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第十三章: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今兒天氣不錯,太陽挂在天上,倒也不刺眼。

箭亭裏,胤礽感受着徐徐微風,在康熙的指導下練習瞄準。

康熙發覺他姿勢不太正确,便在他身後給他正了正,讓胤礽略微側身,雙腳稍稍跨開。

“保成,拿穩了、站直了。”

胤礽依言調整好自己的站姿,只用餘光瞄着康熙。

康熙在給胤礽打樣,他自己姿勢标準,胤礽瞧見了自然跟着他學。父子倆遠遠瞧着,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胤礽年紀小,康熙也不敢讓他多練,每日練一兩個時辰便罷。瞧見他出汗了,更是讓他歇會再學。

練習射箭的過程總是枯燥的,胤礽偶爾也想偷懶,就纏着康熙,非要讓他阿瑪射給他瞧瞧。

康熙自然應允,他弓馬娴熟,又是給兒子欣賞,自然使出全身的功夫,可不能丢了他當阿瑪的面子。

胤礽一瞧康熙是百發百中,當下便高高興興地誇道:“阿瑪威武。”

在他年幼的心裏,康熙是無所不能的。他阿瑪會親自陪他讀書習武,會抱着他騎馬,會哄着他睡覺。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深深受到康熙的影響。

所有人見了他阿瑪都是恭恭敬敬的,只有他可以順竿子往上爬,和康熙胡鬧一通,甚至康熙将他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在胤礽瞧來,這就是他與康熙之間的父子情分。

這幾年,胤礽日漸長大,自然是知道了康熙對其他子女的疏離。他跟那些兄弟姐妹也不怎麽熟悉,偶爾遇見了也不是過等他們行禮,而後他叫“起”。這一套流程結束後,便再沒有其他的接觸了。

他也從書裏知道了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可君臣之間的尊卑分明,他在康熙這裏不曾感受過分毫。

因此,在胤礽心裏,他與康熙是這世間最親密無間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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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這一教就是幾個月,瞧見胤礽也學得有模有樣了,便打算在康熙十七年四月帶胤礽去景山。

胤礽對景山一行期待許久,卻不想日子快到了,又去不成了。當下就覺得他阿瑪說話不算數,委委屈屈地纏着康熙要去景山。

“阿瑪騙人,我要去找曾祖母告狀。”

康熙便哄他:“阿瑪帶你去別的地方玩,我們去江南。”

原來是靳輔離京時,康熙許他私下裏可以給皇帝奏密折。不巧剛進入三月,這一日康熙便接到了靳輔的奏報,他參兩江總督阿席熙侵吞專款、扣發官銀,耽誤黃河兩岸百姓的遷居。

三百萬的錢款,康熙不是不知道有人會心動。但阿席熙作為總督,竟敢出兵找麻煩,這簡直是放肆。

康熙自忖他們是不想要自己的腦袋了,當下就任命高士奇、徐乾學兩人擔任欽差大臣,讓他倆去明察暗訪。私下裏,康熙則盤算着他自己帶着胤礽去那邊微服私訪,看一看當地情形到底如何。

“保成,阿瑪帶你出去微服私訪。景山呢,我們就先不去玩了,好不好?”

胤礽聞言,當下也不纏着非要去景山了,到底是對微服私訪的興趣更大。康熙偶爾給他讀些話本子,裏面講的故事也有些是皇帝私訪,都會發生些斬貪官污吏的故事。

想到話本子,當下胤礽就問康熙:“阿瑪,微服私訪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康熙彈了彈胤礽的小腦袋,“想什麽呢?還有侍衛跟着呢。”

胤礽不甚滿意,繼續問康熙:“那阿瑪,我們去哪裏呀?”

“去兩江總督轄內。”

“阿瑪接到奏折,那折子上說他貪污,阿瑪帶你去看看真假。”

胤礽自出生就跟在康熙身邊,雖不懂政事,但耳濡目染之下,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便問康熙:“阿瑪,是有人告他的狀了嗎?那他倆誰是壞人呀?”

康熙挑挑眉,沒想到胤礽會問誰好誰壞。在康熙看來朝臣之争,哪裏有單純的好壞之分,只是利益之争罷了。

有的人圖名,想着要一身正氣、流芳百世。

有的人圖利,管他虛名好壞,只要此世權力在手便可。

有的人圖錢,連命都不要了,只想要錢。

還有的人,平庸度日,只求着不丢了性命就是。

康熙有心教子。

“保成,阿瑪也不知道誰好誰壞,所以我們才要去查證。”

胤礽想到康熙是皇帝,他心裏不明白為什麽康熙不派人去查,還要自己去。

“那阿瑪沒有派明珠他們去查嗎?”

