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第二十六章:朕一刀砍了和太子厮混的下人

康熙要是知道了朝臣們都是這種想法,只會覺得他們反省得不夠。這幫人是沒在明面上犯他的忌諱,但私下裏多多少少也阻礙了他的行動,尤其是那些仗着年紀與功績倚老賣老的人。

胤礽此時見到康熙停手,又是大獲全勝,一張臉上全是對康熙的敬佩與仰慕,當下便為他阿瑪喝彩:“阿瑪神勇。”

康熙聽到兒子誇獎,心裏得意得厲害。他帶着一臉笑意,意氣揚揚地看着胤礽,那表情仿佛在說:怎麽樣?阿瑪沒有給你丢人吧?

文武大臣聽見太子這聲歡呼,才徹底回過神來,頓時都高聲誇贊道:“皇上神勇。”

這聲音響徹整個武英殿,連後宮都聽到了。

格隆是此次蒙古使者的領頭人,他如今茍延殘喘地躺在地上等死,剩下的蒙古人頓時面面相觑。

要知道,格隆此次進京,除了送壽禮一事,便是想跟康熙求個诏書,繼而能名正言順地拿回自己的草原,不讓他的東西被噶爾丹搶走。

康熙對準噶爾的情形十分清楚,此刻便示意高士奇将拟好的诏書遞給蒙古人。

雖然格隆已死,但诏書好歹是有了。诏書一拿到手,蒙古人也不敢多留,生怕自己是下一個格隆,直接跟康熙請辭。

康熙瞧着他們走了,便帶着胤礽和張英、高士奇幾個近臣回了南書房,讓其他人也散了。

一進屋,康熙便說道:“萬壽節的事,着禮部操辦即可。”

今日除了格隆一事,原也沒別的事。見皇帝此刻沒有其他吩咐,衆人就跪安了。康熙便和胤礽一道,也回了乾清宮東暖閣。

胤礽如今還小,他對今天的事是一頭霧水,只意識到了一點,那便是他阿瑪當真勇武過人。眼下見東暖閣除了他們父子外再無旁人,胤礽頓時一臉羨慕地對康熙說:“阿瑪,我剛剛看到朝臣們都好敬畏你,我以後也能這樣嗎?”

康熙萬萬沒想到胤礽會有這個主意。

看着胤礽的細胳膊細腿,康熙只覺得他兒子是個乖乖巧巧的好孩子。若是一旦和他人動起手來,到時候胤礽完全是被打的對象。一想到胤礽受傷,康熙這個當阿瑪的,就覺得難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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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又想到胤礽從前與人動手的事,那等單方面責打與他今日這番行徑可有着天壤之別。他腦子裏僅僅剩下一個想法:我兒何苦如此?又何至于此?有什麽事,需要你親自與人搏命?阿瑪還在這兒呢,自然會護好你。

因此,康熙當下便阻攔道:“你可不準親自上場與別人動手,切磋切磋還行。真刀實槍地來,阿瑪怕你傷着了。更何況,你是太子,這種搏命的事,自有侍衛出手,輪不到你。再說了,阿瑪這是心氣不順,又想着立威,才會如此。你不準這樣魯莽,諸事要三思而後行。”

“若是碰到了什麽為難的事,回來告訴阿瑪,自有阿瑪為你做主。若是想找人切磋,等以後你什麽時候能贏了阿瑪,什麽時候再去和別人過招。”

胤礽垮着臉,點頭表示知道了,他這輩子怕是都沒有那個機會了。

康熙此刻胳膊酸疼,便讓人替他脫了外衣,光着膀子躺在軟榻上。剛才格隆一個勁扯着他左臂,在朝臣面前他也說不出那些有損帝王臉面的話。但此時回了東暖閣放松下來,他便覺得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胤礽見到康熙左上臂紅紫一片,好像還有些腫,直接說道:“阿瑪,我給你揉揉吧,活血化瘀。”

不等康熙同意,他就上了手,自覺孝順體貼地替他阿瑪按了按,還連續揉了好幾遍。

他力道不小,就這幾下子直接讓康熙倒吸一口涼氣,頓時覺得更痛了。

康熙想到胤礽向來是等着別人伺候,哪裏幹過這個活計,一時間竟然有些擔心自己胳膊被胤礽折騰廢了。

他苦着一張臉,看着興致勃勃的寶貝兒子,語氣頗為艱難地說:“保成啊,你還是別按了。你這麽揉下去,阿瑪怕是好不了了。去把梁九功叫進來,讓他宣個太醫來。”

胤礽覺得他阿瑪一點也不貼心,他哪裏按得不行了?他頗有怨氣,腳步重重踩在地上,直接背對着康熙走了,氣呼呼地讓梁九功叫個了太醫來。

太醫來得也快,當下給康熙抹了軟膏,又纏了一圈白布擋着。康熙又叫了擅長疏通筋骨的宮人來,幫他緩解緩解。

康熙見胤礽臉上還帶着一絲不服氣,在離他老遠的椅子上端坐着,也不說話。他只覺得這孩子真是什麽表情都在臉上了,便朝胤礽招了招手,指着身旁空餘的地方問:“要不要和阿瑪一起躺會?”

