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是福是禍
是福是禍
抱月樓惹是非太多,導致不少苦主一紙訴狀告到了京兆府,本來這件事礙于李承平和範思轍這樣的皇親國戚,京兆府是可以遮掩過去,只是苦主太多,不好糊弄過去了。再加上範閑告訴過李承澤,必定是要打擊李承澤,抱月樓就是開端。
大皇子和北齊公主的婚禮剛過,範閑就把所有的罪證送到了京兆府,樁樁件件都指向李承澤,與此同時,範閑也說明自己假死的原因,就是為了能背地裏調查李承澤。
三皇子李承平是由李承澤教唆,範思轍并不知情,在京兆府來拿人之前,範閑早就把範思轍送了出去,除此之外,範閑趁此機會将李承澤身後的朝堂勢力都扯了出來,往常的官場勾結,都擺在了明面上,不過,秦姝和李承澤的關系範閑并沒有說。
此事牽扯兩位皇子,京兆府将此案上奏給了慶帝,慶帝了解之後并沒有做過多的詢問,李承平并不知情,由他人教唆,留在宮裏,跟着師傅讀書,嚴加管教,至于卷宗上的罪魁禍首李承澤,慶帝讓侯公公宣了旨,降一級爵位,罰俸一年,禁足王府半年。
秦姝知道消息時剛處理完手頭轉接的事兒,站在流晶河的船板上,有些失落的感嘆,“範閑好大的手筆,殿下這次被他打的不剩什麽了,”說完側頭對鳶寧說:“該回去了,現在王府估計亂起來了。”
回到王府秦姝正如秦姝所說,平時這個時候院子裏灑掃的下人不見了,風吹落的葉子遍地都是,想着廚房裏正是忙碌的時候,秦姝到了廚房,看到了除了鍋裏不知道燒開了多久的水,便沒有人了,問了青露才知道自從上午侯公公來宣了旨就成這樣了。“王妃呢?這些下人現在都在哪兒?怎麽成這樣都沒人管了?”秦姝微微皺着眉,問青露。
青露面露難色,“王妃在正院呢,下人們都在廂房裏歇着,今天王妃已經讓人說了好幾次了,也沒人出來。”
秦姝冷冷地笑了一下,“帶我去他們待着的廂房。”
剛走到下人住的院子,房間裏的聲音就傳了出來,無非就是擔心李承澤還能不能鬥得過太子,以後王府的走向會不會衰敗。鳶寧見秦姝深吸了一口氣,知道秦姝這是生氣了,沖着廂房大聲說道:“人吶,都出來!側妃有話要說!”
話音剛落,房間裏的下人魚貫而出,紛紛跪在了秦姝面前,今天秦姝雖然穿的是件雪青色的衣裳,比往常穿的要柔和了不少,但此時秦姝的臉色确實要比往常嚴肅許多。
“方才是誰說王府不行了?又是誰說殿下失勢了?”秦姝打量着跪着的人,“說!”
這時顫顫巍巍站起來幾個人,秦姝笑了笑走到其中一個人面前,甩了一個巴掌,站起來的人又跪了下去,秦姝反倒柔和了一些,“王府的前程輪到你來擔心了?不如我把這側妃的位置給你?”
“奴才不敢。”那人回答道。
“你們呢?議論主子是非,你們好大的膽子,”衆人低了低頭,秦姝又說道:“今天前院灑掃是誰?廚房裏準備晚膳的人又是誰?”
看着站起來小一半的人,秦姝皺了皺眉,“鳶寧,這些人杖責二十,罰一個月的例銀。”鳶寧應下後,秦姝又說:“往後誰要是再議論主子,懈怠差事,我讓你們嘗嘗宮裏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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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轉身離開了,邊走邊問青露,“殿下呢?”
青露沉默了一下,秦姝停下了腳步,看着青露,青露才開口,“殿下接了旨後,在書房待到了現在,誰也不見。”
秦姝瞥了青露一眼,“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出事了。”說完快步往書房走去。
走到了書房才發現謝必安、劉嬷嬷、青霓、青霄、青霁、青霜、青雪都等在書房外,見到秦姝走過來仿佛看到了救星,“秦側妃”
秦姝看着書房關着的門,“還是不肯出來?”
