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第七章: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高士奇幾人在翰林院讀書,康熙也沒少傳召他們前來為他與太子講書釋疑。
胤礽小小年紀聽得是昏昏欲睡。康熙見他精神不濟,便時不時朝他光光的小腦袋瓜子上彈個腦崩,聲音清脆響亮。
偶爾彈重了胤礽就兩眼淚汪汪地盯着康熙,看得康熙心有愧疚,便哄着他:“保成,我們讀書的時候可不能總是犯困啊,以前阿瑪給你讀的時候,你都不困的。”
胤礽也委屈,“可是他們一讀,我就困嘛。阿瑪,你給我讀書好不好呀?不要他們讀。”
“好,乖乖,阿瑪讀、阿瑪給你讀。”康熙沒想過是這個原因,“保成啊,等你六歲的時候,還是要跟着太傅讀書的呀。”
胤礽眨眨眼,“可是阿瑪,我現在還沒有六歲呢。”
這一點康熙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是提前給胤礽打打預防針。他不過是啓個蒙,正式教學還是要看太傅的。康熙自認為自己的學識雖多,但仍不足以比肩張英、湯斌這幾位飽讀詩書的大臣。
“阿瑪知道,那阿瑪每天都來給你讀讀書,這次你可不能犯困了啊。而且,要阿瑪親自給你讀的話,阿瑪給你讀了哪段,你可是要每天來給阿瑪背書的。”
胤礽點點頭,又眼巴巴地看着康熙,只等着康熙開口:“好,阿瑪,我知道啦,你快點讀。”
康熙瞧着胤礽答應的這麽快,不禁帶了一絲懷疑的眼神,這孩子這麽喜歡他教?那也不是不行,畢竟教胤礽是他平生一大樂事。
康熙徐徐開口,從《詩經》·《風》開始給胤礽讀。這是康熙第二次親自教胤礽讀書,也有了一絲經驗,便不像從前那樣急于求成。
皇帝親自教太子讀書這事,被史官記錄于起居注中:上親教皇太子讀書。
自此,胤礽便日日聽康熙給他念書,而後再背誦給他阿瑪。
這種平靜而普通的日子沒過多久便被打破了。
王光裕的賬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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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親自派了粘杆處的人去查了王光裕的府邸,還有他的親信與兒女,隔了幾個月終于将這賬本帶回來交給康熙了。
康熙看着賬本上記載的一筆筆銀子去向,恨不得親自拿刀徹底殺了索額圖。據這賬本上所記載的銀子,大部分全都孝敬給了索額圖,還有一部分拿給了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官員。
如今王光裕在刑部大牢畏罪自殺,死無對證,他拿着這一本賬冊要索額圖認罪,如何能成?
“傳索額圖。”
康熙來回踱步,手裏捏着賬本,氣得五髒六腑都炸了,感覺整個胸腔裏全是怒火。他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怒意了。
本朝第一罪人,這是昔年他給予索額圖的罪名,如今看來這名頭确實配他。
康熙直接将賬本摔在桌上,朝梁九功喊道:“去傳索額圖。”
梁九功不明就裏,但看着康熙焦躁的樣子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耽誤。
索額圖是被皇帝急召,以為前線出了差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南書房,一進來就跪下給康熙請安:“奴才索額圖叩見皇上。”
康熙看着索額圖,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了梁九功。
“朕今日新得了一個賬本,讓梁九功給你讀讀。”
賬本?
什麽賬本?
索額圖一頭霧水。
梁九功接過賬本,眼睛匆匆一掃就覺得不妙。王光裕幾乎每年都給索相送銀子、宅院、美女。怪不知道皇帝這樣生氣,他打了一個冷顫,緩緩開口:
“十四年三月二十日,為索相呈上銀票萬兩,恒和號錢莊可換。”
“十三年七月十五日,京府邸一套、園子一座。”
“十三年十二月一日......”
索額圖冷汗都下來了,這是王光裕的賬本。
皇帝什麽時候拿到的?索額圖不知道。
梁九功的聲音還在繼續,在索額圖聽來這就是一道道催命符。
索額圖心裏緊張,腦子裏嗡嗡作響。他不能認,他不能認的。
他倒了,赫舍裏一族就徹底完了。
索額圖跪着爬到康熙身前,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皇上,奴才冤枉啊!冤枉啊!這都是王光裕的誣陷。”
“奴才沒有拿過王光裕的一厘一毫啊!”
康熙直接踹了索額圖一腳,“冤枉?這是冤枉還是實情,你自己知道。要不要朕派人去抄了你府邸,一筆筆查你們的銀錢往來?”
“索額圖啊索額圖,朕是不是給你機會了?嗯,朕上次是不是提醒過你了?
康熙聲音都不自覺地高了幾分:“是不是?”
“皇上,奴才。”
康熙恨極了,不等他将話說完,又補了一腳:“不争氣的狗東西,朕真是給你臉了。”
索額圖要這麽多錢幹什麽?買糧草屯兵練兵嗎?
“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起兵造反,還是打算琵琶別抱,讓胤礽登基,你好做攝政王啊?”
索額圖砰砰磕頭,皇帝這話實在是太重了,“求皇上明鑒,奴才不曾動過這個心思。”
“求皇上明察!”
