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完結章+番外

完結章+番外

什麽叫晴天霹靂?

我想我現在面對的就是。

一紙休書,這就是我的代價。

“為什麽?”我茫然的望着她。“妻主,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她冷冷地看着我,沒有絲毫暖意,“你不知道嗎?我的兒子剛出生沒多久就斷氣了,泱兒也元氣大傷,不能生育了。”

什麽?我一愣,随之而來一陣竊喜,“我不知道。”

“你的皇君舅舅沒有告訴你麽?”她斜睨着我,眼裏滿是嘲諷,“他以為詹泱不能生了我就會要你麽?”

我被她赤裸裸的目光刺得一陣青一陣白,“妻主,我之前并不知道……”

我沒想到舅舅會這樣做,必是因我不得寵愛,還被人捷足先登先有了身孕,舅舅便想為我拔了釘子吧。

可是我的親人卻沒想過,我的妻主對我早有防備了。

我聽聞過一個故事,有個人丢了把斧子,以為是鄰人偷的,便越看越覺得鄰居面目可憎,越發覺得鄰人是個小偷。

我覺得我現在就是那位鄰人。

我算是明白了,只怕從賜婚開始,我便是她眼中的那顆沙粒。

無論我為她做過什麽,付出了多少,一旦危及詹泱,我就是首當其沖,成了她第一個懷疑對象。

如今舅舅雖為我解決了後顧之憂,可是我卻因此,連呆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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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願意聽我的解釋。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我喜歡的一直是泱兒。我原本要娶的人,也是他。”她的目光說起詹泱時頓時情意無限。

“但是,”她把視線投向我,眼裏滿是厭惡,“你居然向陛下請旨賜婚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厭你嗎?”

她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如果沒有你,我和泱兒兩個人就能甜甜蜜蜜地過日子。要不是怕拒婚了,你惱羞成怒會對泱兒下手,我才不會答應賜婚。”

“……妻主……”我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簡直要窒息了。

原來在她眼裏我便是這麽多餘嗎?

她完全不顧及我的心情,只是繼續發洩着對我的恨意與不滿。

“原本我和太女做了約定,如果兩年之內我還不能愛上你,就與你和離。我甚至沒打算與你圓房,但是,你居然對我下藥了。”

她的眼裏,滿是不屑與恥辱。

“我的心很小,只能裝下他一個人。有了泱兒,我不再需要其他人。所以,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不會愛上你。”

她冷哼一聲,“這次還多虧了你的舅舅,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借口。他不是疼你嗎?那麽我還你自由之身,讓你去追尋更好的幸福吧。”

休書被扔到了我的臉上,然後慢慢飄落在地。

我想伸手挽留她,但是她走的好快,好快,我甚至連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勢,雙腿一陣虛軟。

我無力地滑落在地,慢慢地拾起腳下的休書,“善妒”“無出”四個字映入我的眼簾。

我的淚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滴在未幹的墨跡上,化開了墨痕。

這就是我的代價麽?

我自以為愛她,我付出了這麽多,卻沒想過我愛的人,她根本不需要。

在我收到休書後,我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我心如死灰,也提不起勇氣去見她和詹泱。

我怕看到他們幸福的樣子,嫉妒會吞噬我的心,我不知道到時候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她并沒有趕我離開,可是我已經沒有臉面再待下去,至于相府,我更是不想回去。

如今的我,似乎無處可去。

現在母親肯定知道我被休了吧,舅舅應該也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這府中有他們的眼線,如今,卻是我不幸婚姻的見證人了。

我在房裏呆了三天,倒也沒有搞絕食自殺什麽的。

因為對母親的後院司空見慣了,我便知道,對于不愛你的人來說,傷害自己的身體并沒有作用。

但是哀莫大于心死,我半生的淚水,在遇上她後已經決堤,這場耗盡我心血的單戀,以我被休棄告終。

雖然以母親的地位,可以為我另謀良緣,可是,我已沒有力氣與勇氣去承受。

更何況,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她之後,我或許再也不會愛上別人了,所以我才不願回相府。

如今,我只是在考慮我的去處。

這世上,恐怕只有一個地方可以接納我了。

既然決定好了,我便開始收拾行李了,其實也沒什麽可收拾的,畢竟不是出去游玩,而是上山吃齋念佛。

蘭芝玉樹被我打發回去了,我獨自上了小寒山。

小寒山我不是第一次來了,在我小的時候,和舅舅曾經來參拜過。

寒山寺并不是什麽大廟,但是據說很靈驗。所以前來參拜的人絡繹不絕。

在我說明來意後,方丈大師半晌不語,只是慈愛的看着我。

我面無表情,目光空洞,已經無欲無求了,自然什麽也不在乎了。

方丈嘆了口氣,“施主紅塵未了,不如在我寺稍作休整,再做決斷。”

