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太子爺要造反

第三章:太子爺要造反

皇帝打算放了廢太子?這個消息讓朝堂上的衆人都大吃一驚。

廢太子在鹹安宮已經待了三年了,皇帝幾乎是把人圈養起來。胤礽在鹹安宮的樁樁件件事,都要皇帝首肯才能做。

皇帝難道不是最為滿意胤礽現在的狀态嗎?如今要放了,皇帝難道就不擔心廢太子重振旗鼓後報複自己嗎?

幾位阿哥臉色都有些難看了。聽到康熙說自己對胤礽沒有盡到為人父的責任,要不是理智尚在,他們都想問問康熙,難道只有胤礽是你兒子嗎?我們這些皇子難道都是擺設不成?你對我們,可有盡到阿瑪的責任?

皇帝對胤礽的偏寵太過明顯,從小到大,他們都看在眼裏。胤礽諸事僭越,皇帝卻一向縱容。除非胤礽碰觸到康熙底線,康熙才會花大力氣處置胤礽。然而無論是誰,他們都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康熙竟然還想着胤礽。

群臣們也覺得意外,廢太子都這樣了,還能鹹魚翻身?若是當真複立,皇帝這折騰來折騰去,圖什麽?

二廢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皇帝對胤礽是恨之入骨。這三年,瞅着皇帝過問鹹安宮的事,衆人也不敢多言。畢竟,皇帝對胤礽的事諱莫如深。誰拿這事戳皇帝心窩子,皇帝當場就處置誰,輕則流放丢官,重則一家子老小齊齊丢命。

三年時光裏,有朝臣奏請立太子,康熙直接批複太子不可輕定,發還奏折。胤礽的侍從被康熙從上到下都責罰了個遍,沒有一個人逃脫。

然而除了胤礽的人,康熙處置更多的是胤禩及其黨羽。自去年開始,胤禩便陸陸續續被康熙責罰。很難說清楚,皇帝是不是在遷怒胤禩,因為胤禩确實不太安分地将太子拉下馬了。

如今,康熙一語激起千層浪,除了太子的門生故舊,其他人都紛紛勸谏,“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如此,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在衆人看來,毓慶宮是太子寝宮。皇帝将胤礽關在哪裏都無所謂,放出來卻是不妥的,讓胤礽重回毓慶宮更是不對。

群臣在殿內争執許久,康熙只冷眼旁觀,他是一言不發。

胤禛站在原地,沉思許久,繼而高聲道:“二哥病好,此乃一大喜事,兒臣賀喜皇阿瑪。”

康熙看着胤祉沉默不語,胤禛言不由衷,胤禩今日告了病假并不在場。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康熙開口:“确實是一大喜事。梁九功,你去請胤礽過來。”

胤礽一身嶄新衣袍,雙目炯炯有神。這三年在鹹安宮,他确實修身養性了不少,容顏都豐滿了些,不似原來那樣清瘦。一進殿,他便給康熙請安。吃一塹長一智,康熙不發話,胤礽便不動彈。

康熙心中疑惑胤礽今日竟如此乖巧,絲毫不見鹹安宮的乖張,便朝他招了招手,“過來朕這裏。”

胤礽聞言,擡腿走向康熙。身後衆人投來的打量目光,胤礽絲毫不在意。他在乎的,從來都是康熙。他的失敗,也是因為康熙。從頭到尾,他的對手只有他阿瑪。

腳步穩健,胤礽一點點靠近權力中心。此刻,胤礽不知道康熙心裏在想什麽,也不知道日後康熙會不會後悔,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站在從前的位置,胤礽恍然如夢。

今日朝會,皇帝打了衆人一個措手不及。于是,幾乎所有的阿哥與朝臣都是眼睜睜看着胤礽重新起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從前二立的時候,康熙還會說些場面話。可如今,皇帝連那些話都懶得說了,只一意孤行下了旨。

原本今日該議出征人選,然而被康熙打了岔子,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了。兵權重要,但争兵權也是為了當太子。如今康熙再次放出胤礽,衆位阿哥都覺得下一步便是立胤礽為太子了。

倒也不能怪他們如此猜測,實在是康熙已經這麽幹過一次了。阿哥們都是人精子,都曉得康熙心裏最疼的兒子也就是這一位。只要有胤礽在,康熙眼裏永遠是他。便是對胤礽不滿,康熙也要将火氣發到其他人身上。

胤礽重入朝堂,雖有心謀兵權,但也是謹言慎行。從前,他自認與皇帝父子情深,所以絲毫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然而兩次被廢,讓他意識到了原來康熙也不是事事都能包容他。

康熙估摸着今日朝會也議不出什麽來,便散了朝。

胤礽跟在康熙後面,一道去了南書房。

私下裏叫了張廷玉幾位大臣,康熙與他們商議帶兵人選,胤礽從旁聆聽。聽來聽去,胤礽發現康熙是當真沒有那個意思讓他領兵。

眉眼低垂,胤礽若有所思。他在腦海裏思考該如何讓康熙同意,過于專注,以至于連康熙叫他都沒有反應。

“胤礽,對此次領兵人選,你有什麽要說的?”康熙對此次出征勢在必得,也有心讓胤礽往裏面貼自己人。

胤礽回神,給康熙行了跪拜大禮,主動請纓,“皇父,兒臣願親率大軍,踏平準噶爾,殲滅策妄阿拉布坦等人。”

