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6.

第26章 26.

溫山眠愣了愣:“……第一批客人?”

“對吶!第一批。”巴毅接:“來, 您上邊請。”

樓梯在一個避風的角落裏。

不僅邊側被模板遮擋,前邊也被垂墜的流蘇擋住,看着不太起眼。

整體上去的路徑也偏窄,只能同時容納一人。

但許是因為木屋內帶着點點淺淡花香和木香的緣故, 這窄小的樓梯竟也不至于讓人覺得太不舒服。

甚至在深冬裏透出些暖意來。

秦倦雖跟着溫山眠向上走, 但手裏卻一直沒有回應, 僅任由他牽着。

導致溫山眠這一路心髒撲騰撲騰的。

心緒一會兒思考老板說的話,一會兒又略向先生沒反應的手。

耳尖漸漸發熱,卻也執拗地不肯松開。

最後是到一半的時候, 實在沒忍住, 才終于在昏暗的樓梯間回頭看了那麽一眼。

就見下邊一些距離的秦倦在笑, 看着他的耳尖。

溫山眠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自己又被捉弄了, 先生是故意不給他反應的。

這和擡手逗他玩兒的性質可不一樣, 溫山眠本能地就想松手。

然而下邊的秦倦卻在他松開之前,上前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然後掌心弧度一轉, 就由溫山眠牽着他,變成了指間相扣。

比溫山眠要大一些的手心力度不偏不倚, 不允許他松開,但又不至于讓他不舒服。

冰涼但觸感極佳的指腹輕落在溫山眠的手背。

溫山眠無奈地垂了垂眼睫。

巴毅這時候才注意到兩人交纏的手,驚愕地眨了眨眼。

與此同時,溫山眠也順着樓梯抵達了二樓。

說是客棧, 但其實本質還是住宅改裝。

所以空間會比較狹窄,不管是哪一層,都沒有什麽長長的走廊。

等同于是将一間三層住宅構建成不同房間, 然後再将其中某些房間留給客人。

到二樓時左側有門, 右側也有。

門板看着都很薄, 前邊有層和下邊進來時一樣的流蘇,共同将裏邊的空間遮擋。

巴毅之前是在前邊帶路,走到這裏時卻本能停下腳步側過了身,擋住了其中一扇門,笑着請溫山眠和秦倦繼續往上走。

門本來就是關着的,這一擋着實有些多此一舉,但溫山眠卻并沒有太多反應。

因為他上樓到一半時,便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有別于下邊花香的,淡淡的奶香味。

就從巴毅站着的房間後邊傳來。

溫山眠目不斜視地一路向上走,然後在抵達三樓,順着巴毅的示意推開房門時,愣在了原地。

一樓是木屋,窗戶雖有花紋,但雕刻得很粗糙,吧臺的建造也中規中矩。

往上走的樓梯簡單窄細。

二樓的門板單薄。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溫山眠對傳說中的三層沒有抱太大希望。

可實際卻着實出乎他意料。

三樓依舊是兩間房門,而巴毅讓他推開的那一間,面積十分寬廣。

這大概是一樓半邊廳堂和角落內房間加起來的大小,但卻沒做任何隔斷設計,看着寬敞又通透。

大小可以和溫山眠家的閣樓相提并論,但風景卻完全不一樣。

因為巴毅給這間房間打造了兩個大木窗。

即便不點亮油燈,外邊的景觀也可以透照進來。

它一面向左,可以看見油燈照亮的中心區以及堆積的厚雪。

一面向右,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海洋和傳說中的……海灣一角。

那海灣在夜裏看着是深色的,被平地邊緣的樹木和山體遮擋,導致溫山眠起初在山上時并未看見。

事實上這海灣和巴爾幹城的土地也不相連,方位橫向出去,單獨漂浮在夜海上,像一個安靜的大月牙。

而将腦袋從這扇窗收回進室內,又能看見泛着藍光的海洋和海上的船只。

床尾就對着這一面。

房內整體幹淨通透,約莫是為了擋住惡劣天氣和光線,巴毅不僅做了開關窗,還在窗外打了頂,并做了類似床單一樣的東西簡單挂在窗內。

同時配備獨立淋浴室。

這絕對比溫山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了。

“嘿嘿,您別覺得選我家虧啊,我家床墊也是三層的呢。”巴毅跟上來後,大概是看出了溫山眠的意外,摸了摸腦袋,挺開心道:“全都是我親手做的,這房間很舒服的客人。”

是很舒服,海風一吹,旁邊的窗簾便飄動起來。

“喔對!”巴毅想起什麽:“窗開着透氣有點冷,您別介意,晚點我給您弄點木頭上來燒就好!”

溫山眠點點頭,看向秦倦,說:“您覺得可以嗎?”

秦倦心不在焉地看他褪了紅色的耳尖:“嗯。”

大概是之前山路上的各種停留,導致秦倦對住所已經沒什麽要求了。

他在想另一件事:“住十二天?”

溫山眠一頓,旋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秦倦的意思是三天山路之後,他距離把一切說清楚就只剩下十二天了。

“……嗯。”溫山眠應聲,然後收手看向巴毅:“這間定了,我能看看另一間房嗎?”