康熙摸了摸他的頭頂,繼續給胤礽解惑:“阿瑪讓徐乾學、高士奇兩個人去查了。”

“但高士奇、徐乾學與靳輔、陳潢他們四人頗有交情。”

康熙心知胤礽不大明白,便繼續細細說道:“高士奇、徐乾學是同批科考入仕,官場上管這個叫同年。他們二人又與陳潢曾結拜為異姓兄弟,靳輔頗為欣賞陳潢的才華,也十分護着他。他們四人是一體的。如今他們幾人都是阿瑪身邊的心腹大臣,若是有心聯合彈劾某人,阿瑪也難以分清是真是假。”

康熙這話就有些假了,他活了幾輩子,對諸位大臣的秉性也算是十分了解,這四人聯手诓康熙的概率太低了。但康熙不打算給胤礽講自己對他們的信任,只打算讓胤礽知道,為君者不可偏聽偏信。

“兩江總督阿席熙呢,家世優渥,自幼便跟在阿瑪身邊。他跟阿瑪關系也不錯,從前當布政使也是政績斐然,這幾年也算是盡心盡力。”

“在這種情況下,一邊是新晉寵臣,一邊是故交舊臣,他們交了惡,阿瑪自然要查個分明的。”

胤礽這才恍然大悟,“阿瑪,他倆同你都親近,所以阿瑪才要親自查。”

康熙搖了搖頭,“不全是這個原因。靳輔他們要為百姓遷居,阿瑪也想親自去瞧瞧他們辦得如何了,以及下發的款項夠不夠用,這些都需要操心。”

胤礽聽了,只覺得懵懵懂懂。但他此刻還有一事不明:“那阿瑪為什麽不派其他人去啊?像明珠,他就和他們沒關系。”

康熙見胤礽小小年紀就想了這許多,便說:“保成可真聰慧。你年紀小,別想這麽多,小心白了頭發。等以後長大了、入了朝,阿瑪再仔仔細細講給你聽。”

康熙想到自索額圖失勢以後,明珠多少有些自傲。縱然他不曾完全倚仗明珠,但南書房其他人一旦與明珠對上,幾乎是全無抗衡之力。

若是派明珠,難免不是增加了他的氣焰。康熙暗想,明珠跟索額圖啊,還真是一對。

時間一晃,就到了四月了。

說是微服私訪,康熙也不可能誰也不帶,身邊還是跟着幾個人的,一應事務也由他們安排妥當。

想着江南路遠,估計也要一兩個月,因此康熙便找了個借口:他入夜夢見了皇後,便打算攜太子一起先去鞏華城齋戒七七四十九天,繼而去察看仁孝皇後的山陵,最後再帶胤礽去景山狩獵。

康熙估計預留出來的兩個月時間寬裕,足夠他們去江南那地界轉一圈了。更是将朝事悉數交給裕親王福全,讓他視情況而定,若是實在難以決斷的便将奏折送到他跟前。

此次出門,康熙除了身邊的幾個侍衛和梁九功,旁的人一概不知道。但他也不會帶梁九功一同去,而是将梁九功留在鞏華城打掩護,應付一下太皇太後和那些臣子們。

康熙本想抱着胤礽坐轎子,但胤礽卻是不依的,他想騎馬。因此康熙便讓人牽了馬來,只打算待胤礽過了這個新鮮勁頭,再換成轎子也不遲。

他身邊的侍衛不禁感慨道:皇上到底還是心疼太子爺啊。這次出門的速度可算是比從前慢了許多,他們也能輕松許多,都是沾了太子殿下的光。

胤礽還是第一次出遠門,此刻和康熙共騎一馬,心裏那個得意勁別提了。

他滿臉都是笑意,靠在康熙懷裏問道:“阿瑪,我們要多久能到啊?”

康熙一手控制着缰繩,一手護着胤礽,估摸着天數回了他,然後就讓胤礽別開口說話了,小心喉嚨裏進了涼風再咳嗽起來。

胤礽一聽也怕咳嗽,就乖乖閉上了嘴了。兩眼只看着兩邊的風景,覺得這比紫禁城好玩多了。

康熙和胤礽兩個人騎馬與坐轎子換着來,侍衛們跟在身後,一路打點。他們一行人前腳剛到了,高士奇和徐乾學也抵達了兩江總督府。

康熙沒打算露面,只去找了個酒樓住着,讓侍衛們去打聽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待知道了阿席熙出動綠營兵,與靳輔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生沖突。

誰料靳輔膽子也大,直接調來了三千河兵。

兩撥人當街對峙良久,竟是打起來了。

康熙覺得阿席熙當真是陽奉陰違,一個沒忍住直接将手裏的杯子給捏碎了。

誰給他的權利,讓他這麽放肆?

靳輔也是,在人多勢衆占據了優勢的情況下,還弄成了這個樣子。

康熙從前知道靳輔不善于在官場鑽營,但也沒想過他會這般顧頭不顧尾。

胤礽還從未見過康熙如此氣憤,便想将桌子上的茶端給了康熙。

“阿瑪別氣。”

不想茶是熱的,當下就被燙了手。

康熙一瞧,哪裏還顧得上生氣,“阿瑪不生氣。”

捏着胤礽的手指頭,康熙見着有些紅腫,還好沒有起泡,松了一口氣。侍衛們遞來了藥膏,便給胤礽塗藥,輕聲問他:“疼不疼?下次別給阿瑪端茶了啊,阿瑪自己端。”

胤礽眨眼,想到康熙每次哄他的法子頗多,當下便說:“那我換個法子哄阿瑪。”

康熙失笑:“好,那下次給阿瑪講個故事,阿瑪就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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