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朕的太子給朕戴了綠帽子
第二章:朕的太子給朕戴了綠帽子
八阿哥胤禩和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俄一對視,幾人不免都在心底裏嘲諷太子是爛泥扶不上牆。當即胤禩就言:“皇阿瑪,兒臣有話要說。”
胤禩跪在大殿中間,先是把康熙禦極以來治河的功績大大吹噓了一番,又将此次黃河水患視為天災,罪不在皇帝與朝臣。
康熙聽着胤禩胡亂吹噓一通,暗想胤禩的腦子也不行啊,這話比胤礽還不如,好歹胤礽還提出兩點實用的東西,胤禩倒是一堆空話。
胤禩剛說完,十三胤祥就直接反駁,用前幾年黃河泛濫的事直接打了胤禩的臉。
卻不想,胤禩就等着胤祥這話,直接将黃河水患轉為錢糧之事。
他二人争執,康熙也不制止,只坐在上頭,細細打量着胤礽的臉色。見胤礽表情微妙,康熙便明白了胤礽對胤禩、胤祥兩人的看法。
果然不出他所料,胤祥是胤礽的左右手,胤禩是胤礽的心頭大患啊。
康熙想得入神,四阿哥胤禛恰在這個時候進來。先是給康熙請了安,繼而直接回禀了關于戶部銀兩虧空的事。
十阿哥胤俄聽到胤禛這話,耐不住性子,當場指責胤禛越俎代庖。
戶部是胤禩管着,如今胤禛去清點,屬實是越權了。上到太子,下到各位朝臣都悄悄打量胤禛。唯獨康熙毫無反應,他神色不變,直接将此問題抛給胤禛。
胤禛既然敢不顧胤禩的面子,在大庭廣衆之下指出戶部問題,自然是想好了對策,只說自己這是聽從皇阿瑪與太子的吩咐,多多留心國事。
康熙聽到他這話,不禁看了胤礽一眼,“你吩咐的?”。
胤礽感受到他皇阿瑪探究的視線,只低下頭任由康熙打量。又聽見康熙這聲問話,來不及細想便說道:“是。”
怕自己多說多錯,胤礽只這一字便不再言語。四弟今日這出,他事先并不知情。然而皇阿瑪問了他,他若說不是,豈非讓四弟孤立無援?畢竟,誰都知道四弟是他的人。
康熙不在乎胤禛是不是越俎代庖,但在乎胤禛是不是背着太子有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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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兒子胤礽這輩子不太得人心,朝臣們甚少有支持他的,若是胤禛也有自己的心思,康熙覺得單靠十三撐不了多久。雖然有他在旁邊指點胤礽,但康熙也不想讓胤礽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身邊除了皇帝與胤祥,其他人都是敵人。
胤禛聽見太子認了此事,不免在心裏感激二哥。太子二哥這幾年雖然行事有諸多不好,但到底不曾虧待自己。他身為臣弟,也要盡力為皇阿瑪與太子分憂。
康熙讓胤禛繼續說,胤禛便将自己所查的東西悉數奏報:現如今是鄰省無糧可調、戶部無款可撥。
待聽完胤禛的奏報,一時間康熙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戶部能撥出來的銀子有多少?”
胤禛狠了狠心,便是今日皇阿瑪斥責于他與太子二哥,他也要如實奏報:“回皇阿瑪,不足五十萬兩。”他話音一落,便垂下頭,只等着康熙的指責。
康熙霍然起身,目光直視胤礽,眼裏的質問之意十分明顯。
太子,你就是這樣理政的嗎?
這些年,皇帝是讓太子理政的。康熙不明白,胤礽為什麽能把國庫折騰成這個樣子?讓國庫直接成了一個空架子。他下意識地用上一世的太子來衡量這一世的胤礽,暗想這輩子胤礽是怎麽回事?
哪怕康熙沒問出口,胤礽也知道康熙的心思。
胤礽覺得自己委屈,皇阿瑪這幾年為了鍛煉自己和幾位阿哥,将國事交給他們共同打理。名義上是以自己為主理,其他幾位阿哥協同。但戶部是胤禩主管,胤禩和他又不是一條心,他哪裏指揮得動胤禩。他這個太子,也就能安排胤禛與胤祥兩個人去幹活。
發覺康熙目光如炬,胤礽攥緊了手心,強忍着下跪的沖動。又不斷在心裏安慰自己,這窟窿太大,他不能跪,也不能認。不要怕,撐死也不過皇阿瑪當場罵一頓而已,這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也不差這一回。
見胤礽身體緊繃,兩只胳膊又略微發抖,康熙到底心疼兒子,最終還是移開了視線。罷了,四下無人的時候再問胤礽吧,此刻衆人面前,他不能讓胤礽難堪。
胤礽見狀,也深吸一口氣,慢慢放松下來。
康熙重新坐在龍椅上,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嘔了血!
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夠幹什麽?