我把視線投向他,“我也可以自己動手,來這裏,不過是尋個清靜,既然來了,自然是已下定決心皈依我佛了。”

方丈看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童。

“既然如此,那就三日之後,由貧僧為施主剃度吧。”

“多謝方丈。”

母親趕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禪房裏敲打木魚,嘴裏念着清心咒。

母親緊緊地摟着我。

“落兒,你怎麽這麽傻呢?世上的好女人多的是,娘再為你尋個良緣可好?你忘了她,跟娘回去吧。”

“施主,我已決心斬斷紅塵。過往的一切煙消雲散。我與施主的緣分也盡于此了,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怨不得旁人。”

姐姐也趕過來了,和母親一起勸我回心轉意,甚至陪着我住了三天。

但是,我這人從小固執,決定了的事,向來不會更改。

在剃度那天,太女也趕到了。

太女威脅道:“你如果敢出家,我就火燒了這裏。”

“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心中有佛,哪裏都是佛。你燒了這裏,佛也在我心中。”

母親氣得摔了裝剃刀的匣子,我默默地撿起來。

“我已決定斬斷前緣,終此一生,常伴青燈古佛,各位施主請回吧。”

我将剃刀放在方丈手裏。

方丈雙手十合,道了聲“阿彌陀佛”,便開始進行剃度。

看着飄落在地的烏發,我閉上雙眼。

從此以後,我會忘記她的一切。

母親他們一直待到了剃度儀式完畢,離開時緊緊地與我擁抱,滿是不舍。

太女拾起我的一縷長發收入懷中,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容你這一次剪短頭發,斬斷情思,但是,以後不要再剃度了,等你長發齊腰,我便來娶你,可好?”

我默然無語,只是目送他們下山,關上了寺門,回禪房念經打坐。

&&&

我站在山巅上,崖下白茫茫一片。

這是哪裏呢?我怎麽會在這裏?

為什麽我會穿着僧袍呢?我奇怪地摸着衣袖,粗布麻衣,并不是我喜歡的料子。

我見過這種衣服,只有出家人才會穿的衣服,但是怎麽會穿在我的身上呢

哦!原來我出家了!

那我在這裏做什麽呢?

我好像在等人啊……

等啊等,等啊等……

她一直都沒有來……

我忽然間淚流滿面。

醒來的時候,淚水打濕了枕巾。

許久不曾做過這個夢了!

三年前我出家的時候,我并不是抱着堅決的信念來的。

方丈讓我休整幾日再做考慮,我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還是有期待過,她會來的。

但是,她沒有來。

我等來了母親,等來了姐姐,等來了太女,卻唯獨沒有等來她。

我以為我已經斷念了,死心了,所以我剃度了。

可是,盡管如此,三年來不斷重複着的夢境卻讓我明白,那些悲傷和記憶,我從來不曾忘懷過。

起初的那些日子,盡管每日敲着木魚,念着清心咒,我的心卻依舊不能平靜。

從一開始的怨憤,到後來的憎恨,再到後來的靜如死水,有多少次我都想沖下山,到她身邊,看看她過得怎麽樣。

我想用自己的雙眼驗證,是不是沒有我,她們會過得更好呢?

可是我不敢。

沒錯,我很膽小。

我擔心,我看到她們幸福的模樣後,會讓破碎的心,體無完膚,灰飛煙滅。

所以,這三年來,我龜縮在這個山廟之中,不敢踏出一步。

就着水盆,我看到自己的倒影。

水中的那個人,好像是個陌生人,紅腫的眼睛,蒼白的面容,淡色的嘴唇。

我不再雍容華貴,不再嬌豔如花。

我放入毛巾,水面泛起了漣漪,那個陌生人也消失不見。

用過早膳,我拿着笤帚打理着庭院裏飛落的樹葉。

落葉紛紛,才剛掃過,一陣風吹過,便又是一地金黃。

我淡淡地嘆了口氣,正想着要不要點把火燒掉,轉過身,卻發現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看了我許久。

竟然是她來了!

一瞬間,我感覺臉上的肌肉抽搐着,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然後又想起來,我現在脂粉未施,頭發也長得半長不短的,紮在僧帽裏,臉色蒼白,這幅模樣,想必難看得緊吧。

算了,我已經被她休棄了,還有什麽可以在意的呢?

