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解決
解決
秦曜剛花了些精力把曲竹從惡人堆裏救出來，結果現在，這人就要以一種丢臉的死法喪命于此。
等後面如有他人碰巧進入洞窟，看到因情·欲沒滿足而死的曲竹屍體，秦曜只是想想，就有些啼笑皆非。
而像曲竹這種好面子的人，如果真死了，他的泉下之魂也怕是會尴尬到直接挖個地洞鑽進去，藏個數百年等屍體腐蝕成灰才願意爬出來不可。
秦曜再次接任過曲竹瘦弱的身子，他晃晃悠悠地爬起來，然後将整個身子都沉入溫熱的泉水中。
泉水中充沛的靈氣可以稍稍壓制住曲竹體內藥物的擴散。
一進溫泉，秦曜便收回自己大部分的魂魄，将曲竹的意識放了出來。
畢竟做這種事，并不需要秦曜完全自己上，他只需在腦海裏指引曲竹的行為，偶爾看不下去再動動手指即可。
遠距離附身的時間太長，對秦曜來說沒有好處。
他只要保證曲竹不死就行。
倒不是因曲竹死了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只是等秦曜再在明雪宗瞎逛找尋一個合适的容器，又不知要花費多少的時間，而且替換容器也會耗費秦曜不小的心神。
有個還能用的逐意容器就先用着。
秦曜抽回思緒，将注意力放在指揮曲竹的行動上。
【手臂向下。】
曲竹聽得一臉茫然，手臂聽話地向下，很快來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他困惑地嘟囔問：“這裏嗎？”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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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曜原以為都是男子，話說的含糊一些他也能明白，結果這家夥怎麽如此蠢笨？
曲竹再怎麽說也比他多活了那麽幾十年，怎麽現在傻到連自我解決都不會。
看來……那藥效果還挺好的，還有讓人變傻的效果。
秦曜分了些神琢磨起那藥粉的外形，同時說：
【再向下一點。】
曲竹哦了一聲，反應了一會才再度開始動作。
若是他知道秦曜腦中所想，曲竹必然會反駁關于他蠢笨的那一點。
活了這麽多年，曲竹當然懂情愛之事，更何況他還出生在青樓裏。
只是現在，曲竹燒糊塗了，反應遲鈍得不行，別人說的話他只能聽清楚幾個詞，而這好不容易聽清楚的幾個詞曲竹還難以理解其意思。
曲竹要好好反應一番才大概明白心魔在說什麽。
【再向下。】
【對，就這裏，摸上去。】
曲竹慢吞吞地跟随腦中低沉的聲音動作，纖瘦的手臂順着起伏的腹部下滑，緩緩來到秦曜所說的位置。
剛一貼上去，曲竹就忍不住哼了一聲，他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抖起來，眼尾的紅也愈發豔麗。
【輕一點……慢慢的……】
曲竹起初還跟着心魔的話行動，可過了只一會，不待心魔繼續說話，曲竹便跟随本能地動了起來，微張的紅唇裏吐出綿延的熱氣。
此時此刻，萦繞曲竹全身許久的熱終于有了突破口，雖慢但平穩地自他的體內消散。
動作間，不知碰到了哪裏，曲竹突地發出幾道短促的哼唧，揚起精巧的下巴，突起的喉結滑動數下。
男人散亂的墨發也順着他擡頭的動作晃悠起來，彎彎曲曲地傾倒在蕩漾的水面上。
【……】
因為部分魂魄直接在曲竹腦內安了家，對秦曜來說，曲竹唇裏吐出的壓抑呻·吟便格外清晰。
等那明晰之聲斷斷續續地傳進秦曜的鼓膜，就仿佛五根修長漂亮的手指，不斷撩撥他腦裏的弦。
突然間，秦曜有點想親眼看看曲竹此刻的表情。
于是下一瞬，一團黑霧就從曲竹的腦中緩緩溢出，飄至曲竹的面前。
“唔……”曲竹眯起水潤的眼，又動了一會，便有些不滿足于自己發軟到無法用力的掌心，他停下動作，剛剛思索起有什麽解決的辦法，便倏地感覺一陣冷氣襲上自己全身。
而他綿軟無力的手背上凝聚的冷氣最多，恍若被另一只寬大的掌心包裹，很快就自發地上下動了起來。
有了外力的幫助，曲竹的喘息聲逐漸加重，他軟倒在溫泉邊，模糊的眼前白霧擴散。
某時，曲竹虛起眼，咬緊下唇，在聽到一道輕笑的同時，他腦中的畫面從彌漫的霧氣倏忽過渡到一片虛無。
再然後，曲竹就失去了意識，昏睡于黑暗之中。
……
“……”
“哥哥！”
有什麽人在叫他。
曲竹迷迷糊糊地張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只能看到一個俊朗的輪廓，他随即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扶了起來，以坐着的姿勢倚靠牆邊。
很快，一陣無根的風自曲竹身邊生起，他被蘊着微微涼意的風吹得逐漸清醒，額上的一層薄汗也漸漸消失。
約一刻鐘後，曲竹昏沉的腦子徹底醒轉過來，他一側過頭，便看見邱舒烨的手指亮着微光，而那吹拂的風也停了一瞬。
