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親
偷親
宴時眠到約定的地方剛剛七點半,他錯過了上一班地鐵,坐下一班過來時間就有些緊,他慌慌忙忙跑了兩步,站在校門口微微喘氣。
夜晚氣溫有些下降,起了點風,把宴時眠身上穿的體恤吹得往後飄,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從地鐵口跑過來,他白皙的臉上微微攀上點紅,額頭上點點汗珠,站在路燈下眼睛很亮,看着漂亮得很。
大學處于C城中心,夜晚氣溫下降,許多人趁着這個時候出來玩,這邊人更多,路過的人多會回頭看一眼這個站在校門口的男孩。
宴時眠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突然覺得糊也有糊的好處,他就這麽正大光明站在這裏也不會被胡亂打擾。
肩膀上被人輕輕一拍,臉上被貼上一瓶冰涼的水:“時眠!”
宴時眠滿眼激動轉過身,面前的人身材高大,穿着運動衫,狗狗眼笑起來很乖,和之前手機游戲裏的畫面一樣。
是的,面前這個人是宴時眠氪金在游戲完美對象裏攻略出來的紙片人老公。
在一個月以前,這個人還只是存在冰冷的手機屏幕裏的紙片人,而一個月後,卻變成了有血有肉能和宴時眠面對面相處的學長。
并且他在游戲裏進行的游戲劇情完全順延到現實,外人沒有覺得這個人是突然多出來的,就像他一直生活在這個世界一樣。
而宴時眠則憑借游戲劇情,順利和紙片人們相處了好哥哥。
面前這個是他之前在游戲裏攻略的第一個紙片人,185+陽光開朗體育生岑倦。
還有另外兩個,一個是已經被宴時眠攻略下來的溫潤如玉藝術家雲舟,一個人是才剛開始進行攻略的唱跳俱佳愛豆江晝來。
因為游戲劇情的原因,宴時眠和雲舟以及岑倦自然很熟稔,除了剛開始對這件事感到驚訝不太适應外,一個月過去,宴時眠已經能熟練地叫他們好哥哥。
而另一個江晝來,因為游戲劇情才剛開始,在現實中宴時眠與他關系不大,為了與江晝來産生聯系,宴時眠才冒着被盛隋收拾的風險參加了那檔綜藝。
和岑倦相處這麽久,他是覺得看哪裏都順眼,好哥哥長得帥,說話又好聽。
“熱不熱啊?”岑倦拉着他往旁邊的一家冷飲店裏走,把帶來的那瓶水打開遞給他,“喝點——等了很久了嗎?”
宴時眠抱着瓶子喝了兩口,舔了舔嘴唇上的水漬,一邊蓋上瓶蓋一邊搖頭:“才到。”
說着把水遞過去,大方道:“你喝嗎?”
岑倦壓根沒想到他會把水再遞過來讓他喝,自己雖然平時跟室友也會這麽喝水,但到了宴時眠這裏……
他低頭看過去,宴時眠嘴唇紅潤,眼神單純,穿着一身名牌,露在外面的皮膚在店裏熾亮的燈光照耀更白,手上帶着一塊據說是全球限量的表。
一看就是富人家裏養得很好的孩子。
岑倦心裏就是有種自卑感,下意識會覺得宴時眠只是客套地問一句,若是他真的喝了,宴時眠會嫌棄。
所以他搖頭:“我不渴,特意給你帶的。”
随後又飛快地轉移話題:“好熱,吃點冰,你要吃什麽?”
宴時眠果然沒再糾結喝不喝水的問題,跟他一起趴在到吧臺上看點什麽吃。
兩人點好單後就并肩坐下,宴時眠拿出手機要岑倦陪他打游戲,一會兒指揮他拿這個英雄,一會兒指揮他抛棄隊友跟着自己。
岑倦沒有怨言,都照做。
一局游戲下來,毫無懸念地輸了,宴時眠就把手機扔到一邊說不玩了,岑倦也聽從地關了手機,把服務員端上來的冰淇淋和蛋糕放在他面前。
“一局游戲而已,怪我沒發揮好,下次一定帶你贏。”岑倦像往常一樣哄他,把勺子塞到他手裏。
後面有同校的學生,看見岑倦這副狗腿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即使當事人都還在這裏,也還是有人管不住嘴要嘀嘀咕咕。
“岑倦怎麽天天粘着宴時眠啊,這麽捧着。”
“覺得宴時眠有錢呗!随便哄兩句就能得到對岑倦來說的天大的賞賜,當然要好好捧着咯!”