南書房裏,只有索額圖一人不斷磕頭,發出聲響。
康熙喘着粗氣,“髒銀,吐出來。”
“這賬本上的人,你挨個去清理門戶,不管有多少人都送去刑部議罪。但凡有一個像王光裕一樣畏罪自殺的,你就跟他們一樣。”
康熙緩了一下,又繼續說:“要是有一筆賬對不上,你就拿命去填。朕仁慈,可以給你和王光裕一樣的死法。”
“聽明白了嗎?”
索額圖死裏逃生,被康熙饒了一命,當即謝恩:“奴才謝皇上隆恩,謝皇上隆恩。”
康熙不想因為索額圖影響到太子,“做事仔細一些,別給太子留下讓其他人攻讦的把柄。”
索額圖跟太子,是打斷骨頭連着筋。
康熙在思考,要不要趁着胤礽如今年紀小徹底讓索額圖完蛋,這會子對胤礽的影響是最小的。
好半響,康熙都下不了決心。”
“去外面跪着,什麽時候你認錯了、朕高興了,什麽時候起來。”
康熙将梁九功與索額圖都趕了出去,自己坐在室內生悶氣。
索額圖被康熙的雷霆之怒震懾到,又因為皇帝提了太子,才回過神,老老實實在跪在康熙的殿外。
他心裏清楚,皇帝看在太子的面上又饒了他一命。
可命有了,前途沒了。
雨水澆在身上,索額圖張不開眼。身體湧上來絲絲涼意,腦子也越發清醒了。康熙看了那賬本,連查都沒查直接宣了他,這代表什麽?代表皇帝認為這賬本上記載的一切都是真的。皇帝認為他真的幹了那些事
如今康熙清楚所有事情,卻讓他清理門戶,将他置于這樣一個兩難的境地。
事辦妥了,他手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再沒有任何心腹可言,這官場上也不會有人再來同他一夥。
他要是推出幾個人頂罪,和賬本上的人對不上,這般陰奉陽違,康熙還會饒了他嘛?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皇帝已經饒了他兩次了,不會再有第三次。
雨更加大了,雷聲越發響了,索額圖也隐隐覺得自己快跪不住了,恰巧眼角餘光瞥見太子和一衆宮女過來,心想有救了。
梁九功也瞧見了,心知這是底下人沒哄好太子,讓太子冒雨前來。
“皇上,奴才估摸着太子爺鬧着要見您呢。”
康熙一愣,看着外面的大雨,當下就拒絕:“雨太大了,讓保成在乾清宮等朕,朕回去瞧他。”
梁九功來不及将話說完,就看見康熙出了門。
康熙瞧着那邊亮起的燈籠,也明白了。
胤礽年紀小,亂跑起來,宮人們沒攔住、也不敢攔。生怕追逐之下,太子有個閃失,萬一磕着碰着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還不如跟在太子後面,小心翼翼将太子送到皇帝這裏。
康熙自己接過傘,跑了幾步,來到胤礽跟前抱起他::“保成,這麽大雨,怎麽來找阿瑪啊?”
胤礽是被雷聲驚醒的,又做了噩夢,醒過來沒看見他阿瑪,就着急的不行,因此才非要來見康熙。
此刻見着康熙,一下子就覺得有了依靠:“阿瑪,雷聲大,我害怕。”
胤礽說完,在康熙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說:“阿瑪不疼我了,罵我。”
康熙滿腹疑問:“阿瑪什麽時候罵你了?”這是從何說起?他怎麽不記得這陣子批評胤礽了。
因此康熙便猜測:“夢裏?”
胤礽點點頭。
一時間,康熙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孩子,夢裏的事,哪能當真呢。
“保成乖,那都是夢,算不得數。你想想阿瑪要是罵了你,現在哪裏會抱着你呢。”
胤礽伸手環住康熙,眼裏都有了淚水,“可是夢裏你罵的可兇了,還不理我,我都找不到你了。”
康熙聽見他聲音不對勁,趕忙抱着他走到殿內了,直接忽視了殿前的索額圖。
将胤礽放在軟塌上,康熙坐在他旁邊,問道:“那阿瑪罵你什麽了?你說出來,阿瑪聽聽。”
胤礽偏頭想了半天,腦袋裏空白一片,什麽也想不起來,眼淚更是出來了:“不記得了。”
康熙嘆了一口氣。
他也想不明白,胤礽還這麽小,怎麽會做噩夢?替胤礽擦了擦眼淚,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保成,阿瑪不會罵你的。而且你看,阿瑪天天和你在一塊呢,怎麽會不理你呢?”
“阿瑪現在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在南書房批奏折,再然後就在寝宮陪你讀書寫字。你不會找不到阿瑪的,保成。”
胤礽一句話都沒聽進去,滿腦袋都是他找不到康熙的夢境:“可是我找不到阿瑪,就是找不到阿瑪。他們不給我開門,他們還說我不是太子了,讓我回去。”
胤礽帶着哭腔的聲音萦繞在康熙的耳邊:“阿瑪,我要回哪裏啊?”
康熙心疼的要命,胤礽在說什麽?他沒有廢太子,胤礽如何會不是太子?
開門?
開什麽門?
康熙在腦海裏轉了一圈,才猛然反應過來。
是鹹安宮的門?
只有鹹安宮的門,是胤礽開不了、出不去的門。畢竟沒有他的旨意,的的确确任何人都無法進出鹹安宮。違背聖旨的罪名,不是什麽人都承擔得起的。
康熙滿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胤礽:此時此刻,他懷裏抱着的胤礽到底是哪個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