胤礽聽這話,也不假裝嚴肅了,頓時樂颠颠地就爬了上來,枕在康熙的右胳膊上,巴巴仰頭問他:“阿瑪,我枕這,你難受嗎?”

康熙覺得有一點,他右臂這會子也不輕松。但胤礽想枕,他也不是不能忍:“不難受,你別亂動。”

胤礽想到康熙說殺雞儆猴,他又纏着康熙給他講這個。

康熙瞧着胤礽的側臉,右手把玩着兒子發尾的流蘇,将如今朝堂格局、準噶爾動蕩都在腦海裏捋了捋,而後才緩慢開口:“保成,阿瑪今日意圖在于警告朝臣與準噶爾。”

“阿瑪登基已有二十多年,可在部分八旗老人眼裏,阿瑪仍然是乳臭未幹的小皇帝。今日借着格隆一事,讓他們知道什麽是皇權不可冒犯。阿瑪要出兵攻打鄭經一事,有很多人覺得不可,私下裏阻攔很多。”

胤礽如今對朝堂局勢尚且看不清楚,聽到康熙這話只覺得不可思議,“阿瑪,他們是臣子,怎麽能這樣陽奉陰違?”

康熙将下巴擱在胤礽的腦袋上,覺得胤礽到底是年紀小,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沒什麽不可能的,保成,你要知道一點,權力不是天生就有的。若臣子們個個都聽話,這世上就沒有傀儡皇帝了。阿瑪十二歲大婚,十四歲親政,從親政理事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這期間一直在與朝臣們争、與他們鬥,南書房便是為了削弱議政王大臣會議權力設立的。只不過十幾年過去了,有些人還是不認命罷了。總是存在着癡心妄想,試圖拖阿瑪的後腿。”

胤礽咬了咬唇,這還是康熙第一次在他跟前如此詳細地講解權力之争,他似懂非懂,繼而問道:“那阿瑪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們,反而是親自打死了格隆?”

他這話倒是讓康熙沉默許久,不知道該不該将下面的話告訴胤礽。

罷了,早晚都要說的,因此康熙略一沉思,還是開口道:“因為這些人也算是有功之臣,阿瑪不能卸磨殺驢。三藩之戰,他們确實出了不少力。還有些将士,二十歲應征,戰死疆場,屍骨蕩然無存。所以阿瑪才會對死傷的将士們加以撫恤,也盡力為出征的官兵免去債務,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保成,日後你長大了,才能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意味。”

“如今面對水師,需要登船作戰。他們怕了,有了畏難膽怯之心,這些阿瑪都理解。但也僅僅限于理解了,更不能由着他們大肆妄言說無需出兵鄭經。所以阿瑪才會用外人來警告他們,讓他們收斂一些,不要覺得阿瑪什麽都不知道。而且一個格隆,死不足惜。這買賣,對阿瑪來說,很劃算。”

胤礽聽到此,翻了個身,面對面地看着康熙,眼裏十分不解地問:“阿瑪,可是格隆是蒙古人,打了他,蒙古那邊不會有什麽異動嗎?”

對康熙來說,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如今是朝內好辦,準噶爾難搞。

五世□□那邊在康熙十七年時,授予了噶爾丹“博碩克圖汗”的稱號。從那以後,噶爾丹的氣焰是越發嚣張。康熙對他二人沆瀣一氣的行徑是嗤之以鼻,只等着自己騰出手後一舉殲滅噶爾丹。因此就算噶爾丹年年派人進京送貢品,他雖然是照收不誤,但時時刻刻都想着殺了噶爾丹、滅了準噶爾。

此刻康熙聽見胤礽的疑問,便捏着他的臉:“小小年紀別愁眉苦臉的,有阿瑪在呢,輪不到你操心。”

“準噶爾如今局勢動蕩,不會舉兵來犯,只能吃下這個暗虧了。噶爾丹作為汗王,殺了他兄長僧格上位。僧格是策妄阿拉布坦的父親,所以策妄阿拉布坦與噶爾丹兩人雖是叔侄,但更是仇敵。”

“格隆是阿拉布坦的屬下,但他是被噶爾丹派來的。他與噶爾丹是不對付,又被噶爾丹搶走了不少草原,所以便打算假借祝壽的名頭來京城,就是為了跟阿瑪要一個诏書,然後名正言順地去跟噶爾丹要回他的地盤。”

“阿瑪殺了格隆,又給了诏書。噶爾丹想要西擴,阿拉布坦必然會借着這份诏書去生事。而且格隆已死,那一大片草原成了無主之人,誰不想要呢?屆時噶爾丹面臨着內憂外患,我們只要作壁上觀,看他們鹬蚌相争,便可漁翁得利。”

“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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