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龍魔玉

回到魔界,進入魔宮,聽說夜溟已經回來了,便到大殿去禮貌性的跟東道主夜溟打聲招呼,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不必擔心。但是話還沒有說出口,正在同千靈子下棋的他,立刻喜得手舞足蹈,一下子跳起來,抱住自己轉圈圈,滿耳都是她的歡呼聲:“第十日,墨丫頭,你還真是準時到達,真乖!”

水墨被他弄得暈乎乎的,懸在空中,無奈至極:“魔君大人,你至于這樣嗎,搞得我像是死而複生。”

“至于至于,這絕對至于!”夜溟将她輕輕放下,好好看着眼前的女子,戲谑笑着:“去仙界旅游了十天,怎麽就沒沾點仙氣回來,還是這麽重的魔味。”

水墨被他那魅惑衆生的樣子迷得神魂颠倒,尤其受不了那雙波光粼粼的鳳眸,沒好氣道:“我覺得我是着了你的道,說吧,該怎麽補償我這幾天的精神損失?”

夜溟笑而不答,湊近她嗅了嗅,露出鄙夷的表情:“一身子的怪味,先去洗洗幹淨。”

“我怎麽沒有聞到?”水墨滿面狐疑,一邊自己聞聞,一邊去朝浴池的方向離開:“你才一身怪味,也不知是哪裏惹來的詭異香氣。”忽然想起他夜夜與那些魔妃鬼混,大概這香氣便是如此來的。忍不住笑出聲音。

“傻丫頭,笑什麽呢?”

“就不告訴你,哈哈!”

夜溟回坐,與千靈子繼續下棋。這棋下了整整一個下午,分出勝負時已是晚上。

“魔君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千靈子将黃龍魔玉雙手奉上,雖然萬般不舍,卻也無可奈何。

夜溟毫不推辭的将黃龍魔玉收入手中,道謝一番,便又送了另一份禮物給千靈子。雖然那東西不如黃龍魔玉珍貴,但是也是價值不菲的寶貝,也算是他對奪他人所愛的不道德行為的一些補償。

更何況眼前之人還是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師父,若不是真的需要那黃龍魔玉,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千靈子漸漸想通了他的目的,莞爾一笑:“黃龍魔玉可以讓人心意相通,魔君是想時刻知道水墨姑娘身在何方,心中在想什麽,從而保護好她。”

“其實最安全的辦法是,讓她永遠也出不了魔界,讓她永遠是一只魔。”

千靈子看着夜溟鳳眸中出現的一絲冷冽,反而不放心了:“我只怕魔君除了這個目的之外,還有其他的心思。”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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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靈子微微一笑,不答,而是轉了話題:“她的姻緣或許是天注定的,強行介入,會讓魔君萬劫不複。”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姻緣,我竟然連喜歡她都不行?”

“具體怎樣,大概只有姻緣閣主月老知道。”

夜溟心思一轉,唇角帶笑:“師父放心,夜溟自有分寸。平日裏只是與她鬧着玩的。”

千靈子見他語氣認真,不由得欣慰一笑。

他的心思,千面玲珑,他的野心,如同無邊三界。除了一手培養出他的千靈子之外,無人知道他外表風流多情,實際是一個冷血無情的魔,無情無愛。

水墨洗完澡,衣服尚未穿好,該死的夜溟便在不敲門的情況下大搖大擺的闖了進來。

“啊!”一聲尖叫,雙手立刻抱住了胸。危急情況下,反應異常敏銳,立刻就發現身邊的簾子大有用處,狠狠扯過來遮羞,這才算安心。

夜溟自是用色狼的眼神盯着水墨。誰讓這丫頭只穿着半透明的裏衣,是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面對此情此景無動于衷。

“墨丫頭,看不出你還挺有料的。”那戲谑的鳳眸還在盯着自己,氣得水墨想滅了他,再狠狠踹上幾腳。

“夜溟!”水墨大喊:“閉上眼睛,不準偷看!”

夜溟果然乖乖閉上了眼睛,好看的唇角殘留笑容:“閉了。”他安靜了一會兒又問:“你就這麽相信我會老老實實閉着眼睛,沒想到我會偷看嗎?”

