑟的眼中充滿了慈愛。

“呃，爸爸，你需要水嗎？”良久，羅恩終于意識氣氛有點尴尬，他有些慌亂，沒話找話道。

“能麻煩你遞一些給我麽？”亞瑟溫和的朝着羅恩笑了笑。他從羅恩手中接過了水杯，将水一飲而盡，随後拍了拍床邊，示意羅恩一起坐上來。

“這不太好吧。”羅恩有些別扭，別說真實的年齡，就算他真的只有15歲的時候，他也早就不和爸爸窩在一個被窩裏聊天了。

“沒什麽不好，上來，我的兒子。”亞瑟說着，用手拽住羅恩的胳膊，順勢一拉。怕抻着亞瑟的傷口，羅恩只能順着亞瑟的力道，坐在了床的一邊。

“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我還記得第一次帶着你騎飛天掃帚的情景，那仿佛就在眼前。”亞瑟看着快到自己耳朵高度的羅恩，感慨道。

羅恩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的媽媽和我說，你想去小天狼星那裏過剩餘的暑假？”亞瑟問道。

“呃，是的，我在家裏幫不上什麽忙，不如跟着小天狼星，他剛剛恢複身份，應該有許多事情要做。”

“那就去吧，如果他同意的話。”亞瑟注視着羅恩，神色溫柔：“我和你媽媽說。”

羅恩驚奇的望向對方，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亞瑟會這樣講。

“你不擔心麽？”羅恩問。

“我為什麽要擔心你去找你的朋友？”亞瑟莞爾道。

“呃……你知道，我可能會分化成一個Omega。”盡管羅恩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無論你是Alpha、Beta、還是Omega，你都是我的兒子。”亞瑟看着男孩故作鎮定的模樣，眼神慈愛極了。

羅恩一時不知道說什麽。良久，他從嗓子眼中找回了一點點屬于自己的聲音：“你相信我和哈利只是朋友麽？”羅恩用可能是人類能發出的最小聲音說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聲音中，有那麽一絲不确定。

“這是你們的事情。”亞瑟溫和的說。“作為你的父親，我只負責以你為傲。”

羅恩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無法繼續凝視着對方亞瑟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樣子了。這是他的父親，羅恩心想。哪怕他看上去比真實的自己年輕那麽多歲，但他還是那麽愛他。

他想，他确實需要給小天狼星寫封信了，如果在時間的轉輪中，注定某些事情必須發生，那麽，他就做要去做一把鍘刀，事先斬斷那些不該存在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