這間房間寬敞又舒适,旁邊還有一個簡單的木質沙發,但缺點在于只有一張床。

即便很大,也不合适。

掌心的溫度沒了,還驟然聽見了這麽句話,秦倦:“?”

巴毅也頓了一下,随即說:“當然可以!”

他本就打算把三層兩間全部出租給這二位。

另一間房間位置雖沒這間好,但同樣能觀海,只是看不見中心區和酒館了而已。

是路上瞧見他們的動作,才估摸着只介紹了一間。

沒想到客人還是要兩間吶!

巴毅正要去推門,就見跟着他的溫山眠身後突然伸出來了一只手,拎着人後頸的衣服把人拉了回去。

“抱歉。”

這是秦倦在踏進巴爾幹城後第一次對除了溫山眠以外的人說話。

他并非不擅長對話,事實上,秦倦說話時的狀态遠比溫山眠要放松自如,無論是表情還是狀态都有種無可挑剔的得體。

好像同他一比,什麽人都略顯粗魯。

“我有話和他說,麻煩稍等。”

話音落地,秦倦就順手将門給關上了。

外邊的巴毅愣了好半天,才摸摸腦袋說:“哦,哦……”

*

門關上後不僅沒讓房間空間窄小,相反,還讓其更開闊了起來。

因為封閉的樓梯從視野中消失了,只剩下一望無際的海洋和空曠的廣場。

角落裏是巴毅剛剛點亮的小油燈,正顫顫巍巍地站崗。

溫山眠被猝不及防拎回去,擡頭看人:“怎麽了?”

就聽秦倦說:“兩間房?”

被風雪洗刷過的海風是冷的,秦倦的身體也是冷的,灌進房內,就圍在溫山眠身邊。

他停頓了一秒,然後點點頭:“對啊。”

除開親密之後,他們以前在家裏也不是居住在同一個房間。

而現在這些事被禁止,分房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秦倦好像也意識到了這點,但卻說:“不行。”

他們過去同房居住大多确實是因為在發生關系,而這半年分開居住也确實是因為溫山眠不讓碰。

猝然停止的親密行為讓秦倦不再近距離正常接觸溫山眠,見面時報複性地除了毒液還是毒液。

但出來之後卻不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一起做了很多其他事情,分散掉了部分注意力,導致秦倦覺得哪怕什麽也不做,溫山眠躺在他懷裏也很好。

已經不願意再回歸成分開居住了。

溫山眠:“……但這只有一張床。”

“夠用。”

溫山眠垂了垂眼眸。

這房間大,床也跟着大,他當然知道夠兩個人睡。

但秦倦在某些方面玩心很重,就像以前清醒時愛給他注入毒液,剛剛故意不回應他一樣。

溫山眠不确定一間房間一張床居住能不能維持住他們的約定。

但轉念一想,先生從不出爾反爾,遂低聲道:“好。”

他答應得太快,反倒讓秦倦蹙眉,将想出去找老板的人拉回來,沉默兩秒:“你不高興?”

“沒有。”

“樓梯上想松手不是因為不高興?”

“不是。”

秦倦顯然不太相信。

方才溫山眠發現自己被逗弄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松手,這個動作在秦倦開來是帶了點不愉快的。

但溫山眠卻說:“确實不是。”

“您一直是這樣的啊。”溫山眠說着,擡眸看他,淺棕色的眼睛像透徹的琉璃,陳述事實:“我喜歡您,所以不會不高興。”

溫山眠知道秦倦是什麽樣的人,知道他看似慵懶溫柔的表象下有很不一樣的東西。

這些東西像鋒利的玫瑰,真正符合他昳麗豔美的外表,在他們相處的細枝末節,在床上都體現得淋漓盡致。

以正常人的角度來說,這或許可以稱之為缺點,他太狂放太粗暴,有時也太殘忍太任性。

但溫山眠願意接受。

因為那是他喜歡的人,并且他在見識過他不一樣的那一面之後,也依舊喜歡着他。

只要這些都只給他一個人就好。

剩下的事情他會處理。

窗外海風呼呼,客棧外聚集的人終于三三兩兩地散了,踩雪的腳步聲傳來。

秦倦沒料到會聽見這樣的一句話,原本溢出明顯不悅的黑色眼底鋒芒收起,一時間更不願意讓他走了。

将人拉進懷裏,掌心覆着他的後腦,大力抵在牆板上,于脖頸處咬了又咬,生生将溫山眠的身體咬熱,卻也沒有注入毒液。

良久,牙尖退出道。

“一間房吧,我會等你,不鬧了。”

溫山眠下半張臉被他的肩膀遮擋,秦倦壓得實在是太近了,他能感受到先生的味道和身體将自己包裹起來,眼睛漸漸染上情意。

聽見秦倦真正溫柔的語調,沒忍住在他颚角處蹭了蹭,說:“沒關系的,可以鬧。”

等他就好。

秦倦垂眸,在某個極深的齒印上輕吻。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跳舞~

老板:你們繼續,我沒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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