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鈕祜祿白主任

第33章 鈕祜祿白主任

白子涵盯着CT的檢查結果, 肺泡狀增密陰影,上面的檢查結果很明顯,而且和他的判斷也基本一致, 急性肺水腫,粉紅色泡沫談便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臨床信號。

急性肺水腫并不能算是一種病, 而是一種緊急的病理狀态, 裴鈞做完CT之後就被直接推到了病房, 白子涵也在看完結果之後直接跟到了病房, 床上的人沒有了早上時候的精神頭,唇上已經開始有了鉗紫的顏色,但是臉上卻異常的蒼白, 呼吸急促像是吸不到足夠的氧氣一樣,監控儀器上的血壓低于正常值, 一切的臨床表現都在證明白子涵的判斷沒有錯, 裴鈞此刻的狀态确實是急性肺水腫。

白子涵走近,床上的人此刻還是清醒的,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錯,白子涵沒好氣地出聲:

“叫你這些天逞能,急性肺水腫,遭報應了吧。”

一旁的楊聰同學閉嘴不敢參與到兩位大佬的戰争之中, 對于自家師傅這個時候還敢刺激床上那位的勇氣也是非常敬佩的,但是顯然他是沒有白子涵了解床上那位的, 聽到‘急性肺水腫’幾個字之後,裴鈞絲毫都沒有像是一般病人那樣的露出驚慌恐懼的神色,反而是費力地扯出了一個笑意, 聲音斷續沙啞:

“會死嗎?”

白子涵白了他一眼:

“好好聽我的話就不會死。”

床上的人就真的費力地點頭:

“好。”

楊聰...他不理解...

白子涵轉頭開口:

“持續血壓血氧檢測, 保持供氧量。”

他擡手将裴鈞的床調成了仰卧位, 這床不僅床頭是可以調節的,就連下半段也是可以調解的,他将床頭立起,床尾腿部的位置向下調節,讓裴鈞的腿可以垂直于座位向下,整個人保持了一種坐姿,這樣可以保證供氧量。

白子涵的每一個動作和命令都像是經過了千百遍的錘煉,冷靜理智又異常的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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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3mg嗎啡皮下注射。”

“是。”

楊聰立刻去準備了嗎啡,這東西可算是紅處方,活要見藥死要見屍的,畢竟這東西在外面那可不叫藥品,叫毒…pin的。

急性肺水腫要是控制不當是可以出現生命危險的,白子涵現在根本不敢離開裴鈞的床前。

注射嗎啡是為了起到鎮定和緩解心髒壓力的作用,但是進一步用藥還是要根據裴鈞的狀況來判斷,裴鈞的燒還是沒有退下來,白子涵的目光幾乎是時刻盯在一邊的監控器上,血氧還是沒有上去:

“将氧氣調成高流量。”

在高流量的氧氣下,裴鈞的呼吸頻率有所下降,血氧也有所上升,但是白子涵還是不能松下一口氣,本來因為之前中了藥的一系列社死行為,他都已經做好了一周不見裴鈞的準備了,但是誰知道這連24小時都沒有過這人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他真的不是來克他的嗎?

裴鈞的狀況一直持續到晚飯的時候都沒有太大的好轉,只能說情況穩定了下來,他看着坐在床邊一絲不茍看着監護儀器的人,沙啞的聲線響起:

“你...去吃飯吧,我沒事兒。”

白子涵看了看他,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

“吃個屁的飯,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嗎?我一眼照顧不到你就容易嗝屁...”

裴鈞竟然短促地笑了一聲:

“你...不是說我不會死嗎?”

白子涵現在只覺得和他多說一句話自己都能當場氣死,他轉過了身子,雙手撐在了裴鈞病床的兩邊,将床上吸着氧氣的人困在了自己的雙壁之間:

“裴鈞,裴隊,你知道你進醫院的時候是個什麽情形嗎?嗯?子彈射進胸腔,離主動脈只有一厘米,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就是說,如果沒有我五個小時的搶救和精湛的技術加持,你現在早就已經見佛祖了你知道嗎?你再想一想你最近都在幹什麽?”

白子涵只覺得裴鈞在作死的這一塊兒絕對是世界前列,而自己前段時間也是瘋了,竟然會縱容他在還沒有出院的情況下一次一次的離開病房...