“是,”青霓似乎還有些委屈,“殿下在裏面待了一天,我們請了王妃過來勸說,王妃只待了一會兒便說有些累了,帶着盈喬回去了,殿下不肯出來也不許人進去。”
“秦側妃,”站在青霓身旁的青雪接着說:“您是不知道,侯公公剛走,王妃就說什麽殿下不得意的話,還說罰奉一年,王府裏的開支都要虧了。”
聽青雪這麽說秦姝似乎也明白了為什麽下人懈怠了,秦姝點點頭,“知道了,這話說給我聽就是了,旁人就不要再說了,好了,在這守了一天了,你們都會去歇着吧,”說着扭頭看向謝必安,“謝必安,你也去歇會兒吧。”
說完秦姝便推開了門,走進去後回身關上了門,張望着找李承澤,終于,在書房的榻邊看到了坐在地上,靠在榻邊的李承澤,看得出來,脾氣剛發完,累了,秦姝輕輕地走過去,跪坐在地上看着李承澤,李承澤見秦姝這樣攔住了她,“地上涼”
秦姝沒聽李承澤的話,伸手握住了李承澤的手,笑着說:“臣妾還以為殿下不會跟臣妾說話了呢,”看着李承澤有些泛紅的眼尾,秦姝又說道:“置換的事已經辦好了,利潤還是和往常差不多,臣妾的俸祿還沒斷,就算陛下停您一年沒有俸祿也不打緊,禁足王府半年也沒什麽大不了,您不是能好好陪陪臣妾了嘛。”秦姝又往前挪了挪身子,離李承澤更近了一些。
“姝兒,降爵,禁足,加上範閑把我所有的勢力都打散了,我現在除了是個皇子,還有什麽?我還怎麽争下去。”李承澤看着秦姝慢慢的說。
秦姝伸手将李承澤抱在懷裏,“殿下,您怎麽這麽說呢,這都還沒結束,誰知道沒了的東西還會不會回來呢,”說着秦姝低頭看着李承澤,手撫過李承澤的眉頭,“殿下,咱們就休息半年,等這半年過去了咱們再争回來,好不好?”
李承澤此時擡頭看着秦姝,“對,我不能讓範閑就這麽得逞,我不能讓他們就這麽看我的笑話”。
陪着李承澤待了一會兒,見李承澤情緒好了好多後,秦姝開口說:“今天出去的時候,吩咐他們摘些側院的葡萄,殿下去嘗嘗吧,”說完扶着榻邊站了起來,“臣妾去找王妃有些事兒,殿下先去側院,臣妾一會兒便回。”
秦姝訓斥完下人後就讓鳶寧先回了側院,讓側院的小廚房先準備晚膳。之前李承澤也特別吩咐過,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情,秦姝可以不去正院陪蘇茉一起吃飯。廚房的人還沒來得及做好晚膳,正院也就還沒用膳,秦姝走進了蘇茉的正廳,“茉姐姐?”
蘇茉看到秦姝進來,便從榻上站了起來,“姝妹妹來了?怎麽了?”
“我聽青霜說,您不太舒服,所以我過來看看,姐姐可用膳了?”秦姝說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蘇茉羞愧的笑了笑,“今天不知怎麽了,下人都不聽使喚了,廚房到現在也還沒做好晚膳。”
秦姝胳膊搭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蘇茉意味深長,“今天下人懈怠,屬實不應該,只是,下面的人都是看着主子做事的,主子先亂了陣腳,下面的人自然就不踏實了,”秦姝說完站起身,“姐姐也不用太擔心,只要殿下還沒有山窮水盡,王府就還過得下去。”說完秦姝傾了傾身子,離開了正院。
秦姝剛走,盈喬就開始說:“側妃這是什麽意思,是在教小姐管家不成,小姐您也是,怎麽不回過去,咱們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管家治府也是學過的,還輪得到側妃來教訓了?”