當年容光煥發光彩照人,她也沒有因此多看我一眼,現在這副模樣,對她來說也沒差別吧。

想到最後,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請我坐坐麽?”

半晌無言,先開口的人竟然是她。

我低着頭,随着她的腳步走向院中的石桌旁。

我這院裏,除了方丈大師,一般也沒什麽客人來,所以這院中一般也不備熱茶。

想了想,我便去了廚房,一邊燒水,一邊整理心緒,許久後,才将滾燙的熱茶端了出來。

我給兩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她掀起茶蓋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便放了下來,擡眼看着我。

“今天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我一愣,疑惑地看着她。

“泱兒走的時候跟我說了一些話,把我給點醒了。”

詹泱走了?走去哪兒?但是下一瞬間,我便明白走了是什麽意思。

原來,他竟然去世了。

我從來沒想過他死,至少不是英年早逝。

“若是當初的我能夠堅決一點,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或許還是那個高貴的大家公子,而泱兒也不會因為生産時元氣大傷,這麽早就離開我。我的兒子也不會才一出生就斷了氣。我當時只是想着不讓泱兒受傷害,卻沒想到,還是犯了錯,連帶你也被狠狠地傷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只是如同一個故人一般,緩緩地講述着自己的故事。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當初堅決的拒婚了,那我會和泱兒去邊疆,也許我們的兒子還健健康康地活着,我們也許就能幸福地過完一生。而你,”原本望着遠方天空的眼眸轉向我,“你應該也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就算不是太女,你也會有一個好妻主。”

“但是,”她苦笑道,“因為我沒有拒婚,才釀成了悲劇,我對泱兒沒有全心全意,讓他失望了;對你也冷漠以待,卻沒想過,我既娶了你,便需要對你負責,盡到一個妻主的責任。結果還害得你想不開,出家了。”

我的眼淚頓時決堤。

這句話我等了太久,久到現在聽到,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我和你的婚姻是聖旨,其實我沒有權利休夫,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夫妻關系。但是這幾年來,我們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裏,估計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正式和離了,到時候,你真的可以解脫了。太女一直在等你,這次你一定可以得到你要的幸福的。”

她站起來,慢慢轉身離開。

“那你呢?”我喊住她,“我不愛太女,你為什麽非要把我塞給她?”

我跑過去,緊緊地從背後抱住她,“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不要把我推給別人好不好?”

“可是,你要的我給不了你。我也許永遠都不會愛上你,你已經錯了一次,我不希望你一錯再錯。”

“就算已經錯了,那為什麽不能将錯就錯呢?更何況,嫁給你,我并不覺得是一個錯誤。”

“我明天要回邊關了,那裏是苦寒之地,不适合你。”

“你再趕我也沒用,你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我已經等了這麽久,好不容易能有一個新的開始,我絕對不會放手。

也許你永遠不會愛我,永遠都不像對待詹泱來對我,但是沒有關系,只要你沒有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之外,只要我還有機會踏入你的心門,我便心甘情願。

人的一生很短,而我,只希望能和你一起度過這餘生。

番外:

她終究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我還是斷不了紅塵,随她下了山,去了邊關。

我的舊物仍在将軍府中,原封不動地保存着,穿了幾年的僧袍,再看這些鮮豔亮麗的衣飾,莫名地有種恍如隔世的違和感。

她在邊關的府邸并不大,就連卧房都只有一個,我卻很開心,至少不必分房睡。

我開始蓄起長發來,如今這半長不短的模樣,确實難看。

我實在無心出門,便開始修身養性起來。白天種種花草,偶爾重拾生疏的琴技。

府中只有個雜役,連廚娘也沒有,真不知道她當初和詹泱是如何生活的。

後來我才從那名雜役口中得知,原來,一直是詹泱下廚的。

我默然不語。

這便是我與詹泱的不同了,自小我養尊處優,哪裏進過廚房這種地方,就算當初給她炖的湯,也不過是命人做了湯,然後送過去而已,何曾自己動手。

就算是出家時,母親也特意給寺中捐了大把的香油錢,命寺中的小沙彌為我做飯。

而詹泱和他爹,從前不過是一起住在個小院子裏,大戶人家缺吃少喝的不受寵的小侍們多了去了,也不差他們父子兩,想必詹泱的廚藝,便是這麽練就的吧。

如今他雖然人不在了,但是我卻仍是有和他比較一番的心思。

我的手指從白皙無暇到遍布水泡,真真難看得緊。

我想讓她發現,卻又不敢讓她看見。

她要是不知道,怎麽會明白我在為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努力?

但她要是看見了,會不會嫌棄我的手變得如此醜陋?

