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主任已死,勿念

第32章 白主任已死,勿念

病房中, 白子涵眼神驚恐,手中抱着被子,偷偷低頭向被子裏看了一眼, 他他他,竟然只穿了一條內褲?他只穿了一條內褲在裴鈞的床上?裴鈞的手還摟着他的藥?我艹, 這人到底幹了什麽?

因為昨天白子涵那個鬧騰勁兒, 講完小紅帽的故事之後都已經到了淩晨, 裴鈞都講精神了, 昨晚就有點兒失眠,難得早上在白子涵的後頭醒來,聽到喊聲他下意識就收緊了摟着白子涵的手臂, 下意識的哄道:

“乖,再睡一會兒。”

白子涵感受到那個拍在自己後背的力道的時候, 整個人都有些炸毛, 立刻握住了裴鈞的手臂:

“乖毛啊乖,你給我起來, 裴鈞,說清楚。”

裴鈞這些日子的折騰,傷口恢複的好好壞壞,血壓一直都上不來, 早上這會兒低血壓尤其明顯,他聽出了聲音不對, 但是睜眼的時候眼前卻有一層黑霧,待黑霧散去,他就這樣對上了白子涵那一雙震驚又驚恐的臉, 嗯, 和每天醒來粘人小狗的樣子有天壤之別, 這是清醒了?

裴鈞撐着坐起來一些,讓他說清楚?他的目光就這樣沉沉地落在白子涵的身上,最後給白子涵看的都有些不自在了,廢話,身上就一條內褲,能自在都怪事兒了。

“你看什麽?”

“白主任這是忘了這兩天怎麽都幹了什麽了?”

“我幹了什麽?”

裴鈞微微垂眸,眼睛在白子涵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最後停在他的臉上:

“好,我幫你回憶一下,這三天,你白天整天摟着我,不允許我消失在你的視線中,晚上你還非要和我在一個床上睡,還要貼着我睡,黏糊糊的讓我給你講睡前故事,還必須要講完美結局的睡前故事,不講你就...”

白子涵面帶防備,小心出聲:

“我就怎樣?”

“你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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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P。”

裴鈞什麽話都沒說,只是擡手從床頭櫃上拿過了一個手機,點開了相冊,屏幕直直地怼到了白姓主任的面前,沉着出聲:

“還好,對于有些當事人很有可能不承認的事,我是習慣留證的。”

白子涵看着屏幕上那個眼眶含淚,面帶委屈,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三天前的記憶開始慢慢複蘇,他從那口井中上來,他吃了那個藥,再之後的記憶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但是細想那層水霧也會慢慢散去。

門一下被推開,楊聰自顧自地進來,手上還拎着剛剛買好的豆腐腦和油條,進屋都還沒擡頭就人未至聲先到:

“裴隊,我今天又找到了一個小故事,今晚你講給我師...”

楊聰霍然擡頭,一眼就撞進了他師父那雙熟悉的想要刀人的目光中,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戰,床上的兩人,此刻裴隊一身病號服靠在床頭,而他師父像是一個剛剛被□□過的少女,半露香肩,胸前還抱着被子,手中拿着一個手機,看着那手機的樣子好像是看見了鬼。

“師,師父?你醒了?”

這一句‘你醒了’用的非常好,白子涵再不明白這幾天發生了什麽就是傻子了,他深呼吸,用最強大且驚人的意志力将手機平靜地交還到裴鈞的手中,然後一個眼刀看向了楊聰,楊聰立刻非常有眼力見地放下了豆腐腦和油條,躬身告退,到門口守好。

白子涵閉了一下眼睛,站起身用光速将衣服穿好,就要出門,卻在轉身之前聽到了裴鈞那平靜卻帶笑的聲音:

“你的扣子系串了,還有,拉鏈沒拉。”

白子涵低頭迅速重新扣好了口子,拉上拉鏈,看了一眼床上那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的人:

“裴鈞你要是敢出去亂說,你就別想在出院之前走出醫院大門。”

裴鈞難得異常配合地點了點頭:

“好,我不用亂說。”

不用,不是不會,白子涵現在腦子亂的一團,抓起白大褂就出了門,手拎起門口楊聰那小子的領子就一路将他拽到了辦公室,一路上接受了一波護士站小護士那各種目光的洗禮。

白子涵坐定,調整了一下心态:

“說,給我一字不漏的将這幾天發生的事兒都說出來。”

楊聰站在他的面前,只覺得比研究生面試的時候還緊張,不,除了緊張之外他還有害怕,都說了,那他今天還能出去這個辦公室的大門嗎?

“說。”

“哦,就,就是,你這幾天都都比較粘裴隊。”

白子涵一手捂着額頭,手撐在桌子上:

“具體,說具體點兒,我怎麽粘着他了?”

“你吃飯要裴隊喂,出門要貼着裴隊摟着他的腰,睡覺要裴隊哄,還要講故事,而且,而且,有一次我進病房還看見你,你升旗的時候往裴隊身上蹭...”

很好,白子涵此刻的腦海中已經像煙花一樣炸裂了,楊聰現在非常害怕他師父受不住這麽大的刺激:

“師父,其,其實我們都能理解的,就是藥物的作用...”

白子涵擺了擺手:

“別瞄了,你不擅長這個,出去,關門。”

在白子涵出病房之後裴鈞就拿出手機給之前為白子涵做檢查的那個醫生打了一通電話:

“劉主任,白子涵今天早上清醒了,不過對于這兩天發生的事兒他好像不怎麽記得了,這種情況有沒有什麽問題?”

他其實也怕白子涵的腦袋因為這個藥産生什麽問題,那邊聽到白子涵醒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随即出聲:

“這個現在是剛剛清醒,記憶可能确實有模糊,之前中藥的人也有這種情況,不過一般随着清醒他的記憶就會慢慢恢複,要不了幾個小時,裴隊不用擔心。”

裴鈞挂了電話,嗯,他現在是不用擔心白子涵的腦子了,他比較擔心他會跳樓。

一上午的時間,白子涵就将自己一個人鎖在了辦公室裏,楊聰定了他最喜歡的那家飯像是一個盡職盡責地小太監一樣:

“師父,你早上就沒吃,中午還不吃啊?”

白子涵此刻平躺在辦公室的休息椅上,那姿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安享的去了,他無視外面的聲音,從早上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了,這兩天的記憶上蒙着的那層水霧開始漸漸消散,那恐怖的堪比看《咒怨》一樣的記憶猶如流水一樣滾滾而來...

楊聰喊了半天裏邊也沒有動靜,只能打了裴鈞剛剛給他留的電話:

“裴隊,我師父不開門,裏面沒有聲音,你說他不會出什麽事兒吧?”

裴鈞對這個結果倒是并不意外,這事兒要是他攤上,恐怕也沒有心思說話:

“你就守在門口,你們醫院這窗戶打不開,別擔心。”

楊聰...所以他師父不會跳樓是嗎?

白子涵靜靜地躺着,當所有的記憶都恢複的時候,他坐起身,給金崇明打了一個電話:

“師兄,樓下的停屍間還有位置嗎?”

“啊?有。”

“給我留一個。”

裴鈞吃完午飯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就走出了病房準備去看看,白子涵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這層病區的人并不多,小護士們隐約也知道這兩位之間好像是出了問題,不,具體說應該是白主任單方面的鬧別扭,所以現在裴隊是準備去哄他們白主任是嗎?

“你們看看,這上下的位置不是一目了然嗎?肯定是裴隊在上啊。”

身邊的幾人都看向她,這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

看見裴鈞過來楊聰站起了身子:

“裴隊。”

裴鈞看了看關着的那扇門,擡手敲了兩下:

“準備絕食餓死啊?”