蘇茉看着正院大門的方向,緩緩地說:“是我說話做事欠考慮了,你看她,殿下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還能有條不紊,處事不慌,殿下喜歡她是有道理的。”
“殿下再喜歡不也還是個側妃,小姐,您也學一學怎麽讨殿下喜歡,夫人又讓人送了不少補品,老爺和夫人可盼着您給殿下生一個世子呢!”盈喬笑着看向蘇茉,卻沒看出蘇茉眼中的厭煩和無奈。
晚膳過後,秦姝看着坐在榻上愣神的李承澤,從青霁手裏接過來一盤葡萄,走到李承澤面前。秦姝将葡萄放在矮幾上,蹲下身伏在李承澤的膝頭,看着李承澤抿着的嘴,輕聲地說:“殿下,臣妾明天想進宮看望貴妃娘娘。”
回過神兒來的李承澤伸手撚起一粒葡萄,仔細剝了皮,送進了秦姝嘴裏,“去吧,我出了事兒母妃肯定擔心,你去看看,讓母妃放寬心,”說着李承澤似乎想起了什麽,“聽他們說你把和姑姑有關的也撤回來了?不是說再等等嗎,這樣我怕姑姑找你麻煩。”
秦姝歪了歪頭,“臣妾不怕,她找我麻煩不就是給自己多生是非,給自己找麻煩嗎?”
李承澤聽秦姝這麽一說笑了,“我出不去王府,這些日子你若是要出去,小心一些,要不讓謝必安跟着你?”
“不用了,”秦姝笑了笑,“謝必安跟着臣妾總有些不方便,鳶寧就夠了。”
淑貴妃得了消息,雖然擔心,但卻不能出宮,本想讓人去問問消息,秦姝來了。
“貴妃娘娘,殿下讓我告訴您,他都能應付的過來,讓您別擔心,還說他這禁足的半年出不了王府,讓您多加小心。”秦姝端坐在淑貴妃面前,一一道來。
淑貴妃點了點頭,“他沒事就好,我倒沒什麽,不用擔心我,在宮裏二十多年了,能到今天,還沒有人敢動我。”
淑貴妃這話秦姝是信的,在這後宮,除了皇後便是淑貴妃,坐在後宮一人之下的位子上許多年,依舊是平穩泰然。說着話,外面宮人來報,慶帝到了。
淑貴妃看了一眼秦姝,“想必是知道你在這兒所以陛下過來了。”
秦姝點點頭,“娘娘,秦姝心裏有分寸。”
“秦姝來了!”慶帝看着行禮的秦姝說道:“怎麽,老二禁足第一天你就跑淑貴妃這兒了,老二在王府可還算安分?”
“回陛下,二殿下自知有錯,在王府思過呢。”秦姝垂着眼,從容地說。
慶帝擡眼看了秦姝一眼,“這樣最好,省得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忘了身份。”
秦姝握了握手,“殿下教訓的是,秦姝出來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殿下和貴妃娘娘了。”
從宮裏出來,秦姝沒在外面待太長時間,誰知道王府裏那個困不住的殿下閑成什麽樣了。
在路上,秦姝偶然間撩起簾子,對面的一輛馬車駛了過來,看到對面馬車上有一位婦人正在看着自己,那婦人雍容華貴,一幅富态之姿,未曾見過,但卻覺得好生親切,秦姝探出頭,問鳶寧,“剛才過去的是誰家的馬車?”
鳶寧往回看了一眼,“小姐,那是樞密院秦家的馬車。”
“秦家?”秦姝又往外探了探頭,“怎麽這位夫人我并未見過呢?”
鳶寧邊走邊說:“小姐,這京都的夫人多了,難不成您都見過?”
秦姝覺得鳶寧說的有道理,點點頭,“那倒也是。”又看了一眼,回到了馬車裏。
回到王府,秦姝看到側院的桌子上放了好些補品,正疑惑的時候李承澤進來了,手裏理着那些補品,“你還沒回來母妃就讓人送了這些東西,說是讓我趁着在王府禁足這半年抓緊和你要個孩子。”
秦姝皺着眉,越發疑惑,看着鳶寧手裏淑貴妃裝書的盒子,“母妃沒跟我說啊,只說怕你閑着無聊,特意讓我給你帶幾本古籍孤本。”
李承澤眨了眨眼,往秦姝身前走了走,房間的鳶寧青露也了然地退出了房間,李承澤伸手攬着秦姝的腰,看着秦姝無奈地臉勾了勾嘴角,“這半年我總不能什麽收獲都沒有吧,你覺得呢?”
