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裴隊強行出院(第一位屍兄上場)
第9章 裴隊強行出院(第一位屍兄上場)
裴鈞的面色冷沉,再一次撥通那電話的時候已經顯示了關機,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将電話立刻打到了市局隊裏:
“裴隊...”
那邊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裴鈞冷厲且非常快的語速給打斷了:
“立刻給我定位xxx這個手機的位置,審批我事後補。”
那邊的動作很快:
“手機在靜邊區江夏路和午安大街的交口。”
全市所有轄區派出所早就清晰地印在了裴鈞的腦子裏:
“給午安大街的派出所打電話,發送位置去查看,你們現在立刻趕過去,那邊有槍聲。”
槍聲?這個事兒可不小。
白子涵聽到那聲槍響之後整個人的神經都提了起來,剛想和電話裏的人說一聲,就發現電話已經電量不足自動關機了。
他掀開了百葉窗向外面看,午安大街這邊并不是什麽鬧市區,今天是工作日,大中午的街道上的車也并不多,從他的位置往下看,正好能看到精神病院的後院那排房子,隐約能看見精神病院院子裏的一角,這小院子裏面有個小公園,在中午裏面的醫生會組織一些尚且能控制一些自身行為的病人出來活動,從這裏能看到院子裏來回走的人。
但是現在院子裏的情況很顯然不太對,人很聚集,看起來也很慌亂,一個猜測湧上心頭,他顧不上別的,立刻出門下樓,繞到精神病院的正門太遠,他直接從後院的一個角門進去,他常來,這個門經常走,保安也并沒有攔住他。
“進去,進去,快,都進去。”
腳一踏進院子白子涵就發覺了氣氛不對,人群中的驚叫聲不絕于耳,哪怕是這在正午的陽光之下也能聽出幾分凄厲來,整個院子亂成了一團,上一次他來碰到的那個小醫生,穿着一身白大褂,此刻臉色煞白,手裏拉着兩個眼露驚恐,正在尖叫的病人準備進大樓。
醫院裏,裴鈞扯掉了手上正在輸液的針,按了一下刺痛的胸口,換掉病號服穿上了帶進來的那身便裝,拉開門就要出去,正碰上今天值白班進來查看情況的楊聰,楊聰看見這一身便服的人整個人都是一愣,瞬間想到了自家師父說的裴鈞是個相當尿性的人,反應過來之後仗着膽子立刻攔住了門口。
Advertisement
“裴,裴隊,你不能出去。”
裴鈞冷冽的眉眼凝視了一下眼前的小醫生,認出來他就是平常總跟着白子涵那個師父長師父短的小徒弟:
“白子涵的實驗室現在帶我過去。”
“啊?”
楊聰面帶疑惑,從這裴隊做手術到現在他師父這是剛剛離開醫院啊,這,這才半天沒見就要出院去找?乳膠漆都沒有這麽黏糊吧?就在小楊醫生還在疑惑的時候裴鈞直接扯過了他的肩膀:
“帶路。”
這top級別的手勁兒可不是蓋的,楊聰瞬間被拎的一個原地向後轉,這手勁兒真的是一個剛剛做完手術的人嗎?
“等等等等,裴隊,你還沒出院,不能出去,你是找我師父有事兒嗎?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下午過來?”
他師父一向是比貓頭鷹都能熬,續航應該已經滿上了,下午過來應該問題不大。
“你師父手機關機,剛才我在電話裏聽到了槍聲,現在聯系不到了,他的實驗室在哪?”
楊聰的瞳孔肉眼可見的地震:
“什麽?”
他昨天晚上下夜班回家并不知道白子涵夜裏又去了解剖室的事兒,只以為他是回家補覺了,被拎到電梯前的時候他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裴鈞剛做完手術不到一個星期,那比紙都吓人的臉色時刻地挑戰着楊聰的神經:
“要不,我去我師父那看看?你真的不能出院啊裴隊,你出去了我沒法交代啊,我這個月的績效工資就吹了,我先報警,然後去找我師父有什麽消息我立刻通知你行不行?”
回答他的是裴鈞将他推到電梯裏的動作:
“績效工資找你師父報,車鑰匙帶了嗎?”
楊聰弱弱地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了車鑰匙。
裴鈞的臉色不好,靠在副駕駛裏,手按在了刀口的位置,肺部的出血雖然是抑制住了,但是胸悶的情況改善的卻沒有這麽快,吸氣還是吸不到底。
楊聰的手機一直在給白子涵打電話,但是一直顯示關機,他也有些慌,畢竟裴鈞這泰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的人現在都被崩的直接去找了,他師父不會真的有什麽事兒吧?
此刻精神病院中的慌亂還沒有休止,白子涵看見了慌亂的源頭,這個每日都活動的小公園裏,一個人眉心中槍倒在了地上,血流了滿地,人都還是睜着眼睛的,半個腦殼都被子彈給掀翻了,這場面連時常去解剖室的他都有些不适,別說這些本來精神就有問題的人了。
白子涵向周邊的高處看,精神病院的四周都是高高的院牆,只可能是在周圍的高處開槍:
“報警了嗎?”