裏面的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了,映出了白子涵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他掃了一眼裴鈞,看向一邊的楊聰:

“楊聰,送裴隊回去,這幾天不許離開醫院,檢查一下他的傷口,流液還有沒有,及時換藥。”

楊聰看着鐵面的師父立刻點頭如搗蒜,裴鈞微微挑眉,有些好笑,擡手拉住了正要走的人的手臂:

“白主任是我的主治醫生,怎麽這就給我推出去了?”

這幾天他的罪可不能白受。

白子涵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白主任已死,勿念。”

說完就擡步走向了電梯,按了負四樓。

楊聰看了看裴鈞:

“裴隊?”

裴鈞第一次這麽不顧形象地在白子涵的門口笑出了聲來,這麽多年,他總算是看見白子涵吃了這麽大一個癟。

裴鈞回到了病房,楊聰也回去整理病例了,這幾天白子涵天天和他混在病房裏,現在驟然少了這麽一個人,裴鈞還覺得有些不太習慣,他坐在了床邊,想着這幾天白子涵的樣子,倒是也不是那麽不能忍。

這一天下午忽然就靜了下來,裴鈞也沒有再準備出院,按時按點的輸了液,午飯之後還睡了一覺,睡醒了白子涵都沒回來。

“裴隊,你說我師父不會真的去,去太平間躺着了吧?”

楊聰給裴鈞的傷口換藥,自從他住院以來,那案子就沒有消停過,三天兩頭的往出跑,這傷口愈合的也一般,片子上次是有些肺部炎症,但是片子也不能總拍,所以只是複查了血項,還是不太好。

“沒事兒,你師父堅強着呢。”

“裴隊,你要注意休息了,這傷口愈合的不是太好,而且血氧也低,這會兒有沒有覺得有些憋氣?”

裴鈞點了點頭,他一貫能忍,只要不是太嚴重的症狀他幾乎都是挺着,在外人看來好似沒有受傷一樣,但是這是開胸的手術,術後也沒有好好調養,這哪行?

“我知道了,沒事兒。”

說着沒事兒的人卻下午就開始起了燒,而且來勢洶洶,很快就飙升到了39度,開胸手術又是失血量這麽大的一個外傷手術,誰都不能保證術後一定沒有問題,楊聰也有些慌,立刻給白子涵打電話。

白子涵此刻真的就在留下的解剖室梳理療傷,因為金崇明并沒有讓他真的進停屍房,今天他按說不是白班,而且之前因為中了藥請的假還沒有銷假,但是身為醫生電話是不能不接的,他接起了電話,還沒有出聲那邊就竹筒倒豆子一樣地開口:

“師父你在哪?裴隊忽然發起了高燒,現在39.4°,人有些呼吸費力...”

白子涵驟然從床上坐起來:

“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他撂下電話立刻就坐着電梯上樓,腳步匆匆,再一次在無數小護士的吃瓜眼中奔到了裴鈞的病房,楊聰确實是沒有騙他,床上的人身上已經連上了監護設備,也戴上了氧氣。

肺部外傷手術本就并發症很多,有些還是來勢洶洶,白子涵顧不得別的:

“現在有什麽感覺?說實話。”

裴鈞扣着氧氣罩說話有些無力:

“身上酸沉,喘不上氣。”

白子涵将聽診器探到了那人的衣服下面,看向楊聰:

“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

“下午三點的時候護士進來測體溫的時候還是37.5,第二次四點半來測的時候就38.8了,然後很快就升到了39°。”

“C反應蛋白,降鈣素原查了嗎?”

“查了,查了,剛剛護士過來抽血了,已經通知加急了。”

白子涵摸到了裴鈞的身上,發現他身上汗涔涔的,微微皺眉:

“出了這麽多汗?什麽時候開始盜汗的?”

