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朕的太子給朕戴了綠帽子

第九章:朕的太子給朕戴了綠帽子

康熙被胤禔的話氣個半死,眸子裏痛苦與怒火交雜,臉上表情也異常難看,但又怕表露出來,因此只好背對着胤禔。他略微低頭,也不再言語,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是“廢太子”三個字。

然而康熙卻又不得不問,畢竟這事要是坐實了,胤礽怕是要惹一身騷。待緩過一口氣後,康熙便繼續發問:“太子與他們見過嗎?和他們是什麽關系?”

胤禔屏住呼吸,緩慢開口:“太子和這幾個人毫無關系,都不曾見過面。”

這話一出,康熙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他兒子當真賣了這幾個缺,就為了五十萬兩。

河南布政使,從二品,康熙估摸着值十幾萬兩。

四川鹽茶道,也算是肥差,大概也能賣個十來萬。

再加上其他四個空缺,确實能湊夠五十萬兩。

可為了這五十萬兩,讓皇帝對太子失望,這值得嗎?

康熙覺得一點也不值得。要不是此刻他對胤礽是滿心愛護,就憑着這一事,皇帝對太子便是失望至極。一旦皇帝想到索額圖的舊賬,廢太子,也不過就是眼前的功夫。

忍着怒意,康熙勉強道:“沒關系就好,你跪安吧。”

胤禔明顯不甘心皇帝就這麽放過胤礽,還想再說些什麽,便又叫了聲:“皇阿瑪!”

康熙被胤礽這事弄得身心俱疲,只想打發走胤禔,便道:“跪安吧。”

胤禔一出門,康熙就冷笑一聲,直接将鎮紙砸到了門上,又将滿桌的奏折全部都掃到地上。

當朝太子,國之儲君,未來的皇帝,就是這樣給自己撈銀子,簡直是丢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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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兄弟也不是好東西。胤礽這事能成,吏部的人一點都沒攔着,胤禩和胤禔更是沒少推波助瀾。

康熙恨不得當即把胤礽和其他人叫過來,指着他們鼻子罵。尤其是胤礽,做事不謹慎,被人抓住了小辮。便是賣官,哪怕是賣給走裙帶關系的,都比這幾個酒囊飯袋強。

然而胤礽這陣子,都躲着他走。康熙便是想罵,都有些不得勁。

因此,康熙只能坐在圈椅上生着悶氣,他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敲着桌面,不禁思索起來。

這輩子,他兒子為何如此糊塗?

于公,胤礽身為太子、一國儲君,賣爵、鬻官,這是給其他皇子開了個什麽頭?

于私,胤礽是兒子,手裏沒錢也就罷了,還不會張嘴找他這個當阿瑪的要嗎?他在這些身外之物上可曾委屈過胤礽?

皇帝從前,沒有虧待過胤礽。自他來了以後,更是隔三差五給胤礽送東西。就這小半年,光他送的那些玩意都不止五十萬兩,胤礽用得着使這個手段要銀子嗎?

康熙此刻忘了,他送的東西都是禦賜之物,胤礽哪裏好明目張膽地去賣。

腦子裏想法太多,康熙只覺得自己頭疼得厲害,又氣又怒道:“李德全,去拿六十萬兩銀票,快去。此事,不要讓任何人得知。”

就在康熙怒火滔天的時候,太子太傅王掞去了韻松軒,給胤礽講學。

王掞作為太子師,對胤礽的一舉一動都頗為了解,自然也清楚胤礽欠了戶部不少銀子。趁着講學的功夫,王掞送給胤礽一本書,“太子,這是老臣一輩子的心血,這本《大學講義》,師傅希望你能從中悟出一點道理。”

胤礽接過王掞遞過來的書,翻了幾頁便看見了銀票,當即一臉震驚地看着王掞。王掞一生清廉、一身正氣,這幾張銀票縱然不到一萬兩,怕也是王掞一輩子的積蓄了。

胤礽不明所以,當即問道:“師傅,這是?”

王掞嘆氣,太子一向奢靡,一年四萬兩銀子哪裏能夠,因此便直言了:“你平日手腳大,如何開銷得了?這些日子,你面上愁苦,師傅都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現如今,師傅也不過是略盡一點心意罷了。”

胤礽缺愛,再加上王掞對他一向都很好,聽了王掞這話當下內心便翻湧的厲害。又感動,又難受,胤礽眼中含淚道:“師傅,待我日後做了皇帝,您百年之後,我一定将您的牌位供在昭忠祠、賢良祠,讓您配享太廟,千秋萬代享受香火。”

王掞一心為太子,不圖這些虛名,只苦心勸谏:“太子,我不要這些,我只要你做一個好皇帝,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康熙不知道韻松軒發生的這些事。在澹寧居踱步許久,又摔了幾個茶盞,待心境平和下來後,康熙深吸幾口氣,讓小太監去宣太子過來議事。

然而話還沒出口,康熙又改了主意。他想去看看太子,看看他兒子這輩子私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因此康熙帶着李德全和幾個侍衛,悄悄來了韻松軒。但誰料想,康熙幾人不經意間就瞧見這一幕。

