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朕的太子愛上了前朝遺孤
第二章:朕的太子愛上了前朝遺孤
胤礽此刻高燒不退,意識不清,哪裏聽得進去康熙的話,只不過憑着心裏那股子氣死死拽住康熙罷了。
康熙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撥開胤礽的手。
康熙一來瞧胤稷,後宮諸位皇子阿哥也立即趕到。
“兒臣參見皇阿瑪。”
看着這些跪着的兒子和躺在病床上的胤稷,再想後來他們之間争的你死我活。
康熙陡然生出一種宿命感,看着再怎麽親密無間的兄弟,搶太子位的時候也是毫無兄弟之情的。
皇家無親情。這是康熙經過二立二廢太子、經歷過死亡得出的唯一結論。
上輩子,他期盼這些兒子兄友弟恭,希望他們共同輔佐胤礽。
可惜終歸是他太過強求。
兄弟相殘、父子交兵。這是他最不想看見的事情。
那麽,這輩子,他也就不盼着他的這些兒子們和諧相處了,只要保住胤礽一個人就好了。
“起吧,朕過來瞧瞧胤稷。”
康熙心裏記挂胤礽,又覺得對面前的兒子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因此只叮囑高氏好好照顧胤稷,讓太醫仔細斟酌胤稷的病情來開藥,而後便走了。
康熙一走,諸位阿哥很快便也散了。剛才還滿滿一屋子的人,此刻也只剩下了照顧胤稷的宮女、太監和高氏。
可見這皇帝的恩寵,向來是紫禁城的風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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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本想去南書房,細細了解一下政務,但又擔心胤礽,還是去了東暖閣,“胤礽醒了嗎?”
“回皇上,二阿哥還未醒。”
康熙聞言皺了皺眉,這都躺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醒。
康熙心裏着急,只能日夜盯着太醫不斷給胤礽瞧病。然而湯湯水水灌進去不少,胤礽卻毫無蘇醒的跡象。
在胤礽連躺三四天後,康熙到底是沉不住氣了,“傳李光地。”
“朕接到密報,直郡王魇咒太子,搜查直郡王府。”
為以防萬一,康熙又讓李德全帶人去将毓慶宮也搜了一遍。
李光地領命而去,但他心裏對皇帝的話有所懷疑。
皇帝這些日子都在乾清宮守着太子,奏折批的少了,朝臣也見的少了。他身為康熙近臣,也沒聽聞有人向皇帝奏報直郡王的不是。
然而皇帝發了話,李光地又想到先前和大阿哥的恩怨,當下便明白如何做。
一到直郡王府,李光地就下令:“屋內屋外,不得遺漏,仔仔細細搜。”
胤禔一露面,剛指着李光地這些人喊了一句:“放肆”,就被随行的侍衛給按住了。
聽着李光地口中的魇咒之說,胤禔直喊:“皇阿瑪,兒臣冤枉。”
胤禔曾經和明珠等人聯合坑過李光地,只覺得他這是向康熙進讒言,當即要面聖。
李光地哪裏肯給他這個機會,他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個光明正大處置胤禔的機會,只心裏暗想要把大阿哥直接拉下馬,再無翻身之力。
回禀康熙時,李光地便道:“自康熙二十一年起,大阿哥便結交術士與妖人,詛咒太子胤礽,期盼太子不得好死。”
見康熙沒甚反應,又繼續道:“更為可恨的是,其方位正對着皇宮。”
康熙聽到此,心裏覺得李光地給胤禔下套。一邊直視李光地說:“朕是什麽人?豈是這些鬼蜮伎倆所能傷害的。”一邊看着李光地的表情。又聽到李光地說胤禛、胤禩等人閉門謝客,焚燒書信,暗示康熙繼續查抄。
至此,康熙确定李光地的确給胤禔下套。要是康熙有心,此時此刻他能以挑撥天家父子關系的罪名處置了李光地。
然而現在,康熙只想讓胤礽醒過來,并不想生事,他對李光地與胤禔之間的私人恩怨并不在意。
恰巧李德全也從毓慶宮回來,正捧着從毓慶宮搜查來的東西。原是從胤礽的被褥下面果然搜到了幾張《地獄圖》,畫上厲鬼衆多,那寫着胤礽生辰八字的筆跡正是胤禔的。
康熙氣的狠了,又心疼胤礽這幾天躺在床上昏迷不行的樣子,當即下旨将胤禔貶為庶人,圈禁至宗人府。
康熙這般動作,還讓後宮嫔妃和一衆阿哥都戰戰兢兢,生怕礙了皇帝的眼,讓皇帝覺得他們在太子之事上插了一腳。唯有胤禔額娘惠妃跪在乾清宮門口求情,奈何連康熙的面都沒見上就被宮人帶回去了。
衆人一看這架勢,更是心有戚戚。
說一句不好聽的,後宮嫔妃一向覺得皇帝薄情寡恩的很。除了早些年仁孝皇後勉強得了皇帝的一絲真心,皇帝對其他所有嫔妃都是寵愛有餘,但毫無真情。
對孝昭皇後,康熙八月立她為後,但九月就去看了仁孝皇後,甚至是那年除夕夜都去了鞏華城,直接踩了孝昭皇後的臉面,讓她成為阖宮上下的笑話。
對孝懿皇後,在皇貴妃位上等了那麽多年,直到病重,皇帝才立了她為後,立後不過第二天就逝世了。要是皇帝有那個心,何至于讓她等到油盡燈枯才勉為其難封了一個皇後名頭。
對容妃,從貴妃直接被貶為常在。容妃為保太子被皇帝降位,此刻皇帝如此疼惜太子,可曾問過容妃絲毫?