此言一出,水墨吐血。如此嚴重的問題,怎麽能腦殘得忽略了!她不得不抓狂,無賴、流氓、無恥……能用的詞全都用上了,但還是無法表達自己對他的痛恨之情。

他說這話的時候,水墨已經穿好衣服了。可是他要是真的偷看的話,整個穿衣服的過程她可都是大搖大擺的在他“眼前”穿的,那豈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你,以後,記住,進屋先敲門!”水墨對着他的耳朵爆發一次獅子吼,震得夜溟叫苦連連,好一會兒耳朵都是隆隆聲音,外界的聲音什麽也聽不見:“遵命!”

緩了片刻,攜水墨的手坐到凳子上,興致沖沖:“墨丫頭,我送你樣東西。”

“不要。”水墨的氣還沒有消,拒絕得毫不含糊。接下來這句話卻不是氣話,而是她早做好的打算:“我明天就走,我要去姻緣閣,月老爺的情花還在我手裏。”

離開?自打她剛剛回到魔宮的那一刻起,夜溟就沒想過再讓她離開。冷冷一笑:“我不讓你走。”

“你,霸道蠻橫不講理!”水墨氣得一拍桌子站起來,瞪着夜溟。她想要走,誰也攔不住,也不惜将整個魔宮鬧得雞飛狗跳,即使高高在上的魔君。

夜溟不再說什麽,拿出了黃龍魔玉,在水墨眼前晃蕩。

黃龍魔玉,晶瑩澄澈,透亮的白玉之中,鑲嵌着一片片的黃雲。那雲絮連接起來,便像極了一條鳳。而像龍的那一塊玉,夜溟并沒有拿出來。

水墨來了興趣,接到手裏把玩,愛不釋手:“黃龍魔玉,原來不是傳聞,真的有這東西。”

夜溟魅惑的一笑,拿出另一塊,握在手中,讓水墨也握在手中,想要試一試是否真能心意相通。而水墨卻萬般不願意。這情侶之物,怎麽能讓兩個毫無關系的人亂試。

夜溟拗不過她。與她在一起許久,早已知道她的脾氣,她真要離開的話,就算挖個狗洞她也要逃出去,最後只得退讓一步:“你要是收下它,我就讓你離開。”

水墨鄙視他這種威脅人的行為。但是無可奈何,心不甘情不願的将黃龍魔玉捧在手心,心中大罵:死夜溟,大色狼!

“墨丫頭,別罵人。”夜溟笑得沒心沒肺。

水墨大吃一驚,黃龍魔玉将夜溟心中所想傳遞過來,羞得她一臉紅暈。這大色狼竟然在想自己剛剛沒穿衣服的樣子,扔開手中之物,睜大眼睛瞪着他:“喂,你腦子裏就不能想點幹淨的東西?”

夜溟完全無視她的責罵,心滿意足的站起來,重重刮一下水墨的瑩潤雪白的鼻子:“記住哦,要時時刻刻帶在身邊,要想我哦。”言罷,在水墨含着千萬把刀子的目光中悠然離開。

雖然極不願意,但水墨也還是将黃龍魔玉留在了身邊。帶着墨小聖的情花回到姻緣閣,月老正在給情花們澆水,白胡須落在花瓣之上,微微潮濕。

“哎,最近怎麽這麽多魔來姻緣閣挂名,難道魔界現在流行相親?”月老早已聞見一股魔味,慢慢直起老腰,一邊轉身一邊道:“是只母的吧,跟我來連理館。你們的連理館主也不知跑哪……”

話未說完,猛然僵住。因為他看見了水墨!一時感動得老眼含淚:“墨丫頭!”

“月老爺!”水墨早已撲到他懷裏,沖他撒嬌:“你想不想墨丫頭呀?”調皮的玩弄着月老的胡須。

“去去,好不容易清淨幾天,你怎麽就回來了。”月老死不承認心中的激動,揮揮手,踱到水墨身後,又踱到她身前,臉上的表情瞬間千變:“好好的一個仙子,怎麽真就成魔了,哎。”

他伸手拉拉水墨那陰冷的眼角,希望讓它上提一點,那樣看上去會柔和許多。

水墨拍落他的手,嫌惡的擦去被他抹在眼角的泥土:“月老爺,你手髒死了。”

将自己離開姻緣閣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月老,月老聽到墨小聖是她父親的時候,反應和千靈子一樣激烈:“你是墨小聖的女兒!?”

水墨懵了。原來父親的名氣這麽大,如果到妖界或者人間宣傳一番,他們會不會也這麽激動?