後來一個多月裏秦姝才相信,要孩子這事兒,李承澤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天已經大亮,陽光也從一整面牆變成了一半,躺在床上的秦姝眨了眨惺忪的眼,發現李承澤沒在,伸手摸了摸,涼的,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鳶寧~”秦姝支着床撐起了有些酸痛的身子。
鳶寧一路小跑進來,“小姐,您醒了。”
秦姝坐着緩了緩,“什麽時候了?”
“巳時了。”
“什麽?”秦姝有些懊惱,本來說好的和婉兒還有太子妃何靜夕一同去大皇子府上看王妃的,又睡過頭了,“鳶寧,你知道我今天還要出門,怎麽也不叫我。”
鳶寧看着要下床的秦姝,羞澀中還有些竊喜,“殿下不讓奴婢叫您,說...說小姐您昨晚累着了,讓您多睡會兒。”
坐在床邊的秦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他都跟你說些什麽呀!趕緊把衣服給我拿過來,去晚了不合适。”
等秦姝梳妝的時候才想起了一早就不見了的李承澤,“殿下去哪兒了?”
身後的鳶寧,笑了笑,“殿下醒了之後就去小廚房了,也不許人幫忙,在廚房待到現在還沒出來。”
秦姝點了點頭,時間緊迫也沒再多問什麽。
收拾好之後,秦姝正要出去,剛走到門口,李承澤端着個碗小心翼翼地進來了,看到秦姝便笑了起來,“起了,快,我給你做了一碗阿膠銀耳羹,你嘗嘗。”
秦姝急着要走,卻被李承澤拉了回來坐在桌前非要喝完了才肯罷休,“你又要出門啊?”李承澤言語裏盡是羨慕和委屈。
“臣妾今天要和婉兒和太子妃去大殿下哪兒,”秦姝歪着頭柔聲地看向李承澤,“要不臣妾派人去找李弘成,讓他來王府陪殿下說說話?”
李承澤嫌棄地搖了搖頭,“他現在還不知道為了讨範若若開心想什麽法子,我還不想見他呢。”
李承澤說的倒是事實,李弘成鐘情于範若若李承澤很早就知道,這次範閑和李承澤發生了矛盾,李弘成肯定想着辦法維護自己在範若若心裏的形象,只不過,秦姝總說他在範若若心裏除了是個世子就沒有什麽形象了。
秦姝聽後無奈地點了點頭,站起身,“既然這樣,殿下不如就去書房把貴妃娘娘送的幾本書看完吧。”
還沒等秦姝邁出門,身後就有一個幽怨的聲音,“唉,被禁足了,出不去,也沒人願意陪了,只能自己看書打發時間了。”
秦姝知道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但是去大皇子王府确實有正事兒要辦,回頭看了一眼委屈的李承澤便出門了。
大皇子的王府,婉兒他們都已經到了,“太子妃,大王妃,王府有些事耽擱,秦姝來晚了。”
大王妃與秦姝見面不多,婉兒因為範閑和李承澤的事也沒敢多說話,只有太子妃與秦姝見面多一些,“沒什麽,我們也是剛來沒多久。”
“一家人沒什麽,快坐哪兒吧。”大王妃也說道。
秦姝在婉兒滿心期盼中坐到了婉兒身旁的位置。
四個人正說這話,大皇子回來了,見了秦姝便問道:“老二這一個多月在王府怎麽樣?”