赈災不夠、修堤不夠。
當了幾輩子的皇帝了,他從未遇到過國庫存銀只能撥出五十萬兩來。
胤禛從袖子裏掏出清單,請康熙禦覽。
李德全作為康熙的貼身太監,知道康熙此刻心裏震怒,趕忙接過奏折呈給康熙。
康熙翻開折子,瞧着清單上的一筆筆賬目,聽着殿外的陣陣雷聲,心裏越發窩火。
他說不出斥責太子的話來,便略過胤礽直接問胤禩:“你就是這般替朕和太子分憂的?戶部虧空成這個樣子,談什麽撥款赈災?”
皇帝語氣裏的怒意是顯而易見的,滿朝文武當即跪下,胤禩更是膝行兩步,自責請罪。
“你自己看看、瞧瞧。”康熙站在臺階上将清單摔在胤禩面前。黃河水患在前,康熙便是有心治胤禩的罪,也不能是這個時機。
赈災之事,康熙估摸着胤礽今日怕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了,便直接讓胤禛說。
胤禛作為鐵杆太子黨,想着太子一貫的作風,當即就言:“依兒臣愚見,此時一是從戶部撥款購糧運往災區,二是派欽差前往江南籌銀買糧,赈濟災區并搶修河堤。”胤禛這辦法,其實就是将胤礽的措施更為具體化。
康熙自己也明白,赈災嘛,無非就是這幾項,派欽差、太醫等人前往災區,察看災情、安置流民、撫恤百姓、修建河堤,讓大災之後不要大疫。因此,康熙當下便同意了胤禛的說辭。
康熙總覺得該敲打敲打胤禩幾個人,“黃河水患,淹的是百姓,又何嘗不是這座紫禁城呢?爾等身為宗室朝臣,與國同體。戶部虧空如此,爾等竟坐視不理,欺瞞朕與太子。依朕看,咱們這大清國,早晚步了前朝的後塵。”
勉強将事情交代給胤礽,康熙憋着一口氣散了朝。
胤礽應了差事就打算回毓慶宮去了。
胤禛心裏存着事,便跟在胤礽後面一同去了毓慶宮。
誰料想,胤礽剛一進門坐下,接過宮女遞過來的茶盞,嘴皮子連碰都沒碰,直接摔了。
太子這火氣無緣無故的,胤禛被吓一跳,問道:“二哥,您這是怎麽了嘛?”
胤礽指了指椅子,示意他坐下,語氣帶着些自嘲道:“還能怎麽着?都當了三十幾年的太子了,我現在見着皇阿瑪,就跟耗子見貓似的。今日,皇阿瑪又要往我這塞人了。”
胤禛聽到這話,難免有些同情胤礽,“二哥,皇阿瑪可能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給您幾個伺候的人。”
胤礽白了胤禛一眼,直勾勾問他:“你信嗎?你要是信,明個我就去請旨,讓皇阿瑪給你府上也送幾個人,見天跟着你。”
胤禛讪讪一笑,低下頭,只默默喝茶。他不敢說自己信,也不敢說自己不信。一邊是皇阿瑪,一邊是太子二哥,他夾在中間可太為難了,還是閉嘴喝茶吧。
皇阿瑪對太子二哥管得嚴,時常給毓慶宮換人。胤禛覺得這事吧,說好聽了是皇阿瑪關心重視二哥,怕下面的人伺候不好二哥。說難聽了,就是監視防備,信不過二哥。
胤禛也不敢跟太子說,二哥啊,這都三十幾年了,皇阿瑪喜好給您塞人這事,您老人家還沒習慣啊?他怕他這話說了,太子擡腳踹他。他二哥的脾氣,真是一言難盡,都是他皇阿瑪慣的。
不過皇阿瑪也是,這麽多年只熱衷于給太子二哥一個人換宮人侍衛,旁的阿哥都沒有。胤禛仔細想了想,皇阿瑪這福分他還是別要了,只留給二哥自己消受去吧,他怕死,受不起這份父子情。
胤礽見胤禛不說話,又自顧自抱怨道:“就不提剛剛朝會上老八他們幾個當衆給我沒臉,往日裏時不時給我下套也就罷了,戶部這麽大的事連個氣也不通,惹得皇阿瑪發那麽大火,誰能獨善其身?還有人,都敢背着我辦差了,我這個太子當得委實是太過窩囊。”
胤礽心裏明白,自己這太子位從前有赫舍裏一族保着,又有康熙的維護,不可謂不安穩。
可是因為索額圖謀逆的事,康熙處置了赫舍裏一族,将索額圖直接□□在高牆大院裏頭了。盡管皇阿瑪不曾斥責于他,更是安撫他不要怕,又說了不再提此事。但也的确對他存了不少戒心,多有疏遠。他又能怎麽做呢?也不是沒跟皇阿瑪解釋過。然而皇阿瑪氣急了,照樣對他甩臉色,他也只能夾起尾巴做人。
兄弟們入了朝,也沒幾個人聽他的,只有眼前這位和胤祥是同他一條心。其他的兄弟,不提也罷。大哥胤禔,明裏暗裏不服他。三弟胤祉瞧着是和他一頭,可也時時在皇阿瑪面前讨好賣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清楚。胤禩、胤禟、胤俄、胤祯更是時刻與他相争。
這太子位,他還能在上面坐幾天?怕是也沒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