康熙對胤礽這話非常不滿意,他已然在鹹安宮說過讓胤礽打消這個念頭,卻不想胤礽又當衆重提此事。

揮手示意這些近臣退下,殿內頓時只剩下胤礽一人。

胤礽也明白自己這話算是違逆康熙,然而兵權是他不能放棄的部分。現如今,他若想在朝裏站穩腳跟,只有快速拿出切實的功績才是最穩妥有效的辦法。眼下,只有這一個機會,他不可能放過。

想到康熙在鹹安宮的言語,胤礽心中微動,試探道:“阿瑪,您将兒臣從鹹安宮放出來,難道就是看兒臣重蹈覆轍嗎?”

這話問得康熙啞口無言,只好道:“自然不是。”

深吸一口氣,康熙仍舊打算阻攔胤礽,“保成,青海西藏你從未去過,那裏地處偏僻,你一向都在京裏,如何能适應那裏的氣候?”

說一千道一萬,康熙絕不願意胤礽前去。他若是不曾記錯,如今準噶爾與部分拉藏人勾連,青海蒙古會在他派兵之時背棄盟約,致使骁勇善戰的戰士在西藏孤立無援,最終折戟沉沙。

有如此前車之鑒,康熙又怎麽敢拿胤礽的命去賭?

然而胤礽對這些事情毫不知情,見康熙不允,胤礽便賣慘道:“阿瑪,兒臣如今身無長物,也只有自告奮勇,主動請戰。難道阿瑪連兒子這點心願都不能滿足嗎?當年,您能帶着胤禔出征,如今輪到兒子,阿瑪卻推三阻四。在您心裏,難不成兒臣還比不上胤禔嗎?”

康熙覺得胤礽這是胡攪蠻纏,“你這話是如何說起?”胤禔與胤礽一旦對上,他哪一次不是站在胤礽這邊?

“阿瑪不想你去,只是擔心你的安危罷了。戰場上,生死難料。”盯着胤礽明顯不信的眼神,康熙繼續道:“朕寧願你這一輩子都在鹹安宮終老,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你戰死沙場,讓朕白發人送黑發人。”

胤礽目光忽然露出嘲諷,聲音也啞着:“皇父,兒臣不是您圈養在宮裏的池魚籠鳥。您今日不同意兒臣領兵出戰,是真的擔心兒臣安危?還是擔心兒臣手握兵權後會再次威脅到您?”

“您最近把兒臣放出來,是因為您覺得自己拔掉了兒臣身上的刺,看着兒臣被迫低頭,認為兒臣學乖了。您高興了,滿意了,于是您便打算跟以前一樣,賞兒臣一個自由身,給兒臣一個太子位。”

說到這裏,胤礽甚至眼角含淚,他當真是十分委屈,“等以後您覺得兒臣勢力又大了,又威脅到您了,您是不是就會再把兒臣關起來?第一次,您關了兒臣兩三個月。第二次,是三年。下一次,會是多久?”

嗓音夾雜了些哭腔,胤礽控訴道:“您不能每次都這樣啊,兒臣又不是次次都會逆來順受,也不是沒有心,允許您肆無忌憚用刀子戳。”

這話頗有些大逆不道,然而胤礽已經顧不上了。他直視康熙,覺得自己果然忍不了。康熙說得對,他從前什麽樣,往後還得是什麽樣子。弄虛作假這種事,他幹不來。

在鹹安宮三年,他想了無數遍。要是能重獲自由,他一定在康熙當一個好兒子、好臣子,絕對不會暴露自己的野心與謀劃。然而今日不過在康熙面前裝了小半天乖巧兒子,他就再難以忍受這般做小伏低。

既然話都已經出口了,胤礽也不再隐瞞,剖白道:“兒臣不是胤禛,當不了牆頭草,做不到忍辱負重。兒臣更不是胤禩,幹不來四處逢迎的活。從小到大,是您手把手教導兒臣如何去當一個太子。”

反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被關進鹹安宮,胤礽破罐子破摔,指責康熙:“是您,親手把兒臣捧得那麽高。也是您,親自養出了一個不會低頭的太子。兒臣的桀骜不馴、孤傲不群,您心裏最清楚了。”

康熙确實清楚,他也知道胤礽如今做不到魚死網破,所以才會如此委屈地控訴他。不然,胤礽該像其他世界一樣怒氣昂然,還能親自動手掐他脖頸。

起身替胤礽抹掉淚水,康熙長嘆一口氣,“朕也從來沒想過你會同胤禛與胤禩一樣,你性子高傲,朕都知道。”

“可你也知道,這從來不是你被廢的主要原因。這三年,你難道不清楚朕當年生氣的真正原因是你動了謀逆的心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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