秦姝笑了笑,從容地說:“不瞞大殿下,二殿下這一個月可是閑得無聊,書都不願意看了。”說着秦姝餘光瞥了瞥何靜夕,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這半年過去,二殿下會變成個什麽樣子。”
大皇子擔心地點點頭,“父皇禁足半年屬實有些重了,今天我還有些事兒,改日我去王府看看他。”
秦姝點點頭,沒再說什麽,等大皇子後,小桃從外面進來了,“太子妃,您出來時候也不短了,太子殿下讓您回去呢。”
“怎麽,太子殿下連我們幾個只見說話聊天也要管了?”大王妃打趣地說着。
秦姝看何靜夕一臉的意猶未盡,便說:“大王妃不是說還有道北齊的點心沒上嘛,不如太子妃與我們一同嘗了點心再走,”說着便看向鳶寧“太子妃還要再等一會兒,你去帶這位姑娘下去歇歇。”
鳶寧剛走,就看到沈婉兒帶着人端着點心出來了,秦姝打量着沈婉兒,生得倒是好看,只是看着舉手投足間不像是南慶的人,口音也不似南慶,以前跟着李承澤倒是接觸過一些北齊的人,聽着倒像是北齊的人。
從沈婉兒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秦姝走到太子妃身邊湊近了一些,好奇地問道:“剛才那個侍女我怎麽在東宮沒怎麽見過。”
太子妃知道秦姝是皇後的外甥女,悄聲地跟秦姝說了實情,“這丫頭原來是在院裏做雜活兒的,只因一日太子殿下偶然問起她的名字,知道了她原名叫蕊兒,也不知為何,就成了殿下身邊的侍女。”
秦姝聽後點了點頭,“太子哥哥我知道,想來是看這姑娘手腳麻利,跟名字沒有什麽關系,太子妃可別多心了。”
從大皇子的王府出來,婉兒這才拉住了秦姝,“秦姝,我還以為你會因為範閑和二表哥的事兒不理我了。”
“怎麽會呢,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兒,是他們的,跟你我沒關系。”秦姝笑着挽住了婉兒的胳膊。
“那你去我哪兒待會吧,我都好久沒跟你說過話了。”婉兒期盼地看向秦姝。
秦姝有些為難,“婉兒,今天恐怕不行,我出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
跟婉兒告別後,秦姝坐在馬車裏聽鳶寧說話:“小桃說,太子一直在和信陽有信件往來,信的內容小桃看不了,還有一事...”鳶寧頓了頓,“小桃說太子殿下知道她叫蕊兒後,常常在無人時喚她蕊兒。”
秦姝點了點頭,“找機會告訴小桃,先別急着查看太子的東西,也讓她謹慎一些,生得太子妃有所懷疑,”秦姝胳膊搭在車窗上,閉着眼睛想着事情,“今天大王妃身邊的那個管事的侍女你看見了沒有?”
鳶寧點點頭,“奴婢也是第一次見。”
“查查她的來歷。”
正說着,馬車突然停下了,劇烈地晃動讓秦姝前傾了身子差點倒地,鳶寧急忙扶好了秦姝,“小姐,你沒事吧?”
秦姝擺了擺手,“下去看看,怎麽回事。”
說完鳶寧就下了馬車,過了一會兒,鳶寧走到車窗邊說道:“小姐,是一位婦人,不小心撞到了馬車,崴了腳。”
“能走動嗎?”秦姝看向車窗的簾子,皺了皺眉。
“不能,似乎還有些站不起來。”
聽鳶寧這麽說,秦姝撩起簾子看了那婦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扶她上馬車吧,咱們送她回去。”
等到了那婦人說的地方後,秦姝才發覺這是南慶将軍秦業的府上,把那婦人扶下馬車,從府裏走出一位老婦人,正是前些日子在路上遇到的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從秦姝手裏接過婦人,“多謝秦側妃送我家兒媳回來。”
這時秦姝才反應過來,以前聽李承澤說過,秦業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早些時候征戰沙場犧牲了,二兒子秦恒現在在樞密院做副使,剛才自己送的夫人想來就是秦恒的夫人了吧。“秦老夫人客氣了,方才在路上,馬車無意撞到了秦少夫人,所以這才送了秦夫人回來。”
“感謝秦側妃相送,秦側妃不如到府上坐坐?”秦少夫人開口試探道。
秦姝笑着回答,“與秦老夫人秦少夫人第一次見面本不應該拒絕,可王府裏确實還有事兒,就不叨擾了。”
等秦姝上了馬車,走過了秦府的大門後,秦姝撩起簾子回頭看着秦老夫人和秦少夫人回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向“秦府”兩個字。
“小姐,奴婢覺得秦老夫人和秦少夫人很喜歡小姐呢。”鳶寧坐在一旁說道。
秦姝回過頭看着鳶寧,“我與秦家從未見過,何來喜歡,就因為我送了秦少夫人回府?”