月老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咳嗽”幾聲,安靜下來。說到人妖魔神後人的時候,他的目光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

水墨拿出了父親的情花,交給月老好好收藏。心裏總有那麽幾分不舍,因為這情花,與父親有着非同一般的關系,看到它便會想起父親。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月老爺,你保重,有機會的話,我還會回來看你的。”水墨要走。

“墨丫頭,你不留在姻緣閣,你要去哪裏?姻緣閣有哪點不好,你非走不可?”月老很急。

“不是,我要回去修煉,等修成仙了,我再回來。”

月老明白她心思。因為魔的身份她自卑,不敢留在仙界。

“哇哇……”月老忽然坐地痛哭:“我一個糟老頭子孤零零留在姻緣閣,連墨丫頭也不理我了,我好可憐啊,我比小強還可憐!”

“月老爺,我沒有不理你。”水墨無奈至極,蹲下來安慰他。

“那你留下來,留下來我就不可憐。”

“好吧……”

“哈哈,剩下一百畝的情花就交給你啦,我回去睡覺咯。”

月老滿面春風,笑意洋洋,往屋內走去。好像他從來就沒有哭過!

“一百畝!”月老爺啊,你可真會倚老賣踹!水墨徹底敗在你手裏了。一回姻緣閣便要幹活,早知道便留在魔界,有人伺候,還有帥哥可以看——雖然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是總是那麽的讨人厭。

乖乖提壺去澆水!

辛辛苦苦累半天!

月老幫她隐去了身上的魔味,所以一般道行的仙家不會發現她是魔。但這僅僅限于姻緣閣之內,一出姻緣閣,她就原形畢露。姻緣閣四周都是仙氣,對她修仙極有好處。照這樣下去,再過五百年,她便可以修成正果,再次位列仙班。

但是月老常常潑她冷水。五千年都不一定能從魔修成仙,搞得水墨一天到晚,茶不思飯不想,就想着怎麽能盡快成仙。

成功完成姻緣閣的任務,便是大功德一件,所以看在水墨上次尋到墨小聖,并且将他的情花帶回了姻緣閣的份上,可以賜給水墨一百年的修為。

嘗到了甜頭,水墨便天天纏着月老讓自己代替他尋找情花異象的主人。

“物以稀為貴,這些異象要是随時都有的話,那豈不變得普通了。更何況,出現異象,對于三界而言是福是禍都不知道,哪能随便出現。”

水墨知道緣由後,就只能天天企盼情花出現異象。月老看出了這丫頭的心思,忍不住打趣她:“你再盯着情花看下去,說不定哪天你的情花就出現異象了。”

“哎,月老爺,你說我的情花如果出現異象,是好的呢還是壞的?”水墨擡眼看着自己的情花,依舊是黃色的,盛開,很美。

“誰知道是好是壞呢。現在已經六百年了吧,你的姻緣鏡屏還在那兒飄着,看得我心煩。”月老梳理他手中的紅線:“爺爺只是希望你等的那個人快點來,把你帶走呀。”

水墨纖指落在眼前一朵橙色情花之上,輕輕拂過嫩生生的花瓣。橙色,代表了兩人感情歸于平靜。

無論當初愛得多堅定,最後都會歸于平靜。而自己的堅持,六百年了,本想一步步靠近他,沒想到與他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不禁哀婉。

這遙遙無期的等待,究竟要等到何時?而就自己對他的了解,他大概永遠都不會來姻緣閣這種地方,因為他的理想太偉大,太孤傲。

“墨丫頭,來了只公魔,爺爺先去看看。”月老說話的時候,水墨已經有所察覺。此刻不是姻緣閣開閣之日,前來之人,必然是來此挂名等待姻緣的。而男子挂名,他的姻緣鏡屏應放在比翼館內,所以該由比翼館主月老負責,也就不關水墨的事。

月老去了片刻便回來,讓水墨帶那客人去連理館。水墨十分詫異,難道這位可愛的閣主遇到了千年情癡,被感動得一塌糊塗,沒到開館之日便放他進去選對象?

本想問問,只是不知來的魔是何方聖神,竟讓月老魂不守舍的,她只得作罷。戴上面具,來至連理館前,一穿着白袍的魔靜候在此,氣質文雅,十分雅觀。

水墨大吃一驚,竟然是千靈子!她不動聲色,來到他面前,禮貌的點點頭:“千靈子先生你好,我是連理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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