“報警了,報警了。”
午安派出所的民警過來的是最快的,在他們的轄區大白天發生了槍擊案,還是市局得到的消息直接通知的,所長帶着警員幾乎是踩着火箭過來的,僅僅十分鐘就到了現場。
精神病院今天值班的副所長正是周安民,誰都不知道兇手現在還會不會再開槍,他将所有人包括白子涵都拉到了屋裏,連窗簾都拉上了,直到警車的聲音過來。
午安派出所的所長有把子年紀了,向上無望每天就是盼退休,怎麽都沒想到在馬上就要退休的時間裏還碰上這麽一個硬核的案子,光天化日之下的槍殺案,這不是當地派出所能處理的案子:
“保護現場,特勤刑偵的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白子涵一擡頭,這案子才剛出特勤刑偵的人就知道了?他忽然想起了剛才的那通電話,他手機沒電之前好像剛好是那一聲槍響,也不知道裴鈞聽到了沒有,這種遠距離的狙殺追擊的時效性很強,白子涵顧不上周安民阻止,沖出了房間,想要穿過警戒線去看屍體。
卻被一邊的民警給攔下來了,好在白子涵有随身攜帶證件的習慣,他立刻掏出了證件:
“我也是警察,我需要看一下屍體。”
白子涵确實是對活人更有研究,但是卻也不是對死人的屍體一竅不通的,他戴上了手套,查看了一下那已經成了漿糊一樣的腦子,腦漿,血液遍地都是,屍體沒有被挪動過,一切都是案發時真實的狀态,他只用了手頭簡單的工具,發現了那顆子彈是斜插在後枕骨上的,他自小是在部隊大院裏長大,對武器的了解已經深入骨髓,他看的出來這枚子彈應該不是正規槍裏面的子彈。
過了十分鐘特勤刑偵的人過來了,帶隊的正是程建,程建看見白子涵也非常意外:
“白醫生?”
看着特勤的人來了,午安派出所的人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吳生趕緊迎過來:
“是程副隊吧,我是午安派出所的所長吳生...”
他立刻将他到現場之後看見的情況說了一遍,特勤的人就專業很多了,先是勘探現場留存照片,再是調取周圍的監控,白子涵卻是一直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那枚嵌在骨頭裏的子彈,腦海裏模拟了好幾種射過來的路徑,他又看了看周圍,能夠無遮擋的讓子彈射過來的高處是首先需要排查的地方,程建也蹲下查看,白子涵出聲:
“程隊,西北角的地方有兩處廢舊的樓盤,從高度來說應該是可以讓子彈射過來的。”
程建立刻組織了兩隊人對可能開槍的地方開始搜查。
人剛剛出去,一輛黑色的邁騰就一個急剎停在了精神病院的後樓處:
“裴隊,我師父的實驗室就在這棟樓上面。”
裴鈞緩了緩胸口的疼痛撐着下車,剛剛要擡頭就看見了精神病院的後門剛剛拉上的警用警戒線,他眼睛微眯:
“先不用上去了。”
負責在警戒線外值守的是派出所的人,裴鈞沒帶證件被攔在了外面,楊聰見狀立刻雙手做成喇叭狀,開始沖裏面大喊:
“師父,師父,你在裏面嗎?師父?”
“同志,請立刻離開。”
裴鈞在聽到楊聰那大喇叭的聲音之後放下了剛要打出去的電話,白子涵一個擡頭,他怎麽好像聽到楊聰那不太聰明的小子的聲音了?太久沒睡幻聽了?
“師父,你聽見了嗎?”
他蹭的一下起身,看來不是幻聽,他擡步就往後門走,卻在剛剛到門口的時候看見了那個讓他血壓頓時飙到180的身影,兩個人一個臉色白的像鬼,一個眼圈黑的像國寶,目光就這樣在空中交錯,白子涵好懸沒跪在臺階上,按了一下心口:
“誰讓你出來的?裴鈞你TM想死別浪費醫療資源,老子五個小時的完美手術,你別砸老子招牌,楊聰你吃麻辣燙把腦子吃壞了?醫院規章制度用我提醒你嗎?執業醫師資格證不想要了?”
楊聰被罵的腦袋直想插到門縫裏,連一邊幾個派出所的民警眼睛都瞪大了,裴鈞?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裴鈞嗎?這醫生是誰啊?這麽勇嗎?
楊聰挺委屈的,他向白子涵那邊蹭了兩步:
“師父,我可以說我是被挾持的嗎?”
這樣可不可以保住他的執業醫師資格證啊?他考那東西還挺費勁的,白子涵看向他的目光簡直是怒其無能:
“他一個剛出ICU半殘的人都能挾持你?你還好意思說?”
現場也就裴鈞最淡定了,他理了一下衣襟,遮了一下冷風,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看見眼前這個差點兒跳起來罵他看着什麽事兒都沒有的人時松了一口氣,淡然擡步,如墨的眼眸落在了他的身上,帶着那獨有的挑釁:
“半殘?你要試試嗎?”
作者有話說:
可憐的楊聰啊,夾在父母中間難做人
裴隊是在乎的,白副主任這罵人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