鳶寧解釋說:“奴婢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奴婢還聽說聽說秦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那可是京都第一美人呢,大半個南慶也找不出比得過秦老夫人的了,上次沒看清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聽鳶寧這麽說,秦姝不禁笑了,“你才多大就知道秦老夫人年輕時候的事兒了?”說着秦姝回想着與秦老夫人的見面,“不過你說的倒有幾份可信之處,秦老夫人雖說比皇後還要年長,但看容貌倒是不俗,通身的氣派雍容華貴但也不失典雅端莊,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驚鴻之姿呢。”
見鳶寧盯着自己看,秦姝問道:“你盯着我看什麽?”
“奴婢只是覺得秦老夫人眉眼之間與小姐有些像呢。”鳶寧打量着秦姝,認真的說。
秦姝看了鳶寧一眼,“胡說什麽,我若是上了年紀有秦老夫人一半就知足了。”
鳶寧側頭看着秦姝,“奴婢說的是真的,确實很像,再說了,當初沒進王府的時候,誰不知道皇後娘娘宮裏有個天仙一般的郡主,京都城裏的官商子弟都巴望着您能多看他們一眼呢,可您倒好,除了二殿下誰也不理。”
“好了,你少說兩句吧。”秦姝沒讓鳶寧再說下去。
回到王府,秦姝走進側院,一進房門就看到桌子上擺的晚膳,再看李承澤,坐在榻上看書,旁邊的半杯茶讓秦姝知道,他已經在這坐了很久了,還未說話,李承澤看着書開口了,“出去那麽久,你還知道回來呀?”
秦姝看着那張臉,無奈地挑了挑眉,走過去,屈膝蹲下,趴在李承澤的膝頭,擡頭看着那被書遮擋的半張臉,只露出除了剛才說完話就再也沒張過的嘴,“知道殿下在府上悶着出不去心裏委屈,這不,臣妾就早早趕回來了。”
那人并無任何動作,輕啓雙唇,“是嗎?我這一本書都快看完了,你才回來。”
秦姝聽他這樣說,雖然生氣,但是不把眼前的這位爺哄好了,晚膳都不吃了,秦姝準備換個話題,“殿下猜臣妾在大殿下的王府看到誰了?”
“還能看到誰,大哥呗。”
看着這個人還是這個樣子,秦姝伸手奪走了李承澤的書,這他才肯看着自己,把書扔到一邊,擡頭看着李承澤,認真的說:“臣妾見到大殿下的王府有一個女子,以前從未見過,應該不是南慶人,聽說話的口音倒像是北齊人。”
李承澤聽後,手指敲着矮幾,“大嫂就是北齊人,王府有北齊女子不很正常?”
秦姝又說:“大王妃從北齊帶的人大婚那日臣妾都見過,唯獨今天見到的那個沒見過,不過臣妾已經讓鳶寧去查了,”說完秦姝站起身,坐到了李承澤身旁,“臣妾今天還見了秦業和秦恒的夫人。”
聽到秦姝這麽說,李承澤微微皺了皺眉,“秦家可是姑姑的人,你不是不喜歡姑姑嘛。”
“不一樣啊,我看秦老夫人和秦少夫人挺喜歡我的,臣妾想着,說不定可以從兩位夫人身上下手,把秦家拉攏過來。”秦姝一本正經地說。
李承澤仿佛在想什麽事兒,伸手攬住了秦姝,擡眼瞧着她,笑着說:“不急,這件事兒過些日子再說,你也不用有意接近秦家,省得被人知道針對你,還有,我餓了,咱們吃飯吧。”