若是康熙知道了,只會覺得詫異。天底下竟有女人要跟皇帝談真心,這未免過于可笑。歷朝歷代的皇帝,誰有真心?
或許前朝的孝宗朱祐樘是有的,畢竟一生一世一雙人,世間罕見。
胤礽在東暖閣躺了好幾天,這一日可算是醒了,看着周圍的環境心裏一驚,這是乾清宮?
康熙一瞧見胤礽醒了,當下便讓太醫給胤礽瞧瞧,自己還問道:“胤礽,身上還有哪裏不适嗎?”
康熙可不想這輩子胤礽走在他前頭,打定主意要讓太醫務必給胤礽調理好身體。
胤礽沒想到自己會在乾清宮醒來。想着自皇阿瑪回京之後,因索額圖一事,他與康熙便漸行漸遠,再也不複從前的親密無間。
如今看見康熙如此關懷他,忍不住帶着哭腔道:“皇阿瑪,兒臣無事。”他想為自己和索額圖一事求情,又不敢,只能幹看着康熙。
康熙在胤礽昏迷的這些日子裏,早就弄清了胤礽的性格,哪裏還猜不出他的想法。他可以原諒胤礽,不計較胤礽與索額圖攪和在一起謀逆的事,但是索額圖萬萬不可原諒,因此只能勸慰胤礽, “你莫多想,好好養好身體才是要緊的。”
胤礽聽了只能避而不談。
在乾清宮養病的這些日子,胤礽漸漸也打聽清楚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從前與胤禔交好,從沒想過胤禔會魇咒于他,一時間竟不知這事是真的假的。想起昔年他與胤禔的兄友弟恭,只覺得恍如隔日。
康熙将胤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主要是為了胤礽的身體着想。眼見着胤礽身體沒什麽大礙了,也就讓他回了毓慶宮。
胤礽性子軟,康熙覺得一國太子豈可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便有意鍛煉他。
對李光地,康熙瞧不上眼,卻又覺得他有用,起碼那性子就适合來磨磨胤礽,因此将李光地放在胤礽身邊。
李光地從前跟太子關系一般,畢竟當年是太子、大阿哥、明珠、索額圖四人聯手将他坑了。如今倒了三個,但是冷眼瞧着太子是不會倒的。哪怕如今太子還沒複位。
此時,李光地不禁慶幸,昔日索額圖倒臺,他還曾勸谏過太子,也沒有對太子和索額圖落井下石。可見凡事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啊。
同時,李光地不禁心裏感嘆,果真是伴君如伴虎,他一直在皇帝身邊伺候,還是揣摩不到上意。
康熙沒打算複立胤礽,而是想着等他行事妥當之後直接禪位。畢竟上輩子他死之後,胤礽不過兩三年就跟随他的腳步逝世了。這輩子還是早做打算,也讓這孩子過上幾年當皇帝的瘾。
恰逢魏東亭的折子呈上來,告病的折子,康熙準了。轉頭給封了文淵閣大學士,又叮囑胤礽要向魏東亭虛心請教。
說到底康熙對李光地還是不放心,還是要放一個品行端正的人在胤礽身邊看着他。
康熙親自為胤礽鋪路,朝臣們都瞧得分明。諸位皇子雖然不甘願,但是也不敢跟皇帝明着作對,畢竟前面胤禔血淋淋的例子就放在那裏。他們可不想摻和進去,回頭皇位沒搶上,連個自由身也沒了。
康熙五十二年,皇帝辦了千叟宴。
宴畢前皇帝康熙宣布禪位之事,衆人臉上神色各異,尤其是胤礽。
他臉上的驚喜與疑惑十分明顯。這幾年他頂着廢太子的名頭辦差,辦的好了,皇帝偶爾會誇,辦的不好,皇帝罵的十分很。要不是看着皇阿瑪對其他兄弟不聞不問,他真以為康熙徹底厭棄了他。
今兒這出禪位,他事先也不知情,縱然這千叟宴是他領着朝臣辦的,但這事他還是喜出外望。
康熙不想瞧推讓之舉,宣布完此事直接回了乾清宮,禪讓大典也讓禮部等人操心去了,他自己倒是省心了。
宴上衆人沒想到皇帝這麽幹脆,一時間紛紛看向胤礽。胤礽當即就追着康熙,“皇阿瑪,您身體康健,兒臣豈敢。。。”
康熙不等胤礽把話說完就打斷他,語氣輕松說道:“朕也老了,這事就這麽定了,你也不要推辭。當了這麽多年的皇太子,朕也讓你知道知道當皇帝的滋味。”
禪讓大典上,康熙看着向他一步步走來的胤礽,不禁想起若是上輩子他早早禪位,也不至于最後走到那般地步。
等大禮一結束,康熙便搬去了暢春園,留胤礽一個人在紫禁城享受至高無上的皇權。
在暢春園這幾年,康熙沒幹別的事,就翻來覆去想了一件事:他跟他的太子胤礽的事。越想越覺得心裏難受,難免畫點胤礽的畫像,畫的好的就留下當個紀念。
康熙在哀思中走向死亡。或許這就是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吧,總是要到失去後才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