我如此糾結而又不安,然而她終于還是發現了。

大約是她終于發現菜的味道不太一樣了。

之前一直是我命酒樓做好送過來的,現在出現在桌上的,則是我練了好多天的,終于能吃下去的菜式。

“你做的?”她皺着眉頭看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有些緊張。

雖然在失敗了好幾天以後才上得了臺面的這些,終于能入口,但比酒樓裏的相差太遠,我有些擔心不合她胃口。

幸而她不是個特別講究的人,也沒說什麽,還是吃下去了。

晚間的時候,她甚至還給我帶了一瓶燙傷藥,我頓時感動又欣慰。

我現在越來越容易滿足了,僅僅是她一句普通的問話,也能讓我雀躍好久。

然而就算躺在一張床上,她始終沒有碰我。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樣子變難看了。

我想做些什麽,但是卻不敢再用藥,那樣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

酒壯慫人膽。

我決定把自己灌倒。

第一次嘗試的時候,我昏迷不醒,她把我抱到了床上。雖然沒能做什麽,我還是很高興。

第二次嘗試的時候,我半夢半醒,沒有什麽力氣,還是她把我送回了床上。

第三次嘗試的時候,我沐浴淨身後,終于鼓起勇氣,将自己脫得不着寸縷,半壓在她身上,親了一下又一下,偷偷看她的臉色。

她沒有反抗,我的膽子更大了些,一邊脫她的衣服,一遍努力地親她。

她沒有回應,我有些洩氣,難道我真的吸引不了她?

我這麽主動,她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放蕩?

我的吻也慢慢停下來,想着要不要就此罷手,卻被她反壓在身下。

我有些驚愕,卻更多的是狂喜。

我的心鼓噪地跳動着,想要說些什麽,卻淹沒在她的嘴唇中。

自那一次後,我們的生活好像邁入了正常的夫妻行列。

雖然天天睡在一起,但并不是每天都會行周公之禮。

有時候她會主動,有時候雖是我主動,但是她也不會拒絕。

有時候我會忍不住去想,她和詹泱在一起時,也是這樣嗎?

但是後來,我逐漸不讓自己想這些事情。

現在我已經很滿意了,畢竟和她生活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嗎?

她從不主動提起詹泱,我也從不提起,好像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這麽個人出現一般。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假裝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

那天她突然消失了,晚上沒有回家,第二天清晨才回來,衣服上濕漉漉的,像是蓋着一層霧氣一般。

我有些生氣,一邊給她換衣服,一邊嗔怒道:“你昨天上哪兒去了,怎麽一個晚上沒回來?”

她沒有看我,淡淡道:“我去看他了。昨天是他的忌日。”

我頓時僵住,不敢再說話。

詹泱的死,始終是我們心裏的一個結,就算我和她努力忽視他的死,然而他仍然是根刺,狠狠紮在我們的心裏。

正如我們都知道,詹泱的死,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的舅舅那位君後,若非他當初在詹泱生産的時候,派人動了手腳,詹泱不會元氣大傷不能生育,更不會産後大出血,留下後遺症,最後年紀輕輕就纏綿病榻撒手人寰。

然而舅舅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我,說起來,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我。

而因為這件事,她不僅失去心愛的人,更失去了孩子,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當日她在寺中的話,也讓我明白,她對我,更像是抱有一種責任。

就算這不是愛,只要能讓她願意接受我,我便已知足。

只是偶爾仍舊會覺得遺憾,她的愛情,随着詹泱的離開,埋入了心底,再無半點可以分給旁人。

後來的日子裏,我從來沒看到她開心地笑過,就如她當年在帝都的大街上的回眸那般。

每年的固定一天,她都會離開家中,去祭奠詹泱,然後第二天才回來。

據說她去的那個地方,是邊關風景最美的山崖,也是詹泱最喜歡的地方,更是我從未踏足的地方。

終此一生,我和她都沒有子嗣。

她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這是我留在她身邊的代價。

早在她同意我跟着她回邊關的時候,我就喝下了藥,斷絕子嗣的藥。

我欠詹泱的,我還給他,但是我不欠他的,我絕不放手。

命運就是如此,想得到些什麽,總要付出點代價,我讓他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生育的權利,那麽我也将毀去我自己的那個權力。

如果有人問我後不後悔,我會告訴他,我不後悔,因為我終究得到了我想要的。

臨終之前,我想起了出嫁那天,喜公為我梳頭時說,“一梳子孫滿堂,二梳白發齊眉……”

我滿足地笑了,

我和她,

終于白頭偕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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