議論聲全部落入岑倦的耳朵,和宴時眠在一起玩以後,這樣的讨論不絕于耳,一開始聽見他還會有點氣憤,現在已經習慣了。
宴時眠卻是第一次親耳聽見這種發言,他和岑倦家境懸殊是大,但主動粘上來的人是他,他也沒有給過岑倦什麽天大的賞賜。
主要是岑倦不肯收,他倒是想給。
但就是給了又怎麽樣,他喜歡他願意。
後面兩人看宴時眠肩膀動了動,直接站了起來,把用來吃冰淇淋的勺子扔在那兩人臉上:“長了張嘴顯着你了,多能叽叽喳喳啊!這麽喜歡說,幹脆到我面前一次性說個夠。”
兩個男生啞口無言,畢竟是說人壞話在先,只能忍着。況且宴時眠家裏有錢,他們也惹不起,只能頂着店裏其他人震驚的目光逃竄出去。
宴時眠一直不知道原來背後的人在這麽議論岑倦,今天親耳聽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本來是高高興興出來玩,後面卻很糟心,于是早早就決定要回去了。
臨走之前他把今天烤出來特意挑的好的小餅幹拿給岑倦,讓他不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他會好好處理。
分開後,宴歸南來校門口接的他,一上車他就低着頭,興致缺缺。
平時都是要說一大堆話的,而且兄弟倆好幾天不見,宴歸南以為宴時眠是該有很多話要跟他講的,這樣反常,只能是遇到事了。
“怎麽了?”拐過彎,再往前走不遠就是宴家的別墅,宴歸南想在到家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
宴時眠嘆口氣,不想說,頭固執地看向窗外。
宴歸南也不急,反正等幾秒他自己也會說。
果不其然,在距離別墅不過兩百多米的時候,他開了口:“遇到幾個嘴臭的讨厭鬼!”
宴歸南笑他,再聯想到他今晚見了誰,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其實這種聲音在宴時眠和岑倦玩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了,宴時眠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是因為宴歸南在背後處理這些聲音,沒讓他因為這些事煩心。
結果這些話還是落到他耳朵裏了。
“別人說的算什麽,只要你知道你和岑倦是怎麽樣的關系就好了,關系好不好是彼此知道的,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宴歸南把車停在門口,兩人都沒急着下車。
“你怕被別人覺得岑倦故意粘着你,那你就在這段關系裏更主動一點,證明是你主動要和岑倦一起的。”
宴時眠眼睛一亮,對啊,擊破謠言的辦法就是和謠言對着幹,他以後要對岑倦更好一點。
心裏的疙瘩被解決完,他高高興興地推開車門下車,大搖大擺走進門裏和父母說話。
大門旁邊,另一棟別墅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盛隋插兜站在自家別墅門口,面無表情地看着宴歸南。
宴歸南鎖了車門,甩甩車鑰匙,對他意味深長地挑眉,也以宴時眠同樣的姿勢進了別墅。
上了大學後,宴時眠在家裏待的時間就比較少,為了方便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小高層,很多時候都待在那裏,偶爾才回來。
這一次回來距離上次已經隔了許久了,父母倆人對宴時眠都想得不得了,拉着說了許多話,快到十一點才放他上去睡覺。
洗漱完後他穿着睡衣躺下,把空調調得很低,刷了一會兒手機就裹着被子睡了。
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進來,把空調調高了,又把他埋在被子裏的腦袋解救出來。
睡眠中的宴時眠不舒服地翻了個身,卻沒有醒過來,只是哼了一聲。
月光透過沒完全拉好的窗簾透進來,照得整個房間很亮,宴時眠整個人都被清冷的月光摟住,身上像裹着一層玉。
盛隋在床邊背對着宴時眠坐了幾分鐘,手捏成拳頭放在腿上,刻意花一段時間不去看宴時眠,克制住要去親他的念頭。
幾分鐘過去後,他才站起來,把宴時眠白玉般的手臂從被窩裏拿出來,就着月光看他手心裏的幾個水泡。
其實下午他就發現了,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麽回事,宴時眠就扔給他一包焦黑的小餅幹跑了。
吃了一半他想起來水泡可能是為了給他做小餅幹燙的,心裏又激動又感動,但也心疼。
結果晚上一直跟着宴時眠的保镖發消息來說宴時眠給了岑倦一包小餅幹,還特意強調是自己親手做的。
他看了保镖發來的偷拍的照片,那透明袋子裏裝的分明和他剛才吃的形狀一樣。
所以根本就不是為他做的,他只是吃了點邊角料。
氣歸氣,盛隋又心疼他被燙得起水泡的手,半夜偷偷翻進來給他上藥。
冰冰涼涼的藥膏觸碰到手心,宴時眠哼唧了兩聲,覺得癢要把手收回去,盛隋用了點力,沒讓他把手扯回去。
臨上好的時候,宴時眠突然迷迷糊糊睜開眼,和打量他的盛隋對上眼。
盛隋沒想着躲閃,以為他醒了,正好想算賬:“給別人吃好的,給我吃焦黑的邊角料是吧?”
宴時眠盯了他幾秒,捂住眼又翻過身繼續睡,嘴裏嘟嚷着:“你什麽地位啊,要吃好的。”
沒過幾秒他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盛隋這才知道他壓根沒清醒,不過一會兒又睡了。
他輕輕走到對面,一只腿支在床邊,俯下身去摸宴時眠的下巴,目光落在他柔軟的嘴唇上。
俯下身的時候,他在想,邊角料我也吃了,這時候吃點好的總可以吧!
窗外月亮升到最高處,正好把整個卧室照得透亮,床背靠上兩個人纏綿的影子正好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