“你去勘探現場,回到市局辦案,如果今年的公安系統有最佳作死獎,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頒發給你。”

裴鈞有些沒力說話,但是看見白子涵這樣的樣子倒是也十分的新鮮,他擡起了沒有紮着輸液針的手,握住了白子涵的手腕:

“那是因為有精湛技術的白主任跟随。”

白子涵冷笑一聲:

“所以,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不敢。”

“你最好不敢,楊聰,在床上這個人沒有完全康複之前,不許他離開病房半步,記住,半步,要是他跑了你的執業醫師資格證就等着重考吧。”

楊聰...所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呗...

白子涵端坐在了床前,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再沒有多說半句話,期間裴鈞的電話在床頭響起,白子涵在那人的注視中接起了電話,還不等那邊的程建出聲他就直接開口,聲音冷的像是粹了千年的寒冰:

“你們的裴隊現在已經掙紮在生死的邊緣了,有任何的案情都不用知會他了。”

說完之後,不等那邊急切的追問就直接挂斷了電話,這個電話昭示着小綿羊白主任已死,現在是鈕祜祿白主任...

程建接完電話之後整個人的血壓都升高了,不等吳輝他們的彙報,抓起車鑰匙就直奔公安醫院。

裴鈞看着白子涵的目光就知道現在一切的反駁都是無效的,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為淨。

白子涵一直守在裴鈞的床前,檢測器上的心跳頻率有些下降,他冷靜地出聲:

“準備注射西地蘭。”

楊聰此刻像是一個小鹌鹑一樣讓幹啥幹啥,一點兒不敢出聲。

裴鈞自從上一次的開胸手術之後幾乎就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反而是一個作死行為接着一個,白子涵對于他現在的下場一點兒都不意外。

床上的人因為疲憊和藥物的關系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有沒有入睡,而床邊坐着的人此刻也閉上了眼睛,如一尊入定的大佛,只有楊聰同志盡職盡責地守着監護儀器,果然大佬不愧是大佬,不是他們這種升鬥小民可以比拟的。

說實在的,前幾天那連續社死的行為哪怕是對于白子涵這種大佛也是非常的炸裂的,他此刻本應該在太平間療傷,只是忽然被某人的病情給打斷了而已,他現在只要看見床上那人的臉心跳也是會不規律的。

十五分鐘之後,程建飙車趕到了醫院,從電梯下來的時候臉色都是白的:

“白,白主任?”

到了病房中他對上了坐在床邊那個閉目養神的人,有些不确定地開口出聲,所以這位現在是清醒了是嗎?

白子涵睜開眼站起身,唇邊的微笑是恰好的弧度,他轉頭看向了明顯非常擔憂和緊張的程副支隊長:

“程副隊。”

程建确認眼前的這位确實是清醒了:

“程主任,我們隊長怎麽樣?”

“作死後遺症,急性肺水腫,意料之中,不過放心,現在看來沒有生命危險,至于吃點兒苦頭,那也是應該的,畢竟不遵醫囑的人,活該。”

白子涵說話的時候唇邊的笑意都沒有絲毫的改變,程建...這還是前幾天粘着他們隊長像是一個小貓咪一樣的白主任嗎?

“啊,沒有,沒有生命危險就好,那現在?”

“現在他不需要知道任何的案情,我相信程副隊是可以應對一切突發狀況的。”

白主任的語言簡練,目标明确,如果是探病那麽可以,如果是讨論案情慢走不送...這頂高帽戴的程建非常的心虛:

“啊,是,我們隊長就有勞白主任照顧了。”

白子涵微笑颔首。

裴鈞沒有被轉入加護病房,但是急性肺水腫畢竟不是個小事情,這天晚上白子涵依舊沒有離開這間病房,只是和過去兩天不同的是,他不是睡在裴鈞的床上,而是端坐在床邊。

裴鈞用藥之後睡了能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醒來的時候急促的呼吸有所緩解,看見床邊閉目養神的白子涵開口,只是聲音有些沙啞:

“你去邊上的床上躺一會兒吧。”

白子涵睜開了眼睛:

“你操心你自己吧,你要是不争氣,今天晚上就要急救,我睡個p啊。”

裴鈞卻忽然笑了一下,呼出的水汽在裏面的氧氣罩上布滿之後又消散:

“我努力争氣。”

這一天晚上一點兒也不平靜,裴鈞雖然是很想争氣,但是晚上的時候血氧還是一度掉到了及格線以下,白子涵是一點兒瞌睡都沒有了,狀況直到後半夜才開始有緩解,高燒也開始往下退了。

第二天白子涵的眼底一片青影,床上的人精神看着也不算是太好,但是好在監護數據算是穩定下來了。

白子涵已經正式和醫院銷假,今天就是正常開始上班了,上午裴鈞的狀況穩定,他就立刻出了門診,但是卻讓楊聰時刻注意裴鈞這邊的狀況,一有問題就立刻給自己打電話。

這一天裴鈞的電話異常的安靜,隊裏愣是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進來,他不用想也知道程建這是昨天被白子涵給吓唬住了,他本想打電話過去問問案情的進展,但是楊聰在自家師傅的逼迫下異常勇敢地搶下了裴鈞的電話:

“裴隊,我師父說你今天不能打電話。”

看着楊聰那又怕又強作鎮定的樣子,裴鈞笑了一下也沒有為難。

事實證明,今天案子确實是有了進展,不同于之前去排查那種給兒子配陰婚的情況,這一旦将調查的重點變成了排查給女兒配陰婚之後,那調查的樣本量簡直是以指數形式在下降,立刻就從來寶村的隔壁村清河村找到了一戶人家。

此刻那老兩口已經同時出現在了市局的審訊室中,昨天程建給裴鈞打電話也是想要說這件事兒。

這戶人家算是很富庶的人家,80年代就下海經商了,而且老兩口的夫妻感情非常好,妻子算是那個年代的童養媳,但是不同于一般的封建婚姻不夠美滿,這兩個人算是真的為愛結婚,但是結婚三年也只得了一女,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兩口子将這個唯一的女兒寵上了天,以至于街坊鄰居只要一談到家中有女兒又非常寵的人家,立刻就想到了他們家。

但是這個女孩兒卻在16歲的時候因為肝炎去世了,這對只有一個女兒的兩口子自然是非常大的打擊,他們不知道從誰那聽說了可以給沒成年夭折的女兒配陰婚,就大價錢找了當時的一個陰陽先生。

本來确實是想要找到一個年齡合适同樣夭折的男孩子,但是誰知道那個陰陽先生說,如果是要配陰婚,可以找活着的男子結,這樣男子只要陪着他們的女兒待一晚上,也不影響以後的嫁娶,而且只要給錢,那男人婚後的第一個孩子就能算是他們家的。

這兩口子本就沉浸在喪女之痛中,聽說了這個說法,就真的開始物色起來,并且出手大方,給錢給的也足夠。

審訊室中,程建吹了吹保溫杯中的茶葉,看着裏面那已經年紀不小的人:

“所以你們就看種了朱珂?”

“警察同志,我們知道這樣的事兒不好,所以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不願意,但是那個陰陽先生一直都說那個男孩子是自願的,只要我們以後給他出結婚娶媳婦的彩禮錢,他就願意和我們的女兒結陰婚,我,我和我媳婦商量了,覺得如果他是自願的,我們就願意給他出錢結婚,而且還給他在村子裏蓋房子,三層樓。”

程建看了看裏面的人:

“那陰陽先生說是自願的你們就信了?你們沒有見過當事人?”

“沒有,那陰陽先生說,那男孩子不願意見我們,說是要是見了以後在村子裏沒法做人了,我們也答應了那男孩子保密,只要過了這一晚,就當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畢竟為了錢財和一個死了的女孩兒結陰婚也不是多光彩的事兒,所以鄒海當年也沒有堅持要見那男孩子,只是準備好了錢。

吳輝冷然開口:

“後來呢?那個那男孩兒的頭顱和你女兒合葬的事兒你也完全不知情嗎?”

鄒海竟然真的面露驚恐:

“你說什麽?頭顱?怎麽會有頭顱?那個陰陽先生只是說紮一個那男孩子的替身和我女兒合葬就可以了啊,怎麽會有頭顱?”

他滿眼的驚訝和害怕不像是假的,程建再一次開口:

“那後來那個男孩兒死了,你總是應該知道的吧?”

作者有話說:

白主任的權威一下就回來了

哈哈,拿捏衆人,抵制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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