“哥哥，你感覺怎麽樣？”見曲竹烏黑的眸子裏有了明顯的神智，邱舒烨就動了動手指，讓風的流速變小了些。
“……沒事。”曲竹撐起身子将下墜了些的背部重新貼在牆上，可剛做完動作，他的太陽穴就驀然抽痛數下。
突如其來的疼讓曲竹忍不住眯了眯眼。
見狀，邱舒烨抿起唇，有些緊張地問：“怎麽了？”
曲竹靠着牆邊，沒說話，他一會抽痛一下的腦子裏忽而閃過昨日發生的一切，明明白白地告訴曲竹他做了些什麽。
曲竹回憶起血花四濺，自己不小心着了方貝鴻的道而與心魔合體大開殺戒的模樣。
那時，他好像是另一個人，但腦子裏又有屬于自己的理智。
他也能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到現在發生的各種事情，他似乎還是他，只是心間的各種情緒，都在那一刻被壓制了下來，藏在心髒最深處。
最準确的描述，或許該說是就像他從另一個強大的人的手中獲取了他不該有的力量。
力量……
曲竹想起自己只需稍稍動手就可以輕易地将方貝鴻等人的性命掌控住的畫面，心尖突然有些澎湃起來。
原來這就是強者的力量。
強大的讓只比曲竹低一小階方貝鴻都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難怪千年前的大陸上魔修橫行，若不是聖人，誰能抵抗住不需日以繼日的努力就能輕易變成強者的誘惑。
曲竹自然也不能。
他不由再細細回憶昨晚自己與方貝鴻等人戰鬥的畫面，回憶到最後，他的腦子裏就閃過一張有些驚異的臉。
而這張臉的主人，正擔憂地注視他。
邱舒烨昨夜到底什麽時候來的，他又看到了些什麽。
只要是個人都能察覺到昨晚的曲竹有多不對勁，不用多想，就能将曲竹的表現往魔道上面靠。
若是邱舒烨只看到最後一幕還好，但如果他從頭看到尾，又将這事反饋給陸雲渺……
曲竹皺了皺眉。
【小竹，我可憐的孩子……幫我找到他……】
娘親的話語掠過曲竹的腦中。
在明雪宗，他找了數百年也沒找到自己的父親，如果他因邱舒烨的話而被陸雲渺趕出宗門，豈不是前功盡棄？
而且不一定是趕出宗門，往嚴重的想，曲竹或許連命都會沒有。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邱舒烨到底看到了什麽。
曲竹擡起頭，望進邱舒烨淺褐的眸子，直接張口問道，“你昨日幾時找到我的？看到了……”
“哥哥為什麽把這個小狐貍撿回來？”邱舒烨打斷了曲竹的話，他側過頭，一臉好奇地看着不遠處一團小小的雪白身子問。
小狐貍？
曲竹順着邱舒烨的視線看去，然後恍然。
他想起來了，昨晚他剛殺掉方貝鴻不久，邱舒烨就出了聲。
曲竹身體不适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心魔發瘋，他本想馬上離開，腦中卻驀地閃過一個毛茸茸的柔軟軀體。
不知為何，曲竹不想看到這只小狐貍流落在外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那奇怪的夢境，總之，曲竹只要想到小狐貍獨自在外流浪或孤零零死在路邊的樣子，心頭都冒出些抽搐的痛來。
于是曲竹從心地将小狐貍抱走了。
曲竹想了想，随口回答：“想撿就撿了。”
邱舒烨眨眨眼，長長的哦了一聲。
他随即歪着頭，笑臉詢問：“剛剛，哥哥是想問我昨天看到了什麽嗎？”
曲竹身子一僵，手指蜷動，開始思考與心魔合體後戰勝邱舒烨的可能性。
“我看到……”
邱舒烨頓住，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變大，眼眸也忽然閃亮起來，“我看到哥哥身姿卓越，神色冷漠，揚着一張漂亮的臉站在那格外的，格外的……”
格外的勾引人。
這句話邱舒烨自然沒說，他眯了眯浮起興奮色澤的眼，專注地凝視曲竹，認真道：“哥哥……你真的好漂亮。”
漂亮……
所以邱舒烨的腦瓜子裏就只有這些東西？
曲竹的嘴角抽了抽，繃緊的身體放松下來，他懶得搭理邱舒烨，反正不管他說幾遍自己不喜歡漂亮這個詞，邱舒烨也會全當聽不見扔在耳後。
于是曲竹的視線轉到還在睡覺的小狐貍身上。
盯了一會，曲竹雙手撐在地面，站起身在邱舒烨擔心的眼神中緩步走了過去。
矮下身子，曲竹将小狐貍捧了起來，瞬間，他便聞到了與東方恒如出一轍的淡淡氣息。
曲竹陷入沉默，腦子裏掠過徒弟瘦削高挑的身影。
東方恒……還是沒能找回來。
而那兩條能找到東方恒的線索都已消失，一條是方貝鴻編來騙他的，一條是小狐貍身上還沒消失的清新香氣。
曲竹抿了抿唇，這麽久不見，或許現在的東方恒已經在某個角落失去了呼吸……
……只能說他自己活該！
邱舒烨跟在曲竹的身後，看了看曲竹的臉色，他小心翼翼地道：“在想東方恒嗎？”
“沒有。”曲竹面無表情地回應，又淡漠着聲音繼續道：“既然到現在還沒找到他。”
“我決定……不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