裴鈞這會兒精神差了不少,聲音有些咳喘:

“三點多吧。”

白子涵當機立斷:

“查胸片,現在。”

楊聰也反應過來什麽,立刻就準備推床出去,裴鈞看向白子涵,倒是少見這人的面上這麽嚴肅,和這兩天窩在他懷裏的大貓差了好多,他戴着氧氣罩不方便說話,卻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白子涵也低頭看向他:

“別怕,我在這兒,你死不了。”

裴鈞輕咳帶出了一絲笑意,神志卻已經有些昏沉,胸口一陣一陣的咳意在上湧,他忍不住的咳出來,卻是一咳就帶出了些粉紅色泡沫,那帶着血色的泡沫就那樣在氧氣罩中,顯得觸目驚心,楊聰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白子涵再一次檢查數據,忽然床上的人的呼吸再一次開始急促,血氧開始往下掉,白子涵瞳孔縮緊:

“調大供氧量。”

“是。”

白子涵調高了床頭,握了一下裴鈞的手:

“沒事兒的,放松呼吸。”

推床在醫院的走廊中快速穿過,白子涵跟在他的床邊,直把他送到了ct室中。

做CT的時間很快,白子涵直接到了一旁的辦公室中去看還沒有打印出來的片子,看完目光就是一沉。

作者有話說:

很好,白主任的傷都還沒有療完,裴隊就倒下了,重歸于好吧,哈哈

強烈推薦一個預收《豪門養子換芯後》,這是我自割腿肉,對口的直接收藏吧

已經死了十年的方謹一睜眼竟然重生在了被一個小豪門的養子身上?看着手腕處深深的一道傷口,這養子還是自殺?

他還沒出病房就被方家的人圍住,作痛心狀的方父:

“方家養了你這麽多年,一點兒股權你都舍不得?”

打感情牌的方媽:

“小瑾,如今的方遠集團也有你父親的心血啊,你難道能眼睜睜的看着它被收購嗎?”

遲來深情不如狗的方家大少爺:

“小瑾,我不是真的要和蘇家小姐聯姻的,只是訂婚,你要是不喜歡,我立刻和她解除婚約,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的心思嗎?”

方謹一挑眉,原來這身體的父親和方父是合作夥伴,養着他也不過是惦記股權不旁落,如今控制權松動又打感情牌,可惜了,他不吃這一套。

一周後,方謹脫離方家,圈子裏都在傳方家養子忘恩負義,罵聲震天。

但是方謹沒空理會他們,此刻的他正抱着簡歷去應聘肖氏集團董事長肖池寒的生活助理,十年前那場事故中他為了救肖池寒而死,不知道他如今好不好?

十年後,十年後肖氏集團如日中天,肖池寒是很多人仰望不可及的存在,但是眼前的人卻半點兒沒有生氣,深邃眉眼依舊,卻再沒了暖意,深沉又死寂,才35歲鬓邊就已經見了明顯的白發,人也瘦的厲害,手上都是針眼。

方謹看見肖池寒的身體報告都傻了,這人是怎麽用十年的時間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消極治療就等着早點去見他?找了一個旁支就要速成成繼承人?

不行,自己的老攻自己養,虧空的身體一定要補起來,揠苗助長不是辦法,實在不行他們領養一個,從小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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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池寒還記得從前方謹的玩笑:

“如果我死了,我不要埋在墓地裏,你就随便給我灑在海裏就行,然後帶着我一撮骨灰看遍世間美景,吃遍世間美食。”

這十年肖池寒走遍了名山大川,吃遍了各地美食,如今最後一站也要到了,他不想讓方謹等他太久,十年已經足夠了。

卻不想這個時候身邊出現了一個叫方瑾的生活助理像極了他的愛人,不應該啊,就是方謹投胎現在應該也只上初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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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方謹死的時候25歲,重生在方瑾的身體裏,方謹也25歲,肖池寒35歲,所以,可以當成是有10歲年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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