康熙覺得王掞這個老師對太子也是盡職盡責,倒是胤礽,性子這麽軟和,膽子又不小,整個人擰巴得很,還需要再磨煉磨煉。

而且,看見太子的眼淚,康熙心裏也不好受。這好多年了,他都沒見過胤礽這番樣子了。

自康熙來到這個世界,也給太子身邊送了不少人,他抽空過問的時候,這些伺候的人只說太子這裏好,那裏好,沒人說太子這麽愛哭啊。

康熙百思不得其解,又在腦海裏将胤礽從小到大的事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也沒有發現胤礽有人前落淚的習慣。

康熙心裏萬分複雜。他略微偏頭,李德全便推開門,康熙随即擡腳邁入。

康熙沒讓人通報,卻驟然出現。胤礽和王掞見狀,都是一愣,兩人來不及細想,只跪下請安。

“兒臣叩見皇阿瑪。”

“老臣參見皇上。”

“起吧。”

康熙瞧見那銀票,覺得礙眼:“王掞,把你的銀子收回去,而後跪安吧。”

王掞一向膽子大,敢直言犯上,“皇上,老臣這些銀票對太子不過是杯水車薪,太子一向生活奢靡,老臣不過略盡薄力。”

康熙聽了這話,不置可否。要不是了解王掞的為人,此情此景就是公然給太子行賄。

“李德全,送王師傅出宮。”李德全聽了康熙的吩咐,當下就請王掞離宮。

胤礽沒料想康熙會突然來了,想到自己剛才的話,那意思豈不是盼着康熙早日駕崩。便是康熙待自己再好,但涉及自身性命,怕是也心裏有氣,因此胤礽忐忑不安。

屋內就他父子二人,康熙不叫起,胤礽便繼續跪着。

康熙看着胤礽,想不明白,胤礽的錢都花到哪裏去了?

默不作聲地盯着胤礽半晌,康熙才開口,語氣裏透露出森嚴:“為什麽借了那麽多銀子?”

胤礽嘴唇抖了好幾下,說不出話來,因此只垂頭跪着不開口。

他不說話,康熙也不意外,只繼續問道:“朕最近剛得知了一件事,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望太子給朕解解惑。通州花園,是怎麽回事?”

胤礽心裏一寒,到底是瞞不過康熙的,“兒臣知錯。”

康熙嘆了一口氣,“朕知道你花銷大,但朕也沒短了你的東西,宮裏頭給你的份例都是比照着朕的來。前些年削減開支的時候,朕都沒有委屈過你,更別提園子了。你自己算算,朕賞你的園子有多少?為什麽還要去通州花個幾十萬兩,買個不值當的破花園?”

胤礽無法辯駁康熙的話,只能沉默不語。

畢竟康熙說的是實話,他打小跟在康熙身邊,衣食住行都是上乘,在物質上确實沒受過任何委屈。皇帝疼他,委屈誰都不會委屈他。

但康熙賞給他的園子和自己造豈是一回事?

胤礽不好開口,又聽康熙繼續道:“戶部存銀乃國之根本,若是人人都借,兵馬糧草、赈災救民的錢怎麽出?”

胤礽這些年放縱自己,對朝政也不曾盡心,只言:“是兒臣思慮不周。”

康熙看着胤礽一板一眼地回話,覺得自己與胤礽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康熙此刻甚至在想,這孩子心裏有氣、有委屈都能和他說,哪怕是吵架也好,也比現在這模樣好多了。

思及此,康熙換了個策略,以父子的口吻問道:“手頭緊為什麽不和阿瑪說?胤礽,你這個當兒子的想要個園子,阿瑪還會不給你?便是缺銀子,阿瑪也都能給你,甚至可以一箱一箱往你韻松軒、毓慶宮送。”

康熙突然換了稱呼,又說了這些話,胤礽不免一愣,開口解釋道:“兒臣……”

“你起來,跪久了膝蓋疼。”

胤礽聞言,起身站在康熙的對面。聽着康熙的話,胤礽一時間覺得自己竟然有些對不住康熙,拿着那些事來試探康熙的底線。

康熙不知道胤礽的想法,自顧自說道:“胤礽啊,你在戶部欠款的事,阿瑪前幾日就知道。阿瑪一直在等,等你過來和阿瑪說。這幾日,有不少臣子都同阿瑪說這個事。有的呢,是為你好,替你求情;也有的呢,是給你上眼藥。然而不管他們是什麽心思,阿瑪都明白。”

“通州花園的事,阿瑪不問你緣由。不過一個園子,買就買了,不打緊。戶部的欠款,阿瑪也替你出了。”

“但有一事,你要跟阿瑪說實話。”

話說到底,康熙徹底亮出了自己的底線,“今日,阿瑪就問你最後一句話,這太子,你還想不想當?要不要當?”

胤礽呼吸一窒,繃緊了腦子的弦,皇阿瑪要廢太子嗎?

康熙确實存了這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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